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调查
厄摩罗艺术学校，作为该市一所“普通”高等学校，共有四个级部，三个分院，约两万名学生，七百多名教职工。该学校实行走班制，必修在本学院里上，选修有可能要到其他分院上。并且学校要求，每个学生至少有三个学期，来保证德智美体全面发展。
有些人为了避免跑断腿，选修都选择了在同一所的科目，还有些人寻求专业，每天倒在上课路上累成狗。
很多人要么图方便，选修与必修都在同一所学院内上，但还有一大部分人为了专业考试能够通过，选择内容相近，但是选修地点均匀的分散在各个学院内的科目。
最新消息显示，玛娃可能是通过一些手段易容成了一位教职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很可能通过这一手段，再次易容成别的身份。
要在这几万人中找到一个隐藏的反叛军，难度不可谓不小。
“玛娃……是真名吗？”渔皙翻来覆去的看着档案，试图找到一张照片，很可惜，她失败了，“没有照片吗？”
“没有的，我们截获了反抗军的通话记录，才得知了有一位叫做玛娃的人，估测在反抗军中地位中等，是那种刚好能够打听到首领踪迹，但不至于天天见面的那种程度。”
唐暮辞找了一只红笔圈画着重点。
“不仅可能是教职工，还可能是一个不错的学生。我们要重点排查的是南院和北院，中院这里，从学生到教职工全都是索莫纳斯的自己人，校长说，他们内部有特殊的排查方法。颜黎，颜黎你在听吗？！放下你的终端！”
卸下的终端不甚牢固地被握在手里，因为遭受惊吓，颜黎手一抖，险些让终端落到地上，露出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这两天，颜黎和她唯一一个在现实世界里不认识的好友聊得甚是火热。
昨天，他们还开了语音聊天，聊到一半，对方突然问她。
【我的同事都有病吧：兄弟，你说话声音怎么娘们唧唧的？】
【活着哪有不疯的：假如，我是说假如，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个女的？】
那脑子多少有点大病的好友除了找人聊天，和人对线，就是天天改名字，刚才的名字叫【我的同事都有病吧】，在颜黎的建议下，改成了文艺版的【我的同事多有病】。
颜黎因为对对方的言论感兴趣而关注了他。
做贼似地把终端收起来后，颜黎带上它，严肃地说道：“我在听，我同意你的意见，这是非常伟大的决策，堪比《九十五条论纲》。”
“很好，既然如此，就麻烦你去北苑对付那群贵族吧——事先说明，他们中的大多数没有你想的那么傲慢，”颜黎这般敷衍的话，唐暮辞是半分不信的。
“只要他们不是暴发户或者近几年升上来底蕴不够的新秀，或者被家族宠坏了的孩子，基本上都会顾及自己的修养给你几分薄面的。只要你别想找乐子，去掺和进他们的利益纠葛中。”
“而且校长把他们家族划出一个名额，派遣过来和阿黎一起行动，据说那些学生为了抢这么一个放松的机会，私下里大打出手。”渔皙补充，“最终选定的人，说来也巧，就是那日在食堂，白头发的，个子比我高的女孩，好像是叫赫塔。”
“嘶——姐妹们，谁懂啊？颜黎真的招女孩子喜欢。”
“……唐暮辞。”
唐暮辞立马假装正经，开始提出建议：“不过你如果真想跟赫塔共事一段时间的话，还是建议你先和她接触接触，不要直接答应。”
索莫纳斯属实是一群奇葩，在改造种里，也算是最顶尖的那一群奇葩。
由于得到了眷属赐福，索莫纳斯不同于一般短命的改造种，不仅得到了悠长的寿命，还保留了无尽的潜力，还有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
上有徇私枉法的作战部队队长，社交焦虑障碍的外交官，下有疯狂内卷的学生，连约定时间都要早上很久才来。
出了宿舍楼，赫塔在员工宿舍楼楼下，不知等了她多久了，她的军服外套搭在一边肩膀上，翅膀伸展，绒毛上沾了一些灰尘。
她的每一根头发都镶嵌着明媚的阳光，头上长着棕黑的像是梳子一样的触须，里面的一身衣服在背部设计了V型的开口，以便露出翅膀，不过在这里也是冬天，这个设计总让人觉得非常寒冷。
赫塔把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了一块黑一块白，长满毛发的的手臂，她的整个眼球都是黑色的，即使正在和她对视，也不确定她是否是真的在看着自己。
只是……
赫塔趴在墙上，像是一只真正的蛾子。
颜黎明白了为什么唐暮辞委婉提醒自己，建议自己先试着和对方共处一段时间。
直到颜黎喊她，她才依依不舍地从墙上下来。
“您好，颜女士，”赫塔冲她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有何吩咐？”
“那个，你不冷吗？”颜黎神色微妙地看了一眼她搭在身上的外套。
“第一，我们的衣服上有控温系统；第二，这是统一着装，不能私自更换。”赫塔一板一眼地回答。
“呃，那你能变成人类的样子吗？我不是说你不好看，只是觉得你这样太显眼，我怕会打草惊蛇。”
“能的。”赫塔将两个爪子合起，然后猛地分开，从手心里飞出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大扑棱蛾子，不过蛮可爱的。在那白色蛾子飞出去的同时，赫塔的爪子变成了人类的双手，身上一切不属于人类的特征都消失了。
那只白蛾飞到她的头顶，趴了上去。
赫塔有一双灰黑的眼睛。
她站得笔挺，恳切地向颜黎询问：“指挥官，我们现在要开始执行任务了吗？”
平白被扣上了一个指挥官的帽子，颜黎拿出自己做过笔记的本子，照着笔记认真与赫塔分析重点检查对象。
在唐暮辞搞来的大本笔记里面，内容非常详细，恨不得把被监视者的每一句话记起来了。它有很多内容咋一看是很有道理，但一看又非常离谱，需要耐心辨别。
第一位，来自伊珂那日弗的西蒙。
笔记上说，他以前是一个烟瘾不大的人，但是自从反抗军活动逐渐多了起来，很快，他抽烟的次数也在直线上升，并且在备课的时候还时不时望向窗外。
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快速又不失礼貌地得到情报？
为了保住这份工作，赫塔自告奋勇，借来了室友的一罐粉末。
趁着办公室只剩下了西蒙一个人的时候，两人悄悄溜进办公室，赫塔打开瓶盖，一股混合异香的气体散发开来，直冲天灵盖。
西蒙正在专注备课，笔记本上盛满了潦草的花体字母，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随着吸入气体的增多，他的眼皮开始不断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很快就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颜黎悄悄挪到他跟前，用手遮住一半的瓶口，挡住部分粉末，让对方少吸入一点，让飘出来给他入梦的速度慢一些，进入半梦半醒的境界。
颜黎压低声音，用诱导性的语音构建问题。
西蒙的嘴开始一张一合。
“我就是有一次在外面那棵树下，抽了一支烟，没想到突然有一只鸟蹭了蹭我，飞下来把我的烟叼走了，我就想难道鸟也抽烟吗？结果，他把我的烟叼进窝里，当成了筑巢的材料。”
“那几天特别热，还特别干，这棵树本来也没多少叶子，我清楚地看到那鸟巢整个的烧了起来。”
“直到回到办公室，我的同事们也在看着那着火的鸟窝，并且在了解真相以后，对我发出了真心的谴责。”
“最后因为压力过大，我抽烟抽得更频繁了。”
颜黎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真的好离谱啊。
第二位，来自德瑙尼弗的涅米。
结果她是因为和同学出去玩，同学不想给路边的乞丐一点钱，还嘲讽乞丐明明身体健全，却出来乞讨，最后乞丐浪子回头，把两人打了一顿，抢走手机和身上现金，跑了。
第三位……
第四位……
整整一个上午，两人依旧一无所获。在食堂工作完出来后，赫塔约她在学校挑战擂台旁见面，渔皙甚至上场和他们比划了两下。
赫塔的室友依靠织梦粉末无往不利。
鲛人的利爪也是堪比比刀枪的武器。
颜黎对织梦粉末很有兴趣：“这是接受过眷属赐福的东西吗？”
“不是，”赫塔拒绝透露太多，“我感觉你应该承受不住这些事情，听多了你会吐。”
“说说看吧，我不嫌弃。”
沉默了许久，赫塔才说道：“眷属的赐福在他们死后，依旧缠绕着灵魂与肉身，这些粉末都是那些受赐者的骨灰。”
颜黎的表情很奇怪，像是随时要暴起杀人。
她想起了艾琳恩小姐的骨灰没有被撒入海里，而是留在了骨灰盒子里。
“还有，我曾见过用父母的骨灰做成板砖，当成攻击武器。”
台上又忽然出现一阵欢呼声，渔皙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把消防斧，打赢了她的比赛。
有些人为了避免跑断腿，选修都选择了在同一所的科目，还有些人寻求专业，每天倒在上课路上累成狗。
很多人要么图方便，选修与必修都在同一所学院内上，但还有一大部分人为了专业考试能够通过，选择内容相近，但是选修地点均匀的分散在各个学院内的科目。
最新消息显示，玛娃可能是通过一些手段易容成了一位教职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很可能通过这一手段，再次易容成别的身份。
要在这几万人中找到一个隐藏的反叛军，难度不可谓不小。
“玛娃……是真名吗？”渔皙翻来覆去的看着档案，试图找到一张照片，很可惜，她失败了，“没有照片吗？”
“没有的，我们截获了反抗军的通话记录，才得知了有一位叫做玛娃的人，估测在反抗军中地位中等，是那种刚好能够打听到首领踪迹，但不至于天天见面的那种程度。”
唐暮辞找了一只红笔圈画着重点。
“不仅可能是教职工，还可能是一个不错的学生。我们要重点排查的是南院和北院，中院这里，从学生到教职工全都是索莫纳斯的自己人，校长说，他们内部有特殊的排查方法。颜黎，颜黎你在听吗？！放下你的终端！”
卸下的终端不甚牢固地被握在手里，因为遭受惊吓，颜黎手一抖，险些让终端落到地上，露出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这两天，颜黎和她唯一一个在现实世界里不认识的好友聊得甚是火热。
昨天，他们还开了语音聊天，聊到一半，对方突然问她。
【我的同事都有病吧：兄弟，你说话声音怎么娘们唧唧的？】
【活着哪有不疯的：假如，我是说假如，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个女的？】
那脑子多少有点大病的好友除了找人聊天，和人对线，就是天天改名字，刚才的名字叫【我的同事都有病吧】，在颜黎的建议下，改成了文艺版的【我的同事多有病】。
颜黎因为对对方的言论感兴趣而关注了他。
做贼似地把终端收起来后，颜黎带上它，严肃地说道：“我在听，我同意你的意见，这是非常伟大的决策，堪比《九十五条论纲》。”
“很好，既然如此，就麻烦你去北苑对付那群贵族吧——事先说明，他们中的大多数没有你想的那么傲慢，”颜黎这般敷衍的话，唐暮辞是半分不信的。
“只要他们不是暴发户或者近几年升上来底蕴不够的新秀，或者被家族宠坏了的孩子，基本上都会顾及自己的修养给你几分薄面的。只要你别想找乐子，去掺和进他们的利益纠葛中。”
“而且校长把他们家族划出一个名额，派遣过来和阿黎一起行动，据说那些学生为了抢这么一个放松的机会，私下里大打出手。”渔皙补充，“最终选定的人，说来也巧，就是那日在食堂，白头发的，个子比我高的女孩，好像是叫赫塔。”
“嘶——姐妹们，谁懂啊？颜黎真的招女孩子喜欢。”
“……唐暮辞。”
唐暮辞立马假装正经，开始提出建议：“不过你如果真想跟赫塔共事一段时间的话，还是建议你先和她接触接触，不要直接答应。”
索莫纳斯属实是一群奇葩，在改造种里，也算是最顶尖的那一群奇葩。
由于得到了眷属赐福，索莫纳斯不同于一般短命的改造种，不仅得到了悠长的寿命，还保留了无尽的潜力，还有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
上有徇私枉法的作战部队队长，社交焦虑障碍的外交官，下有疯狂内卷的学生，连约定时间都要早上很久才来。
出了宿舍楼，赫塔在员工宿舍楼楼下，不知等了她多久了，她的军服外套搭在一边肩膀上，翅膀伸展，绒毛上沾了一些灰尘。
她的每一根头发都镶嵌着明媚的阳光，头上长着棕黑的像是梳子一样的触须，里面的一身衣服在背部设计了V型的开口，以便露出翅膀，不过在这里也是冬天，这个设计总让人觉得非常寒冷。
赫塔把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了一块黑一块白，长满毛发的的手臂，她的整个眼球都是黑色的，即使正在和她对视，也不确定她是否是真的在看着自己。
只是……
赫塔趴在墙上，像是一只真正的蛾子。
颜黎明白了为什么唐暮辞委婉提醒自己，建议自己先试着和对方共处一段时间。
直到颜黎喊她，她才依依不舍地从墙上下来。
“您好，颜女士，”赫塔冲她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有何吩咐？”
“那个，你不冷吗？”颜黎神色微妙地看了一眼她搭在身上的外套。
“第一，我们的衣服上有控温系统；第二，这是统一着装，不能私自更换。”赫塔一板一眼地回答。
“呃，那你能变成人类的样子吗？我不是说你不好看，只是觉得你这样太显眼，我怕会打草惊蛇。”
“能的。”赫塔将两个爪子合起，然后猛地分开，从手心里飞出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大扑棱蛾子，不过蛮可爱的。在那白色蛾子飞出去的同时，赫塔的爪子变成了人类的双手，身上一切不属于人类的特征都消失了。
那只白蛾飞到她的头顶，趴了上去。
赫塔有一双灰黑的眼睛。
她站得笔挺，恳切地向颜黎询问：“指挥官，我们现在要开始执行任务了吗？”
平白被扣上了一个指挥官的帽子，颜黎拿出自己做过笔记的本子，照着笔记认真与赫塔分析重点检查对象。
在唐暮辞搞来的大本笔记里面，内容非常详细，恨不得把被监视者的每一句话记起来了。它有很多内容咋一看是很有道理，但一看又非常离谱，需要耐心辨别。
第一位，来自伊珂那日弗的西蒙。
笔记上说，他以前是一个烟瘾不大的人，但是自从反抗军活动逐渐多了起来，很快，他抽烟的次数也在直线上升，并且在备课的时候还时不时望向窗外。
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快速又不失礼貌地得到情报？
为了保住这份工作，赫塔自告奋勇，借来了室友的一罐粉末。
趁着办公室只剩下了西蒙一个人的时候，两人悄悄溜进办公室，赫塔打开瓶盖，一股混合异香的气体散发开来，直冲天灵盖。
西蒙正在专注备课，笔记本上盛满了潦草的花体字母，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随着吸入气体的增多，他的眼皮开始不断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很快就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颜黎悄悄挪到他跟前，用手遮住一半的瓶口，挡住部分粉末，让对方少吸入一点，让飘出来给他入梦的速度慢一些，进入半梦半醒的境界。
颜黎压低声音，用诱导性的语音构建问题。
西蒙的嘴开始一张一合。
“我就是有一次在外面那棵树下，抽了一支烟，没想到突然有一只鸟蹭了蹭我，飞下来把我的烟叼走了，我就想难道鸟也抽烟吗？结果，他把我的烟叼进窝里，当成了筑巢的材料。”
“那几天特别热，还特别干，这棵树本来也没多少叶子，我清楚地看到那鸟巢整个的烧了起来。”
“直到回到办公室，我的同事们也在看着那着火的鸟窝，并且在了解真相以后，对我发出了真心的谴责。”
“最后因为压力过大，我抽烟抽得更频繁了。”
颜黎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真的好离谱啊。
第二位，来自德瑙尼弗的涅米。
结果她是因为和同学出去玩，同学不想给路边的乞丐一点钱，还嘲讽乞丐明明身体健全，却出来乞讨，最后乞丐浪子回头，把两人打了一顿，抢走手机和身上现金，跑了。
第三位……
第四位……
整整一个上午，两人依旧一无所获。在食堂工作完出来后，赫塔约她在学校挑战擂台旁见面，渔皙甚至上场和他们比划了两下。
赫塔的室友依靠织梦粉末无往不利。
鲛人的利爪也是堪比比刀枪的武器。
颜黎对织梦粉末很有兴趣：“这是接受过眷属赐福的东西吗？”
“不是，”赫塔拒绝透露太多，“我感觉你应该承受不住这些事情，听多了你会吐。”
“说说看吧，我不嫌弃。”
沉默了许久，赫塔才说道：“眷属的赐福在他们死后，依旧缠绕着灵魂与肉身，这些粉末都是那些受赐者的骨灰。”
颜黎的表情很奇怪，像是随时要暴起杀人。
她想起了艾琳恩小姐的骨灰没有被撒入海里，而是留在了骨灰盒子里。
“还有，我曾见过用父母的骨灰做成板砖，当成攻击武器。”
台上又忽然出现一阵欢呼声，渔皙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把消防斧，打赢了她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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