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终成鱼兽
越到后面，外院执事对于讲道之事越发不上心了，不再像先前那样尽忠尽职，后面每次讲道都只是随意说了一些重复的内容，面对弟子们的请教亦是敷衍解答。
大家都暗中骂外院执事狗眼看人低，不过他们心中也都敞亮，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该成功吸纳灵气的早就成功了，剩下的弟子大部分已经难以通过考核。
这一天，许慎从修行中醒来。
“越是接近吸纳灵气的关卡，心情就越发烦闷混乱！”
他清楚这是异化带来的影响，思绪都被无形的混沌干扰污染，哪能不烦躁？
吐出一口浊气。
今日决定还是出去看看，尽量放松心情。
“还有四天就到考核期第三个月了，没想到最后一关卡了我如此之久，也没想到青鱼脊骨这么难异化，目前还差一节方才完全异化成功。”
走出山屋。
此时的异糜壁不再像是两个月前那般生机勃勃，空气中弥漫了一层荒芜、寂静的死气。
恰好起了浓雾，来到小路上，不见多少人影。
“许兄，今日也出来散心啊？”
蓦然，旁边有一人正缓缓走来，他看见许慎后脸上立马堆起笑容打了个招呼。
“原来是叶兄，我正要去膳食殿吃食，确实也是打算散散心的。”
许慎拱手回应。
他已经多日没有尝到过食物和水了，虽然水谷丹能够填饱肚子，但终究解决不了口腹之欲啊，近来嘴巴少了点滋味，去吃美食能让心情愉悦，何乐而不为。
“哈哈，我也打算前去膳食殿，许兄，不如一同前去？”
“甚好。”
两人一拍即合。
路上，那位叶兄感叹的说道，“许兄，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月的时间了，还真不知道能否成功通过考核。”
“听说历年来能够通过考核的，每个院落也不过三四十人，真希望我等是其中一员啊……”
许慎默然，他看向身旁之人，这位叶姓同行背部生出鱼鳍，头颅也在朝着鱼头形状异化，全身上下不少处地方长出细密的鱼鳞。
而且腿部也有进一步化作鱼尾的迹象。
此人已经多方面异化了。
若是掌控不住念头，最终就会走向灵智泯灭的一步，彻底失去人的思想。
来到膳食殿。
“哗——”
今日膳食殿里面人还挺多的，但奇怪的是有二三十个人围在了一张桌子旁边，气氛十分沉默，压抑。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聚集在一处，走，许兄，我们也看看热闹去。”
叶姓同行很是好奇，便快步前往，挤进人群中，立马就看到了桌子上静静躺着的东西。
是一条鱼！
一条少年人大小的鱼！
看见此状，叶姓同行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是哪里来的大鱼，我们这里可是峭壁之地，又无河流，是谁抓来的？”
众人听见笑声，全都看了过来，眼神压抑又迷茫。
叶姓弟子笑着笑着。
直到看见了这条鱼的某些特征，他才将笑容缓缓收敛，脸色随之变得难看起来。
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颤抖说道：“这……这是昨日与我等一起喝酒吹嘘的李兄！？”
听到了他的声音，躺在桌面上的大鱼眼睛恢复一丝清明，身体摇摆，发出“啪啪”撞击声，鱼眼珠子微微转动，看了过来。
一人一鱼目光对视，便已知道这是友人的眼神。
叶姓弟子再也按耐不住惊恐的心情，急迫上前，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压着心中恐惧说道，
“李兄！你怎么变成鱼了！？”
静默片刻。
有人幽幽说道：“难道你没发现，我们都在逐渐变成鱼么？”
此话一出，道破众人心中迟迟不肯承认的事实。
他们惊恐的低头看向身体，内心深处渐渐冒出森寒的凉意，“怎么会……怎么会！？”
有人嘴唇颤抖，看着手上出现的密密麻麻的鱼鳞，已经形成的鱼尾，以及闻到身上持续飘出的鱼腥味，精神恍惚不已，喃喃说道：
“我……我原本不是这样的，我有手有脚，是正常人，不是满身鱼鳞的怪物！怎会如此？”
众人惊觉，他们已经不再是正常人类了，而是转变成了不人不鬼的鱼兽。
“老君堂！老君堂是邪魔之地！我要离开这里，对！我要离开这里！”
他们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不少人步伐急切，快速逃了出去。
他们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下子，膳食殿里面便空了大半。
叶姓弟子仍旧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他愣了很久，才苦笑说道，“许兄，我……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也没救了？”
许慎由始至终都站在人群后面，静看众人神态，将他们的一切举动尽收眼底。
闻言，他淡淡一笑：
“叶兄，你曾经说过，只要能够踏上修仙大道，这点变化又算的了什么。
莫非今日看见有人彻底转变成非人生物，你就难以自持，求道之心崩塌了？”
顿了一下。
许慎语气平静的继续说道，“继续坚持下去吧，还有希望。”
“谢许兄指导，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叶姓弟子苦笑一声，他最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鱼兽，步伐踉踉跄跄的前去餐台拿了吃食，动作缓慢的将储水袋装满。
“我为了踏上修行，痴迷仙人传说，准备追寻仙人之道，因为此事，父母扬言与我断绝关系，甚至连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也不理解我，苦苦劝说。
然而我依旧不管不顾，不惜跨过十座山，游过数十条大江，只为追寻心中渴望的仙道！求得长生妙法！求得自由自在！”
“我错了么……我错了么？”
叶咏川低声呢喃着，这一刻，他的脑海里突然对父母、师长、过往好友的印象越来越清晰，犹如他们就在眼前般，但真触摸过去了，却是一片虚幻。
他脚步虚浮、无力，仿佛失去了精气神，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去。
“许兄，我已无退路，只有继续下去。
但你没有畸变异化太深，还有的选择，是放弃还是继续，好好想一想吧。”
最后，叶咏川对许慎苦笑说着，背影带着萧瑟，走入大雾中逐渐消失不见。
许慎目光深邃，看着对方彻底与大雾融为一体，才转身去拿了吃食。
此时膳食殿里面还有六七个人，他们表情淡定自若，仿佛早就已经接受了异变事实。
“这位兄弟，看你身体还没异化，莫不是还没有摸到冥想篇的精髓？像你这样低下的资质，恐怕这辈子都与仙道无缘了！哈哈。”
随着许慎端着餐盘坐落下来，那几人看见许慎的模样便开口笑道。
闻言，许慎轻笑回应，“我也没办法，唉，天生资质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诸位吃好喝好，祝你等能早日通过考核，到时还望提拔提拔在下。”
“嘿！你倒挺上道的，放心，小爷要是成了正式弟子必定会提拔你一下，到时候你就来给小爷当个奴仆吧，如何，哈哈哈……”一鱼鳞之怪咧嘴笑道。
“甚好，甚好。”
许慎笑眯眯着，与几人时不时聊几句。
待吃饱喝足后，他方才提起储水袋，跟几人告辞姿态悠闲离去。
大家都暗中骂外院执事狗眼看人低，不过他们心中也都敞亮，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该成功吸纳灵气的早就成功了，剩下的弟子大部分已经难以通过考核。
这一天，许慎从修行中醒来。
“越是接近吸纳灵气的关卡，心情就越发烦闷混乱！”
他清楚这是异化带来的影响，思绪都被无形的混沌干扰污染，哪能不烦躁？
吐出一口浊气。
今日决定还是出去看看，尽量放松心情。
“还有四天就到考核期第三个月了，没想到最后一关卡了我如此之久，也没想到青鱼脊骨这么难异化，目前还差一节方才完全异化成功。”
走出山屋。
此时的异糜壁不再像是两个月前那般生机勃勃，空气中弥漫了一层荒芜、寂静的死气。
恰好起了浓雾，来到小路上，不见多少人影。
“许兄，今日也出来散心啊？”
蓦然，旁边有一人正缓缓走来，他看见许慎后脸上立马堆起笑容打了个招呼。
“原来是叶兄，我正要去膳食殿吃食，确实也是打算散散心的。”
许慎拱手回应。
他已经多日没有尝到过食物和水了，虽然水谷丹能够填饱肚子，但终究解决不了口腹之欲啊，近来嘴巴少了点滋味，去吃美食能让心情愉悦，何乐而不为。
“哈哈，我也打算前去膳食殿，许兄，不如一同前去？”
“甚好。”
两人一拍即合。
路上，那位叶兄感叹的说道，“许兄，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月的时间了，还真不知道能否成功通过考核。”
“听说历年来能够通过考核的，每个院落也不过三四十人，真希望我等是其中一员啊……”
许慎默然，他看向身旁之人，这位叶姓同行背部生出鱼鳍，头颅也在朝着鱼头形状异化，全身上下不少处地方长出细密的鱼鳞。
而且腿部也有进一步化作鱼尾的迹象。
此人已经多方面异化了。
若是掌控不住念头，最终就会走向灵智泯灭的一步，彻底失去人的思想。
来到膳食殿。
“哗——”
今日膳食殿里面人还挺多的，但奇怪的是有二三十个人围在了一张桌子旁边，气氛十分沉默，压抑。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聚集在一处，走，许兄，我们也看看热闹去。”
叶姓同行很是好奇，便快步前往，挤进人群中，立马就看到了桌子上静静躺着的东西。
是一条鱼！
一条少年人大小的鱼！
看见此状，叶姓同行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是哪里来的大鱼，我们这里可是峭壁之地，又无河流，是谁抓来的？”
众人听见笑声，全都看了过来，眼神压抑又迷茫。
叶姓弟子笑着笑着。
直到看见了这条鱼的某些特征，他才将笑容缓缓收敛，脸色随之变得难看起来。
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颤抖说道：“这……这是昨日与我等一起喝酒吹嘘的李兄！？”
听到了他的声音，躺在桌面上的大鱼眼睛恢复一丝清明，身体摇摆，发出“啪啪”撞击声，鱼眼珠子微微转动，看了过来。
一人一鱼目光对视，便已知道这是友人的眼神。
叶姓弟子再也按耐不住惊恐的心情，急迫上前，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压着心中恐惧说道，
“李兄！你怎么变成鱼了！？”
静默片刻。
有人幽幽说道：“难道你没发现，我们都在逐渐变成鱼么？”
此话一出，道破众人心中迟迟不肯承认的事实。
他们惊恐的低头看向身体，内心深处渐渐冒出森寒的凉意，“怎么会……怎么会！？”
有人嘴唇颤抖，看着手上出现的密密麻麻的鱼鳞，已经形成的鱼尾，以及闻到身上持续飘出的鱼腥味，精神恍惚不已，喃喃说道：
“我……我原本不是这样的，我有手有脚，是正常人，不是满身鱼鳞的怪物！怎会如此？”
众人惊觉，他们已经不再是正常人类了，而是转变成了不人不鬼的鱼兽。
“老君堂！老君堂是邪魔之地！我要离开这里，对！我要离开这里！”
他们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不少人步伐急切，快速逃了出去。
他们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下子，膳食殿里面便空了大半。
叶姓弟子仍旧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他愣了很久，才苦笑说道，“许兄，我……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也没救了？”
许慎由始至终都站在人群后面，静看众人神态，将他们的一切举动尽收眼底。
闻言，他淡淡一笑：
“叶兄，你曾经说过，只要能够踏上修仙大道，这点变化又算的了什么。
莫非今日看见有人彻底转变成非人生物，你就难以自持，求道之心崩塌了？”
顿了一下。
许慎语气平静的继续说道，“继续坚持下去吧，还有希望。”
“谢许兄指导，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叶姓弟子苦笑一声，他最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鱼兽，步伐踉踉跄跄的前去餐台拿了吃食，动作缓慢的将储水袋装满。
“我为了踏上修行，痴迷仙人传说，准备追寻仙人之道，因为此事，父母扬言与我断绝关系，甚至连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也不理解我，苦苦劝说。
然而我依旧不管不顾，不惜跨过十座山，游过数十条大江，只为追寻心中渴望的仙道！求得长生妙法！求得自由自在！”
“我错了么……我错了么？”
叶咏川低声呢喃着，这一刻，他的脑海里突然对父母、师长、过往好友的印象越来越清晰，犹如他们就在眼前般，但真触摸过去了，却是一片虚幻。
他脚步虚浮、无力，仿佛失去了精气神，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去。
“许兄，我已无退路，只有继续下去。
但你没有畸变异化太深，还有的选择，是放弃还是继续，好好想一想吧。”
最后，叶咏川对许慎苦笑说着，背影带着萧瑟，走入大雾中逐渐消失不见。
许慎目光深邃，看着对方彻底与大雾融为一体，才转身去拿了吃食。
此时膳食殿里面还有六七个人，他们表情淡定自若，仿佛早就已经接受了异变事实。
“这位兄弟，看你身体还没异化，莫不是还没有摸到冥想篇的精髓？像你这样低下的资质，恐怕这辈子都与仙道无缘了！哈哈。”
随着许慎端着餐盘坐落下来，那几人看见许慎的模样便开口笑道。
闻言，许慎轻笑回应，“我也没办法，唉，天生资质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诸位吃好喝好，祝你等能早日通过考核，到时还望提拔提拔在下。”
“嘿！你倒挺上道的，放心，小爷要是成了正式弟子必定会提拔你一下，到时候你就来给小爷当个奴仆吧，如何，哈哈哈……”一鱼鳞之怪咧嘴笑道。
“甚好，甚好。”
许慎笑眯眯着，与几人时不时聊几句。
待吃饱喝足后，他方才提起储水袋，跟几人告辞姿态悠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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