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五十五年孤独
两具风格迥异的铁甲在漫天白云之下搏斗。
携万钧之力下劈的斧枪撞开空气，厚重的破甲锤带着尖啸砸向白色战甲。
但伤痕累累的白色战甲更快一步用肩膀撞进满是尖刺的紫甲怀中，尖刺划过钢铁表面的尖锐声音在两具甲胄中间响起。
无人因此迟疑，无人因此犯错，因为这里有的只是两具内部空无一物的盔甲。
舟井的撞击导致她的老师不得不退后两步——尽管舟井根本没碰到他，而是隔了好几厘米。
老师看似空无一物的双手一前一后放在身侧向后一顶，“不存在的斧枪”的尾柄在身后的岩石上顶出一个凹陷。
尽管裂纹密布灰尘扬起，但他止住了踉跄后退的步伐。
紫色甲胄摆好架势，挥砍而来的剑刃被镶着犀牛角的破甲锤推开，顺势挥出的斧枪尾柄小小的骨朵头与大剑厚实的剑身撞了个正着。
白色甲胄的两只手甲一上一下握住剑刃和剑身将大剑推回，骨朵铛的一声敲在剑身上。
紫色甲胄迅速快步后退拉开距离，但白色甲胄用着一般无二的步伐紧追不舍。
老师咧开那诡异的大嘴向舟井笑了笑，他在这场追逐中主动转身，将后背暴露给舟井。
暴怒中的舟井毫不犹豫的双手倒持“不存在的大剑”，将不存在于现实中的剑格当做破甲锥。空无一物的双手挥下，恶狠狠地砸向老师的后颈。
然而老师以更快的速度转了回来，手中“不存在的斧枪”锐利的枪头刺向舟井的腰腹。
全凭本能战斗的舟井感知到危险，立刻将原本挥向对方脖颈的“不存在的大剑”下移，敲开对方手里“不存在的斧枪”尖锐的枪头。
但斧枪立刻收回，接着再次刺出，厚实的四棱破甲枪尖闪着寒芒捣向白色甲胄的胸口，万幸被当做锤子使用的大剑在最后一刻收回，剑格抵在斧枪的大斧与枪杆交接处。
白色甲胄紧急的后退为它的收剑争取了时间，它的两双手甲抬到肩膀，死死握住剑刃向前抵住斧枪，使这原本应该刺入胸甲的一击在胸前几十厘米处不得寸进。
但紫色甲胄空无一物的头盔晃了晃，那代表着对方正在摇头，紫色甲胄一旋斧枪，斧刃将剑格扭到一边。
剑刃并非圆柄，白色甲胄无法与对方一同旋转大剑，只得将手腕歪斜，勉强能继续卡住对方的斧刃。
角力之下不得发力，破甲枪尖慢慢向它原本的目的地推进，最后一刻白色甲胄勉强将斧枪推向一边，接着再次试图接近对方。
但老师等的就是这一下斜推，看似被推走，实则留力的“不存在的”斧刃立刻拉回，正好勾住“不存在的”剑格，接着老师单手握住自己手中的“不存在的斧枪”回拉，同样快步向前一拳挥向舟井的脸。
舟井本来握住的就是“不存在的”剑刃，她本来准备将“不存在的大剑”收回，重新握住不存在的剑柄，收到一半被对方一拉，舟井的平衡立刻被破坏。
她的脚下一个踉跄，被老师一拳击中脸前几厘米处的空气，整个人倒飞而出，不存在的甲胄在地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撞向岩壁时，周身泛起铠甲形状的白云轮廓，整个人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舟井同学，太急躁了。”带着可怖微笑的中年男人轻声说道，他的语气温和有礼，仿佛身处大学教室中。
紫色甲胄捡起地上掉落的大剑，老师空无一物的手中仿佛握紧了什么。两者同时向前走去，鞋跟敲在岩石上的声音和铁靴与柔软云层的细碎摩擦声同时响起。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撞进岩壁，满天白云浮现在眼前，与紫色甲胄合二为一的葛教授走向倒在地上的生死不知的白色甲胄。
“舟井同学，现在能好好的跟老师交流了吗。”葛教授摘下头盔向对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如果他的嘴正常的话，这微笑确实会是温和的，但现在只显得渗人又恶心。
“滚——你妈的。”舟井的态度很恶劣，她挣扎着试图站起身来，甲片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不断响起。
“文明（civilization）”
葛教授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向孤儿院出身，激动时总是下意识冒出脏话的舟井强调。
事实上，也正是他的不间断的努力改善了舟井的习惯。
——现在舟井更倾向于直接对他进行谩骂，而不只是用词不文明。
“滚远点（fuckoff）”
舟井依旧在尝试站起来，从暴怒中突然恢复理智使她受到了某种神经压迫，而被强行打进云层空间中使她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冲击——或者说她的灵魂受伤了。
老师叹了一口气：“舟井同学，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恩同再造的我这么大的怨气，反而为那个杀了你亲兄弟和你爷爷的人卖命。”
柔软的地面摩擦力不高，她的四肢也没什么力气，舟井尝试了几次没能站起身来，索性拉开面甲一口吐沫吐在老师身前的地面上：“你他妈疯了。”
“不不不，我没有疯，老师相信现在去做心理检测的话，老师一定比舟井同学你健康一些——信仰很早就改变了我，尤其是当你信仰的神能够行走于你身边。”老师微笑着。
舟井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懒得搭理他。
她在想自己还有什么遗愿没有完成，有没有什么办法告知周小姐——好歹是为了她而死的。
如果更进一步，能活就更好了，如果周小姐现在出现在这里，舟井会不会真正的爱上她呢。
“舟井同学，老师猜测你现在正在想那位周小姐。”老师微笑着，只在提到周小姐时语气有些异样。
这家伙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现在杀了我？舟井疑惑的想。
对自己强调击破对方元气盾后，要迅速进行补刀的不正是他吗，这家伙什么时候成了个喜欢戏耍敌人的白痴？
“舟井同学，老师猜测，你现在正在想为什么我——”
“闭上（Buttonit）”
舟井非常非常的没礼貌：“我他妈老早就想问了，他妈的每次说话都要带个XX同学，你他妈累不累啊？”
对方依旧从容：“尊重（respect），舟井同学，我们并非野兽。”
“——我们来聊一聊你的家人如何？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正好老师全都知道，”他顿了顿，“给你个小剧透，你的父亲就曾死在老师的面前。”
舟井握紧了拳头，决定听听这家伙能说出什么疯话。
“相信我，舟井同学，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也许你会得到更多。”老师走到舟井身边，用大剑的剑格勾住舟井甲胄的缝隙，将她拖在身后，向某个方向移动。
“你听过之后，对那位周小姐的印象会有所改观，毕竟你家人的悲剧全是她和她的家族导致的。”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时间足够讲完你整个家族的故事——就像那本伟大小说的开头：”
“多年以后，面对那个女孩，校尉舟鹤海将会回想起决定叛国的那个遥远的夜晚。”
携万钧之力下劈的斧枪撞开空气，厚重的破甲锤带着尖啸砸向白色战甲。
但伤痕累累的白色战甲更快一步用肩膀撞进满是尖刺的紫甲怀中，尖刺划过钢铁表面的尖锐声音在两具甲胄中间响起。
无人因此迟疑，无人因此犯错，因为这里有的只是两具内部空无一物的盔甲。
舟井的撞击导致她的老师不得不退后两步——尽管舟井根本没碰到他，而是隔了好几厘米。
老师看似空无一物的双手一前一后放在身侧向后一顶，“不存在的斧枪”的尾柄在身后的岩石上顶出一个凹陷。
尽管裂纹密布灰尘扬起，但他止住了踉跄后退的步伐。
紫色甲胄摆好架势，挥砍而来的剑刃被镶着犀牛角的破甲锤推开，顺势挥出的斧枪尾柄小小的骨朵头与大剑厚实的剑身撞了个正着。
白色甲胄的两只手甲一上一下握住剑刃和剑身将大剑推回，骨朵铛的一声敲在剑身上。
紫色甲胄迅速快步后退拉开距离，但白色甲胄用着一般无二的步伐紧追不舍。
老师咧开那诡异的大嘴向舟井笑了笑，他在这场追逐中主动转身，将后背暴露给舟井。
暴怒中的舟井毫不犹豫的双手倒持“不存在的大剑”，将不存在于现实中的剑格当做破甲锥。空无一物的双手挥下，恶狠狠地砸向老师的后颈。
然而老师以更快的速度转了回来，手中“不存在的斧枪”锐利的枪头刺向舟井的腰腹。
全凭本能战斗的舟井感知到危险，立刻将原本挥向对方脖颈的“不存在的大剑”下移，敲开对方手里“不存在的斧枪”尖锐的枪头。
但斧枪立刻收回，接着再次刺出，厚实的四棱破甲枪尖闪着寒芒捣向白色甲胄的胸口，万幸被当做锤子使用的大剑在最后一刻收回，剑格抵在斧枪的大斧与枪杆交接处。
白色甲胄紧急的后退为它的收剑争取了时间，它的两双手甲抬到肩膀，死死握住剑刃向前抵住斧枪，使这原本应该刺入胸甲的一击在胸前几十厘米处不得寸进。
但紫色甲胄空无一物的头盔晃了晃，那代表着对方正在摇头，紫色甲胄一旋斧枪，斧刃将剑格扭到一边。
剑刃并非圆柄，白色甲胄无法与对方一同旋转大剑，只得将手腕歪斜，勉强能继续卡住对方的斧刃。
角力之下不得发力，破甲枪尖慢慢向它原本的目的地推进，最后一刻白色甲胄勉强将斧枪推向一边，接着再次试图接近对方。
但老师等的就是这一下斜推，看似被推走，实则留力的“不存在的”斧刃立刻拉回，正好勾住“不存在的”剑格，接着老师单手握住自己手中的“不存在的斧枪”回拉，同样快步向前一拳挥向舟井的脸。
舟井本来握住的就是“不存在的”剑刃，她本来准备将“不存在的大剑”收回，重新握住不存在的剑柄，收到一半被对方一拉，舟井的平衡立刻被破坏。
她的脚下一个踉跄，被老师一拳击中脸前几厘米处的空气，整个人倒飞而出，不存在的甲胄在地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撞向岩壁时，周身泛起铠甲形状的白云轮廓，整个人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舟井同学，太急躁了。”带着可怖微笑的中年男人轻声说道，他的语气温和有礼，仿佛身处大学教室中。
紫色甲胄捡起地上掉落的大剑，老师空无一物的手中仿佛握紧了什么。两者同时向前走去，鞋跟敲在岩石上的声音和铁靴与柔软云层的细碎摩擦声同时响起。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撞进岩壁，满天白云浮现在眼前，与紫色甲胄合二为一的葛教授走向倒在地上的生死不知的白色甲胄。
“舟井同学，现在能好好的跟老师交流了吗。”葛教授摘下头盔向对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如果他的嘴正常的话，这微笑确实会是温和的，但现在只显得渗人又恶心。
“滚——你妈的。”舟井的态度很恶劣，她挣扎着试图站起身来，甲片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不断响起。
“文明（civilization）”
葛教授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向孤儿院出身，激动时总是下意识冒出脏话的舟井强调。
事实上，也正是他的不间断的努力改善了舟井的习惯。
——现在舟井更倾向于直接对他进行谩骂，而不只是用词不文明。
“滚远点（fuckoff）”
舟井依旧在尝试站起来，从暴怒中突然恢复理智使她受到了某种神经压迫，而被强行打进云层空间中使她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冲击——或者说她的灵魂受伤了。
老师叹了一口气：“舟井同学，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恩同再造的我这么大的怨气，反而为那个杀了你亲兄弟和你爷爷的人卖命。”
柔软的地面摩擦力不高，她的四肢也没什么力气，舟井尝试了几次没能站起身来，索性拉开面甲一口吐沫吐在老师身前的地面上：“你他妈疯了。”
“不不不，我没有疯，老师相信现在去做心理检测的话，老师一定比舟井同学你健康一些——信仰很早就改变了我，尤其是当你信仰的神能够行走于你身边。”老师微笑着。
舟井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懒得搭理他。
她在想自己还有什么遗愿没有完成，有没有什么办法告知周小姐——好歹是为了她而死的。
如果更进一步，能活就更好了，如果周小姐现在出现在这里，舟井会不会真正的爱上她呢。
“舟井同学，老师猜测你现在正在想那位周小姐。”老师微笑着，只在提到周小姐时语气有些异样。
这家伙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现在杀了我？舟井疑惑的想。
对自己强调击破对方元气盾后，要迅速进行补刀的不正是他吗，这家伙什么时候成了个喜欢戏耍敌人的白痴？
“舟井同学，老师猜测，你现在正在想为什么我——”
“闭上（Buttonit）”
舟井非常非常的没礼貌：“我他妈老早就想问了，他妈的每次说话都要带个XX同学，你他妈累不累啊？”
对方依旧从容：“尊重（respect），舟井同学，我们并非野兽。”
“——我们来聊一聊你的家人如何？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正好老师全都知道，”他顿了顿，“给你个小剧透，你的父亲就曾死在老师的面前。”
舟井握紧了拳头，决定听听这家伙能说出什么疯话。
“相信我，舟井同学，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也许你会得到更多。”老师走到舟井身边，用大剑的剑格勾住舟井甲胄的缝隙，将她拖在身后，向某个方向移动。
“你听过之后，对那位周小姐的印象会有所改观，毕竟你家人的悲剧全是她和她的家族导致的。”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时间足够讲完你整个家族的故事——就像那本伟大小说的开头：”
“多年以后，面对那个女孩，校尉舟鹤海将会回想起决定叛国的那个遥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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