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租车
“呼……居然真的接下来了。”
文诚坐在铺满阳光的广场上，看着手机里与克丽缇娜·赛琪尔约定好见面时间的短信，突然有些做梦的感觉——和Q组队打双人弹珠赛，意味着需要训练默契。
训练默契，意味着他和Q将迎来更多丰富的经历。
只不过……
他的心情又凝重起来。
双人弹珠赛的过程，相当于不断地在死亡边缘徘徊。
他的担忧依旧存在，因为克丽缇娜能给出的训练时间只有两天——以两天时间凝练出来的默契打败离天会的专业双人组，简直和幸福的童话故事没什么分别。
Q坐在他的身边，喝着十分钟前他给买的果汁。
见Q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文诚是又羡慕又心疼。
“唔……”
Q皱起眉，紧接着是一阵吸管吸空气的声音。
“Q小姐，还想再喝一杯吗？”
“不用了。”Q放下杯子，面朝阳光舒展了下身体，而后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文诚从椅子上起身，拍拍屁股后说道：“赛琪尔营地位于荒土的木兰山，没有公共交通能抵达那边，只能自己开车去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先租一辆车。”
“你会开车吗？”
“当然会，我进虎门那年就拿到驾照了，只是一直没钱买车而已。”文诚说到这里，挺起胸膛，“老实说，我的弹珠实力虽然不怎么样，但车技可是很棒的喔。”
“这样啊，那就走吧。”
“好嘞。”
文诚打算租一辆越野车。
荒土虽然也有修缮马路，但偶尔路面上就会出现一堆碎石或者泥沙，对寻常汽车并不友好。
除去买弹珠超梦的3万以及后来一些日用开支，他的钱包还剩下1万7千欧左右，租一台质量好些的越野绰绰有余，只是车行老板一听他要开到荒土去，脸色立即就变了。
“要加钱？”文诚皱眉道。
“当然啊，你去的可是恶土，谁知道我这车还能不能回得来。”老板用着理所当然的口吻说，“也别觉得我是故意坑你，不信的话你到其他车行打听打听，哪个租客去恶土不加钱的？”
“行……加多少？”
“你租三天的嘛，那总价加10000就可以了。”
“你这还不是坑我啊？”文诚有些生气。
越野车——野狼隼E3租赁24小时的价格在700欧，三天下来加上折扣便是2700整，如今加价的8000已经比原先的价格高出接近数倍，老板还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虽然他付得起，但不愿意吃这种哑巴亏。
“那你非要觉得我坑你的话，你去其他车行租呗。”老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直接坐到摇摇椅上喝茶去了。
“你——”
坐地起价文诚见得多了，可轮到自己头上还是第一回。
他确实气得想要掉头就走，可最近的车行在隔壁街区，就算那边以正常价格租赁，时间上也来不及——他与克丽缇娜约定下午五点抵达营地，而从白雾街出发到那边至少也要三个小时。
早知这的老板如此无良，他应该一出酒吧就先把车租好。
“来比赛吧。”
“……Q小姐？”
不只是老板惊了，文诚也同样的错愕。
“以这辆车的归属权为赛果，附加赌注为你这家店。我们输掉的话，随你处置。”Q继续说着，冰冷的眸光看得老板的后背阵阵发凉。
“Q小姐——可不要冲动啊！”文诚连忙将对话平台转到通讯频道上，“我们没有和他比赛的时间，而且天宫为保证商贩们能长久运营，都会给他们安排公司的弹珠手予以保护。”
“那又如何？打赢就好。”
“问题不在这里啊。”文诚着急地说。“你打赢天宫派来保护商贩的弹珠手，就等同打天宫的脸，会惹麻烦的。”
“那就一起打。”
“……”
文诚彻底愣神。
“哈哈哈哈哈！乳臭未干的两个小娃娃，看来是真没吃过什么苦头啊。”老板大笑着站起身，朝文诚这边走来。“居然敢跟我打弹珠竞赛——嗯，该怎么夸奖你们呢，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因为无知才敢挑战公司的呢？”
“车我们租了。”文诚赶紧打断老板的话。
就算比赛打不成，老板要是把今天的事上报天宫，未来他和Q恐怕也会有麻烦。
“现在说这个已经太晚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妞这么不知死——唔？”
老板突然愣住。
“喂喂……真的假的，你不就是那个把蓝响干掉的Q吗？”似乎是因为文诚身后恰好处在灯光的阴影里，老板走到文诚面前才能看清Q的脸。而这一眼，也让他的情绪顿时转变。
Q依旧冷漠以对。
文诚则讶异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废话，现在万华城的地下世界里谁不知道Q的大名啊！”通过文诚的反问，老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欣喜，“哎呀哎呀，Q女士大驾光临，真是让我倍感荣幸啊——那个，刚刚是我失礼了！请见谅，请见谅！”
“这到底什么情况？”
文诚被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变化的老板弄得愈发困惑。
“唉，你们是不知道啊，”老板深深叹出一口气，“那个大鹰帮的蓝响坏事做尽，动不动就从我们这些小商贩手里捞点好处，我们还得笑脸面对，但凡表现出一丝不开心，就要被他拉去打比赛。”
“可你们不是有天宫亲派的弹珠手保护吗？蓝响再怎么嚣张，也不敢跟公司对着干吧？”
“蓝响每次来也都是点到为止的拿走一些东西，根本构不成和天宫对着干的立场。”
“最重要的是，大鹰帮和天宫还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天宫都睁只眼闭只眼，那些弹珠手又能拿他怎么办？再加上蓝响本身又是大鹰帮的头号弹珠手，我们自己想反抗都没办法。”
话音落下，没等文诚回话，老板就又兴奋地看着Q说道：“所以啊——把蓝响干掉的Q女士，真是我们这些商贩们的英雄啊！还有你，你是叫……文诚！对，我也记起你了，你是Q女士的仆从对吧？”
“仆……从……”
“——真是非常抱歉，先前没有认出是Q女士来租车，我对恩人竟然那般无礼，实在是不可饶恕。”或许是看到Q的脸色一直没有波动，老板猜想Q的性子应该是非常沉稳的那种，便也压下自己兴奋的心情。
他把接近石化的文诚推到一边，面朝Q恭敬地行下鞠躬，而后又说，“这辆野狼隼E3送给您，就当做是我对您无礼的赔礼吧，希望您能原谅。”
“啊？这怎么可以？”
直接送车自然让文诚倍感惊喜，可他若也直接接受，未免显得有些不好。
正准备继续客套一番的时候，却看到Q已然点头。
“好，原谅你了。”
“……”
“感谢Q女士——”老板夸张地张开双臂，又在胸口交叉，突然就变成教徒一般。“您为我们消灭恶霸蓝响，又轻易原谅了我的无礼。如此大度的您，简直是悲悯世人的神女降世啊！”
“……”
文诚已经无力吐槽这峰回路转的发展了。
“主解锁用的掌纹识别，次解锁用的瞳孔识别以及声波识别都已弄好。油加满了，其他注意事项也都跟你说明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文诚说。“我们就心怀感激地收下这份礼物了，张老板。”
“可别这么讲，Q女士能开我店里的车，这事传出去只会让我脸上增光啊，哈哈哈哈！”
“啊……哈哈……嗯。”文诚不想理解这种话，但老板笑得这么开心，他当然也要陪笑一下，毕竟白拿人一辆车。
“张老板，最后想再多问一句——荒土真有那么危险吗？”
“如果我没猜错，你和Q女士都是第一次去吧？”
“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荒土，但Q女士没有意见，说明的确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老板严肃地说，“天宫颁布的新安全协议实际上管不到荒土，也可能是公司懒得管，总之，那边大多数时候还是拿拳头说话的地方。”
“虽然也会有弹珠竞赛，但大部分人都只拿弹珠竞赛作为茶余饭后的节目，它不具备在城内的公理和效力。所以啊，我不是真的要坑你……即便是现在，我也认为你们去荒土九死一生。人都没了，我的车又怎么可能回得来。”
“明白了……”
文诚很想说一句“弹珠竞赛在城内的效力也有限”，他已经亲身经历过了。可转念一想这种话还是放在心里就好，表达出来就等同于质疑天宫，指不定又要惹出乱子。
“总之，不论有没有Q女士的出现，我都不想你们这种年纪的孩子去涉险……但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老板拍拍车身，发出清脆的两声响。
“祝你们平安归来。”
“谢谢，我们会的。”
文诚冲老板点点头，随后坐上他人生里的第一辆车。
车启动后，听着独属于越野的引擎低鸣，摸着套有皮革的方向盘，文诚的心跳自然地加速起来。
“紧张吗？”
Q发觉他的呼吸变急促了。
“一点点吧。”
“放轻松，有我在。”
“嗯……出发吧。”
文诚坚定着眼神，右脚踩下油门。
正对车头的门外是一马平川的道路。
伴随着引擎全功率开启的巨大轰鸣，他们开始朝荒土进发。
文诚坐在铺满阳光的广场上，看着手机里与克丽缇娜·赛琪尔约定好见面时间的短信，突然有些做梦的感觉——和Q组队打双人弹珠赛，意味着需要训练默契。
训练默契，意味着他和Q将迎来更多丰富的经历。
只不过……
他的心情又凝重起来。
双人弹珠赛的过程，相当于不断地在死亡边缘徘徊。
他的担忧依旧存在，因为克丽缇娜能给出的训练时间只有两天——以两天时间凝练出来的默契打败离天会的专业双人组，简直和幸福的童话故事没什么分别。
Q坐在他的身边，喝着十分钟前他给买的果汁。
见Q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文诚是又羡慕又心疼。
“唔……”
Q皱起眉，紧接着是一阵吸管吸空气的声音。
“Q小姐，还想再喝一杯吗？”
“不用了。”Q放下杯子，面朝阳光舒展了下身体，而后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文诚从椅子上起身，拍拍屁股后说道：“赛琪尔营地位于荒土的木兰山，没有公共交通能抵达那边，只能自己开车去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先租一辆车。”
“你会开车吗？”
“当然会，我进虎门那年就拿到驾照了，只是一直没钱买车而已。”文诚说到这里，挺起胸膛，“老实说，我的弹珠实力虽然不怎么样，但车技可是很棒的喔。”
“这样啊，那就走吧。”
“好嘞。”
文诚打算租一辆越野车。
荒土虽然也有修缮马路，但偶尔路面上就会出现一堆碎石或者泥沙，对寻常汽车并不友好。
除去买弹珠超梦的3万以及后来一些日用开支，他的钱包还剩下1万7千欧左右，租一台质量好些的越野绰绰有余，只是车行老板一听他要开到荒土去，脸色立即就变了。
“要加钱？”文诚皱眉道。
“当然啊，你去的可是恶土，谁知道我这车还能不能回得来。”老板用着理所当然的口吻说，“也别觉得我是故意坑你，不信的话你到其他车行打听打听，哪个租客去恶土不加钱的？”
“行……加多少？”
“你租三天的嘛，那总价加10000就可以了。”
“你这还不是坑我啊？”文诚有些生气。
越野车——野狼隼E3租赁24小时的价格在700欧，三天下来加上折扣便是2700整，如今加价的8000已经比原先的价格高出接近数倍，老板还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虽然他付得起，但不愿意吃这种哑巴亏。
“那你非要觉得我坑你的话，你去其他车行租呗。”老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直接坐到摇摇椅上喝茶去了。
“你——”
坐地起价文诚见得多了，可轮到自己头上还是第一回。
他确实气得想要掉头就走，可最近的车行在隔壁街区，就算那边以正常价格租赁，时间上也来不及——他与克丽缇娜约定下午五点抵达营地，而从白雾街出发到那边至少也要三个小时。
早知这的老板如此无良，他应该一出酒吧就先把车租好。
“来比赛吧。”
“……Q小姐？”
不只是老板惊了，文诚也同样的错愕。
“以这辆车的归属权为赛果，附加赌注为你这家店。我们输掉的话，随你处置。”Q继续说着，冰冷的眸光看得老板的后背阵阵发凉。
“Q小姐——可不要冲动啊！”文诚连忙将对话平台转到通讯频道上，“我们没有和他比赛的时间，而且天宫为保证商贩们能长久运营，都会给他们安排公司的弹珠手予以保护。”
“那又如何？打赢就好。”
“问题不在这里啊。”文诚着急地说。“你打赢天宫派来保护商贩的弹珠手，就等同打天宫的脸，会惹麻烦的。”
“那就一起打。”
“……”
文诚彻底愣神。
“哈哈哈哈哈！乳臭未干的两个小娃娃，看来是真没吃过什么苦头啊。”老板大笑着站起身，朝文诚这边走来。“居然敢跟我打弹珠竞赛——嗯，该怎么夸奖你们呢，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因为无知才敢挑战公司的呢？”
“车我们租了。”文诚赶紧打断老板的话。
就算比赛打不成，老板要是把今天的事上报天宫，未来他和Q恐怕也会有麻烦。
“现在说这个已经太晚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妞这么不知死——唔？”
老板突然愣住。
“喂喂……真的假的，你不就是那个把蓝响干掉的Q吗？”似乎是因为文诚身后恰好处在灯光的阴影里，老板走到文诚面前才能看清Q的脸。而这一眼，也让他的情绪顿时转变。
Q依旧冷漠以对。
文诚则讶异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废话，现在万华城的地下世界里谁不知道Q的大名啊！”通过文诚的反问，老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欣喜，“哎呀哎呀，Q女士大驾光临，真是让我倍感荣幸啊——那个，刚刚是我失礼了！请见谅，请见谅！”
“这到底什么情况？”
文诚被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变化的老板弄得愈发困惑。
“唉，你们是不知道啊，”老板深深叹出一口气，“那个大鹰帮的蓝响坏事做尽，动不动就从我们这些小商贩手里捞点好处，我们还得笑脸面对，但凡表现出一丝不开心，就要被他拉去打比赛。”
“可你们不是有天宫亲派的弹珠手保护吗？蓝响再怎么嚣张，也不敢跟公司对着干吧？”
“蓝响每次来也都是点到为止的拿走一些东西，根本构不成和天宫对着干的立场。”
“最重要的是，大鹰帮和天宫还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天宫都睁只眼闭只眼，那些弹珠手又能拿他怎么办？再加上蓝响本身又是大鹰帮的头号弹珠手，我们自己想反抗都没办法。”
话音落下，没等文诚回话，老板就又兴奋地看着Q说道：“所以啊——把蓝响干掉的Q女士，真是我们这些商贩们的英雄啊！还有你，你是叫……文诚！对，我也记起你了，你是Q女士的仆从对吧？”
“仆……从……”
“——真是非常抱歉，先前没有认出是Q女士来租车，我对恩人竟然那般无礼，实在是不可饶恕。”或许是看到Q的脸色一直没有波动，老板猜想Q的性子应该是非常沉稳的那种，便也压下自己兴奋的心情。
他把接近石化的文诚推到一边，面朝Q恭敬地行下鞠躬，而后又说，“这辆野狼隼E3送给您，就当做是我对您无礼的赔礼吧，希望您能原谅。”
“啊？这怎么可以？”
直接送车自然让文诚倍感惊喜，可他若也直接接受，未免显得有些不好。
正准备继续客套一番的时候，却看到Q已然点头。
“好，原谅你了。”
“……”
“感谢Q女士——”老板夸张地张开双臂，又在胸口交叉，突然就变成教徒一般。“您为我们消灭恶霸蓝响，又轻易原谅了我的无礼。如此大度的您，简直是悲悯世人的神女降世啊！”
“……”
文诚已经无力吐槽这峰回路转的发展了。
“主解锁用的掌纹识别，次解锁用的瞳孔识别以及声波识别都已弄好。油加满了，其他注意事项也都跟你说明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文诚说。“我们就心怀感激地收下这份礼物了，张老板。”
“可别这么讲，Q女士能开我店里的车，这事传出去只会让我脸上增光啊，哈哈哈哈！”
“啊……哈哈……嗯。”文诚不想理解这种话，但老板笑得这么开心，他当然也要陪笑一下，毕竟白拿人一辆车。
“张老板，最后想再多问一句——荒土真有那么危险吗？”
“如果我没猜错，你和Q女士都是第一次去吧？”
“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荒土，但Q女士没有意见，说明的确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老板严肃地说，“天宫颁布的新安全协议实际上管不到荒土，也可能是公司懒得管，总之，那边大多数时候还是拿拳头说话的地方。”
“虽然也会有弹珠竞赛，但大部分人都只拿弹珠竞赛作为茶余饭后的节目，它不具备在城内的公理和效力。所以啊，我不是真的要坑你……即便是现在，我也认为你们去荒土九死一生。人都没了，我的车又怎么可能回得来。”
“明白了……”
文诚很想说一句“弹珠竞赛在城内的效力也有限”，他已经亲身经历过了。可转念一想这种话还是放在心里就好，表达出来就等同于质疑天宫，指不定又要惹出乱子。
“总之，不论有没有Q女士的出现，我都不想你们这种年纪的孩子去涉险……但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老板拍拍车身，发出清脆的两声响。
“祝你们平安归来。”
“谢谢，我们会的。”
文诚冲老板点点头，随后坐上他人生里的第一辆车。
车启动后，听着独属于越野的引擎低鸣，摸着套有皮革的方向盘，文诚的心跳自然地加速起来。
“紧张吗？”
Q发觉他的呼吸变急促了。
“一点点吧。”
“放轻松，有我在。”
“嗯……出发吧。”
文诚坚定着眼神，右脚踩下油门。
正对车头的门外是一马平川的道路。
伴随着引擎全功率开启的巨大轰鸣，他们开始朝荒土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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