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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降者不杀

    青龙山位于新野东部,山势复杂被积雪覆盖,有瀑布飞流直下。

    山路崎岖难行,顶端的树木都被新军砍伐殆尽,站在高处向下俯瞰,敌军动向一览无余。

    绝对是兵家天险之地。

    受惊的松鼠盘旋而上,抱着松子竖起了耳朵。

    王霸带着号称两千,实际是三百精兵躲在岩石下面,静静等待着日晷上的阴影汇成直线。

    这是个绝佳的潜伏位置,不仅山顶的新军难以察觉,还能看到甄阜的中军大营。

    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王霸身着皮甲脚踏布靴,掌中握着一把重达七十斤的铁斧,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新军终于开始埋锅造饭了,军营中升腾起袅袅炊烟。

    王霸一斧劈碎山岩,瞠目欲裂道:“兄弟们,随我杀啊!”

    “杀!”

    六十三匹战马几乎同时迈开四蹄,朝着山下一路狂奔,马尾拖拽着树干,激起烟尘滚滚。

    “敌袭!敌袭!”

    新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主将在山顶看到战马带起的烟尘,慌忙燃起狼烟请求支援。

    一百精兵竖起木盾,结成一堵坚实厚重的盾墙,后排的两百精兵手持戈矛,不停的突刺,突刺,再突刺!

    “死!”王霸挥舞着铁斧一马当先,如同狼入羊群,转瞬间便砍杀了十余新军。

    负责看守辎重的前军屯长拔剑出鞘,长剑狠狠与王霸的巨斧碰撞到一起,擦出明亮的火光,同时发出令人感到牙酸的金铁交鸣声。

    “哈啊!”王霸脚掌猛踏地面,飞身一跃而起,巨斧裹挟着下坠之势狠狠劈落,只听得一声炸响,前军屯长手中长剑断为两截,上半部分颅骨直接被削飞,直到飞出数十米远,一坨脑髓才从被剖开的颅腔里颓然滑落。

    “天呐!”附近的新军被这一幕惊呆了,更有甚者直接丢弃了戈矛落荒而逃。

    他们从军只为混口饭吃,丢了性命实在不值。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王霸仰天大笑,干脆脱了头盔,如离弦利箭般直刺新军辎重大营,势不可挡。

    “放箭,快放箭!”

    天空突然黯淡了一瞬,有士兵抬头望去,只看到密密麻麻的箭雨呼啸而来。

    木盾抵御了大部分箭矢,可仍有少量箭矢从木盾的缝隙处射进来,顿时便有数十名舂陵军哀嚎倒地。

    温热血液从地势高的地方流淌到地势低的地方,汇聚成溪流,腥臭的气味迅速引来几只乌鸦在空中盘旋,静静的等待饱餐。

    强如王霸,面对箭雨也不得不挥斧格挡,殷红液体溅在他的侧脸…那是一个年仅十八岁的舂陵士兵,箭矢直接射穿了他的头颅,锋利的箭尖上还串着一小块碎骨头。

    甄阜看到了烽火,急领五千兵马上山驰援,行至中途突然看到两侧山崖上荡起烟尘,倘若继续前进,很可能被伏兵杀的损失惨重。

    “混账!贼酋刘縯不是只剩两千兵马了吗?为何还有余力分兵设伏?!”

    中军司马道:“将军,这会不会是刘縯布下的疑兵?”

    甄阜紧紧咬着牙,迅速在心中分析利弊得失。

    倘若这不是疑兵,五千精锐将死无葬身之地!

    五千精锐…这样的代价他甄阜根本承担不起,甄氏家族数代积累,也不过才门客七千而已!

    “撤兵,我们绕路!”

    立刻有传令兵策马而去:“将军有令,全军撤退,绕路上山!”

    “将军有令,全军撤退,绕路上山!”

    离甄阜比较近的新军纷纷掉转马头,走在最前面的新军却还在继续前进。

    这是千载难逢的战机!

    “南阳刘文叔在此!”

    刘秀厉声怒喝,十几面绣着‘刘’字的大纛突然出现在视野尽头。

    一千八百舂陵军鱼贯而出,杀声震天。

    “我们中计了!”甄阜亡魂皆冒,慌忙下令道:“全军停止后撤,原地结阵!”

    “将军有令,全军停止后撤,原地结阵!”

    “将军有令,全军停止后撤,原地结阵!”

    可惜,这个时候再想结阵,已经来不及了,舂陵军沿途纵火,战马受惊四散奔逃,甄阜麾下这五千新军彻底陷入混乱。

    “杀啊!取甄阜首级者,赏钱两万!”刘秀额头青筋暴起,一剑狠狠劈在新军兵卒的头盔上,那兵卒只觉头昏脑胀,竟生生被震晕了过去。

    “啊!我中箭了!”新军阵营中,某个老兵突然哀嚎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装死,还抹了许多血涂在自己脸上。

    “保护将军!快来人保护将军!”

    三百精锐新军下马步战,竖起盾牌拱卫在甄阜周围,锋利的戈矛从盾牌缝隙处探了出来,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只巨大的刺猬。

    刘秀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他紧紧盯着被亲兵团团保卫的甄阜,咬牙出血。

    只有三百步的距离,他就能手刃仇人,为二哥刘仲、姐姐刘元报仇雪恨。

    甄阜一死,山上的新军群龙无首,此战便可大获全胜。

    可偏偏就是这三百步的距离,宛若鸿沟,根本无法跨越。

    却在此时,耳畔响起耿弇爽朗的大笑声,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数十名新军转瞬间死于枪尖之下。

    刘縯一剑劈死一名新军士兵,大声赞叹道:“真猛将也!”

    照常理而言,刘縯此刻应该躲在中军大帐里,统帅全局,可他偏要披甲执锐,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让舂陵军的士卒们全都知道,主帅时刻都在他们身边。

    这样的军队,往往都是敢于舍生忘死的。

    “雕虫小技何足道哉?且看我取了甄阜首级!”耿弇弯弓搭箭,一箭射中新军帅旗的桅杆,伴随着木屑横飞,帅旗向着一侧倾斜下去,他丢了弓,狠狠一勒马腹,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径直朝着甄阜疾驰而去。

    “贼将休得猖狂,陈留孙庆之在此!”

    一名黑甲战将策马迎战耿弇,他身材魁梧健壮,手持一杆银白长枪,连枪柄都是金属打造,甲胄之上更是嵌着许多黄金,一看就知道出身名门。

    “陈留孙庆之!”刘秀吃了一惊,对着耿弇高喊道:“将军小心,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连王霸都战不胜他!”

    “哈哈哈哈!知道某的厉害便好!”孙庆之双手紧握长枪,肌肉块块隆起,几乎就要撑破衣衫,再配合他凶神恶煞的面目,寻常人只是看一眼都要心生怯意。

    耿弇随手一刺。

    孙庆之魁梧的躯体在马背上晃了晃,他摸摸脖子,指尖满是鲜血,想痛骂耿弇来骗、来偷袭,却发不出声音,直挺挺栽倒在地。

    耿弇力大,双手持枪一记横扫,挡在甄阜面前的数十亲兵纷纷摔翻在地,手中所持戈矛全部折断当场,木屑横飞。

    甄阜慌忙转身想逃,却被自己的亲兵挡住了去路,惊回首,耿弇的长枪已顶在他的脖颈。

    “甄阜已死,降者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