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物是人非异客回
进了这道坎劳门的门洞，穿过高耸的城墙，一股灵气扑面而来，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青石铺就的大道直通内城的北城门，街道左右古风建筑耸立，店铺林立。
街道上人流如织，驱使着各种奇珍异兽的代步法器穿梭不止。
虽然已经在原主的记忆中见过此番仙城景象，可身临其境还是让齐强不时伫足瞧看。
前方左侧一间三层木制结构的店铺，出入的修士络绎不绝，店铺之中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品。
齐强不由得好奇，走上前仰首望去。
“万宝商行……”
他刚喃喃念出店门之上匾额中书写的几个金色大字，还未来得及看清摆放在大堂之内的法器与灵材，却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阵厌烦嫌弃的呵斥声，
“何方丐儿，此地岂是尔等所窥之所？速速离去，莫要阻了吾店生意！”
齐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店铺伙计模样的汉子立在门槛外面，怒目圆瞪，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旁边几位刚在此间店铺内购买了法器或灵材，长相道貌岸然的修士，也是满脸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便捂住鼻嘴侧身而出。
狗眼看人低！
心中默默骂了一句，齐强也没了进店闲逛的心情，转身顺着这条玄武大街朝内城方向走去。
前方不远处又是几家车马盈门的店铺。
“四海楼……玉露茶坊……辉金瀚宫……”
有了此前在万宝商行前的那番尴尬，齐强也不再靠近这些店铺。
只是对照着原主的记忆，走马观花般远观一眼，便继续朝前行去。
行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齐强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丝竹之声。
他不禁停下脚步，望向不远处的一间装扮精致阁楼。
“轻音小筑……”
齐强见到那阁楼门口悬着的匾额，不由得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在原主的记忆碎片中，可有不少对于这间轻音小筑的记忆。
原主总想着攒到灵贝、灵珠后，能来此处听听仙子们吹曲弄萧。
然而此店的消费价格一向不算平易近人，让原主一直无法得偿所愿，几乎就快要成了怨念。
这呜呜丫丫的声音有啥好听的？
还是太年轻了，才会羡慕这种勾栏听曲的事。
混迹过无数风月场所，早就见识了所谓海天盛宴、莞式服务的齐强，什么场面没见过？
不由在心中略微嘲笑了一下原主的幼稚，便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沿着这条纵贯仙城南北的玄武大街一直往南走，直到快要靠近内城北边的藏坤门时，齐强才向西一拐，转到一条稍窄的巷子里。
巷子口，一株华盖般的桃树枝繁叶茂，坠满了含苞的花骨朵。
树荫下，一间专门出售法衣的衣坊就位于在巷口处，时不时就有衣着华美的仙子女修出入其间，光顾生意。
“梅家衣坊……”
齐强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在这家衣坊的对面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桃树下这间衣坊的招牌匾额上，悄悄叹了口气。
他微微低下头，又瞧见自己身上这身形如乞丐的衣物，心中刚才那些许的阴郁又荡然无存，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等回头到了家，取来灵贝，一定要来这儿换上套新衣，免得那帮家伙狗眼看人低。
齐强正眯着眼睛遐想翩翩，店铺内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询问声，
“梅家仙子，可曾返店？”
“我家管事前往桑木岭进货，已有些时日。
料想近几日当归。
客官寻她，可有何贵干？”
“吾家霆少，早些时日于登仙会上，被风雷阁觐选，不日将启程赴宗门修行。
临行前，欲与梅仙子别过。
他日若梅仙子归来，可否烦请通报一声于城北徐府，霆少必有厚报。”
霆少？徐府？
躲在梅家衣坊对面侧耳倾听的齐强，眉头略微一紧。
那梅姓女修，临终前的诅咒中提到的那位“霆郎”，难道就这位被风雷阁选中的徐府少爷？
齐强心中略有不安，不等店内那男子走出店门，便转身匆匆离去。
接连穿过了好几条巷子，不知不觉间，他竟转到了一处喧哗繁杂的坊市里。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提醒齐强，此处应该就是原主时常前来贩卖灵鱼的旧港街坊市了。
这处位于城西的旧港街坊市，距离齐强的住处大约隔着三五个巷子。
这里原本是临海仙城最初的港口。
但据传闻一百年前某个金丹真人在越水上游修炼某种秘术，导致河流变道，改了入海口，此处港口也因泥沙淤积而废弃。
故而此地灵气不显，在这临海仙城中地价租金都比其他区域便宜上几分。
内城的几大世家对城中此处鸡肋地域，也提不起半分兴趣，只是让城主府象征性地收点摊位费，其他事务都懒得多加干预。
于是仙城中的散修多聚集此，渐渐地竟自发形成了这处鱼龙混杂的散修坊市。
坊市间，大多是摆摊出售一些面向低阶散修的物品，也时常有外来的修士来到此处淘宝。
由于此处一直往来人气不错，在坊市街口处，也有几家生意尚佳的灵膳坊。
齐强此前就经常到此处揽下采买的活计，替他们去越水码头采购灵鱼。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齐强被人潮推搡着来到一处空荡荡的摊位前。
这处摊位隔壁蹲着一个看起来约摸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她的头发用两根翠绿色的丝带缠成一对双平髻。
这小姑娘此时双手托腮，眉头紧锁，正嘟着小嘴，若有所思，就连自己面前摊位上摆放的那几根灵草被风吹乱了，都没有注意到。
“这位小道友，旁边这可是裴符师的摊位？”
齐强指了指那小姑娘隔壁空荡荡的摊位问道。
“你可识得那裴老头？！”
听闻齐强的询问，小姑娘紧锁的眉心一下子舒展开来，眼睛里瞬间有了神采。
“那裴老头，前几日匆匆离去，说去去就回，让我替他占着摊位。
可接连好几日都未见他人影……
他留下的那些灵贝早已交光，我还倒贴上好几枚。
你可是他好友？
要不先帮他垫付了这几日的摊费？”
见这小姑娘满脸期待，齐强赶忙摇摇头否认，
“我只不过想买几张灵符，与那裴老头不熟，不熟……”
也不知道那裴老头，后来有没有找到出路，逃出魔窟。
齐强心中略有感慨，却也不想在此多做停留，他无视了小姑娘脸上失望的表情，转身便走。
顺着人潮前行，不知不觉间，齐强来到坊市角落的一处摊位旁。
空荡荡的摊位后面，摆放着一把用来占位的破旧竹椅，此处就是原主贩鱼的摊位。
齐强呆呆地站在摊位前，仿佛与身后流动的人潮，自动分隔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
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原主往日蹲在这坊市角落贩鱼的景象。
一时恍惚，原主瘦弱的身影似乎又变成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自己还未当上黑道大哥时，在那菜场落魄卖鱼的影像。
百感交集之下，两行泪水已经不自觉地从眼角涌了出来。
“快看！那大叔莫不是傻了！
怎的还在这啼哭？
真是奇了，羞羞，嘻嘻……”
齐强还站在摊位前发愣，身后却传来小孩子的讥笑声。
他赶忙擦干眼角的泪痕，头也不回地朝坊市外奔去。
可没走两步，迎头却遇上了一位算命先生打扮的道人，拦在他的面前。
那道人一袭褪色的青布长袍，显得有些破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他一手握住一杆幢幡，上书：“知天乐命”四个大字，一手则捏着一只古朴的铜龟。
这算命道人抚了抚颌下的那几根白须，故作神秘高深状地望着齐强，轻笑问道，
“道友，今日相逢乃是有缘，不知可否愿让老朽替汝卜上一卦，探明前路？”
“不必不必，今日我未带灵贝……”
此刻归家心切的齐强哪还有什么心情在此算命卜卦，连忙摆手想要打发这骗钱的道人让开道路。
“既是天缘巧合，老朽今日为道友卜卦，自当不取分文。”
骗鬼呢！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见那神棍依旧挡在前面喋喋不休，齐强也懒得搭理，绕过那道人，便径直出了坊市。
却依稀听到那算命道人，还在他身后神叨叨地念着几句卦辞，
“异乡客于市井，隐其光，藏其影……
待时机，潜龙勿用，默观天象，审时度势……
风云际会，龙腾将起，鱼跃龙门，化凡跃仙……”
一条青石铺就的大道直通内城的北城门，街道左右古风建筑耸立，店铺林立。
街道上人流如织，驱使着各种奇珍异兽的代步法器穿梭不止。
虽然已经在原主的记忆中见过此番仙城景象，可身临其境还是让齐强不时伫足瞧看。
前方左侧一间三层木制结构的店铺，出入的修士络绎不绝，店铺之中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品。
齐强不由得好奇，走上前仰首望去。
“万宝商行……”
他刚喃喃念出店门之上匾额中书写的几个金色大字，还未来得及看清摆放在大堂之内的法器与灵材，却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阵厌烦嫌弃的呵斥声，
“何方丐儿，此地岂是尔等所窥之所？速速离去，莫要阻了吾店生意！”
齐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店铺伙计模样的汉子立在门槛外面，怒目圆瞪，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旁边几位刚在此间店铺内购买了法器或灵材，长相道貌岸然的修士，也是满脸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便捂住鼻嘴侧身而出。
狗眼看人低！
心中默默骂了一句，齐强也没了进店闲逛的心情，转身顺着这条玄武大街朝内城方向走去。
前方不远处又是几家车马盈门的店铺。
“四海楼……玉露茶坊……辉金瀚宫……”
有了此前在万宝商行前的那番尴尬，齐强也不再靠近这些店铺。
只是对照着原主的记忆，走马观花般远观一眼，便继续朝前行去。
行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齐强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丝竹之声。
他不禁停下脚步，望向不远处的一间装扮精致阁楼。
“轻音小筑……”
齐强见到那阁楼门口悬着的匾额，不由得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在原主的记忆碎片中，可有不少对于这间轻音小筑的记忆。
原主总想着攒到灵贝、灵珠后，能来此处听听仙子们吹曲弄萧。
然而此店的消费价格一向不算平易近人，让原主一直无法得偿所愿，几乎就快要成了怨念。
这呜呜丫丫的声音有啥好听的？
还是太年轻了，才会羡慕这种勾栏听曲的事。
混迹过无数风月场所，早就见识了所谓海天盛宴、莞式服务的齐强，什么场面没见过？
不由在心中略微嘲笑了一下原主的幼稚，便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沿着这条纵贯仙城南北的玄武大街一直往南走，直到快要靠近内城北边的藏坤门时，齐强才向西一拐，转到一条稍窄的巷子里。
巷子口，一株华盖般的桃树枝繁叶茂，坠满了含苞的花骨朵。
树荫下，一间专门出售法衣的衣坊就位于在巷口处，时不时就有衣着华美的仙子女修出入其间，光顾生意。
“梅家衣坊……”
齐强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在这家衣坊的对面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桃树下这间衣坊的招牌匾额上，悄悄叹了口气。
他微微低下头，又瞧见自己身上这身形如乞丐的衣物，心中刚才那些许的阴郁又荡然无存，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等回头到了家，取来灵贝，一定要来这儿换上套新衣，免得那帮家伙狗眼看人低。
齐强正眯着眼睛遐想翩翩，店铺内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询问声，
“梅家仙子，可曾返店？”
“我家管事前往桑木岭进货，已有些时日。
料想近几日当归。
客官寻她，可有何贵干？”
“吾家霆少，早些时日于登仙会上，被风雷阁觐选，不日将启程赴宗门修行。
临行前，欲与梅仙子别过。
他日若梅仙子归来，可否烦请通报一声于城北徐府，霆少必有厚报。”
霆少？徐府？
躲在梅家衣坊对面侧耳倾听的齐强，眉头略微一紧。
那梅姓女修，临终前的诅咒中提到的那位“霆郎”，难道就这位被风雷阁选中的徐府少爷？
齐强心中略有不安，不等店内那男子走出店门，便转身匆匆离去。
接连穿过了好几条巷子，不知不觉间，他竟转到了一处喧哗繁杂的坊市里。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提醒齐强，此处应该就是原主时常前来贩卖灵鱼的旧港街坊市了。
这处位于城西的旧港街坊市，距离齐强的住处大约隔着三五个巷子。
这里原本是临海仙城最初的港口。
但据传闻一百年前某个金丹真人在越水上游修炼某种秘术，导致河流变道，改了入海口，此处港口也因泥沙淤积而废弃。
故而此地灵气不显，在这临海仙城中地价租金都比其他区域便宜上几分。
内城的几大世家对城中此处鸡肋地域，也提不起半分兴趣，只是让城主府象征性地收点摊位费，其他事务都懒得多加干预。
于是仙城中的散修多聚集此，渐渐地竟自发形成了这处鱼龙混杂的散修坊市。
坊市间，大多是摆摊出售一些面向低阶散修的物品，也时常有外来的修士来到此处淘宝。
由于此处一直往来人气不错，在坊市街口处，也有几家生意尚佳的灵膳坊。
齐强此前就经常到此处揽下采买的活计，替他们去越水码头采购灵鱼。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齐强被人潮推搡着来到一处空荡荡的摊位前。
这处摊位隔壁蹲着一个看起来约摸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她的头发用两根翠绿色的丝带缠成一对双平髻。
这小姑娘此时双手托腮，眉头紧锁，正嘟着小嘴，若有所思，就连自己面前摊位上摆放的那几根灵草被风吹乱了，都没有注意到。
“这位小道友，旁边这可是裴符师的摊位？”
齐强指了指那小姑娘隔壁空荡荡的摊位问道。
“你可识得那裴老头？！”
听闻齐强的询问，小姑娘紧锁的眉心一下子舒展开来，眼睛里瞬间有了神采。
“那裴老头，前几日匆匆离去，说去去就回，让我替他占着摊位。
可接连好几日都未见他人影……
他留下的那些灵贝早已交光，我还倒贴上好几枚。
你可是他好友？
要不先帮他垫付了这几日的摊费？”
见这小姑娘满脸期待，齐强赶忙摇摇头否认，
“我只不过想买几张灵符，与那裴老头不熟，不熟……”
也不知道那裴老头，后来有没有找到出路，逃出魔窟。
齐强心中略有感慨，却也不想在此多做停留，他无视了小姑娘脸上失望的表情，转身便走。
顺着人潮前行，不知不觉间，齐强来到坊市角落的一处摊位旁。
空荡荡的摊位后面，摆放着一把用来占位的破旧竹椅，此处就是原主贩鱼的摊位。
齐强呆呆地站在摊位前，仿佛与身后流动的人潮，自动分隔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
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原主往日蹲在这坊市角落贩鱼的景象。
一时恍惚，原主瘦弱的身影似乎又变成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自己还未当上黑道大哥时，在那菜场落魄卖鱼的影像。
百感交集之下，两行泪水已经不自觉地从眼角涌了出来。
“快看！那大叔莫不是傻了！
怎的还在这啼哭？
真是奇了，羞羞，嘻嘻……”
齐强还站在摊位前发愣，身后却传来小孩子的讥笑声。
他赶忙擦干眼角的泪痕，头也不回地朝坊市外奔去。
可没走两步，迎头却遇上了一位算命先生打扮的道人，拦在他的面前。
那道人一袭褪色的青布长袍，显得有些破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他一手握住一杆幢幡，上书：“知天乐命”四个大字，一手则捏着一只古朴的铜龟。
这算命道人抚了抚颌下的那几根白须，故作神秘高深状地望着齐强，轻笑问道，
“道友，今日相逢乃是有缘，不知可否愿让老朽替汝卜上一卦，探明前路？”
“不必不必，今日我未带灵贝……”
此刻归家心切的齐强哪还有什么心情在此算命卜卦，连忙摆手想要打发这骗钱的道人让开道路。
“既是天缘巧合，老朽今日为道友卜卦，自当不取分文。”
骗鬼呢！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见那神棍依旧挡在前面喋喋不休，齐强也懒得搭理，绕过那道人，便径直出了坊市。
却依稀听到那算命道人，还在他身后神叨叨地念着几句卦辞，
“异乡客于市井，隐其光，藏其影……
待时机，潜龙勿用，默观天象，审时度势……
风云际会，龙腾将起，鱼跃龙门，化凡跃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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