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下竞技场
夜晚10点，德拉努的竞技场正是人声鼎沸。
五彩斑斓的霓虹闪烁，将人群的激情点缀得更加火热。
文诚报名参加下一场的比赛后，与Q来到选手用的独立观战席。他第一次站在这里看比赛，紧张与担忧都被近距离观战的快感暂时取代。
他更清晰地感受着地下竞赛的疯狂，整个人都血脉偾张。
正在进行的比赛已经赛程过半，五位选手只剩两位在做最后的头名争夺。
驾驶通体涂红弹舱的选手是来自卡尔凡洛街恶棍帮的新秀佐藤。他的对手，驾驶黑色弹舱的选手则是来自太洋新街巫毒帮的老牌弹珠手克姆斯。
悬挂于竞技场上空的监控荧幕里显示着选手的实时数据，文诚还看到两人的弹舱健康度都已降到60，这也从侧面证明他们的确是不分上下，因此观众们的呼喝也才会比以往更加激烈。
“健康度……”
Q微微皱眉，似乎又想起些什么。
“弹舱的初始健康度都是100，”文诚听到她的呢喃后做出说明，“开跑后健康度就会开始下降，但速度非常慢，是确保常态下一定能完成比赛的程度。健康度到20的话就不能再高速行进，会有生命危险，10为最低限度，而弹珠专家一般建议是降到20后直接弃权比赛。”
“嗯……所以这两个人现在都不是高速行进了吗？”
“是这样，但后面也不排除他们中的某个人会殊死一搏，”文诚说，“比赛里，弹珠手能操作的加速极限最高也就30%，就是通过双手推拉感应球增加或减少电磁力对弹舱的推进作用，感应球等同于赛车的方向盘。通常不会有人想突破30%的安全加速限制，否则过快的跑速非常容易冲出赛道，后果可想而知。”
“健康度降低后能修复吗？”
“起始点的电磁接口和终点的电磁接口都具有修复健康度的功能。但若是弹舱使用年限过久或者损坏过于严重，内部可能会出现一些细节上的更精密的问题，这是电磁接口无法修复的范围，所以还需要定期去专业的弹舱管理厂进行全面检查，依靠工程师人工修复。在天宫福利站点租用的弹舱则可以去站点免费维修。”
听完这句话，Q的目光重回赛道。
佐藤和克姆斯都已满头大汗，无论是直线上利用微加速越过机关，还是弯道微加速的技巧，两人的发挥都是旗鼓相当，一直难分高下。
弹舱滑过高台落地，赛程便迎来最后三千米的大直线。
目前是克姆斯稍微领先一些。
佐藤嘴里不断发出家乡语言的咒骂，目光也移向控制台中间的那枚画有“闪电式前进箭头”标识的按钮上。
两人针对弹舱的进攻手段早已用尽，否则健康度也不会降到40，因此佐藤想在没有机关阻碍的大直线上超过克姆斯，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这意味着最终的胜利果实，会落到克姆斯的头上。
佐藤不甘于服从这个结果。他是恶棍帮备受期待的新秀，经历这么激烈的斗争后却只拿到第二名，他绝不能接受。
在弹珠竞赛中，不是第一就毫无意义。
想到这里，即便深知摁下那枚按钮的巨大风险，他也不再顾忌。
“喔喔喔喔——”
喝彩与惊呼交杂着爆发。
赛道上的红色弹舱突然提速，一路火花带闪电，伴随舱体与电磁力之间产生的强烈能量摩擦不断发出滋滋滋的刺耳杂音，佐藤瞬间就把黑色弹舱甩到后面老远。
这一幕也让文诚感慨不已，“不愧是能在这里比赛的人……”
Q倒是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依旧凝神观赛。
“哈哈哈哈哈哈！恶棍帮就是最强的——”
舱内的佐藤体验着外人无法感受到的超级加速带来的绝妙刺激——终点弹指间便触手可得的快感。可很快，超常速度带来的影响开始使得健康度低下的舱体裂开，整颗弹舱也因为陷入失衡状态产生剧烈的抖动。
“可恶！”
“就差一点了啊啊啊啊啊——给我冲过去啊啊啊啊啊！”
佐藤大吼着，试图用唯心的力量压制住舱体的破裂与弹舱的失衡，但这奇幻般的想法显然不起作用。
距离终点还有七百米的时候，红色弹舱在观众们清一色的惊呼声中因为失衡冲出赛道，跌落在地面连人一起粉身碎骨。
然而这样的事故并没有引发人们的怜悯。
他们只是叫得更欢，或是对已经死亡的佐藤破口大骂。
他的失败，将会使部分人群血本无归。
比赛的胜利还是由克姆斯拿下。
克姆斯获得一万欧元的奖金，在巫毒帮同伴的簇拥下回味着比赛过程里的各种精彩表现。
对于刚刚还在赛道上竞争的对手，他没有多看一眼。
意外情况处理小队抵达现场，将佐藤遗留下的残骸与肉渣迅速清理干净，而后一切就又恢复成原样了。
下一场比赛即将开始，观众们热情依旧不减，甚至比刚刚更高，似乎佐藤的惨死对他们而言只是增加兴奋度的辅助剂罢了。
“请参加下一场比赛的选手做好准备，十分钟后入场。”
负责提醒选手的播报响起，紧张与担忧再度回到文诚的身体里，他只觉双腿颤抖，难以迈开步伐。
Q看见他瑟瑟发抖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给予鼓舞。感到害怕很正常，同一梯队的强者尚且沦落至死无全尸的下场，何况他这个实力完全不匹配的人。
“手伸出来。”
处在退缩与前进纠结中的文诚，听到Q的话也是下意识的做了，“这是要做什么？”
“不用担心，”Q说，“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也足够我看出这些所谓强者的深浅。”
“啊？”
“酒囊饭袋而已，只能骗骗外行罢了。”
Q的语气认真且不屑，搭配她淡漠的神态，隐约透着一种世外高人的气场。
她不是在说假话。
文诚看她这样，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心里的恐惧确是在渐渐消退，“你有主意了，是吗？”
Q从手腕上抽出一条数据线，说道：“我会将你接入我的频道，待会按照吩咐进行比赛就好。”
“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没有规定不能这么做。”
“好！”文诚点点头，将Q的数据线插进自己的脑机接口当中。
频道共享的权限建立后，他们就能进行最大范围五公里以内的远程对话。
“你怎么了？”
抽回数据线后，Q注意到文诚的脸颊很红。
“没、没什么！谢谢你这样帮我！”
“嗯，准备上场吧，”Q微微点头，眼里仍旧没什么情感上的起伏，语气里却能听出势在必得的信心。
“我们一起，把这座竞技场炸成灰。”
五彩斑斓的霓虹闪烁，将人群的激情点缀得更加火热。
文诚报名参加下一场的比赛后，与Q来到选手用的独立观战席。他第一次站在这里看比赛，紧张与担忧都被近距离观战的快感暂时取代。
他更清晰地感受着地下竞赛的疯狂，整个人都血脉偾张。
正在进行的比赛已经赛程过半，五位选手只剩两位在做最后的头名争夺。
驾驶通体涂红弹舱的选手是来自卡尔凡洛街恶棍帮的新秀佐藤。他的对手，驾驶黑色弹舱的选手则是来自太洋新街巫毒帮的老牌弹珠手克姆斯。
悬挂于竞技场上空的监控荧幕里显示着选手的实时数据，文诚还看到两人的弹舱健康度都已降到60，这也从侧面证明他们的确是不分上下，因此观众们的呼喝也才会比以往更加激烈。
“健康度……”
Q微微皱眉，似乎又想起些什么。
“弹舱的初始健康度都是100，”文诚听到她的呢喃后做出说明，“开跑后健康度就会开始下降，但速度非常慢，是确保常态下一定能完成比赛的程度。健康度到20的话就不能再高速行进，会有生命危险，10为最低限度，而弹珠专家一般建议是降到20后直接弃权比赛。”
“嗯……所以这两个人现在都不是高速行进了吗？”
“是这样，但后面也不排除他们中的某个人会殊死一搏，”文诚说，“比赛里，弹珠手能操作的加速极限最高也就30%，就是通过双手推拉感应球增加或减少电磁力对弹舱的推进作用，感应球等同于赛车的方向盘。通常不会有人想突破30%的安全加速限制，否则过快的跑速非常容易冲出赛道，后果可想而知。”
“健康度降低后能修复吗？”
“起始点的电磁接口和终点的电磁接口都具有修复健康度的功能。但若是弹舱使用年限过久或者损坏过于严重，内部可能会出现一些细节上的更精密的问题，这是电磁接口无法修复的范围，所以还需要定期去专业的弹舱管理厂进行全面检查，依靠工程师人工修复。在天宫福利站点租用的弹舱则可以去站点免费维修。”
听完这句话，Q的目光重回赛道。
佐藤和克姆斯都已满头大汗，无论是直线上利用微加速越过机关，还是弯道微加速的技巧，两人的发挥都是旗鼓相当，一直难分高下。
弹舱滑过高台落地，赛程便迎来最后三千米的大直线。
目前是克姆斯稍微领先一些。
佐藤嘴里不断发出家乡语言的咒骂，目光也移向控制台中间的那枚画有“闪电式前进箭头”标识的按钮上。
两人针对弹舱的进攻手段早已用尽，否则健康度也不会降到40，因此佐藤想在没有机关阻碍的大直线上超过克姆斯，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这意味着最终的胜利果实，会落到克姆斯的头上。
佐藤不甘于服从这个结果。他是恶棍帮备受期待的新秀，经历这么激烈的斗争后却只拿到第二名，他绝不能接受。
在弹珠竞赛中，不是第一就毫无意义。
想到这里，即便深知摁下那枚按钮的巨大风险，他也不再顾忌。
“喔喔喔喔——”
喝彩与惊呼交杂着爆发。
赛道上的红色弹舱突然提速，一路火花带闪电，伴随舱体与电磁力之间产生的强烈能量摩擦不断发出滋滋滋的刺耳杂音，佐藤瞬间就把黑色弹舱甩到后面老远。
这一幕也让文诚感慨不已，“不愧是能在这里比赛的人……”
Q倒是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依旧凝神观赛。
“哈哈哈哈哈哈！恶棍帮就是最强的——”
舱内的佐藤体验着外人无法感受到的超级加速带来的绝妙刺激——终点弹指间便触手可得的快感。可很快，超常速度带来的影响开始使得健康度低下的舱体裂开，整颗弹舱也因为陷入失衡状态产生剧烈的抖动。
“可恶！”
“就差一点了啊啊啊啊啊——给我冲过去啊啊啊啊啊！”
佐藤大吼着，试图用唯心的力量压制住舱体的破裂与弹舱的失衡，但这奇幻般的想法显然不起作用。
距离终点还有七百米的时候，红色弹舱在观众们清一色的惊呼声中因为失衡冲出赛道，跌落在地面连人一起粉身碎骨。
然而这样的事故并没有引发人们的怜悯。
他们只是叫得更欢，或是对已经死亡的佐藤破口大骂。
他的失败，将会使部分人群血本无归。
比赛的胜利还是由克姆斯拿下。
克姆斯获得一万欧元的奖金，在巫毒帮同伴的簇拥下回味着比赛过程里的各种精彩表现。
对于刚刚还在赛道上竞争的对手，他没有多看一眼。
意外情况处理小队抵达现场，将佐藤遗留下的残骸与肉渣迅速清理干净，而后一切就又恢复成原样了。
下一场比赛即将开始，观众们热情依旧不减，甚至比刚刚更高，似乎佐藤的惨死对他们而言只是增加兴奋度的辅助剂罢了。
“请参加下一场比赛的选手做好准备，十分钟后入场。”
负责提醒选手的播报响起，紧张与担忧再度回到文诚的身体里，他只觉双腿颤抖，难以迈开步伐。
Q看见他瑟瑟发抖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给予鼓舞。感到害怕很正常，同一梯队的强者尚且沦落至死无全尸的下场，何况他这个实力完全不匹配的人。
“手伸出来。”
处在退缩与前进纠结中的文诚，听到Q的话也是下意识的做了，“这是要做什么？”
“不用担心，”Q说，“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也足够我看出这些所谓强者的深浅。”
“啊？”
“酒囊饭袋而已，只能骗骗外行罢了。”
Q的语气认真且不屑，搭配她淡漠的神态，隐约透着一种世外高人的气场。
她不是在说假话。
文诚看她这样，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心里的恐惧确是在渐渐消退，“你有主意了，是吗？”
Q从手腕上抽出一条数据线，说道：“我会将你接入我的频道，待会按照吩咐进行比赛就好。”
“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没有规定不能这么做。”
“好！”文诚点点头，将Q的数据线插进自己的脑机接口当中。
频道共享的权限建立后，他们就能进行最大范围五公里以内的远程对话。
“你怎么了？”
抽回数据线后，Q注意到文诚的脸颊很红。
“没、没什么！谢谢你这样帮我！”
“嗯，准备上场吧，”Q微微点头，眼里仍旧没什么情感上的起伏，语气里却能听出势在必得的信心。
“我们一起，把这座竞技场炸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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