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组团
王滶自小追随汪老板，知道自己这位义父平日里情绪内敛，极少动怒。眼见自己一个看似平常的建议，竟然让义父如此大动肝火，不由得感到惶恐，赶紧致歉。
汪老板敛了敛心神，压下恼怒，叹了口气道：“我等虽然迫于生计，下海经商，周旋于各国之间，但是可不能忘了自己依旧是大明朝的百姓啊。”
王滶肃然道：“孩儿自是不敢忘记。”
汪老板点了点头，继续说到：“我知道你也是无意。要知道，这佛郎机人从西洋远道而来，无非是垂涎我大明的物产丰富，说到底就是为了一个利字。早些年，他们曾试图恃强强抢，只是被我大明官军给赶走了，无奈之下才与我们贸易，这事你们是知道的。”
“此次舟山建港，如若真的让这些佛郎机人参与管理，只怕让他们从此在这里站稳了脚跟。日后一旦大明有什么变故，被他们找准机会、乘虚而入，只怕这舟山群岛将不再受我大明的控制。”
汪老板正色到：“倘若真的因为此事，让舟山群岛不再属于我大明的版图之内，我等岂不是成了大明朝的千古罪人？”
汪老板一席话，说的王滶直冒冷汗，赶紧跪下认错：“义父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
汪老板上前一步把王滶扶起，和颜悦色的说到：“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没想明白，不过今后碰到此等大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才好啊。”
说罢又转向丁义飞，开口问到：“义飞，那你想明白了没有？知道为什么要扩大船团规模了吗？”
丁义飞这一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似乎有所明悟，问到：“义父，您主持在舟山建设这个港口，想必以后我们就能更快更方便的从大明购买货物，然后在舟山港转卖给船团里的其他船队。这样虽然我们直接贸易的利润减少了，但是可以用舟山港的相关收益来弥补，是不是这样？”
汪老板笑道：“你想的不错，不过还只是一部分。就像你之前说的，如果加入我们的所有船队都贩卖高品质的茶叶、丝绸、瓷器，那其他不加入我们的那些走私商，他们的次品还会有人要吗？时间一长，我们只是贸易利润有所下降，但是其他人就是完全不能生存下去了。”
“陈思盼等大海盗的势力已经消灭殆尽，待我们清理掉周边海域的其他小海盗，再挤垮那些小走私商，今后这片海域就完全是我们的天下了。一旦我们掌握了周边国家全部的海上贸易，以后卖什么货物，卖什么价格，还不是我们说的算吗？到了那一天，还怕赚不到银子吗？”
听到汪老板描述的美好愿景，王滶和丁义飞不禁热血沸腾；王滮反正也听不懂，只是在一旁傻笑；李易涵却不在乎这些，只是偷偷瞟着王滶，想着自己的心事。
天色已经不早，众人一起吃了晚饭，就各自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王滶和王滮早早的出门，按照汪老板之前的吩咐，去到各处客栈和酒馆，散播汪老板打算组建船团，招募各个船队船长的消息。岂料那师淑淑确实神通广大，仅仅一夜的时间，汪老板打算组建船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琉球的各个角落，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
汪老板和丁义飞、李易涵坐在客栈的大堂里，正讨论着建设新港口需要准备的诸多事宜。没过一会儿，王滶和王滮就已回到客栈，两人都是一脸兴奋。
王滶向汪老板禀告道：“义父，真是没有想到，仅仅是你昨天在酒馆提了一句，一夜之间，我们打算组建船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我和王滮今天刚到酒馆，就来了许多人前来询问加盟的事宜，压根就不需要我们再去宣传了。”
汪老板尚未答话，就听客栈外传来了朗那多那很有特色的爽朗笑声，只见他一改昨日那盛气凌人的态度，满脸堆笑的走进了客栈。
原来自从汪老板协助大明朝官府剿灭了以陈思盼为首的，盘踞在附近海域的大伙海盗以后，汪老板在琉球国的声誉已然大盛。再加上此次汪老板带来了大批高品质的货物，远非以往走私来的次品可比，坊间纷纷传闻，说汪老板已成为了大明朝对外贸易的官方代理人。
就在其他走私商忧心忡忡，为以后的生计发愁之际，昨天又从酒馆传出消息。根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汪老板当众宣布，计划组建大规模的船团，只要不再为祸百姓，大家都可以加入他的船团，享受与大明朝光明正大贸易的待遇。
这下整个港口都沸腾了，人们都说汪老板不但手段高明、有勇有谋，关键是还如此仁义，愿意带着大家伙一起发财。
这朗那多一行人昨晚回到住处，都不用刻意派人去打听，就听到大家都在讨论汪老板组建大型船团的事情，众人纷纷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
见到如此情景，朗那多暗暗思量：“看这种趋势，汪老板迟早要垄断这一带的所有贸易。我若是此时跟他闹翻了，只怕以后在这里将无利可图，不如乘早卖他一个人情。”
想通此节，朗那多第二天再来到汪老板等人的住处时，态度自然与前一天截然不同。
朗那多一进客栈，马上径直向汪老板等人走了过来，热情的招呼到：“汪老板啊，这整个琉球，可全都在传颂你的壮举啊！”
汪老板也热情回应到：“不敢，不敢，朗那多船长过奖了。朗那多船长今天来得很早啊，昨天我们商量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朗那多见四周并无其他闲人，也就不避讳了，稍稍压低声音说道：“我和汪老板是老朋友了，既然老朋友都开了口，我就算赔了老本，这个忙也应该帮一帮的嘛。”
“不过……”朗那多话锋一转，“汪老板是不是也能顺便帮在下一个忙呢？”
汪老板自然知道这朗那多肯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笑道：“朗那多船长说来听听。”
朗那多笑道：“汪老板建设自己的港口以后，肯定会更加繁忙了。我想请汪老板代为引荐一下日本国的买家，这样以后万一汪老板贵人事忙，我们也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不是。”
汪老板心念急转：“这朗那多野心不小，想撇开我这个中间商，直接去倭国贩卖火器。不过若是舟山的新港建成，我确实大部分的精力都会在大明这边。况且这朗那多就算直接把火器卖给倭国，也要带我们大明的茶叶、丝绸和瓷器回去，怎么都绕不过我这里。”
计议已定，汪老板不再犹豫，微笑说道：“朗那多船长说的是，汪某人愿意当这个引荐人。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朗那多船长带重型火炮来的时候，记得更要多带些火绳枪来，日本国的买家更喜欢这个。”
朗那多见汪老板答应的干脆，也很高兴，哈哈笑道：“那就一言为定。三个月后，我带着重型火炮和多多的火绳枪，去舟山新港拜会汪老板。”
汪老板敛了敛心神，压下恼怒，叹了口气道：“我等虽然迫于生计，下海经商，周旋于各国之间，但是可不能忘了自己依旧是大明朝的百姓啊。”
王滶肃然道：“孩儿自是不敢忘记。”
汪老板点了点头，继续说到：“我知道你也是无意。要知道，这佛郎机人从西洋远道而来，无非是垂涎我大明的物产丰富，说到底就是为了一个利字。早些年，他们曾试图恃强强抢，只是被我大明官军给赶走了，无奈之下才与我们贸易，这事你们是知道的。”
“此次舟山建港，如若真的让这些佛郎机人参与管理，只怕让他们从此在这里站稳了脚跟。日后一旦大明有什么变故，被他们找准机会、乘虚而入，只怕这舟山群岛将不再受我大明的控制。”
汪老板正色到：“倘若真的因为此事，让舟山群岛不再属于我大明的版图之内，我等岂不是成了大明朝的千古罪人？”
汪老板一席话，说的王滶直冒冷汗，赶紧跪下认错：“义父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
汪老板上前一步把王滶扶起，和颜悦色的说到：“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没想明白，不过今后碰到此等大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才好啊。”
说罢又转向丁义飞，开口问到：“义飞，那你想明白了没有？知道为什么要扩大船团规模了吗？”
丁义飞这一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似乎有所明悟，问到：“义父，您主持在舟山建设这个港口，想必以后我们就能更快更方便的从大明购买货物，然后在舟山港转卖给船团里的其他船队。这样虽然我们直接贸易的利润减少了，但是可以用舟山港的相关收益来弥补，是不是这样？”
汪老板笑道：“你想的不错，不过还只是一部分。就像你之前说的，如果加入我们的所有船队都贩卖高品质的茶叶、丝绸、瓷器，那其他不加入我们的那些走私商，他们的次品还会有人要吗？时间一长，我们只是贸易利润有所下降，但是其他人就是完全不能生存下去了。”
“陈思盼等大海盗的势力已经消灭殆尽，待我们清理掉周边海域的其他小海盗，再挤垮那些小走私商，今后这片海域就完全是我们的天下了。一旦我们掌握了周边国家全部的海上贸易，以后卖什么货物，卖什么价格，还不是我们说的算吗？到了那一天，还怕赚不到银子吗？”
听到汪老板描述的美好愿景，王滶和丁义飞不禁热血沸腾；王滮反正也听不懂，只是在一旁傻笑；李易涵却不在乎这些，只是偷偷瞟着王滶，想着自己的心事。
天色已经不早，众人一起吃了晚饭，就各自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王滶和王滮早早的出门，按照汪老板之前的吩咐，去到各处客栈和酒馆，散播汪老板打算组建船团，招募各个船队船长的消息。岂料那师淑淑确实神通广大，仅仅一夜的时间，汪老板打算组建船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琉球的各个角落，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
汪老板和丁义飞、李易涵坐在客栈的大堂里，正讨论着建设新港口需要准备的诸多事宜。没过一会儿，王滶和王滮就已回到客栈，两人都是一脸兴奋。
王滶向汪老板禀告道：“义父，真是没有想到，仅仅是你昨天在酒馆提了一句，一夜之间，我们打算组建船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我和王滮今天刚到酒馆，就来了许多人前来询问加盟的事宜，压根就不需要我们再去宣传了。”
汪老板尚未答话，就听客栈外传来了朗那多那很有特色的爽朗笑声，只见他一改昨日那盛气凌人的态度，满脸堆笑的走进了客栈。
原来自从汪老板协助大明朝官府剿灭了以陈思盼为首的，盘踞在附近海域的大伙海盗以后，汪老板在琉球国的声誉已然大盛。再加上此次汪老板带来了大批高品质的货物，远非以往走私来的次品可比，坊间纷纷传闻，说汪老板已成为了大明朝对外贸易的官方代理人。
就在其他走私商忧心忡忡，为以后的生计发愁之际，昨天又从酒馆传出消息。根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汪老板当众宣布，计划组建大规模的船团，只要不再为祸百姓，大家都可以加入他的船团，享受与大明朝光明正大贸易的待遇。
这下整个港口都沸腾了，人们都说汪老板不但手段高明、有勇有谋，关键是还如此仁义，愿意带着大家伙一起发财。
这朗那多一行人昨晚回到住处，都不用刻意派人去打听，就听到大家都在讨论汪老板组建大型船团的事情，众人纷纷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
见到如此情景，朗那多暗暗思量：“看这种趋势，汪老板迟早要垄断这一带的所有贸易。我若是此时跟他闹翻了，只怕以后在这里将无利可图，不如乘早卖他一个人情。”
想通此节，朗那多第二天再来到汪老板等人的住处时，态度自然与前一天截然不同。
朗那多一进客栈，马上径直向汪老板等人走了过来，热情的招呼到：“汪老板啊，这整个琉球，可全都在传颂你的壮举啊！”
汪老板也热情回应到：“不敢，不敢，朗那多船长过奖了。朗那多船长今天来得很早啊，昨天我们商量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朗那多见四周并无其他闲人，也就不避讳了，稍稍压低声音说道：“我和汪老板是老朋友了，既然老朋友都开了口，我就算赔了老本，这个忙也应该帮一帮的嘛。”
“不过……”朗那多话锋一转，“汪老板是不是也能顺便帮在下一个忙呢？”
汪老板自然知道这朗那多肯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笑道：“朗那多船长说来听听。”
朗那多笑道：“汪老板建设自己的港口以后，肯定会更加繁忙了。我想请汪老板代为引荐一下日本国的买家，这样以后万一汪老板贵人事忙，我们也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不是。”
汪老板心念急转：“这朗那多野心不小，想撇开我这个中间商，直接去倭国贩卖火器。不过若是舟山的新港建成，我确实大部分的精力都会在大明这边。况且这朗那多就算直接把火器卖给倭国，也要带我们大明的茶叶、丝绸和瓷器回去，怎么都绕不过我这里。”
计议已定，汪老板不再犹豫，微笑说道：“朗那多船长说的是，汪某人愿意当这个引荐人。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朗那多船长带重型火炮来的时候，记得更要多带些火绳枪来，日本国的买家更喜欢这个。”
朗那多见汪老板答应的干脆，也很高兴，哈哈笑道：“那就一言为定。三个月后，我带着重型火炮和多多的火绳枪，去舟山新港拜会汪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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