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如此伯父
灵堂内，一个老嬷嬷缓步走到高月娥身后。
“小姐，风老头回来了，说乡下院子已经备好，所有银子都换成了粮食，足够我们半年消耗。”
高月娥微微颔首，目光盯着高宁。
老嬷嬷看了眼前院的乱象，不忍道：“小姐，就这么把大公子扔出去，是不是有些莽撞了，他只是个书生，何时面对过这样的场面？”
“书生也罢，公子也好，他总是我高家唯一的男丁，这个时候不是他顶在前面，难道让我个女子出面么？”
高月娥目光平静：“父亲生前一心让大哥读书，镖局上下事务一概不让他操心，享了二十年的清闲，也该承担应有的责任了。”
“这……”
高月娥眯起眼睛：“我倒要看看，男人究竟哪里比女人强，能让父亲如此偏爱！”
老嬷嬷叹息：”你这又是何必呢。老爷离世，你兄妹二人才是最亲近的人，相互扶持才能度过难关。小姐……”
“奶娘，不要再劝了，我心里有数，有些事，他终究是要面对。况且，我不已准备好退路了么？”
见高月娥坚决，奶娘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长叹一口气。
……
前院。
在家丁帮助下，高宁大体搞清楚了状况。
这些要债的别看人手不少，其实只有三方。
商号，族亲和镖局的员工。
类比现代，就是银行、亲戚和农民工。
拖欠哪一方的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一股脑跳出来，可以说是直接将镖局逼入了绝境。
看架势，今天这债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不过气势是够了，三方一起出现，未免有些太凑巧了吧？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太多巧合遇到一起就不是巧合！
以高宁有限的商业经验和无限的小说阅历来看，这背后绝对有推手。
但，是谁呢？
高宁目光打量着众人，庄不像正与大爷高忠吵得不亦乐乎。
别看庄不像一方人多势众，高忠又老态龙钟，为钱吵架还真干不过他。
柳师爷则一脸无奈，带着几个随从家丁站在一旁看戏。
从表面上来看，嫌疑最大的自然是柳师爷。
不过从阿川——也就是家丁的叙述来看，可能性并不大！
一来，谭家商号与龙虎镖局是老关系了，十多年的合作，从未出过岔子。
每次押送镖银，只要数目差不多，都是抵押宅院的，这又不是第一次。
如果谭家商号真的想要这块地，也不会等到现在。
二来，谭家商号主营银号和当铺，丢掉两万两银子虽然疼，却也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龙虎镖局开了数十年，人脉关系之丰富，别人或许不清楚，谭家商号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可能性很小！
而庄不像等人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家属本来就是镖局的人，这次出事更是将命都搭进去了。
若这是陷阱的话，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所图绝不可能只有这价值一万多两银子宅院。
所以，嫌疑最大的，反而是本家大爷高忠。
这家伙从骨子里就是个吝啬鬼。
靠着龙虎镖局做几十年的绸缎生意，买了几千亩地，家里吃饭还是杂粮窝头就咸菜。
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舍得做条鱼吃。
堂堂绸缎庄的东家，却一件好衣服都不舍得穿，整天弄得跟个要饭的似的。
这吝啬的程度，已经突破常人的想象。
因此，从他的思维出发。
得知弟弟被杀的消息后，第一反应绝不是伤心和愤怒，而是计算以后的进货成本会长多少。
看到损失后，选择在龙虎镖局还没有彻底分析崩离之前，强上来咬一口狠的，似乎也不怎么令人意外了。
只是，高家现状他也看到了，宅邸十有八九是谭家商号的，剩下些银子也多半会当抚恤发出去。
即便跳出来，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高宁盯着老者沉思，目光反复扫过他和身后带着的几个家丁打扮的家伙。
突然，高宁目光一定。
他发现了点不一样的地方。
四个家丁，有一个显得格格不入。
那人面色平静，对高忠似乎没多少敬畏，眼神时不时看向正堂方向。
高宁心中一动，缓缓回头，正好看到“妹妹”就站在那里。
是为了她？
好家伙，这是想把我妹妹给卖了啊！
弟弟刚死就谋划侄女。呵呵。够狠够毒！
高宁在心里比划了个大拇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可，这局面确实不好解啊，应该怎么办呢？
【叮咚】
【温馨提示，你还剩余三次恶魔护照的使用机会】
耳边叮咚一声，一行烟雾字体凭空出现，只存在数秒就烟消云散。
高宁却心中一喜。
对了，老子有金手指啊！
“各位！”
打定主意，高宁上前一步，高声道：“各位，还请安静片刻，吵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争吵归争吵，大家心里最惦记的还是银子，见高宁出来说话，庄不像立刻闭嘴，高大爷一个巴掌拍不响，场面也就逐渐安静下来了。
“各位！”高宁拱手道：“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是为了银子来的，不如就直接一点，庄三哥？”
庄不像一瞪眼：“干什么？要赖账？”
高宁笑笑：“瞧您说的，龙虎镖局的招牌就挂在那里，你即便不相信我，这块牌匾的信誉总该相信吧？”
高大爷阴腔怪气道：“那可不一定！”
高宁没理他，只是看着庄不像。
庄不像抬头看了看挂在正堂上的招牌，犹豫片刻道：“你想说什么？”
高宁拱手：“烦请庄三哥帮忙统计一下，我镖局一共欠大伙多少钱，也好叫我有个数，可好？”
庄不像点头：“这是应该！”
说完他便转身跟身后众人商量起来。
“柳师爷，恕我对镖局业务不了解，押镖有失应该赔多少钱？”
高宁又对柳师爷道。
柳师爷有些惊讶，道：“若现银需两万两。若交付宅邸，可一笔勾销。”
高宁拱拱手，没给出回答，又问道：“伯父大人这里呢？”
高忠眯着眼，轻哼一声，道：“纹银五千两！”
“你放屁！”
虎妞猛地跳出来，吼声如雷，震得众人一阵耳鸣。
“镖局每次去苏州，大爷都只给五百两购买苏锦，从无二数，哪来的五千两？”
高忠声音更大，理直气壮道：“五百两的货拉回来就能卖五千两，现在货没了，当然要赔偿我的损失！我说五千两银子有什么不对，就是五千两银子！”
虎妞瞪着眼睛还待说，高宁呵斥道。
“虎妞！你先退下”
“大公子，这老王八蛋忘恩负义，几十年来，镖局一直帮他运货进货。没要过一个大钱的押镖钱，靠我们镖局发了大财。
如今镖局有难，他却第一个跳出来落井下石，你说这还算是人吗？”
“虎妞！”
“什么叫落井下石？”高忠大骂：“贱婢就是贱婢，什么都不懂。
银子是银子，亲情是亲情，这是两码事，缺了亲情无关紧要，缺了我的银子就是不行。
这五千两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要不然别怪我翻脸，去衙门口告你们去！”
老头声嘶力竭，吼得脸红脖子粗，引得左右纷纷侧目。
似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虎妞更怒，还要再说。
高宁忽然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目光冰冷道：“你给我滚到一边去！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虎妞呆呆的看着高宁，茫然回头看向小姐。
高月娥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轻声道：“虎妞回来！不要再多话，事情自有兄长做主。”
李公甫有些意外。
之前听说高家大公子是个书呆子，还为高大叔可惜，没想到竟有如此气魄。
柳师爷心中略有些诧异。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虎妞瞪了高宁一眼，气呼呼的走回原处，挡在高月娥面前。
现场安静片刻，庄不像转回头，看了看瞪着眼睛要吃人的高忠，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抱拳道：
“那个……大公子！”
“我们这边是二十个镖师，三十七个趟子手的抚恤，一共是一千七百两银子！”
高宁点点头：“庄三哥放心，银子必定一文不少的给大家。伯父大人？”
“嗯？”高忠瞪着眼应道。
“可否借一步说话？”
“干什么？”
高宁笑笑：“伯父大人先不要生气，五千两银我不会赖账的，不过现在镖局情况您也清楚，现银不多，所以侄儿想将一件宝物押给您。”
“宝物？”高忠狐疑。
高宁点头：“宝物！而且是价值最少十万两的宝物！”
“此言当真？你家有宝贝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您看了便知！”高宁笑呵呵道。
高忠看着高宁，狐疑的上下打量着高宁，见他脸上笑容始终微变，沉吟了下，点头：
“好，那就借一步说话！”
甭管真假，有占便宜的可能，他高忠就不能放过。
高宁团团作揖，歉意道：“还请各位稍待！”
高月娥看着高宁若有所思。
宝物？
难道是爹留下来的？
没听说啊！怎么回事儿？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西侧小院，刚避开众人视线，高忠就迫不及待的道。
“宝物呢？宝物呢？快拿出来，快拿出来！”
“别急别急，就在我怀里！”
高宁伸手入怀，缓缓取出一个印有恶魔图案的小本本。
“这是宝物？”
高忠目光刚一接触，恶魔护照便防御光芒，只一瞬间，他的眼神就变得迷茫了。
高宁盯着他的表情，随手将腰间挂着的玉佩拽了下来。
“这才是宝物，你得花十万两纹银买下来！”
话音刚落，高忠看玉佩的眼神就变了，仿佛看到什么稀世珍宝，喜爱向往之意溢于言表。
“哈哈，果然是好宝贝。好好，我买，我买。可是我没有十万两啊！”
“那你有多少？”高宁频频善诱。
高忠盯着玉佩，像刚进天上人间的lsp，充满了迫不及待，仿佛随时会被欲望吞噬，化为贪婪的野兽。
“现银不过五千两，都在谭家银号存着呢，再就是有一万两千亩水旱田地，小半在钱塘，多半在镇江，苏州也有一些。”
高宁笑意更盛：“那这样吧，帮我顶掉谭家商号的赔偿，再加上那五千两银子，这个玉佩就给你了！
伯父大人，你可占了大便宜啊，还不赶紧把事情办了？”
“对对对，我占了大便宜！”高忠眼睛都红了，盯着玉佩念叨着：”这就办，这就办！”
可他嘴里反复重复，脚下却丝毫不动地方。
高宁一笑，将玉佩拍在他手里，“伯父大人可把宝贝看好了，不能让别人看见！”
“对对对，你说得对！”
高忠小心翼翼的摸索着，仿佛真是稀世珍宝。
他从怀中取出手帕，也不管里面卷的散碎银子，直接抖落在地上，又仔细的包裹好后揣入怀中。
一手按在胸口上，他这才放下心来，大笑道：“好侄子，好侄子！”
“那我的事儿？”高宁将恶魔护照抬高了一点。
“包我身上了！”
高忠满口打包票，仰首阔步的走出去，高声道：“你们谁要钱来着？都找我！我给了！”
“小姐，风老头回来了，说乡下院子已经备好，所有银子都换成了粮食，足够我们半年消耗。”
高月娥微微颔首，目光盯着高宁。
老嬷嬷看了眼前院的乱象，不忍道：“小姐，就这么把大公子扔出去，是不是有些莽撞了，他只是个书生，何时面对过这样的场面？”
“书生也罢，公子也好，他总是我高家唯一的男丁，这个时候不是他顶在前面，难道让我个女子出面么？”
高月娥目光平静：“父亲生前一心让大哥读书，镖局上下事务一概不让他操心，享了二十年的清闲，也该承担应有的责任了。”
“这……”
高月娥眯起眼睛：“我倒要看看，男人究竟哪里比女人强，能让父亲如此偏爱！”
老嬷嬷叹息：”你这又是何必呢。老爷离世，你兄妹二人才是最亲近的人，相互扶持才能度过难关。小姐……”
“奶娘，不要再劝了，我心里有数，有些事，他终究是要面对。况且，我不已准备好退路了么？”
见高月娥坚决，奶娘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长叹一口气。
……
前院。
在家丁帮助下，高宁大体搞清楚了状况。
这些要债的别看人手不少，其实只有三方。
商号，族亲和镖局的员工。
类比现代，就是银行、亲戚和农民工。
拖欠哪一方的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一股脑跳出来，可以说是直接将镖局逼入了绝境。
看架势，今天这债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不过气势是够了，三方一起出现，未免有些太凑巧了吧？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太多巧合遇到一起就不是巧合！
以高宁有限的商业经验和无限的小说阅历来看，这背后绝对有推手。
但，是谁呢？
高宁目光打量着众人，庄不像正与大爷高忠吵得不亦乐乎。
别看庄不像一方人多势众，高忠又老态龙钟，为钱吵架还真干不过他。
柳师爷则一脸无奈，带着几个随从家丁站在一旁看戏。
从表面上来看，嫌疑最大的自然是柳师爷。
不过从阿川——也就是家丁的叙述来看，可能性并不大！
一来，谭家商号与龙虎镖局是老关系了，十多年的合作，从未出过岔子。
每次押送镖银，只要数目差不多，都是抵押宅院的，这又不是第一次。
如果谭家商号真的想要这块地，也不会等到现在。
二来，谭家商号主营银号和当铺，丢掉两万两银子虽然疼，却也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龙虎镖局开了数十年，人脉关系之丰富，别人或许不清楚，谭家商号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可能性很小！
而庄不像等人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家属本来就是镖局的人，这次出事更是将命都搭进去了。
若这是陷阱的话，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所图绝不可能只有这价值一万多两银子宅院。
所以，嫌疑最大的，反而是本家大爷高忠。
这家伙从骨子里就是个吝啬鬼。
靠着龙虎镖局做几十年的绸缎生意，买了几千亩地，家里吃饭还是杂粮窝头就咸菜。
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舍得做条鱼吃。
堂堂绸缎庄的东家，却一件好衣服都不舍得穿，整天弄得跟个要饭的似的。
这吝啬的程度，已经突破常人的想象。
因此，从他的思维出发。
得知弟弟被杀的消息后，第一反应绝不是伤心和愤怒，而是计算以后的进货成本会长多少。
看到损失后，选择在龙虎镖局还没有彻底分析崩离之前，强上来咬一口狠的，似乎也不怎么令人意外了。
只是，高家现状他也看到了，宅邸十有八九是谭家商号的，剩下些银子也多半会当抚恤发出去。
即便跳出来，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高宁盯着老者沉思，目光反复扫过他和身后带着的几个家丁打扮的家伙。
突然，高宁目光一定。
他发现了点不一样的地方。
四个家丁，有一个显得格格不入。
那人面色平静，对高忠似乎没多少敬畏，眼神时不时看向正堂方向。
高宁心中一动，缓缓回头，正好看到“妹妹”就站在那里。
是为了她？
好家伙，这是想把我妹妹给卖了啊！
弟弟刚死就谋划侄女。呵呵。够狠够毒！
高宁在心里比划了个大拇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可，这局面确实不好解啊，应该怎么办呢？
【叮咚】
【温馨提示，你还剩余三次恶魔护照的使用机会】
耳边叮咚一声，一行烟雾字体凭空出现，只存在数秒就烟消云散。
高宁却心中一喜。
对了，老子有金手指啊！
“各位！”
打定主意，高宁上前一步，高声道：“各位，还请安静片刻，吵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争吵归争吵，大家心里最惦记的还是银子，见高宁出来说话，庄不像立刻闭嘴，高大爷一个巴掌拍不响，场面也就逐渐安静下来了。
“各位！”高宁拱手道：“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是为了银子来的，不如就直接一点，庄三哥？”
庄不像一瞪眼：“干什么？要赖账？”
高宁笑笑：“瞧您说的，龙虎镖局的招牌就挂在那里，你即便不相信我，这块牌匾的信誉总该相信吧？”
高大爷阴腔怪气道：“那可不一定！”
高宁没理他，只是看着庄不像。
庄不像抬头看了看挂在正堂上的招牌，犹豫片刻道：“你想说什么？”
高宁拱手：“烦请庄三哥帮忙统计一下，我镖局一共欠大伙多少钱，也好叫我有个数，可好？”
庄不像点头：“这是应该！”
说完他便转身跟身后众人商量起来。
“柳师爷，恕我对镖局业务不了解，押镖有失应该赔多少钱？”
高宁又对柳师爷道。
柳师爷有些惊讶，道：“若现银需两万两。若交付宅邸，可一笔勾销。”
高宁拱拱手，没给出回答，又问道：“伯父大人这里呢？”
高忠眯着眼，轻哼一声，道：“纹银五千两！”
“你放屁！”
虎妞猛地跳出来，吼声如雷，震得众人一阵耳鸣。
“镖局每次去苏州，大爷都只给五百两购买苏锦，从无二数，哪来的五千两？”
高忠声音更大，理直气壮道：“五百两的货拉回来就能卖五千两，现在货没了，当然要赔偿我的损失！我说五千两银子有什么不对，就是五千两银子！”
虎妞瞪着眼睛还待说，高宁呵斥道。
“虎妞！你先退下”
“大公子，这老王八蛋忘恩负义，几十年来，镖局一直帮他运货进货。没要过一个大钱的押镖钱，靠我们镖局发了大财。
如今镖局有难，他却第一个跳出来落井下石，你说这还算是人吗？”
“虎妞！”
“什么叫落井下石？”高忠大骂：“贱婢就是贱婢，什么都不懂。
银子是银子，亲情是亲情，这是两码事，缺了亲情无关紧要，缺了我的银子就是不行。
这五千两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要不然别怪我翻脸，去衙门口告你们去！”
老头声嘶力竭，吼得脸红脖子粗，引得左右纷纷侧目。
似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虎妞更怒，还要再说。
高宁忽然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目光冰冷道：“你给我滚到一边去！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虎妞呆呆的看着高宁，茫然回头看向小姐。
高月娥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轻声道：“虎妞回来！不要再多话，事情自有兄长做主。”
李公甫有些意外。
之前听说高家大公子是个书呆子，还为高大叔可惜，没想到竟有如此气魄。
柳师爷心中略有些诧异。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虎妞瞪了高宁一眼，气呼呼的走回原处，挡在高月娥面前。
现场安静片刻，庄不像转回头，看了看瞪着眼睛要吃人的高忠，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抱拳道：
“那个……大公子！”
“我们这边是二十个镖师，三十七个趟子手的抚恤，一共是一千七百两银子！”
高宁点点头：“庄三哥放心，银子必定一文不少的给大家。伯父大人？”
“嗯？”高忠瞪着眼应道。
“可否借一步说话？”
“干什么？”
高宁笑笑：“伯父大人先不要生气，五千两银我不会赖账的，不过现在镖局情况您也清楚，现银不多，所以侄儿想将一件宝物押给您。”
“宝物？”高忠狐疑。
高宁点头：“宝物！而且是价值最少十万两的宝物！”
“此言当真？你家有宝贝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您看了便知！”高宁笑呵呵道。
高忠看着高宁，狐疑的上下打量着高宁，见他脸上笑容始终微变，沉吟了下，点头：
“好，那就借一步说话！”
甭管真假，有占便宜的可能，他高忠就不能放过。
高宁团团作揖，歉意道：“还请各位稍待！”
高月娥看着高宁若有所思。
宝物？
难道是爹留下来的？
没听说啊！怎么回事儿？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西侧小院，刚避开众人视线，高忠就迫不及待的道。
“宝物呢？宝物呢？快拿出来，快拿出来！”
“别急别急，就在我怀里！”
高宁伸手入怀，缓缓取出一个印有恶魔图案的小本本。
“这是宝物？”
高忠目光刚一接触，恶魔护照便防御光芒，只一瞬间，他的眼神就变得迷茫了。
高宁盯着他的表情，随手将腰间挂着的玉佩拽了下来。
“这才是宝物，你得花十万两纹银买下来！”
话音刚落，高忠看玉佩的眼神就变了，仿佛看到什么稀世珍宝，喜爱向往之意溢于言表。
“哈哈，果然是好宝贝。好好，我买，我买。可是我没有十万两啊！”
“那你有多少？”高宁频频善诱。
高忠盯着玉佩，像刚进天上人间的lsp，充满了迫不及待，仿佛随时会被欲望吞噬，化为贪婪的野兽。
“现银不过五千两，都在谭家银号存着呢，再就是有一万两千亩水旱田地，小半在钱塘，多半在镇江，苏州也有一些。”
高宁笑意更盛：“那这样吧，帮我顶掉谭家商号的赔偿，再加上那五千两银子，这个玉佩就给你了！
伯父大人，你可占了大便宜啊，还不赶紧把事情办了？”
“对对对，我占了大便宜！”高忠眼睛都红了，盯着玉佩念叨着：”这就办，这就办！”
可他嘴里反复重复，脚下却丝毫不动地方。
高宁一笑，将玉佩拍在他手里，“伯父大人可把宝贝看好了，不能让别人看见！”
“对对对，你说得对！”
高忠小心翼翼的摸索着，仿佛真是稀世珍宝。
他从怀中取出手帕，也不管里面卷的散碎银子，直接抖落在地上，又仔细的包裹好后揣入怀中。
一手按在胸口上，他这才放下心来，大笑道：“好侄子，好侄子！”
“那我的事儿？”高宁将恶魔护照抬高了一点。
“包我身上了！”
高忠满口打包票，仰首阔步的走出去，高声道：“你们谁要钱来着？都找我！我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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