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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印记3

    三年级结束时,他们再次搬了家。

    新家附近有所学校,校风很好。木木和弟弟转学到了这里。

    木木很喜欢那里的老师和同学。

    她喜欢每周一次的作文讲评课,喜欢老师分享的那些作文,喜欢听那一个个别人精彩的故事。

    而,感触更深的是一篇篇充满悲伤的文章。

    每次,她的眼泪总是控制不住地流出来,又怕别人看到,于是低着头,假装在课桌下翻找东西,把脸埋在课桌下,偷偷把眼泪擦掉。

    木木有晨读的习惯,早上六点的清晨,是让人心旷神怡的。

    新鲜的空气,晨风拂过,甚是清爽。深深一吸,感觉全身的细胞都被打开了。

    特别冬日,晨起时天还没亮,天色徐徐时独有的气息。

    窗台上的绿植,在这个时候也显得格外的清冷,墨绿的叶子沾满新鲜的露珠,纯净得让人赞叹。

    木木喜欢这个时候的美丽,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和生机。

    晨读的时候,木木会顺便把粥煮好,盛好晾凉。

    那个时候,木木能帮妈妈做一些家务活了。

    有时作业完成得早,木木会把全家的衣服洗好晾好。

    她喜欢看挂得满满两杆子的衣服,闻一闻衣服上清新干净的香味,搓搓被冷水冻得通红的双手,内心满满的成就感。

    春节前,每家每户会进行大清洁,以迎接新年。

    在木木家,妈妈会把清洁区域分成几部分,让孩子们选择负责的区域。可能是有伴的原因,兄弟姐妹几个忙得不亦乐乎。

    在他们再大一点的时候。一到寒假,几个便自行分配好任务,把自己的区域弄得干干净净的。

    木木最小的弟弟是在春节后不久出生的。

    爷爷似乎早已预知。在弟弟还没出来的时候,爷爷就对着木木几个说“这个是你们的弟弟”,木木看到了爷爷脸上难掩的喜悦之情。

    因爷爷奶奶平日主要在四叔家住,爸爸常年在外。

    弟弟出生后,妈妈忙不过来,木木便分担了照顾最小的妹妹的任务。

    但也还是忙不过来。

    不久后,爸爸便托亲戚找了一个保姆。保姆很年轻,二十出头,木木他们叫她玲姐姐。

    玲姐姐心灵手巧,各种手艺活得心应手。织毛衣、理发等等都不在话下。

    在木木家的那几年,玲姐承包了他们所有的毛衣。

    木木警惕性很高。

    在玲姐姐刚来那会,木木对她戒备心很重。

    她的闺蜜来看望她,要回去的时候,玲姐抱着妹妹准备往外走。

    “玲姐姐,你带着妹妹跟阿姨去做什么呢?”

    “我去送送阿姨。”

    “那要带着妹妹做什么?”

    “我送完就回来了。”

    “妹妹我带着就好了,你去就好了”

    ……

    木木不知道自己的话让人有多不舒服,她只顾及自己的心安。

    在之后的相处中,木木才慢慢放下了戒备,把玲姐当成家人。

    再后来,玲姐因家里有事,辞职回了老家。

    她刚走那会,木木心里空空的。

    时常跑去她的房间坐着。

    想起她在房间写信,木木偷偷从后面抢她的信要看,被她追着打后乖乖把信还回去的情景。

    想起她坐在床边帮他们钩织毛衣,木木在旁捣乱的情景。

    想起她帮他们理发时的情景。

    想起她们跟一起看电视哈哈大笑的情景。

    想起她跟妈妈学做米糊的情景。

    想起她做菜的情景。

    一切像昨天刚刚发生一样。

    想起自己之前对她说的那些无心却无礼的话,都还没来得及道歉,她已经走了。

    木木的皮肤基底不是很好,很敏感。别人的伤口几天就好了,她的可能由轻微发炎演变成严重的化脓感染。

    四年级暑假时,右膝盖被蚊子叮了,因抓破皮后引起炎症,并演变成严重的化脓感染,最后导致无法直立行走,整整花了一个月治疗才痊愈。

    膝盖好了不久,鼻腔里又长起了火疖子。

    来势汹汹的火疖子竟肿到占据了鼻腔的三分之一,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坐立不安。

    直到去诊所将火疖子切开引流,用了药后才得以缓解。

    诊所离家不远,后面是木木自己骑车去换药。

    那天,她如往常那样骑车过去。

    到诊所门口后,脚刚落地,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从脚上传来,木木看到一辆摩托车前轮往自己右脚背压了一下,停在了木木身旁。

    木木放声哭了出来。

    “哈哈哈…”

    摩托车上是两个年青人,没有丝毫的愧疚,挑衅地笑着逃掉了。

    拖着受伤的脚,木木一瘸一拐地进了诊所。

    “你脚怎么了,刚才外面哭的人是你?”见到一瘸一拐的木木,医生皱眉问道。

    “被摩托车压到脚了”木木撇了撇嘴。

    确认没有伤及骨头后,在医生给她的脚做了处理后就让她回去了。

    虽未伤及骨头,但也伤了肌肉和筋,她的脚又治一个多月。

    在木木五年级的时候,奶奶的身体状况不是太好。

    那时候起,奶奶经常忘记刚说的话、刚发生的事。

    再之后,便开始忘记家的位置。她试过自己单独出门后却忘记了回家的路,幸好遇到了熟人,熟人把她送回了家。

    那时候,木木以为奶奶只是年纪大了,忘性大。其实,不是。

    之后奶奶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到木木六年级的时候,奶奶就基本没来过她们家了。

    那个周末,爸爸提出一家人一起去看望奶奶。木木不知道奶奶的身体状况,没有一起前行,她去了表妹家做作业。

    然而,就是那次,木木怎么也没想到,那次却是木木见奶奶的最后一次机会。

    在那个周末后,奶奶就离世了。

    她无法相信,她再也见不到她那和蔼可亲的奶奶了。

    奶奶刚去世的那阵子,她晚晚做梦,她梦见奶奶摸着她的头,跟她说话,她抱着奶奶,那么真实,真实得像奶奶并没有离开那样。

    但,梦会醒,她舍不得梦里的感觉,感受着梦里的那些,像把它放入心房一样。

    多少年后,奶奶的一切,依然清晰地在脑海里。

    那时,每次去四叔家玩,木木兄弟姐妹几个要回去时,奶奶总是把木木拉到房间,把钱塞到木木手里“拿着,这是奶奶给你们的,不要跟其他人说”。

    “奶奶,爸爸说不能拿您的钱,您要留着自己花”。

    “奶奶有,这你们拿着,我很开心”……

    那时,奶奶夜里做恶梦大声喊叫的时候,木木总抓着她的手“没事,奶奶,只是在做梦”。

    冬日早起时,奶奶总是把她拉回被子里“天冷,再睡会。”奶奶布满皱纹的手很温暖。

    奶奶去木木家短住的时候,总是约上相熟的邻居奶奶,靠在沙发,回忆着她们的年青时代,诉说着她们曾经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