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请神秘术
“玄璧！”
随着闫真清喝声落下，大地轰轰震动起来，一条土龙似在地下游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着石战天奔袭而来。
威力之大，地面层层翻涌，竟能震动岩石、搅动地气一般！
闫得宝面露骄傲色彩，而那面容冷淡的白笙，也是眼神一凝：
“师兄的土行灵虫，竟已修炼到了这般境界……”她喃喃失语道。
闫真清这一击势在必得，面上露出得意色彩。
作为炼气九层的内门弟子，就算离炼气圆满也只有一步之遥，筑基指日可待。这一击是他饲育多年的土行灵虫“玄璧”发动，一击之下，哪怕是那些以肉身修炼著称的佛门弟子，也难以抵挡。
更何况，石战天不过是个道门方士，炼气虽小有所成，肉身却是炼气士的最大弱点！
我闫真清，今日，就用这名不见经传的太清宗大弟子立立威！
而日后……
闫真清眼神冷冽：
什么三光寺、福天山，都要被我五神教踩在脚下！
思绪纷飞，神念牵动，地下“玄璧”轰然破土而出，巨大虫首昂然扬起，一击便将那太清宗道袍身影轰飞至空中，口中喷出一道血雾，神色惊恐不定！
“结束了……不过如此。”
闫真清心中默然，对于这个结果没有丝毫意外。
众所周知，巫门以御虫见长，却有些散修外道知之不详，以为御虫之道，只是些简单的驱使灵虫、或是暗中下蛊之类，其实真正的御虫术法，不比任何的修炼法门差。
今日便是实证！
“这太清宗果然是撮尔小宗，实在乏味。”
闫真清看了躺在地上、目露不甘之色的石战天一眼，正待说些什么，猛然听见耳边闫得宝一声爆喝：
“哥，小心！”
什么！
闫真清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危险至极的感觉从心中油然而生：
难道？
这不可能！
他石战天明明被我的“玄璧”击中，重伤在地！莫不成……那道身影……
就在此时，身后一道淡淡声音响起：
“五行术，雷法！”
正待转身，只听见一声轰鸣巨响在耳畔爆炸而起，闫真清登时心神一震，身形为之一僵。
就是这一僵，让他没能反应过来。
轰！
一道水桶般大小雷电巨蛇，扭动身躯怒吼着从闫真清身侧咆哮而过，瞬间撞上了远处的丛林，发出虎啸龙吟般巨响，在空中嗡嗡滚动不止——
五行术，雷法！
那远处丛林被击中之处，火势瞬间弥漫起来，余烟袅袅，黑雾飘飘，一个硕大的深坑，赫然出现在树根之处。
这一击的威力，光是冲击之力，便能轻松将一株成年树木易位！
而随后引发的爆炸、和火行之力，更是让闫真清心胆皆丧、眼角狂跳：
这是什么法术！
若是被这一击结结实实砸到身上，他闫真清恐怕不死也丢了半条命，绝无一丝可能站着回五神教！
“嘶！”
众皆寂然，无论是在场五神教众人，还是旁观的散修居士，看向那阔脸方唇、冷冽面庞的目光之中，皆是油然升起了一抹惊惧：
这是何等的神通术法？
这真的是炼气修为施展出来的吗？
就在刚才，众人眼睁睁地看见，几乎在闫真清动手的同时，石战天便已掐了个法诀，随即纵身飞掠至其身后，发动了这一术法。
而令人惊惧的是，闫真清似乎没有看见他一般，仍径直催动“玄璧”，狠狠地击打在石战天原来的位置之上！
这是什么神通？
竟然能将同等修为的闫真清瞬间迷惑，并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身后发动威力如此巨大的法术！
筑基强者的表现，怕是也就不过如此吧？
“看见没有，我大师兄的幻心诀，可不是面团捏的！你们输了，还不快把灵石交上来？”
姜凡远远叫道。
闫真清目光呆滞，咽了咽唾沫，声音有些沙哑道：“幻心诀？”
石战天点头，轻声道：“太清宗，幻心诀。
“闫道友，承让。”
他本无意与五神教交恶，毕竟大家都是天水道仙庭下属，同为名门正派，为修道昌盛、铲奸除恶行事，若非这五神教众有人口出狂言，他也不会应下与这闫真清决战之约。
闫真清转过身来，看见前者脸上仍存的淡然神色，只觉心中一片苦涩，深吸口气，抱拳道：“多谢。”
扭过头冲师弟师妹们道：“把灵石给他。”
他明白，方才若是石战天将目标对准了他，而非远处的丛林，那么此刻的他，即便是不死，也是重伤。
更重要的是，若是回到了五神教中，自己修为一落千丈，那么不仅在师父面前抬不起头，就连自己的内门弟子的身份，都有可能不保。
五神教众人愣神片刻，才惊醒过来，忙从随身行囊中数出十枚中品灵石，交给姜凡。
“记住了，我们太清宗可不是任人揉捏之辈，以后看见了，绕着点走！”姜凡得意道，随即朝着闫得宝挑了挑眉头：“记住了没，猢狲小弟？”
闫得宝脸皮涨红，哼了一声，转身跟上正在离去的闫真清脚步，迅速离去。
“那是……太清宗弟子？”周围的修士眼神中，多了不少惊诧之色，看向石战天二人的目光里带上了几丝敬畏。
无论如何，实力终究是赢得别人尊重的一大前提。
“原来这太清宗，竟然是深藏不露！”
“是啊，看来这宗门之前几次的仙庭大比没有参与，原来是在韬光养晦，没想到，竟然培养出了这么一个了得的炼气弟子！”
而几名女修则是看着石战天，眼中异彩纷呈：
“这太清宗的大弟子，当真是了得！若是入了我欢愉宗……不，若是能与我欢愉宗弟子交流，岂不是一大助力？”
坊市的变故，很快引发了管理者的注意。
不过那人在远远瞥见了太清宗师兄弟二人的面庞之后，随意地招了招手，便离开了。
姜凡大为惊讶：
“不愧是仙人坊市，这么大的动静，竟然见怪不怪。”
石战天心中好笑，却也没有辩解什么，而是吩咐道：“师弟，你去把火灭了。”
“是。”
姜凡急忙跑上前去，掐了个法诀，施了个行云布雨术，很快把雨聚在火势之上，不到片刻便浇灭而尽。
“大师兄？”
浇灭了火势，姜凡回到石战天身边，见后者仍兀自站着，脸上面色不为所动，不禁有些疑惑。
“师弟……”
石战天阔脸方唇，浓眉大眼，脸上凛然正色不动，只是轻声说道：
“麻烦你……帮我挪一下身子……
“请神之力……亏空太多了……”
姜凡悚惧，继而立马叫了起来：
“师父连请神之术都教给你了？！
“宗门的请神之术，你就这么用？！”
请神之术，乃是太清宗无上师承之术，唯有最核心的弟子方能习得。法术的要害，便在于请下先祖师的神念之力，催动强大的法术，爆发出远超当前境界的法术威能。
方才石战天所使的雷法，便是动用了先祖师遗留神念。纵然只有一丝，却也已经将五神教众人惊得落荒而逃。
王回曾经说过，或许日后姜凡表现好，便会传他。
但没想到，不过是个宗门弟子斗气之争，大师兄便使出了宗门内最强的秘术，甚至于，连他自身都遭受了强大的反噬，此刻还需姜凡搀扶，动弹不得。
姜凡啧啧称奇，赞叹道：
“都说我姜凡心浮气躁，看不出来啊大师兄，原来你才是最莽的那个！”
……
由于石战天损耗严重，二人只能在坊市中休养几日，等待他全数恢复了之后方才动身回去。
而石战天那日的战绩，也迅速在坊市之中流传开来。
坊间许多修士慕名而来，在石战天所居的洞府之下徘徊，观摩了余威犹存的“战绩”之后，方才啧啧称奇地离开。
光着头的大和尚看过之后，摸了摸自己金光闪烁的肉身，眼含惊叹，笑笑离开了。
散修游方道士路过此地，惊讶摸摸地上巨坑：“好惊人的雷法残余！不愧是东贺坊市，高人遍地……看来需得谨慎行事……”自顾自离开了。
随身佩戴七八个香囊、大行囊的药宗弟子路过，惋惜地叹了口气：“谁人使的雷法，上好的蕴气木，多好的辅材，就这般糟蹋了……外面的筑基道士都这般粗暴么……”随手洒下两手催生的粉末，也直奔坊市中心而去了。
东贺坊市的洞府，或是位于株株参天巨木之上，或是位于灵气汇集之湖泊之侧、洞府之内；而交易的所在，则在密林深处开辟的一处谷地之中，由阵法掩盖，须有坊市令牌方得进入。
东贺坊市修士，大多是炼气修为；
而筑基四境，始终与天地大药相连，不管是初入筑基的采药之境，还是采药多年、实力雄厚的化药之境，若有筑基实力，便能受到坊市司铎的郑重接待，因为就连司铎本人，也不过是采药不久，正处在关键的入药境界，若有机缘，便能踏足化药境。
筑基圆满境界，则是连整个坊市之内，都没见过几人。这般修为，一般都已经做了各宗门的长老，或是坊市的执事。
此刻，巨木之上，石战天洞府之内。
二人身处极高，加之洞府阵法遮掩，即便是站立巨木枝干之上，地面上的寻常修士也是察觉不到他们的。
“大师兄，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拼命，不过是个五虫教弟子么，至于把我们宗门的真传使出来吗？你自己看看，多吓人啊！”
姜凡嘟囔道，朝着下面匆匆路过的药宗弟子努了努嘴道：
“不光是那帮炼药的看不过去，就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什么叫暴殄天物啊，这就是了！
“什么叫大炮打蚊子，这不就是了！
“拿珍贵的祖师之力，去对付个五虫教的小虾米，不是浪费是什么，再说了你看看，这么大个坑，保护环境，保护环境啊！”
石战天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言语，心中自有一股暖流涌过。
他知道，这七师弟虽然嘴巴碎，但言下之意，无非是自己为了宗门荣誉太过拼命，就连道门秘法请神之术都使出来了。
不过虽然代价惨重，但也算是为太清宗打出了一些名声。
他终于忍不住笑道：“知道了，师弟，我自有分寸；倒是师弟你，一口一个五虫教，若是让他们听见了，非得把你剥皮抽筋不可。”
姜凡嘻嘻笑道：“我也是私下里才这么说，大师兄，谁让他们一天想着把我们宗踩在脚下？”
“大师兄你瞧，这是什么？”
闻言，石战天朝后者手中看去，只见一枚干瘪黯淡的红枣，静静地躺在其手心之中。
“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你个小家伙，平日里鬼点子最多，这又是你第一次下山，去哪家农户里偷摸拿来的吧？！”石战天笑骂道。
手中之物，并未蕴含任何灵气，也不像是什么外表通俗、内有乾坤的先天至宝，多半便是个普通的世间俗物罢了。
“大师兄果真火眼金睛。”
姜凡嘿嘿一笑，将前事一一叙来：
“……于是，那王德禄之母为了感激我，便将几枚红枣赠送于我，以表感激。
“之后我再回那王村，不料竟遇见一女子死后怨煞成妖……
“将其超度之后，我便径直回到坊市了，如何，大师兄，你也尝尝吧？虽然灵气不充足，但别有一番滋味。”
石战天笑笑道：“这是你的善果，自当是你自己享用，不过你在人前显圣，倒不是件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姜凡一把将红枣丢进口中，大嚼几口。
面对姜凡的提问，石战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肃然正色道：“师弟，你可知煞气何处最重？
“煞妖虽是修士大敌，但煞气来源，却是凡俗最重，人间最重！
“是人，便有煞气。除却金丹修士能炼煞入体、成就大丹之外，一切人族皆有煞气、不能自已。
“而凡人贪欲妄动更多，命数苦短而又欲念巨多，正是煞气纠结生育的最好所在。
“正是因此，那王村的村民，若是为你立了庙堂、道馆或是祠堂之类，久求不得，反生贪念，贪煞化妖，岂非与你初心相违？
“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姜凡听得一愣：“大师兄，你是说我这次除了那煞妖，人前显圣，反而可能成为孕育下次煞妖的因缘？”
石战天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轻声道：“正是如此。”
随后，他盯着姜凡发愣模样，心中念道：“师弟，你天资极好，悟性又高，我们太清宗的未来，定然不会拘泥于这一方小小天地之内。
“而师兄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为你们铺些路子罢了。
“日后，还是要靠你们啊……”
姜凡却是囫囵地便将枣子吞下去，沉吟不语。
石战天见状，转身径自回了洞府，感知了一下周身状况，心中暗叹一声：
请神之法果真不可轻易动用，灵气损耗倒也罢了，气血亏空……恐怕要静养许久方可补得回来了……
姜凡则仍是怔怔站在原地，出神许久，方才深吸口气，叹道：
岂知世间因缘法，皆遂心中欢喜事……
“再来一次，我应当也会这般选择吧。
“不过大师兄，若是煞妖再起，这次可得你出马了……毕竟我用的可是你的名头啊。
“嘿嘿。”
姜凡左右瞧瞧，不见石战天身影，方才低低坏笑出声。
忽然他心中一动，眉头轻轻一挑：
方才他丹田之处，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乾坤清气”，也是他穿越过来的最大依仗……
突然凭空涨了一丝。
跟上一次带老王德禄进山时候的情况，有几分相似？
随着闫真清喝声落下，大地轰轰震动起来，一条土龙似在地下游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着石战天奔袭而来。
威力之大，地面层层翻涌，竟能震动岩石、搅动地气一般！
闫得宝面露骄傲色彩，而那面容冷淡的白笙，也是眼神一凝：
“师兄的土行灵虫，竟已修炼到了这般境界……”她喃喃失语道。
闫真清这一击势在必得，面上露出得意色彩。
作为炼气九层的内门弟子，就算离炼气圆满也只有一步之遥，筑基指日可待。这一击是他饲育多年的土行灵虫“玄璧”发动，一击之下，哪怕是那些以肉身修炼著称的佛门弟子，也难以抵挡。
更何况，石战天不过是个道门方士，炼气虽小有所成，肉身却是炼气士的最大弱点！
我闫真清，今日，就用这名不见经传的太清宗大弟子立立威！
而日后……
闫真清眼神冷冽：
什么三光寺、福天山，都要被我五神教踩在脚下！
思绪纷飞，神念牵动，地下“玄璧”轰然破土而出，巨大虫首昂然扬起，一击便将那太清宗道袍身影轰飞至空中，口中喷出一道血雾，神色惊恐不定！
“结束了……不过如此。”
闫真清心中默然，对于这个结果没有丝毫意外。
众所周知，巫门以御虫见长，却有些散修外道知之不详，以为御虫之道，只是些简单的驱使灵虫、或是暗中下蛊之类，其实真正的御虫术法，不比任何的修炼法门差。
今日便是实证！
“这太清宗果然是撮尔小宗，实在乏味。”
闫真清看了躺在地上、目露不甘之色的石战天一眼，正待说些什么，猛然听见耳边闫得宝一声爆喝：
“哥，小心！”
什么！
闫真清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危险至极的感觉从心中油然而生：
难道？
这不可能！
他石战天明明被我的“玄璧”击中，重伤在地！莫不成……那道身影……
就在此时，身后一道淡淡声音响起：
“五行术，雷法！”
正待转身，只听见一声轰鸣巨响在耳畔爆炸而起，闫真清登时心神一震，身形为之一僵。
就是这一僵，让他没能反应过来。
轰！
一道水桶般大小雷电巨蛇，扭动身躯怒吼着从闫真清身侧咆哮而过，瞬间撞上了远处的丛林，发出虎啸龙吟般巨响，在空中嗡嗡滚动不止——
五行术，雷法！
那远处丛林被击中之处，火势瞬间弥漫起来，余烟袅袅，黑雾飘飘，一个硕大的深坑，赫然出现在树根之处。
这一击的威力，光是冲击之力，便能轻松将一株成年树木易位！
而随后引发的爆炸、和火行之力，更是让闫真清心胆皆丧、眼角狂跳：
这是什么法术！
若是被这一击结结实实砸到身上，他闫真清恐怕不死也丢了半条命，绝无一丝可能站着回五神教！
“嘶！”
众皆寂然，无论是在场五神教众人，还是旁观的散修居士，看向那阔脸方唇、冷冽面庞的目光之中，皆是油然升起了一抹惊惧：
这是何等的神通术法？
这真的是炼气修为施展出来的吗？
就在刚才，众人眼睁睁地看见，几乎在闫真清动手的同时，石战天便已掐了个法诀，随即纵身飞掠至其身后，发动了这一术法。
而令人惊惧的是，闫真清似乎没有看见他一般，仍径直催动“玄璧”，狠狠地击打在石战天原来的位置之上！
这是什么神通？
竟然能将同等修为的闫真清瞬间迷惑，并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身后发动威力如此巨大的法术！
筑基强者的表现，怕是也就不过如此吧？
“看见没有，我大师兄的幻心诀，可不是面团捏的！你们输了，还不快把灵石交上来？”
姜凡远远叫道。
闫真清目光呆滞，咽了咽唾沫，声音有些沙哑道：“幻心诀？”
石战天点头，轻声道：“太清宗，幻心诀。
“闫道友，承让。”
他本无意与五神教交恶，毕竟大家都是天水道仙庭下属，同为名门正派，为修道昌盛、铲奸除恶行事，若非这五神教众有人口出狂言，他也不会应下与这闫真清决战之约。
闫真清转过身来，看见前者脸上仍存的淡然神色，只觉心中一片苦涩，深吸口气，抱拳道：“多谢。”
扭过头冲师弟师妹们道：“把灵石给他。”
他明白，方才若是石战天将目标对准了他，而非远处的丛林，那么此刻的他，即便是不死，也是重伤。
更重要的是，若是回到了五神教中，自己修为一落千丈，那么不仅在师父面前抬不起头，就连自己的内门弟子的身份，都有可能不保。
五神教众人愣神片刻，才惊醒过来，忙从随身行囊中数出十枚中品灵石，交给姜凡。
“记住了，我们太清宗可不是任人揉捏之辈，以后看见了，绕着点走！”姜凡得意道，随即朝着闫得宝挑了挑眉头：“记住了没，猢狲小弟？”
闫得宝脸皮涨红，哼了一声，转身跟上正在离去的闫真清脚步，迅速离去。
“那是……太清宗弟子？”周围的修士眼神中，多了不少惊诧之色，看向石战天二人的目光里带上了几丝敬畏。
无论如何，实力终究是赢得别人尊重的一大前提。
“原来这太清宗，竟然是深藏不露！”
“是啊，看来这宗门之前几次的仙庭大比没有参与，原来是在韬光养晦，没想到，竟然培养出了这么一个了得的炼气弟子！”
而几名女修则是看着石战天，眼中异彩纷呈：
“这太清宗的大弟子，当真是了得！若是入了我欢愉宗……不，若是能与我欢愉宗弟子交流，岂不是一大助力？”
坊市的变故，很快引发了管理者的注意。
不过那人在远远瞥见了太清宗师兄弟二人的面庞之后，随意地招了招手，便离开了。
姜凡大为惊讶：
“不愧是仙人坊市，这么大的动静，竟然见怪不怪。”
石战天心中好笑，却也没有辩解什么，而是吩咐道：“师弟，你去把火灭了。”
“是。”
姜凡急忙跑上前去，掐了个法诀，施了个行云布雨术，很快把雨聚在火势之上，不到片刻便浇灭而尽。
“大师兄？”
浇灭了火势，姜凡回到石战天身边，见后者仍兀自站着，脸上面色不为所动，不禁有些疑惑。
“师弟……”
石战天阔脸方唇，浓眉大眼，脸上凛然正色不动，只是轻声说道：
“麻烦你……帮我挪一下身子……
“请神之力……亏空太多了……”
姜凡悚惧，继而立马叫了起来：
“师父连请神之术都教给你了？！
“宗门的请神之术，你就这么用？！”
请神之术，乃是太清宗无上师承之术，唯有最核心的弟子方能习得。法术的要害，便在于请下先祖师的神念之力，催动强大的法术，爆发出远超当前境界的法术威能。
方才石战天所使的雷法，便是动用了先祖师遗留神念。纵然只有一丝，却也已经将五神教众人惊得落荒而逃。
王回曾经说过，或许日后姜凡表现好，便会传他。
但没想到，不过是个宗门弟子斗气之争，大师兄便使出了宗门内最强的秘术，甚至于，连他自身都遭受了强大的反噬，此刻还需姜凡搀扶，动弹不得。
姜凡啧啧称奇，赞叹道：
“都说我姜凡心浮气躁，看不出来啊大师兄，原来你才是最莽的那个！”
……
由于石战天损耗严重，二人只能在坊市中休养几日，等待他全数恢复了之后方才动身回去。
而石战天那日的战绩，也迅速在坊市之中流传开来。
坊间许多修士慕名而来，在石战天所居的洞府之下徘徊，观摩了余威犹存的“战绩”之后，方才啧啧称奇地离开。
光着头的大和尚看过之后，摸了摸自己金光闪烁的肉身，眼含惊叹，笑笑离开了。
散修游方道士路过此地，惊讶摸摸地上巨坑：“好惊人的雷法残余！不愧是东贺坊市，高人遍地……看来需得谨慎行事……”自顾自离开了。
随身佩戴七八个香囊、大行囊的药宗弟子路过，惋惜地叹了口气：“谁人使的雷法，上好的蕴气木，多好的辅材，就这般糟蹋了……外面的筑基道士都这般粗暴么……”随手洒下两手催生的粉末，也直奔坊市中心而去了。
东贺坊市的洞府，或是位于株株参天巨木之上，或是位于灵气汇集之湖泊之侧、洞府之内；而交易的所在，则在密林深处开辟的一处谷地之中，由阵法掩盖，须有坊市令牌方得进入。
东贺坊市修士，大多是炼气修为；
而筑基四境，始终与天地大药相连，不管是初入筑基的采药之境，还是采药多年、实力雄厚的化药之境，若有筑基实力，便能受到坊市司铎的郑重接待，因为就连司铎本人，也不过是采药不久，正处在关键的入药境界，若有机缘，便能踏足化药境。
筑基圆满境界，则是连整个坊市之内，都没见过几人。这般修为，一般都已经做了各宗门的长老，或是坊市的执事。
此刻，巨木之上，石战天洞府之内。
二人身处极高，加之洞府阵法遮掩，即便是站立巨木枝干之上，地面上的寻常修士也是察觉不到他们的。
“大师兄，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拼命，不过是个五虫教弟子么，至于把我们宗门的真传使出来吗？你自己看看，多吓人啊！”
姜凡嘟囔道，朝着下面匆匆路过的药宗弟子努了努嘴道：
“不光是那帮炼药的看不过去，就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什么叫暴殄天物啊，这就是了！
“什么叫大炮打蚊子，这不就是了！
“拿珍贵的祖师之力，去对付个五虫教的小虾米，不是浪费是什么，再说了你看看，这么大个坑，保护环境，保护环境啊！”
石战天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言语，心中自有一股暖流涌过。
他知道，这七师弟虽然嘴巴碎，但言下之意，无非是自己为了宗门荣誉太过拼命，就连道门秘法请神之术都使出来了。
不过虽然代价惨重，但也算是为太清宗打出了一些名声。
他终于忍不住笑道：“知道了，师弟，我自有分寸；倒是师弟你，一口一个五虫教，若是让他们听见了，非得把你剥皮抽筋不可。”
姜凡嘻嘻笑道：“我也是私下里才这么说，大师兄，谁让他们一天想着把我们宗踩在脚下？”
“大师兄你瞧，这是什么？”
闻言，石战天朝后者手中看去，只见一枚干瘪黯淡的红枣，静静地躺在其手心之中。
“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你个小家伙，平日里鬼点子最多，这又是你第一次下山，去哪家农户里偷摸拿来的吧？！”石战天笑骂道。
手中之物，并未蕴含任何灵气，也不像是什么外表通俗、内有乾坤的先天至宝，多半便是个普通的世间俗物罢了。
“大师兄果真火眼金睛。”
姜凡嘿嘿一笑，将前事一一叙来：
“……于是，那王德禄之母为了感激我，便将几枚红枣赠送于我，以表感激。
“之后我再回那王村，不料竟遇见一女子死后怨煞成妖……
“将其超度之后，我便径直回到坊市了，如何，大师兄，你也尝尝吧？虽然灵气不充足，但别有一番滋味。”
石战天笑笑道：“这是你的善果，自当是你自己享用，不过你在人前显圣，倒不是件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姜凡一把将红枣丢进口中，大嚼几口。
面对姜凡的提问，石战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肃然正色道：“师弟，你可知煞气何处最重？
“煞妖虽是修士大敌，但煞气来源，却是凡俗最重，人间最重！
“是人，便有煞气。除却金丹修士能炼煞入体、成就大丹之外，一切人族皆有煞气、不能自已。
“而凡人贪欲妄动更多，命数苦短而又欲念巨多，正是煞气纠结生育的最好所在。
“正是因此，那王村的村民，若是为你立了庙堂、道馆或是祠堂之类，久求不得，反生贪念，贪煞化妖，岂非与你初心相违？
“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姜凡听得一愣：“大师兄，你是说我这次除了那煞妖，人前显圣，反而可能成为孕育下次煞妖的因缘？”
石战天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轻声道：“正是如此。”
随后，他盯着姜凡发愣模样，心中念道：“师弟，你天资极好，悟性又高，我们太清宗的未来，定然不会拘泥于这一方小小天地之内。
“而师兄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为你们铺些路子罢了。
“日后，还是要靠你们啊……”
姜凡却是囫囵地便将枣子吞下去，沉吟不语。
石战天见状，转身径自回了洞府，感知了一下周身状况，心中暗叹一声：
请神之法果真不可轻易动用，灵气损耗倒也罢了，气血亏空……恐怕要静养许久方可补得回来了……
姜凡则仍是怔怔站在原地，出神许久，方才深吸口气，叹道：
岂知世间因缘法，皆遂心中欢喜事……
“再来一次，我应当也会这般选择吧。
“不过大师兄，若是煞妖再起，这次可得你出马了……毕竟我用的可是你的名头啊。
“嘿嘿。”
姜凡左右瞧瞧，不见石战天身影，方才低低坏笑出声。
忽然他心中一动，眉头轻轻一挑：
方才他丹田之处，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乾坤清气”，也是他穿越过来的最大依仗……
突然凭空涨了一丝。
跟上一次带老王德禄进山时候的情况，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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