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拆伙
汪老板按照浙江海道副使李文进的要求，率领着徐惟学、王滶、王滮、丁义飞等出海去剿灭倭寇。岂料徐惟学的侄子徐海，乘着众人外出的时机，自己竟然带了两船的倭寇就在舟山附近劫掠商船，让汪老板大为恼火。
汪老板带人找上徐海兴师问罪，徐海毫无悔过之心，竟然率领一众倭寇打算与汪老板等人火拼。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幸亏徐惟学及时出面调停，这才避免了一场沥港的内讧。
双方人马各自返回后，徐惟学抱怨自己的侄子太过胆大妄为，让自己以后不知该如何和汪老板相处。徐海却冷哼一声：“哼，汪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今晚就找人去把他给做了！”
徐惟学大惊失色，赶紧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开门看了看，确定门外无人后，这才关门返身。小声道：“你怎么如此大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整个港口都是汪老板建的，到处都是他的人啊。”
徐海不屑的说到：“你以为这些人对汪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吗？很多人都是看他汪直势大，被逼无奈之下才加入了他的船团。如果汪直出了什么事，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人为他出死力卖命。”
徐惟学劝到：“其他人暂且不说，汪老板如果真出了意外，他那三个义子也决计不会放过你。你日间做出那等事情，他顾念与我的旧情，或许暂时不会拿你怎么样。倘若你真的派人前去行刺，不论事成事败，我们叔侄儿子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徐海仔细想了想自己叔叔的话，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但被汪老板当众训斥这口气，却始终咽不下去，怒道：“这汪直胸无大志，这种大好形势下，却心甘情愿做官府的一条看门狗。我们既然已经和他撕破了脸，不如干脆自立门户。”
徐惟学与汪老板十几年的交情，一时下定不了决心，喃喃自语道：“自立门户？自立门户？”
徐海见徐惟学似乎已经有所动摇，趁热打铁的鼓动到：“我见许多加入汪直船团的人并不是真心依附，也对汪直外强中干的处事方式看不惯。若是我们以更强的姿态自立门户，肯定会有不少有抱负的人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干的！”
徐惟学静下来想想，也觉得发生了徐海和汪老板公然对峙的事情后，自己叔侄二人已难以在汪老板的船团中立足。况且自己这个侄子胆大妄为，若是强行要他留下，说不定真的会有他去刺杀汪老板的一天。
斟酌再三之下，徐惟学终于同意了徐海的提议，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顾虑：“只是现在汪老板的势力已经如此庞大，我们自立门户以后，就算能带走一部分人，也远远不足以与他竞争吧？”
徐海冷笑道：“叔叔你就放心吧，我早已和倭国的权贵约好，他们愿意资助我们白银十万两。从此你在明贸易，我在暗打劫，保证教那汪直的势力土崩瓦解！”
徐惟学见徐海原来早已做好准备，那他带领倭寇打劫及白天的对峙，显然是早有预谋，而不是一时冲动而为之，不禁也对他刮目相看。心想以徐海的心机及狠辣，未来或许真的可以与汪老板在海上一较高下。
两人商议完毕后，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徐惟学独自来到汪老板的府邸，汪老板让下人把徐惟学请进会客室，众人分宾主坐好。
徐惟学开门见山，歉然到：“汪兄，我侄儿徐海年轻不懂事，昨天冲撞了你，徐某实在是抱歉得很。”
汪老板还未做何反应，王滶却抢先开口到：“徐世叔，昨天那件事，不是‘冲撞’两字就可以轻轻带过的吧？”
汪老板伸手止住王滶的话头，对徐惟学说到：“徐兄也不必自责了，这事我们就此揭过，不提也罢。”
徐惟学站起身，鞠了一躬，轻叹到：“汪兄大人大量，不计前嫌。不过徐某实在没脸再跟着汪兄混了……”想到十数年的交情，徐惟学也有些恍然，终于还是狠了狠心，继续说到，“徐某自问无颜再在沥港立足，和汪兄就此别过！”
汪老板一愣之下，也懂得了徐惟学的处境，知道他去意已决，再想挽留也无用，起身抱拳道：“人各有志，既然徐兄去意已决，汪某也不便强留。望徐兄多多珍重，我们后会有期。”
虽然嘴上说着后会有期，其实两人都知道，从今往后怕是再也没有一起把酒言欢的机会了。回想起这十几年来经历的种种往事，一起克服的各种困难，两人都不禁眼眶湿润，再也说不出话来。
徐惟学走后，王滶不无担心的问到：“义父，真的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他们可是深知我们沥港的底细，若是有什么异心，我怕……”
汪老板摇头说道：“我相信徐兄是不会这么做的……”想了想，又改口道，“不过那个徐海却是不能不防，王滶、王滮、丁义飞，我要你们分为三班，十二个时辰一班，带领二十名兄弟巡视海防，加强警戒！”
王滶、王滮、丁义飞三人轰然领命，丁义飞问到：“义父，炮台那里要不要也加派一些人手？”
汪老板点了点头，补充到：“不错，每个炮台除了原有放哨的两人外，再安排一名暗哨，防止有人偷袭。另外，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需要修书一封，向海道副使李文进李大人解释事情的原委，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服他相信咱们。”
王滶毛遂自荐道：“义父，让我去送信吧，我一定能说服他们。”
汪老板想了想，说到：“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不过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发现情况不对，想办法先行脱身要紧。”
于是汪老板亲笔修书一封，说明自己为国为民剿杀倭寇之心天地可鉴，近期浙江沿海的海盗事件都是徐海乘自己外出剿寇时擅自所为，此人已被自己除名，现在出逃在外。
修书完毕交给王滶，并让他带着擒获的倭寇及邓文俊的首级，还有两万两银子，去往杭州府交差及解释事情原委。
众人忐忑不安的等了五天，这天终于等到王滶回来。王滶神采奕奕，一进门就向汪老板报告到：“义父，好消息啊。李文进李大人看到我们擒获的倭寇及献上的邓文杰首级很是高兴，也相信近期的海盗事件都是徐海所为，只是叮嘱我们要把徐海捉拿归案，并没有丝毫怪罪我们的意思。”
众人心里一块大石终于是落了地，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见王滮气冲冲的从门外进来，嘴里不住咒骂道：“他奶奶的这个该死的徐海，老子非要活剥了他不可！”
汪老板带人找上徐海兴师问罪，徐海毫无悔过之心，竟然率领一众倭寇打算与汪老板等人火拼。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幸亏徐惟学及时出面调停，这才避免了一场沥港的内讧。
双方人马各自返回后，徐惟学抱怨自己的侄子太过胆大妄为，让自己以后不知该如何和汪老板相处。徐海却冷哼一声：“哼，汪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今晚就找人去把他给做了！”
徐惟学大惊失色，赶紧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开门看了看，确定门外无人后，这才关门返身。小声道：“你怎么如此大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整个港口都是汪老板建的，到处都是他的人啊。”
徐海不屑的说到：“你以为这些人对汪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吗？很多人都是看他汪直势大，被逼无奈之下才加入了他的船团。如果汪直出了什么事，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人为他出死力卖命。”
徐惟学劝到：“其他人暂且不说，汪老板如果真出了意外，他那三个义子也决计不会放过你。你日间做出那等事情，他顾念与我的旧情，或许暂时不会拿你怎么样。倘若你真的派人前去行刺，不论事成事败，我们叔侄儿子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徐海仔细想了想自己叔叔的话，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但被汪老板当众训斥这口气，却始终咽不下去，怒道：“这汪直胸无大志，这种大好形势下，却心甘情愿做官府的一条看门狗。我们既然已经和他撕破了脸，不如干脆自立门户。”
徐惟学与汪老板十几年的交情，一时下定不了决心，喃喃自语道：“自立门户？自立门户？”
徐海见徐惟学似乎已经有所动摇，趁热打铁的鼓动到：“我见许多加入汪直船团的人并不是真心依附，也对汪直外强中干的处事方式看不惯。若是我们以更强的姿态自立门户，肯定会有不少有抱负的人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干的！”
徐惟学静下来想想，也觉得发生了徐海和汪老板公然对峙的事情后，自己叔侄二人已难以在汪老板的船团中立足。况且自己这个侄子胆大妄为，若是强行要他留下，说不定真的会有他去刺杀汪老板的一天。
斟酌再三之下，徐惟学终于同意了徐海的提议，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顾虑：“只是现在汪老板的势力已经如此庞大，我们自立门户以后，就算能带走一部分人，也远远不足以与他竞争吧？”
徐海冷笑道：“叔叔你就放心吧，我早已和倭国的权贵约好，他们愿意资助我们白银十万两。从此你在明贸易，我在暗打劫，保证教那汪直的势力土崩瓦解！”
徐惟学见徐海原来早已做好准备，那他带领倭寇打劫及白天的对峙，显然是早有预谋，而不是一时冲动而为之，不禁也对他刮目相看。心想以徐海的心机及狠辣，未来或许真的可以与汪老板在海上一较高下。
两人商议完毕后，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徐惟学独自来到汪老板的府邸，汪老板让下人把徐惟学请进会客室，众人分宾主坐好。
徐惟学开门见山，歉然到：“汪兄，我侄儿徐海年轻不懂事，昨天冲撞了你，徐某实在是抱歉得很。”
汪老板还未做何反应，王滶却抢先开口到：“徐世叔，昨天那件事，不是‘冲撞’两字就可以轻轻带过的吧？”
汪老板伸手止住王滶的话头，对徐惟学说到：“徐兄也不必自责了，这事我们就此揭过，不提也罢。”
徐惟学站起身，鞠了一躬，轻叹到：“汪兄大人大量，不计前嫌。不过徐某实在没脸再跟着汪兄混了……”想到十数年的交情，徐惟学也有些恍然，终于还是狠了狠心，继续说到，“徐某自问无颜再在沥港立足，和汪兄就此别过！”
汪老板一愣之下，也懂得了徐惟学的处境，知道他去意已决，再想挽留也无用，起身抱拳道：“人各有志，既然徐兄去意已决，汪某也不便强留。望徐兄多多珍重，我们后会有期。”
虽然嘴上说着后会有期，其实两人都知道，从今往后怕是再也没有一起把酒言欢的机会了。回想起这十几年来经历的种种往事，一起克服的各种困难，两人都不禁眼眶湿润，再也说不出话来。
徐惟学走后，王滶不无担心的问到：“义父，真的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他们可是深知我们沥港的底细，若是有什么异心，我怕……”
汪老板摇头说道：“我相信徐兄是不会这么做的……”想了想，又改口道，“不过那个徐海却是不能不防，王滶、王滮、丁义飞，我要你们分为三班，十二个时辰一班，带领二十名兄弟巡视海防，加强警戒！”
王滶、王滮、丁义飞三人轰然领命，丁义飞问到：“义父，炮台那里要不要也加派一些人手？”
汪老板点了点头，补充到：“不错，每个炮台除了原有放哨的两人外，再安排一名暗哨，防止有人偷袭。另外，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需要修书一封，向海道副使李文进李大人解释事情的原委，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服他相信咱们。”
王滶毛遂自荐道：“义父，让我去送信吧，我一定能说服他们。”
汪老板想了想，说到：“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不过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发现情况不对，想办法先行脱身要紧。”
于是汪老板亲笔修书一封，说明自己为国为民剿杀倭寇之心天地可鉴，近期浙江沿海的海盗事件都是徐海乘自己外出剿寇时擅自所为，此人已被自己除名，现在出逃在外。
修书完毕交给王滶，并让他带着擒获的倭寇及邓文俊的首级，还有两万两银子，去往杭州府交差及解释事情原委。
众人忐忑不安的等了五天，这天终于等到王滶回来。王滶神采奕奕，一进门就向汪老板报告到：“义父，好消息啊。李文进李大人看到我们擒获的倭寇及献上的邓文杰首级很是高兴，也相信近期的海盗事件都是徐海所为，只是叮嘱我们要把徐海捉拿归案，并没有丝毫怪罪我们的意思。”
众人心里一块大石终于是落了地，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见王滮气冲冲的从门外进来，嘴里不住咒骂道：“他奶奶的这个该死的徐海，老子非要活剥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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