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竺光济有点儿发怵，他的舌头开始不住地颤抖。他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摊开的手掌，而不敢去看麦则的眼睛。周围静悄悄的，竺光济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麦则开口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要进圣地？”
“这个……”竺光济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呼吸开始急促，他感觉自己胸口闷闷的，“是为了……活得更加安全自在。”他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状态，缓缓说道。
“是吗？”麦则微微一笑，又站起身来，朝窗户的方向走去，他站在窗户旁向远处眺望，“你在村子里活得不自由不自在吗？”
竺光济一下子答不上来了。紧张使他浑身颤抖，甚至抖得床开始咯吱咯吱响。
“这个，很强大的力量，对吧？”麦则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了那瓶装有可以释放巨大能量的液体的瓶子，轻轻地放在了床头柜的那杯水旁，太阳光穿过红色的液体，映衬出血一般影子。竺光济没有抬头，但是凭借瓶子撞击柜子所产生的声音，他猜到了麦则指的是什么。
“你都会使用这么强大的力量，按道理应该是可以在村子里横着走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抱着死亡的风险来参加圣试呢？”麦则靠在窗边的墙上，望着竺光济。他的语气明明很温柔，竺光济却觉得自己的脖子彷佛正被一把刀抵着，这使他不住地流汗。
“你来圣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麦则重新坐在了椅子，语气平稳，椅脚与地面碰撞摩擦产生的声音尖锐刺耳，彷佛一把匕首在不断地刺着竺光济的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竺光济害怕自己说漏了嘴，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虽说成功通过了圣试，但是自己居然在第一天就被看出是带着特殊的目的来圣地，这令竺光济感到巨大的压力。想必我今后一定会被严厉监管吧？竺光济不止一次地这样想到。
“告诉我嘛，我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一下你，我又不会告诉别人。”麦则继续攻击着竺光济的心理防线，“你看，昨天是我第一个去恭喜你通过了圣试，也是我把你背到这里来了。”
竺光济感觉自己喉咙似乎在抽搐，他大口地喘息却丝毫无法缓解。麦则见状连忙给他递了杯水，竺光济大口喝下，水从他的嘴角溢出，顺着脖子流下，打湿了衣服和被子。喝完水后，他突然感觉头脑清醒了不少。他看向了麦则，眼神扑朔迷茫；麦则也看着他，眼神温柔慈祥。
“我……”竺光济的心里防线开始出现了崩溃，“我是为了……获得力量……”竺光济小声嘀咕着，“为了获得能够……打败兽人的力量……”
“哦？”麦则微微皱了皱眉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和来圣地有什么关系？”
“因为……”竺光济小声地一个词一个词地说，“圣地……圣能和圣具……我想要那个……”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麦则眯了眯眼睛，“你是怎么知道圣能和圣具的？”
竺光济一下子愣住了，他发现自己终究还是说漏嘴了。他惊恐地望着麦则，双手颤抖不已。麦则见状，什么也没说，他站起身来，仰头望去。白色的天花板，似乎映衬着过去的回忆。然后，他微微一笑，俯视着坐着的竺光济。
“你太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不过，我得先告诉你一句，一旦你获得了圣能，你就无法再离开圣地了。”
“欸？”竺光济愣住了，他没明白麦则所说的话的意思。
“获得力量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对吧？”麦则继续说道，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些许自嘲，“今天我们就聊到这儿吧，好吗？”
竺光济微微点了点头，麦则见状，便走出了休息室。在走廊里，麦则靠在了墙上，沉思着。大概过了一分钟，他便径直朝百里奉的办公室走去。
麦则并没有敲门，他直接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进来后发现焚寂还留在这里。
“你好，焚寂中将。”麦则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还没走呢。”
“我想知道百里奉上将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可疑分子，上将也同意我留在这儿。”焚寂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抱胸缓缓说道。
麦则看向了百里奉，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那孩子怎么样了？”百里奉问道，语气平稳沉静。
“他恢复的比我预想的要好，只是精神状态还有些萎靡。”
“是吗？不过也很正常。”百里奉往后一躺靠在了椅背上，“那么，你有问出什么吗？”
麦则轻轻地瞟了焚寂一眼，焚寂此时正闭目养神，什么也不看，只是默默地听着。
“我并不认为那孩子是兽人，相反，他对兽人抱有极大的恶意。”麦则大声地，似乎是专门为了让焚寂听到般地说道。
焚寂什么也没说，他依然保持沉默。
“是嘛……”百里奉伸出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既然如此，我就相信你的判断吧。不过，依然不能掉以轻心。焚寂，你继续监视着竺光济，如果他有什么诡异的举动，及时向我汇报。”
“是。”
“那你就先退下去吧。”
焚寂似乎在抗拒着什么，他看了看百里奉，又看了看麦则，不过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他站了起来，敬了个礼，并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百里奉和麦则两个人。麦则回过头去，确认焚寂确实走了，这才叹了口气。
“那个人居然这么爽快地离开了，我还真没想到啊。”麦则的开玩笑般地说着。
“因为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和他聊了很多啊。”百里奉一改平日里的严肃，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的无奈，“他可是我们当中最想去讨伐兽人的，所以昨天被竺光济那样嘲讽了一顿，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他们只是获得了一点点力量，就觉得自己可以和兽人抗衡了。”麦则走上前去，站在了百里奉身后的窗户旁，“如果兽人那么脆弱，我们也不用如此紧张了。”然后他又转过身来，“毕竟现在，在圣地里，真正和兽人战斗过的，也就是你和我了。”
过往的回忆涌入百里奉的脑海，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人类，似乎总是在内耗啊。”百里奉深深叹了口气，“大家之间互不信任，总觉得自己才是正确的。如果把权力交给焚寂，想必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去讨伐兽人吧？他一直觉得，既然当初我们人类有过战胜兽人的经历，那么现在也一定可以。”
“哈哈哈……”麦则也苦笑道，“当初能战胜兽人，完全是因为那个人啊，那个人有着超乎想象的强大，一个人能追着一群兽人打。不过现在……”
麦则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百里奉黑着脸，盯着自己办公桌上的纹理。
“兽人之所以二十多年来都没有攻打我们，想必就是因为有他吧？但是，现在，他已经没了。麦则，你觉得兽人什么时候会发现这一点？”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这一点，但是我知道，他们一旦发现了，一定会立马发动进攻。”
百里奉感觉内心一阵疲乏，尽管他是圣地下面的最高首领，却时时刻刻受到上面的制约，这使他感觉自己被束缚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你觉得，如果我们和兽人爆发了全面冲突，我们胜算有多大？”
“这个嘛……”麦则抿了抿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和他们很久没打过了。”
百里奉和麦则都沉默了，二人都十分明白现在处境的险峻。
“话说回来，那孩子，似乎知道圣地有圣具和圣能啊？”麦则突然说道。
“什么？”百里奉吃了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问吗？”麦则的嘴角挂上了一个诡异的笑，“当然是从某个‘从圣地出去的人’嘴里知道的啊。”
那个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百里奉的脑海里，他感觉自己全身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谁，奉，但是啊，如果真是他，就解释不了为什么那孩子会用符了。”麦则向前走了几步，把那瓶液体放在了桌子上，他保持着握住瓶子的姿势不动，“那个人可不会用这个啊，不是吗？”
百里奉这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更早的？不可能，老师他不可能活这么久，他被驱逐出圣地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他都四五十岁了。”
“也不一定是他亲自教的。”麦则缓缓说道，“奉，我们被困在这里太久了，已经无法清晰地感知圣地之外的世界了。说不定老师他已经把符传播了出去了呢。”
百里奉望着那瓶液体，沉默不语。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由得用手压了压自己的胸口。
“那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麦则开口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要进圣地？”
“这个……”竺光济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呼吸开始急促，他感觉自己胸口闷闷的，“是为了……活得更加安全自在。”他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状态，缓缓说道。
“是吗？”麦则微微一笑，又站起身来，朝窗户的方向走去，他站在窗户旁向远处眺望，“你在村子里活得不自由不自在吗？”
竺光济一下子答不上来了。紧张使他浑身颤抖，甚至抖得床开始咯吱咯吱响。
“这个，很强大的力量，对吧？”麦则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了那瓶装有可以释放巨大能量的液体的瓶子，轻轻地放在了床头柜的那杯水旁，太阳光穿过红色的液体，映衬出血一般影子。竺光济没有抬头，但是凭借瓶子撞击柜子所产生的声音，他猜到了麦则指的是什么。
“你都会使用这么强大的力量，按道理应该是可以在村子里横着走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抱着死亡的风险来参加圣试呢？”麦则靠在窗边的墙上，望着竺光济。他的语气明明很温柔，竺光济却觉得自己的脖子彷佛正被一把刀抵着，这使他不住地流汗。
“你来圣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麦则重新坐在了椅子，语气平稳，椅脚与地面碰撞摩擦产生的声音尖锐刺耳，彷佛一把匕首在不断地刺着竺光济的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竺光济害怕自己说漏了嘴，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虽说成功通过了圣试，但是自己居然在第一天就被看出是带着特殊的目的来圣地，这令竺光济感到巨大的压力。想必我今后一定会被严厉监管吧？竺光济不止一次地这样想到。
“告诉我嘛，我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一下你，我又不会告诉别人。”麦则继续攻击着竺光济的心理防线，“你看，昨天是我第一个去恭喜你通过了圣试，也是我把你背到这里来了。”
竺光济感觉自己喉咙似乎在抽搐，他大口地喘息却丝毫无法缓解。麦则见状连忙给他递了杯水，竺光济大口喝下，水从他的嘴角溢出，顺着脖子流下，打湿了衣服和被子。喝完水后，他突然感觉头脑清醒了不少。他看向了麦则，眼神扑朔迷茫；麦则也看着他，眼神温柔慈祥。
“我……”竺光济的心里防线开始出现了崩溃，“我是为了……获得力量……”竺光济小声嘀咕着，“为了获得能够……打败兽人的力量……”
“哦？”麦则微微皱了皱眉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和来圣地有什么关系？”
“因为……”竺光济小声地一个词一个词地说，“圣地……圣能和圣具……我想要那个……”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麦则眯了眯眼睛，“你是怎么知道圣能和圣具的？”
竺光济一下子愣住了，他发现自己终究还是说漏嘴了。他惊恐地望着麦则，双手颤抖不已。麦则见状，什么也没说，他站起身来，仰头望去。白色的天花板，似乎映衬着过去的回忆。然后，他微微一笑，俯视着坐着的竺光济。
“你太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不过，我得先告诉你一句，一旦你获得了圣能，你就无法再离开圣地了。”
“欸？”竺光济愣住了，他没明白麦则所说的话的意思。
“获得力量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对吧？”麦则继续说道，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些许自嘲，“今天我们就聊到这儿吧，好吗？”
竺光济微微点了点头，麦则见状，便走出了休息室。在走廊里，麦则靠在了墙上，沉思着。大概过了一分钟，他便径直朝百里奉的办公室走去。
麦则并没有敲门，他直接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进来后发现焚寂还留在这里。
“你好，焚寂中将。”麦则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还没走呢。”
“我想知道百里奉上将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可疑分子，上将也同意我留在这儿。”焚寂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抱胸缓缓说道。
麦则看向了百里奉，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那孩子怎么样了？”百里奉问道，语气平稳沉静。
“他恢复的比我预想的要好，只是精神状态还有些萎靡。”
“是吗？不过也很正常。”百里奉往后一躺靠在了椅背上，“那么，你有问出什么吗？”
麦则轻轻地瞟了焚寂一眼，焚寂此时正闭目养神，什么也不看，只是默默地听着。
“我并不认为那孩子是兽人，相反，他对兽人抱有极大的恶意。”麦则大声地，似乎是专门为了让焚寂听到般地说道。
焚寂什么也没说，他依然保持沉默。
“是嘛……”百里奉伸出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既然如此，我就相信你的判断吧。不过，依然不能掉以轻心。焚寂，你继续监视着竺光济，如果他有什么诡异的举动，及时向我汇报。”
“是。”
“那你就先退下去吧。”
焚寂似乎在抗拒着什么，他看了看百里奉，又看了看麦则，不过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他站了起来，敬了个礼，并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百里奉和麦则两个人。麦则回过头去，确认焚寂确实走了，这才叹了口气。
“那个人居然这么爽快地离开了，我还真没想到啊。”麦则的开玩笑般地说着。
“因为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和他聊了很多啊。”百里奉一改平日里的严肃，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的无奈，“他可是我们当中最想去讨伐兽人的，所以昨天被竺光济那样嘲讽了一顿，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他们只是获得了一点点力量，就觉得自己可以和兽人抗衡了。”麦则走上前去，站在了百里奉身后的窗户旁，“如果兽人那么脆弱，我们也不用如此紧张了。”然后他又转过身来，“毕竟现在，在圣地里，真正和兽人战斗过的，也就是你和我了。”
过往的回忆涌入百里奉的脑海，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人类，似乎总是在内耗啊。”百里奉深深叹了口气，“大家之间互不信任，总觉得自己才是正确的。如果把权力交给焚寂，想必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去讨伐兽人吧？他一直觉得，既然当初我们人类有过战胜兽人的经历，那么现在也一定可以。”
“哈哈哈……”麦则也苦笑道，“当初能战胜兽人，完全是因为那个人啊，那个人有着超乎想象的强大，一个人能追着一群兽人打。不过现在……”
麦则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百里奉黑着脸，盯着自己办公桌上的纹理。
“兽人之所以二十多年来都没有攻打我们，想必就是因为有他吧？但是，现在，他已经没了。麦则，你觉得兽人什么时候会发现这一点？”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这一点，但是我知道，他们一旦发现了，一定会立马发动进攻。”
百里奉感觉内心一阵疲乏，尽管他是圣地下面的最高首领，却时时刻刻受到上面的制约，这使他感觉自己被束缚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你觉得，如果我们和兽人爆发了全面冲突，我们胜算有多大？”
“这个嘛……”麦则抿了抿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和他们很久没打过了。”
百里奉和麦则都沉默了，二人都十分明白现在处境的险峻。
“话说回来，那孩子，似乎知道圣地有圣具和圣能啊？”麦则突然说道。
“什么？”百里奉吃了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问吗？”麦则的嘴角挂上了一个诡异的笑，“当然是从某个‘从圣地出去的人’嘴里知道的啊。”
那个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百里奉的脑海里，他感觉自己全身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谁，奉，但是啊，如果真是他，就解释不了为什么那孩子会用符了。”麦则向前走了几步，把那瓶液体放在了桌子上，他保持着握住瓶子的姿势不动，“那个人可不会用这个啊，不是吗？”
百里奉这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更早的？不可能，老师他不可能活这么久，他被驱逐出圣地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他都四五十岁了。”
“也不一定是他亲自教的。”麦则缓缓说道，“奉，我们被困在这里太久了，已经无法清晰地感知圣地之外的世界了。说不定老师他已经把符传播了出去了呢。”
百里奉望着那瓶液体，沉默不语。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由得用手压了压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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