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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针锋

    赖秃头紧张万分,一进房立即求饶:“两位大哥别杀我,有什么事你们说,我全部照办。”

    前嫌疑人和后嫌疑人聚在了一起,平时走惯夜路的赖秃头醍醐灌顶,两人之前的搏杀绝对是人前演戏,里面肯定藏着肮脏的心思,误导大家推理,指不定就是两人联手杀人。

    真特么笨,两张纸条就把自己哄了出来,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大叫,想到这里,他不由给了自己一耳光。

    这一耳光把徐学海和李棠两人倒是搞懵逼了。

    李棠脱口问道:“干嘛?”

    赖秃头哭丧着脸道:“我有眼不识泰山,自罚三杯,不不,是三掌。”

    说着又给了自己两耳光,两腿发软站不住,就要跪下去,徐学海立即扶着将他按坐到床上,心知对方是想歪了,苦口婆心解释:“没骗你,凶手确实是条虫子,不是他也不是我,不用害怕。”

    赖秃头艰难地露出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没怕,不怕,我我也不是凶手。”

    “特么的,瞎想个逼逼。”李棠受不了。

    噗通!

    赖秃头滑到床下,哭丧道:“大侠别生气,小的没瞎想个逼逼。”

    李棠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徐学海捂额:“行了,没说你是凶手。”

    赖秃头却道:“你怎么确定的,我自己都不能证明自己不是凶手。”

    李棠:“天啊!这是个傻球。”

    徐学海耐着性子道:“我能证明,就凭你守在门口如临大敌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凶手。”

    赖秃头惊喜道:“对对,是这样的。”一副傻样儿。

    李棠瞧不起,肿眼眶毫不掩饰流露出鄙视。

    徐学海不然,两世经历不说多,五、六十年是有的,赖秃头之前害怕是真实的,后面则是装傻充愣,这是个油滑的偷儿。

    他也不点破,大概说了李棠遭遇,将李棠杀耀成才的合理处点明,以此来证明李棠并不是真的凶手,打消赖秃头疑惑。

    赖秃头心思急转,他有自己一套察言观色的本事,脑子并不是真的笨,当时就信了七、八分。

    徐学海这时才说了打算。

    “明天早上你去做一件事,趁大家去吃早饭时候去看一看每个人的行李箱和包包,找一样东西……”

    “什……什么东西?”

    赖秃头下意识插嘴,徐学海不以为意,尽量温和道:“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杀人的是虫子,我们分析过,虫子是人养的……”

    “啊,养虫子……”

    “对,养的虫子,你想想,养虫子需要什么?”

    “盒子?”

    徐学海对这方面不懂,看李棠,李棠说道:“有很多种,管子、铜拉子、笼子、葫芦等,反正只要是这些类似的器皿都有可能,你确认一下。”

    赖秃头连连点头:“知道知道了。”随即想到什么,脸又耷拉下来:“我会不会有危险,万一被虫子咬了怎么办?”

    李棠气笑了:“没让你打开,确认里面有没有虫子还不会?一来包里肯定有虫食,二来里面会有响动,没响动你拿起摇一摇不就行了。”

    赖秃头擦擦冷汗:“是我蠢了。”

    李棠道:“是很蠢。”

    赖秃头问:“你们跟我一起吗?”

    徐学海道:“你一个人。”

    赖秃头又问:“你们呢,你们干嘛?”

    李棠烦道:“哪那么多问题,你管我们干嘛。”

    徐学海淡淡道:“我去过早,尽量让所有人在餐厅停留,给你拖时间,他回四楼关着。”

    一听猪头要回去关着,赖秃头差点笑出声,好在反应快,嘴角只抽了一下恢复成苦脸样:“好,为了早点抓住那个杀千刀的,干了。”人少确实能省粮,可那得先有命不是。

    李棠忍住踢一脚的冲动,从衣内摸出一个小玻璃瓶,半小指长,递给赖秃头:“白天我们不好和你照面,找到后把小瓶里的液体滴一滴在盒子上,别滴多了,剩下就交给我们了,你就安心地躲在屋子里。”

    赖秃头心想这倒是安全,头点成了小鸡啄米。

    赖秃头回了自己屋,徐学海和李棠从外墙回了四楼杂物间,徐学海在把李棠绑成粽子后也没去睡觉,而是拿着蜡烛行走在二楼和三楼,每隔半小时走一趟,行走时特意留下脚步声。

    这么做不为别的,就是要打草惊蛇,让藏在暗处的凶手今夜不出手。

    当然,这么做也令那些夜晚睡不好觉的人彻夜无眠,隔天过早时议论纷纷,都说昨晚闹鬼,脚步声响了一夜,像是在挑选哪个房间进去,不过全然没去猜是不是夜晚杀人的凶手,毕竟凶手还关着在,他们宁愿相信是真抓到了凶手而不愿怀疑是不是抓错了。

    徐学海在里面凑热闹,以“听老人言”起头,结合另世的鬼怪故事编了一个有关雪女鬼怪的故事,说什么雪女苏醒天地异象,又说山中精怪受雪女妖气影响逐一复苏,还溯源到雪女根脚,说的是有鼻子有眼,有根有据。

    一些人当故事听,一些人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最后王教授怒目起身,喝斥徐学海迷信,妖言惑众,影响恶劣,造成人心惶惶,居心不良。

    徐学海悻悻闭嘴,在这关头说这些确实是有点不地道了。

    不过这顿早餐的时间倒是拖长了不少。

    令徐学海没想到的是,在回房的路上,卢素缠在身边追问雪女是不是真的存在,精怪是不是真的有,问时走路都不太稳。

    徐学海回道:“故事而已。”

    忽然想起整个早餐也没见赖秃头中途进来,有些心神不宁,难道一个小时都没看完所有人的行李箱?

    才起念头,就听到了女人的尖叫。

    ……

    ……

    赖秃头死了,死在房间里,躺在地板上,神色安详,才死不久。

    徐学海在他脖子上找到了针眼。

    现在不是人心惶惶的问题了,旅馆弥漫着浓重的恐惧,众人集中回餐厅。

    王教授大声问:“大家想一想,早上谁没来过早?”

    早上没来过早的除了赖秃头就只有被关在四楼的李棠了,还有轮班守门的四个大男人。

    一众人又一窝蜂到了四楼,开门一看,李棠被捆得好好的,失去理智的众人要将守门的四个大男人给绑起来。

    守门的四个大男人感觉憋屈,老子坐在这里啃馒头守门,为大众服务,结果到头来反被嫌疑,凭什么?

    老子不服。

    于是四楼乱成一锅粥。

    徐学海趁乱进入杂物间,拿出从赖秃头身上摸回来的小瓶给李棠看,李棠道:“浅了。”

    徐学海没有迟疑,当即解了李棠绳子,从窗户溜了出去,混乱下竟然没人发现。

    两人转到大门进去,大部分人都集中到四楼,其余人都缩在房间中,二楼走廊上竟然没看到人。

    李棠耸动着鼻子,东嗅嗅西嗅嗅,搞得真跟狗一样,偶然和徐学海视线对上,肿脸一红,解释了一句:“那香味非常浅,狗都不一定闻得到,是我偶尔在深山遇到的一种不知名的野花,成片成片的,闻起来相当舒服,于是花了时间提炼才得了那么一小瓶,平时精神困乏了便拿出来嗅嗅,只是量小香味就极淡,后来发现别人闻不到,才知道这算是奇宝了。”

    徐学海叹道:“你真是比狗还狗啊!”

    李棠怔了好半晌终是没吭声,倒像是默认了一样,就因为徐学海这句话曾经有人说过,一字不差。

    廊道走过大半,李棠在二楼某个房间门口停下来,门没关,他躲在墙边朝里指了指,徐学海领悟,探头一看,怔住。

    王教授夫人罗教授坐在床上清理衣物,两人视线对上,徐学海回过神瞎话张口就来:“王教授在四楼摔倒了,腿摔断了,我来跟您说一声。”

    罗教授惊慌地丢下衣服急走过来,徐学海让出道,谁知罗教授“哐”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徐学海和李棠面面相觑。

    李棠贴门偷听,什么都没听到。

    徐学海鄙视,李棠恼怒,无声道:“老子有狗鼻子没狗耳朵,你有你来。”

    徐学海看口形知其意,也不恼,无声道:“确定是这里?”

    李棠:“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是谁?”刚才躲着,根本没看到是谁。

    “罗教授,王弘毅夫人。”徐学海不得不承认李棠有两把刷子,果然是王弘毅王教授。

    李棠咧嘴笑,得意之极,“强行进去?”

    徐学海点点头,一脚将房门踹开,脚刚迈进去却又缩了回来。

    李棠靠墙站着,无声笑道:“进啊!”

    徐学海望着安静坐在床边白发苍苍的罗教授笑道:“不敢进,要不你进?”

    李棠道:“我也不敢。”天知道虫子躲在哪里。

    罗教授冷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看着对方苍老的容颜,徐学海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您,杀那么多人有没有不忍过。”

    刚进景区第一眼看到的是在观景区看风景的老夫妻,慈眉善目,一副夕阳无尽好黄昏亦醉人的温馨场面。

    第一印象太好,以至于徐学海从来没想过这对老夫妻会杀人。

    神色平静的罗教授说道:“胡说什么。”

    徐学海道:“你们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呢?”

    罗教授神色不动,也不言语,就那么和徐学海对视着。

    “我能找上门肯定是掌握了证据的,你不说话也不行,你慢慢坐着,我先去把王教授抓起来。”徐学海笑了笑,转头就走,走得毫不拖泥带水,大步而行。

    走出四、五步,一道影子从门内窜出,疾驰向徐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