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戏弄
一百平米的办公室里。
林雪坐在黑色皮质老板椅上，端着刚泡好、加了很多糖的咖啡，喝了一口。
足有三米长的红木老板桌上，一台薄如蝉翼的液晶台式电脑页面正亮着，一个银白色的小圈正在屏幕的正中心旋转着。
几秒钟后，旋转的银白色小圈消失了，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图片，图片由好几张猫咪玩耍的照片拼接而成。
屏幕上的这只猫，是林雪家的小咪——一只黄白相间的中华田园猫。
林雪特地断开了网络连接，又拔掉了网线。
她紧紧盯着黑暗中亮起的屏幕，专注地看着。
敲门声混进了鼠标频繁的点击声。
林雪头也不抬，说了一句：“进来”。
一簇亮光从电脑背面直射到身后的玻璃窗上，淹没于夜空。
“啪”地一声，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你怎么不开灯？”
赵奇站在门口，手缓缓从灯控开关上移开。
林雪“嗯”了一声，缩回了探寻的目光，脑袋掩藏在电脑后面。每次，只要她不主动伸长脖子，走进来的人都要走到她那张大得离谱的桌子边上才能确定她到底在哪个位置。
隔着堆成小山高的文件资料，赵奇看到电脑主机上插着一只白色的U盘。
“这是……？”
“嗯。”
林雪再次专注于自己的电脑屏幕。
赵奇绕过了那张红木桌，站在林雪身旁，一只手扶着椅子的靠背，一只手撑着桌面，看向林雪正在看的东西。电脑屏幕上的东西显然足够震撼，赵奇变成了同林雪一样的表情，凝神蹙眉。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从电脑屏幕上收回了目光。
赵奇习惯性地坐到了不远处角落里的一张紫色沙发上。林雪则按灭了电脑屏幕，拔下了插着主机上的那只白色U盘。
“钱都转到公司账户里了？”林雪从转椅上站起来，一步三晃走到咖啡机旁，冲了杯咖啡递给赵奇。
她有点儿喝醉了。
刚才在迪辉大酒店，白侑启和赵奇离开包厢后，她喝了两口白侑启带来的陈年佳酿。酒的味道确实不错，但就是后劲有点儿大。
赵奇自然地接过那只印有自己名字的杯子，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已经都到账了，这是单据。”
赵奇把回单放到茶几上，移到林雪面前。
林雪看了一眼，拿起座机听筒，拨了一串数字。
她刚才在楼下的时候，看到了财务总监匆忙跑开的背影。
等了一会儿，在财务总监的探头探脑中，林雪把那张单据交给了他。他拿着那张单据，手一抖再抖地跑回财务室，把单据放进保险箱，发消息叮嘱尤前明天上班后一定要立刻做好账。走出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的那一刻，财务总监松了一口气，心中暗喜——还好不是让我来加班。好了，既然钥匙拿到了，就可以继续去参加派对嗨翻全场了！
落地玻璃后面。
看着茫茫夜色中的家家灯火，林雪叹了口气。
“怎么了？”
赵奇喝了一口林雪泡的咖啡，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在之后的时间里，他再也没有碰过那个专属于他的杯子。直到两人准备离开公司回家去，赵奇才“一脸惋惜”地倒掉了杯子里装得满满的咖啡。
赵奇擦干杯子后，把脏了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翻盖翻起的那一刻，他看到一个白色的小袋子安静地躺在垃圾桶里。
那个白色的小袋子上写着——盐。
怪不得那么难喝！
赵奇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大脑里的味觉神经回忆起刚才那股味道。
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林雪低着头，沉默不语。
“那个白色的U盘……你是怎么得到的？”赵奇率先打破了沉默。
“前几天我收到了一封信，信里面装着的，就是那个U盘。”林雪特地避开人行道上那些白色与灰色的部分，只踩着黑色的格子往前走。
“前几天？你怎么没跟我说？”
“嗯，忘记了。”
“忘记了？”
“对啊，忘记了。”林雪抬起头，眼睛里印出街道上的星星灯火。
赵奇叹了口气。每次看到林雪闪闪发亮的双眼，他就不忍责怪她。
“那封信是谁寄来的？”赵奇问道。
“不知道。上面没有写寄件人，也没有邮戳。”林雪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那封信是寄给你的？”
“因为上面写了收件人，我的名字。”
赵奇扶了扶额头：“你是在哪里拿到那封信的？”
“学校。”
林雪又低头看向了地面。地面上的砖块整齐地铺满了整条人行道，有序又规范。
“究竟是谁那么有本事，发现了你的身份？”赵奇首先排除了既有知道林雪身份的那些人，剩下的，就是忙忙的人海了。
林雪自顾自走着，不说话。
“既然U盘现在在你手里，那么，刚才给白侑启的是……？”赵奇突然想起来了一件关键的事情。
“U盘啊。”林雪狡猾的笑容让赵奇感到一阵无力。
“我知道，但是你给白侑启的U盘里面，装的是什么？”
“游戏。”
“游戏？！”
“是啊。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玩游戏的？”
“没有时候。谁说装着游戏就一定要玩它了？”
“不玩，你装来干嘛？”
“收藏。”
“……”
“唉，早知道就骗他说没带在身上了，白糟蹋了那么多好游戏。”
“那些游戏你又不玩。”赵奇幽幽来了一句。
“但不妨碍我欣赏啊。那些游戏找起来可费了我不少时间、精力、金钱。”
林雪一想到把自己付出心力装满的U盘给了白侑启就有点生气，越走越生气。
“……”良久，赵奇又问道：“不玩，你怎么欣赏？”
“看封面。”林雪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回，赵奇彻底无语了。
直到走进木雨山庄——这座大得像城堡庄园一样的私人住宅，赵奇才重新开口问道：“那个U盘，你现在放哪儿了？”
林雪俏皮地一眨眼：“秘密。”
赵奇又叹了口气。自从知道这个小小的U盘的存在后，赵奇发现自己叹气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好吧，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小心一点。白侑启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跳起来！”赵奇关切地叮嘱林雪。
林雪不屑地哼哼：“好了好了，别总这么婆婆妈妈的，真是的。一桶白色的油漆跳什么跳，乖乖刷墙就好了。”
赵奇听了一愣，随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看赵奇笑了，林雪也笑了，她继续解释道：“不觉得很像么？白侑启，白油漆。”
“你别说了。”赵奇背过身去，拼命忍住笑，但他仍一耸一耸的肩膀暴露出了他的情绪。
一小时前。
通往60层的专用电梯里。
白侑启静静地站着，银色的不锈钢墙壁上倒映出一张充满自信与傲气的脸。
秘书小张站在电梯的角落里，怀里紧紧抱着一叠文件，瑟瑟发抖。
叮。
电梯门开了。一只擦得锃亮的黑皮鞋率先踏上一尘不染的地面。
白侑启径直走过两侧都是落地玻璃的冗长栈道，推开门，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小张想跟进去，但被白侑启一个眼神吓退了。
关上“CEOOFFICE”的气派大门后，白侑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
高性能的电脑开机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跳出了“桌面”界面。
白侑启将一小时前拿到的白色U盘插到USB接口上。屏幕散发出的冷光印照在姣好的脸庞上，白侑启嘴角常挂的那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渐渐消褪。
除了满满的游戏，U盘里还有一个神秘的文件夹。
鼠标移动到文件夹上。双击。冰冷的弹框跳了出来——请输入密码。
白侑启思索再三，一个电话叫来了技术科的吴疆。
吴疆手持一个小黑盒，把接线的一头连接到电脑上。
几分钟之后，电脑屏幕上自动跳出了一串数字。这串数字就是这个神秘文件夹的访问密码。
看着这串不知有何意义的数字，白侑启让吴疆先出去了。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白侑启紧紧盯着那串数字，浅吸一口气。
鼠标移动到“访问”键上，双击。
突然，一张带着诡异笑容的小丑面具溢满了硕大的电脑屏幕。
白侑启本能地向后一躲，后背撞上了椅背。
一股怒气由内而外向四处蔓延。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进来汇报工作的秘书小张一推开门，就被白侑启阴沉的表情吓得夺路而逃，一边跑一边哭。
白侑启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握，表情越发阴沉。
林雪坐在黑色皮质老板椅上，端着刚泡好、加了很多糖的咖啡，喝了一口。
足有三米长的红木老板桌上，一台薄如蝉翼的液晶台式电脑页面正亮着，一个银白色的小圈正在屏幕的正中心旋转着。
几秒钟后，旋转的银白色小圈消失了，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图片，图片由好几张猫咪玩耍的照片拼接而成。
屏幕上的这只猫，是林雪家的小咪——一只黄白相间的中华田园猫。
林雪特地断开了网络连接，又拔掉了网线。
她紧紧盯着黑暗中亮起的屏幕，专注地看着。
敲门声混进了鼠标频繁的点击声。
林雪头也不抬，说了一句：“进来”。
一簇亮光从电脑背面直射到身后的玻璃窗上，淹没于夜空。
“啪”地一声，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你怎么不开灯？”
赵奇站在门口，手缓缓从灯控开关上移开。
林雪“嗯”了一声，缩回了探寻的目光，脑袋掩藏在电脑后面。每次，只要她不主动伸长脖子，走进来的人都要走到她那张大得离谱的桌子边上才能确定她到底在哪个位置。
隔着堆成小山高的文件资料，赵奇看到电脑主机上插着一只白色的U盘。
“这是……？”
“嗯。”
林雪再次专注于自己的电脑屏幕。
赵奇绕过了那张红木桌，站在林雪身旁，一只手扶着椅子的靠背，一只手撑着桌面，看向林雪正在看的东西。电脑屏幕上的东西显然足够震撼，赵奇变成了同林雪一样的表情，凝神蹙眉。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从电脑屏幕上收回了目光。
赵奇习惯性地坐到了不远处角落里的一张紫色沙发上。林雪则按灭了电脑屏幕，拔下了插着主机上的那只白色U盘。
“钱都转到公司账户里了？”林雪从转椅上站起来，一步三晃走到咖啡机旁，冲了杯咖啡递给赵奇。
她有点儿喝醉了。
刚才在迪辉大酒店，白侑启和赵奇离开包厢后，她喝了两口白侑启带来的陈年佳酿。酒的味道确实不错，但就是后劲有点儿大。
赵奇自然地接过那只印有自己名字的杯子，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已经都到账了，这是单据。”
赵奇把回单放到茶几上，移到林雪面前。
林雪看了一眼，拿起座机听筒，拨了一串数字。
她刚才在楼下的时候，看到了财务总监匆忙跑开的背影。
等了一会儿，在财务总监的探头探脑中，林雪把那张单据交给了他。他拿着那张单据，手一抖再抖地跑回财务室，把单据放进保险箱，发消息叮嘱尤前明天上班后一定要立刻做好账。走出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的那一刻，财务总监松了一口气，心中暗喜——还好不是让我来加班。好了，既然钥匙拿到了，就可以继续去参加派对嗨翻全场了！
落地玻璃后面。
看着茫茫夜色中的家家灯火，林雪叹了口气。
“怎么了？”
赵奇喝了一口林雪泡的咖啡，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在之后的时间里，他再也没有碰过那个专属于他的杯子。直到两人准备离开公司回家去，赵奇才“一脸惋惜”地倒掉了杯子里装得满满的咖啡。
赵奇擦干杯子后，把脏了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翻盖翻起的那一刻，他看到一个白色的小袋子安静地躺在垃圾桶里。
那个白色的小袋子上写着——盐。
怪不得那么难喝！
赵奇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大脑里的味觉神经回忆起刚才那股味道。
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林雪低着头，沉默不语。
“那个白色的U盘……你是怎么得到的？”赵奇率先打破了沉默。
“前几天我收到了一封信，信里面装着的，就是那个U盘。”林雪特地避开人行道上那些白色与灰色的部分，只踩着黑色的格子往前走。
“前几天？你怎么没跟我说？”
“嗯，忘记了。”
“忘记了？”
“对啊，忘记了。”林雪抬起头，眼睛里印出街道上的星星灯火。
赵奇叹了口气。每次看到林雪闪闪发亮的双眼，他就不忍责怪她。
“那封信是谁寄来的？”赵奇问道。
“不知道。上面没有写寄件人，也没有邮戳。”林雪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那封信是寄给你的？”
“因为上面写了收件人，我的名字。”
赵奇扶了扶额头：“你是在哪里拿到那封信的？”
“学校。”
林雪又低头看向了地面。地面上的砖块整齐地铺满了整条人行道，有序又规范。
“究竟是谁那么有本事，发现了你的身份？”赵奇首先排除了既有知道林雪身份的那些人，剩下的，就是忙忙的人海了。
林雪自顾自走着，不说话。
“既然U盘现在在你手里，那么，刚才给白侑启的是……？”赵奇突然想起来了一件关键的事情。
“U盘啊。”林雪狡猾的笑容让赵奇感到一阵无力。
“我知道，但是你给白侑启的U盘里面，装的是什么？”
“游戏。”
“游戏？！”
“是啊。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玩游戏的？”
“没有时候。谁说装着游戏就一定要玩它了？”
“不玩，你装来干嘛？”
“收藏。”
“……”
“唉，早知道就骗他说没带在身上了，白糟蹋了那么多好游戏。”
“那些游戏你又不玩。”赵奇幽幽来了一句。
“但不妨碍我欣赏啊。那些游戏找起来可费了我不少时间、精力、金钱。”
林雪一想到把自己付出心力装满的U盘给了白侑启就有点生气，越走越生气。
“……”良久，赵奇又问道：“不玩，你怎么欣赏？”
“看封面。”林雪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回，赵奇彻底无语了。
直到走进木雨山庄——这座大得像城堡庄园一样的私人住宅，赵奇才重新开口问道：“那个U盘，你现在放哪儿了？”
林雪俏皮地一眨眼：“秘密。”
赵奇又叹了口气。自从知道这个小小的U盘的存在后，赵奇发现自己叹气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好吧，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小心一点。白侑启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跳起来！”赵奇关切地叮嘱林雪。
林雪不屑地哼哼：“好了好了，别总这么婆婆妈妈的，真是的。一桶白色的油漆跳什么跳，乖乖刷墙就好了。”
赵奇听了一愣，随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看赵奇笑了，林雪也笑了，她继续解释道：“不觉得很像么？白侑启，白油漆。”
“你别说了。”赵奇背过身去，拼命忍住笑，但他仍一耸一耸的肩膀暴露出了他的情绪。
一小时前。
通往60层的专用电梯里。
白侑启静静地站着，银色的不锈钢墙壁上倒映出一张充满自信与傲气的脸。
秘书小张站在电梯的角落里，怀里紧紧抱着一叠文件，瑟瑟发抖。
叮。
电梯门开了。一只擦得锃亮的黑皮鞋率先踏上一尘不染的地面。
白侑启径直走过两侧都是落地玻璃的冗长栈道，推开门，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小张想跟进去，但被白侑启一个眼神吓退了。
关上“CEOOFFICE”的气派大门后，白侑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
高性能的电脑开机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跳出了“桌面”界面。
白侑启将一小时前拿到的白色U盘插到USB接口上。屏幕散发出的冷光印照在姣好的脸庞上，白侑启嘴角常挂的那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渐渐消褪。
除了满满的游戏，U盘里还有一个神秘的文件夹。
鼠标移动到文件夹上。双击。冰冷的弹框跳了出来——请输入密码。
白侑启思索再三，一个电话叫来了技术科的吴疆。
吴疆手持一个小黑盒，把接线的一头连接到电脑上。
几分钟之后，电脑屏幕上自动跳出了一串数字。这串数字就是这个神秘文件夹的访问密码。
看着这串不知有何意义的数字，白侑启让吴疆先出去了。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白侑启紧紧盯着那串数字，浅吸一口气。
鼠标移动到“访问”键上，双击。
突然，一张带着诡异笑容的小丑面具溢满了硕大的电脑屏幕。
白侑启本能地向后一躲，后背撞上了椅背。
一股怒气由内而外向四处蔓延。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进来汇报工作的秘书小张一推开门，就被白侑启阴沉的表情吓得夺路而逃，一边跑一边哭。
白侑启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握，表情越发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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