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钱九缸的选择
回春医馆的不远处，就是黑水码头。
开春之后，码头又忙了起来。
于是，来医馆的人也就多了很多。
都是买跌打酒的。
伤了腿，闪了腰，就凑合着擦一擦作罢，能省一颗铜板都是好的。
今日，钱九缸被抬进了回春医馆。
他年后便来了大元府，在黑水码头搬货。
不知怎么弄的，他的右小腿像是被刀砍伤了，血流不止。
钱九缸疼的满头大汗，但愣是咬着牙不吭声。
“大夫、大夫！”
背他过来的汉子还没进门就大喊着，焦急道：“救人呐！”
“快放到床上。”
杜大夫见对方穿着黑水码头的马甲，知道他们身后是四海帮，自是不敢怠慢，赶紧引人过来。
“快给看看。”
汉子把钱九缸放到床上，抬臂擦着额头汗水，着急道：“流了好多血，赶紧先止血吧。”
“……”
杜大夫没搭理他，撕开裤腿，看到深可见骨的伤口，眉头一皱，反问道：“怎么弄的？”
“这你就别管了，赶紧救人啊。”
汉子见杜大夫慢吞吞的，顿时怒道：“若是我兄弟的腿废了，我把你这医馆一把火都烧了。”
“看病总得讲个望闻问切吧？”
杜大夫转头呵斥道：“刀伤，割伤，砸伤，都是不一样的治法。”
“刀伤。”汉子如实说道。
“嗯……”
杜大夫一听，没再多问，反正也就是争地盘那点事，他也懒得打听，看的、听的也都烦了。
“忍着点。”
取来药水，杜大夫抬头吩咐了一句，然后就将红色的粉末倒在了伤口上。
“嘶！”
腐蚀一样的灼烧感让钱九缸浑身一颤，两腮的肌肉鼓起，脖颈的青筋也一下暴起。
他咬着牙，双手死抓着床板，一声未吭。
……
徐青是知道钱九缸在黑水码头当力夫的。
两人也见过几次面。
但他不知道钱九缸受了伤，就在前堂治疗。
徐青正在后院整理药材呢。
今早刚从外地到了一批药材，都需要整理，他一个人忙活到现在。
杜小梨就坐在屋檐下嗑着瓜子，也不帮他，看戏一般。
徐青当然也不会开口找她，人家是杜大夫的女儿，有些时候杜大夫都要听杜小梨的，他可不敢指使。
“呸。”
吐掉瓜子皮，杜小梨突然一乐，“呵呵。”
她觉得徐青好傻哦，自己就这么闲坐着嗑瓜子，他忙来忙去的，也不找自己帮。
她起身背着手，缓缓走到徐青跟前，轻笑着说道：“哎，徐青，你啥时候才能干完活啊？”
“……”
徐青看了眼剩下的，随口说道：“最少半个时辰吧。”
“啧。”
杜小梨看着剩下的一大堆药材，哼哼道：“一个人干，就是慢哦。”
“……”
徐青没搭理她。
“啧啧啧……”
杜小梨溜达着去了前堂。
不一会儿，她就回来了，对徐青说道：“哎，徐青，你码头的那个朋友被人砍伤腿，正在前堂，我爹给他缝伤口呢。”
“钱九缸？”
徐青停下手里的活，抬头问道，心里有些意外。
在码头搬货而已，怎么会被人砍？
“我哪知道几缸。”
杜小梨说道：“就是前些天来医馆找你的那个。”
“……”
徐青眉头微皱，低头一时无言。
“你不去看看吗？”杜小梨问道。
徐青问道：“……有人送他来的吗？”
“有。”
杜小梨说道：“旁边陪着个大汉，壮的很。”
“哦……”
徐青应了一声，继续干活。
“……”
杜小梨见他几乎无动于衷，指着道：“哇，你这人好无情呐，朋友受了那么重的伤，都不去看一眼。”
“他有人陪，我也帮不上忙，去了无用。”
徐青把随手挑出来的秸秆丢到一边，说道：“等过几天，我再去看他。”
顺便问问具体怎么回事。
“冷血。”
杜小梨才不管那么多，冷哼道：“无情！”
说完轻轻踢了一脚盛药材的筛子，转身走开。
“……”
徐青不理她，心里想着，钱九缸不会牵扯到什么打打杀杀的事里去了吧……
……
“哎，徐青。”
杜小梨见徐青回来，惊讶道：“你不是见朋友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过了就回来了啊。”
徐青刚才跟杜大夫请了半天假，去看望钱九缸。
来回只用了一个时辰。
徐青问了钱九缸，伤是怎么来的。
钱九缸说是被人砍的，当时他一个打三个，被人从后面下了黑手。
他当时笑问，比你也不差吧？
徐青说，你真厉害。
至于起因，就是几个工头之间抢人、抢生意，最后演变成的械斗。
钱九缸颇有点意气风发的感觉，笑着对徐青说道：“这下我算是入了工头的眼，往后都不用搬货了，他还要举荐我入四海帮。”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以后，眉飞色舞的拍着胸脯跟徐青承诺，“以后有事就来找我，咱四海帮的面子，谁都得给！”
但他忘了，当初在剑谷，徐青能杀掉周家兄弟。
两人只聊了不大一会儿，有人带着礼物来看望钱九缸，徐青就回来了。
他看得出来，钱九缸的野心从剑谷萌芽，如今，野蛮生长。
徐青不评价这样的好坏。
他没资格去干涉别人的选择与决定。
他希望钱九缸可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
但自己，只想安安稳稳的。
悄悄习武，先争取成为入品武夫……
……
一个月后。
天气回暖，生病的人突然剧增。
前堂的人手忙不过来，徐青终于被调去帮忙。
后堂的活也不能没人干，所以，总是帮倒忙的刘伟回到了后堂。
另外，杜大夫还让东家从别的医馆调了人手过来。
“咳咳……”
病人多是症状相同的咳病。
“前堂的人，都护着口鼻，免得被传染。”
杜大夫看着满屋子的病人，忧心忡忡，面色凝重，经验老道的他觉得这次的病情有点不同寻常。
可能……是瘟疫！
“……”
徐青也有这样的担忧与猜测。
他都有了回羊草沟躲一阵子的想法。
因为杜大夫已经将杜小梨送去了舅家。
这样的举动，几乎可以让徐青确定，有一场瘟疫即将蔓延整座大元府。
开春之后，码头又忙了起来。
于是，来医馆的人也就多了很多。
都是买跌打酒的。
伤了腿，闪了腰，就凑合着擦一擦作罢，能省一颗铜板都是好的。
今日，钱九缸被抬进了回春医馆。
他年后便来了大元府，在黑水码头搬货。
不知怎么弄的，他的右小腿像是被刀砍伤了，血流不止。
钱九缸疼的满头大汗，但愣是咬着牙不吭声。
“大夫、大夫！”
背他过来的汉子还没进门就大喊着，焦急道：“救人呐！”
“快放到床上。”
杜大夫见对方穿着黑水码头的马甲，知道他们身后是四海帮，自是不敢怠慢，赶紧引人过来。
“快给看看。”
汉子把钱九缸放到床上，抬臂擦着额头汗水，着急道：“流了好多血，赶紧先止血吧。”
“……”
杜大夫没搭理他，撕开裤腿，看到深可见骨的伤口，眉头一皱，反问道：“怎么弄的？”
“这你就别管了，赶紧救人啊。”
汉子见杜大夫慢吞吞的，顿时怒道：“若是我兄弟的腿废了，我把你这医馆一把火都烧了。”
“看病总得讲个望闻问切吧？”
杜大夫转头呵斥道：“刀伤，割伤，砸伤，都是不一样的治法。”
“刀伤。”汉子如实说道。
“嗯……”
杜大夫一听，没再多问，反正也就是争地盘那点事，他也懒得打听，看的、听的也都烦了。
“忍着点。”
取来药水，杜大夫抬头吩咐了一句，然后就将红色的粉末倒在了伤口上。
“嘶！”
腐蚀一样的灼烧感让钱九缸浑身一颤，两腮的肌肉鼓起，脖颈的青筋也一下暴起。
他咬着牙，双手死抓着床板，一声未吭。
……
徐青是知道钱九缸在黑水码头当力夫的。
两人也见过几次面。
但他不知道钱九缸受了伤，就在前堂治疗。
徐青正在后院整理药材呢。
今早刚从外地到了一批药材，都需要整理，他一个人忙活到现在。
杜小梨就坐在屋檐下嗑着瓜子，也不帮他，看戏一般。
徐青当然也不会开口找她，人家是杜大夫的女儿，有些时候杜大夫都要听杜小梨的，他可不敢指使。
“呸。”
吐掉瓜子皮，杜小梨突然一乐，“呵呵。”
她觉得徐青好傻哦，自己就这么闲坐着嗑瓜子，他忙来忙去的，也不找自己帮。
她起身背着手，缓缓走到徐青跟前，轻笑着说道：“哎，徐青，你啥时候才能干完活啊？”
“……”
徐青看了眼剩下的，随口说道：“最少半个时辰吧。”
“啧。”
杜小梨看着剩下的一大堆药材，哼哼道：“一个人干，就是慢哦。”
“……”
徐青没搭理她。
“啧啧啧……”
杜小梨溜达着去了前堂。
不一会儿，她就回来了，对徐青说道：“哎，徐青，你码头的那个朋友被人砍伤腿，正在前堂，我爹给他缝伤口呢。”
“钱九缸？”
徐青停下手里的活，抬头问道，心里有些意外。
在码头搬货而已，怎么会被人砍？
“我哪知道几缸。”
杜小梨说道：“就是前些天来医馆找你的那个。”
“……”
徐青眉头微皱，低头一时无言。
“你不去看看吗？”杜小梨问道。
徐青问道：“……有人送他来的吗？”
“有。”
杜小梨说道：“旁边陪着个大汉，壮的很。”
“哦……”
徐青应了一声，继续干活。
“……”
杜小梨见他几乎无动于衷，指着道：“哇，你这人好无情呐，朋友受了那么重的伤，都不去看一眼。”
“他有人陪，我也帮不上忙，去了无用。”
徐青把随手挑出来的秸秆丢到一边，说道：“等过几天，我再去看他。”
顺便问问具体怎么回事。
“冷血。”
杜小梨才不管那么多，冷哼道：“无情！”
说完轻轻踢了一脚盛药材的筛子，转身走开。
“……”
徐青不理她，心里想着，钱九缸不会牵扯到什么打打杀杀的事里去了吧……
……
“哎，徐青。”
杜小梨见徐青回来，惊讶道：“你不是见朋友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过了就回来了啊。”
徐青刚才跟杜大夫请了半天假，去看望钱九缸。
来回只用了一个时辰。
徐青问了钱九缸，伤是怎么来的。
钱九缸说是被人砍的，当时他一个打三个，被人从后面下了黑手。
他当时笑问，比你也不差吧？
徐青说，你真厉害。
至于起因，就是几个工头之间抢人、抢生意，最后演变成的械斗。
钱九缸颇有点意气风发的感觉，笑着对徐青说道：“这下我算是入了工头的眼，往后都不用搬货了，他还要举荐我入四海帮。”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以后，眉飞色舞的拍着胸脯跟徐青承诺，“以后有事就来找我，咱四海帮的面子，谁都得给！”
但他忘了，当初在剑谷，徐青能杀掉周家兄弟。
两人只聊了不大一会儿，有人带着礼物来看望钱九缸，徐青就回来了。
他看得出来，钱九缸的野心从剑谷萌芽，如今，野蛮生长。
徐青不评价这样的好坏。
他没资格去干涉别人的选择与决定。
他希望钱九缸可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
但自己，只想安安稳稳的。
悄悄习武，先争取成为入品武夫……
……
一个月后。
天气回暖，生病的人突然剧增。
前堂的人手忙不过来，徐青终于被调去帮忙。
后堂的活也不能没人干，所以，总是帮倒忙的刘伟回到了后堂。
另外，杜大夫还让东家从别的医馆调了人手过来。
“咳咳……”
病人多是症状相同的咳病。
“前堂的人，都护着口鼻，免得被传染。”
杜大夫看着满屋子的病人，忧心忡忡，面色凝重，经验老道的他觉得这次的病情有点不同寻常。
可能……是瘟疫！
“……”
徐青也有这样的担忧与猜测。
他都有了回羊草沟躲一阵子的想法。
因为杜大夫已经将杜小梨送去了舅家。
这样的举动，几乎可以让徐青确定，有一场瘟疫即将蔓延整座大元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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