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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书

    李择铭坐于桌前,看着像是在仔细品味书中内容,头颅微低,双眼紧紧盯着书册,手中还不时翻动着书册。

    看着倒是颇为认真的模样,任谁都挑不出错来,但是其的耳朵却一直听着屋外的动静。

    屋外柳琉璃踏踏~踏~的脚步源源不断印入其耳,可算是清楚至极。

    直到这脚步一直踏出小院,一声关门的嘎吱声传入其耳,其便立刻收起这聚精会神的模样,随手就将书册扔到一旁,快步走到床前盘腿而坐。

    其实这间屋中近千本的书册李择铭早已烂熟于心,再读也读不出什么花来,因其只需扫一眼,便能将这些书中内容全都印入脑中。

    只因其,有…灵识…还是可以外放的灵识。

    这灵识外放可一直都是筑基修士的标配,虽说练气六层圆满就会开启泥丸宫。

    让修士可诞生灵识,但那时之灵识只能用于内视,并不可外放,只有到了筑基期,以根基为媒介将泥丸宫形成识海才可将灵识外放。

    借以观察周身,控制法器,等等...

    这灵识比之修仙者的眼睛更胜一筹,一扫而过便能了然于心。

    所以李择铭在还未修行之时,就能做到灵识外放,当真是这天地第一例,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李择铭也不知他这灵识是怎么来的,只知从他出生那日起便有了。

    他也不知自身到底是什么状态,从出生之时便有记忆,无有其他孩童,生时的混沌之期。

    说其是舍夺吧,也不像,哪有舍夺者是从娘胎肚子里出来的。

    就算是他刚出生便被舍夺了,但是哪有舍夺者会舍夺一个孩童,其有未有灵根都难说,难道去靠赌吗。

    能舍夺者最低也要是元婴修士,不然意识都扎根在泥丸宫,出都出不去,你拿什么舍夺。

    一个元婴修士想舍夺,这李家谁能阻止,其肯定选择天赋实力更好的家主啊!

    说其是轮回吧,那就更不像了,入了轮回凭你生前法力再强,境界再高,也就跟它人一样,要从头来过。

    李择铭自己猜测,自己更像是转生,不知前世是如何做到的,直接跨过了入轮回那一步,直接来到这个世界重新开始。

    或者也有可能是穿越,但是不管如何,其一定是有一个前世的,因为其泥丸宫里的识海还有大片灰蒙蒙之地。

    正常筑基修士的识海都是固定大小,只有当境界提升之时才会发生变化,但是李择铭的不是,他的识海好像没有边界,除了一小部分是明亮的,其他部分都被一层雾气笼罩着。

    这些灰蒙之地每开拓一点,李择铭便能在其中寻找到一些知识。

    这些知识天南地北什么都有,能找到什么全凭运气。

    但这么多年李择铭也算是摸索出了一些经验来。

    只要他在心中一直想某件事,或某样东西,就会在冥冥中找到一些方向,只要一直走,就会找到关于那部分的知识。

    但这些知识全都局限于练气之下,一点关于修炼的知识都寻不到,李择铭猜测是自身还未启灵的原因。

    李择铭身体里的这座识海就像是一本包含所有的‘书’,还是一本有一点搜索功能的书。

    但这本书好像还有着一层层封印,等着李择铭去努力翻开。

    李择铭这些年来,从未跟任何人提过这些异样,只因他隐隐觉得只要他敢说,必然会引来大恐怖,他一定会死,并且会死的非常惨。

    这种感觉也不知从何而来,应是那识海中的‘书’,每当他想诉出其口,浑身都感觉在颤抖,全身所有细胞好像都在对着他大喊:‘别说,别说出来,会死的,一定会死的,会死的很惨的。’

    李择铭也只能宽慰自己,‘没事,只要我一直走到高处,总有一日能搞清楚一切的。’

    经过这些年的探索,李择铭已经明晰了很多的知识,但有的时候寻找的太过忘我,在灰蒙之地走的太远,将灵识耗尽便会沉睡几日。

    沉睡的次数多了,也就在族中得了一个‘怪人’的说法,本也是有些其他称号的,但毕竟李择铭是家主的亲侄子,族人也不敢叫的太难听,便取了个‘怪人’这个名号。

    因其常常昏迷家主还找几位医师来看过,但都看不出具体原因,大致判断都是精力耗尽,因起的昏迷。

    但任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凡人会因为灵识耗尽而沉眠。

    并且这种沉眠每次也只是昏睡几日便苏醒了,家主也只能当是当年出生时落下的顽疾。

    后来因怪人的这个名声传开了,李择铭便更加积极去触碰那极限了。

    因为李择铭发现每次到了极限,沉眠过后灵识便会增加一丝,能让其下次走的更远一些。

    经过这些年每七八日便沉眠一次的疯狂,灵识已从刚出生时的一丈增长到现在的近九丈。

    要知道一个刚刚筑基的修士,灵识也就十丈罢了,他一个还未修炼的孩童,便能有九丈远的灵识!

    要是让那些境界高深的修士知道了,还不把它切成肉片,一片一片去研究、去探索他身体里的秘密。

    李择铭坐在床上,又开始谈探索起识海,但是这次他有分寸的多,没有去探索更深的地方,明日的的测灵他还是不想错过的。

    测灵倒是无所谓,但是测灵之后的启灵对他很重要。

    正在李择铭探索识海之时。

    族院里已经被带去沐浴焚香过的七八百孩童,全都穿着统一的白色道袍,规规矩矩的背对着院门,身下一人一个蒲团盘坐在那条宽阔的青石道上。

    其前方分别坐着族院里的十位讲师,和七位气息深厚,年岁尚可的修士。

    还有一临时搭建的高台。

    李深隐和李高岭皆坐在高台下首,默不作声,闭目养神。

    其下几人,倒是话语不断,聊的兴起。

    突然李深隐和李高岭皆抬眼看向门外,下首几人立刻闭嘴不言,跟着起身看着院门。

    院门处突然刮起一阵清风,便见一黑影过风而入,没三两步便越过这些孩童,走上高台。

    众人皆躬身行礼道:“家主。”

    李深道转头向李深隐问道:“如何了?”

    李深隐上前一步拱手恭敬回道:“回家主,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您来主持了。”说罢便退了回去。

    “好,那便尽快开始吧。”李深道也不废话,挥手便放出一青铜大鼎,立在高台正中。

    此鼎更有三足,鼎上刻着一凤一龙一虎,首尾交互,盘旋其上。

    观其本质应是有些年岁,古朴蓬勃的气息沿着此鼎向外丝丝散发着。

    李深道转袖一甩便落于台下。

    李高岭见族鼎已然落位,便越众而出,走到大鼎之下对着其下盘坐的孩童,声音高朗道:“明日将是决定你们命运的一日,以后是能腾云驾雾,青云直上,还是作个凡夫俗子,娶妻生子,碌碌一生,都是尔等之命运。”

    李高岭说着转身对李深道,一拱手续道:“今日家主带你等拜一拜仙,拜仙之礼早已教过尔等,尔等只管心诚,其他不必费心,成与不成皆是你命,万不可因不得仙祝,就记恨在心。”李高岭说着说着还带些惆怅之感。

    见李高岭说罢,以退下高台,李深隐便上前一步一双眸子扫过近千孩童道:“家主今日能来为你等主持这祭仙之礼,是尔等莫大之荣幸,明日定不要让家主失望。”

    李深隐回身对着李深道说到:“家主,可以开始了。”

    李深道也不言语,只慢步走到祭祀台前,挥手点燃三只禅香道:“今日青云李氏第五任家主李深道,携李家择字辈八百四十六族子,拜您之门,欲修为仙,往后必香火不断,日日铭记于心。”李深道话语简短至极,也不知其说的是哪门子的仙。

    李深道说完便走到鼎前,将手中之香插入鼎中,故自走到一旁站定。

    李深道是从不信这些的,这虚无缥缈的仙到底有没有都说不清,与其靠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在生育政策上加大力度来的实际。

    心中虽如此之想,但今日亦是不得不如此。

    平常不来也还能找他人代劳,但这次是择字辈的第一次测灵,肯定还是要来亲自主持的,这毕竟是老祖传下来的规矩。

    见其站在一旁,众族人皆上前祭拜,口中话语也大都相同,祭拜后都择地站定。

    其下八百四十六孩童,皆有序上前祭拜,做的也都是先前教过的,做这些事到底有没有用,他们也不知道,但是能多做一点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不一时鼎中便禅香四溢,丝缕香气缓缓顺着清风飘向云烟,香气接连不断,倒真像是一道通天之阶。

    等所有孩童都祭拜完成,已过了大半个时辰,李深道甩手便收了大鼎,复而驾风而去,从头到尾都未对这些孩童说过一言。

    这些孩童皆是族外村镇中的孩童,在族中生活的孩童早已在入学之时便跟着各位讲师做过一次了。

    只是那时是在祠堂中间的院子,拜的也不是仙,拜的是各家的老祖。

    就算他们今后没有灵根,也算是进过祠堂祭拜的,比之这些孩童连祖宗是谁都分不清还是要强一些。

    等李深道走远,李深隐他们七人向族院的十位讲师拱了拱手也趋风离去,只剩下讲师们面面相觑。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忍不住道:“家主向来对这些是不信的。”

    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空中渐行渐远的七道身影绵绵道:“只看这些族中中坚对此也是不太在意,只怕过些年这些规制便要废去啊…”

    “是啊,现在还有我等在其中牵制,但我等还能有几年好活,等我等走了,依家主的性子这些东西肯定是留不下的…”另一老者也是感慨良多。

    “想的再多也无意义,说不得废去了更好,只看家主怎么想吧。”李高岭也在看向高空,但其看的更远,那应是家主的方向。

    李高岭看了一阵道:“还是莫要多想了,带他们去休息吧。”

    说完便走下祭台去安排这些修仙苗子了。

    此时,先前在族院中修习的过百孩童,正在和家中长辈亲近,基本家家都是欢聚一堂,全然没有族院中这些孩童的忐忑和肃穆。

    族中这些孩童是不参与这样的祭仙仪式的,只因祭仙便是拜门,虽说不知这仙是不是真的存在。

    但是他们已经拜入了各自讲师的门,再去拜仙门,万一这仙真的在呢?

    这种万一是一点都不能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