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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兴师问罪的邓晨

    “哈哈哈哈哈!甄阜狗贼还算识相,这一千匹战马都称得上良驹啊!”

    棘阳城内,刘縯看着马厩里新添的一千匹战马,笑得合不拢嘴。

    这可是整整一千匹战马啊!再加上青龙山一战所缴获的,他们舂陵军完全可以组建一支骑兵,届时军队机动性将大幅提升。

    “兄长,刘弇将军弓马娴熟,又是从上谷郡来的,最懂骑兵。”刘秀戴着斗笠跟在后面笑道:“依我看来,训练骑兵之事交给他去做最为稳妥。”

    “三弟所言是极。”刘縯连连点头,上谷铁骑的威名,天下无人不知,倘若舂陵军也有一支可以匹敌上古铁骑的骑兵,他刘縯在这南阳境内可就再无敌手了。

    朱佑也是面带喜色:“两万石军粮,足够我们招募一千五百人,稍加训练,又是一支雄兵。”

    乱世最珍贵的就是粮食,南阳的情况还算是好的,很多州郡的百姓奄奄待毙,已经开始易子而食了。

    绿林军中的粮食也不多,仅够维持月余。

    而他们舂陵军中,却还有足足五万石粮草,足可食用半年!

    “能有今日之局面,全赖军师之功啊。”刘秀抚掌大笑道:“哈哈哈哈…甄阜那厮到处张贴告示,想用重金买下军师人头,他却不知军师曾在他眼皮底下充当信使…”

    “哈哈哈哈!甄阜狗贼不过一介匹夫,哪里会是军师的对手?”刘縯抓起一把草料喂给战马:“今晚可以开庭设宴,为军师庆功洗尘。”

    “这…军师不擅饮酒,恐又要呕吐一番…”

    “呕吐怕什么,我们刘家的人,岂能不会饮酒?”刘縯拍了拍手,环顾四周,却不见了傅俊的踪影,疑惑问道:“子卫呢?”

    “子卫或是害了疯病!”朱佑突然严肃起来,压低声音道:“末将昨夜在城内巡视,见傅俊将军立在城头手舞足蹈,口中还念念有词,说什么…喜羊羊,美羊羊?”

    “噗…哈哈哈哈!”刘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军师随口说了句戏言,不想子卫竟还当真了!”

    “戏言?什么戏言?”

    刘秀刚欲开口解释,却见邓晨阴沉这脸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安集掾马成。

    刘縯疑惑问道:“伟卿(邓晨表字),何事烦闷啊?”

    “哼?”邓晨冷哼一声道:“敢问主公,有人私自开仓放粮给城中百姓,依照军法该当如何处置?”

    刘縯不假思索道:“自当处死,以正效尤!”

    “姐夫且稍安勿躁,究竟发生了何事?”刘秀对着邓晨抱拳作揖:“莫非我军中有人自作主张,当真把军粮散给了百姓?”

    “你问他吧!”

    邓晨直接把马成推了出去。

    “末将也是奉命行事…”马成不敢直视刘縯,垂首道:“末将已分发了两千四百石军粮给舂陵百姓…”

    “两千四百石军粮?!混账!粮草何其珍贵,连本将都不舍得吃,你哪里来的胆子擅作主张?没了粮食,还怎么招兵买马?!”刘縯勃然大怒道:“奉命行事?你奉了谁的命?”

    “是…”

    “哼!”马成刚欲解释,却被邓晨打断道:“主公自己也说了,私自开仓放粮,依照军法处置,应当处死以正效尤对吧?”

    刘縯手掌紧握成拳,因为用力过度,额头也有青筋暴起:“自当处死,绝不姑息!”

    邓晨这才拍拍马成的肩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军师下令让末将开仓放粮的…”马成无奈道:“军师说了,倘若主公问责,他愿一力承担。”

    “是仲凌?”

    倘若是其他人私自开仓放粮,自当处死,没什么好说的。

    可…这事放在耿舒身上就不同了。

    军粮本就是耿舒挣来的。

    “莫非主公要徇私枉法吗?”邓晨冷笑道:“私自挪用军粮,罪无可赦!没有军粮,我们怎么募兵壮大实力?没有军粮,舂陵的兄弟们如何久持?倘若主公不责罚耿舒,则全军上下都会藐视军法,还如何指挥全局?”

    “伟卿所言不错,然则…”

    “既然我所言不错,主公自当听从才是!粮者,军之本也,此乃我舂陵军根基所在,岂能任凭耿舒胡作非为?”邓晨早就对耿舒不满,现在抓住了耿舒的把柄,哪里肯轻易饶恕,当下义正言辞道:“那耿舒有军功在身不错,可私放粮草也是犯了军法,主公绝不能姑息养奸啊!”

    刘秀劝道:“军师这么做,应当是有所谋划的…”

    “谋划?什么谋划?”邓晨不忿道:“文叔,我在与你兄长商榷军情,你不过一介后辈而已,怎敢插嘴?!”

    被邓晨拿长辈身份压制,刘秀也没有办法,只好歉然作揖道:“谨遵姐夫教诲。”

    “主公啊,那耿舒身为上谷郡守之子,生来就可享受荣华富贵,为何要千里迢迢来到棘阳,投奔我舂陵军呢?你就不觉得事有蹊跷吗?”邓晨把马成推到一边,直视刘縯的双眸,劝谏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耿舒投效我舂陵军动机存疑,望主公三思!”

    “呵呵…呵哈哈哈哈!”刘縯狠狠一拍脑门,做‘恍然大悟’状,歉然自责道:“我想起来了,军粮调度的事,军师早就与我商榷过,分发粮草给百姓,也是经我同意才去执行的!唉呀,这几日饮酒过度,竟忘了此事,真是醉酒误事…醉酒误事啊…”

    邓晨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刘縯的虚伪,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包庇耿舒罢了。

    “两千四百石军粮,能募集多少士兵,想来主公应当清楚,现如今这些粮食都进了百姓的肚子,再想收回必然导致民怨沸腾,哼哼…”

    刘縯点了点头,敷衍道:“募兵之事,我自有对策,就不劳伟卿烦心了。”

    “告辞!”

    主公都这么说了,邓晨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马成不忿离去。

    “呼…”直到邓晨与马成的背景消失在视野尽头,刘縯才呼出一口浊气,拉着朱佑的胳膊道:“仲先,你可知军师为何要如此安排?”

    朱佑作揖摇头道:“回主公,末将愚笨,看不出军师深意。”

    刘縯转而望向刘秀道:“三弟,你能猜到吗?”

    “事发突然,我一时间也推测不出。”刘秀也摇了摇头。

    “不就是两千四百石军粮吗,没了便没了。”刘縯豪迈的一挥袖袍:“这粮食本就是靠着军师妙计才挣来的,岂能因区区小事责罚军师?我们剩余的粮草也足够支撑募兵所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