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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英俊侏儒

    且说,申吕二人路至王河酒馆时,便载着西空法一起回了寨子。吕支将十四万两银票甩给账房京后,欲将西空法安置在李家和竹屋处,怎奈西空法问清申从住处后,执意要与申从住得近些。于是吕支只好将申从住所不远处的一间杂房腾了出来,供西空法居住。

    住了几日,西空法也不觉单间简陋,略一熟悉清平寨各堂后,便深居简出,更加苦练起剑法,欲寻申从再比。

    倏忽已是十一月,清平寨在二十个老资格辈之人的招揽下,人数由近八十人发展到了一百三十人。吕支重重厚赏了二十人,并吩咐二十人不必再下山招揽了,以待明年开春。

    起初,二十人打着走镖名义,不到两个月时间便带上山百人,到了清平山脚下,有几十个明白过来是上山做土匪,于是连夜跑了。二十人见此也不追,任凭自愿,倒也收揽了五十五人上山。新招的五十五人不是有武艺就是多少带点品德,有点名声。因此未出半月,吕支细细观察之下,倒也发现了四个人才。一个算盘打得好,吕支命其跟随账房京干事;一个炒菜炒得好,吕支本欲将其分到厨灶李麾下,奈何人百味堂是人厨灶李一家独门生意,说什么也不要,于是只好作罢;另外两个则是对双胞胎,手脚有功夫,头脑也灵活。他们父亲因犯酒后奸科,一家连坐,仅有他们逃了出来,最主要的是从小读过医学草木经典,这是吕支最需要的,因此便安排到青苒草屋旁,另营造了两间草屋供他们居住。两兄弟十五岁年纪,大哥叫同鹤,二弟叫同鸢。同鹤略黑,同鸢略白,也不知他们父亲是怎么起得名字。

    兄弟两个于青苒草屋旁住下两日后,一次替吕支整理房间时,才发现从屋顶上飞落下来的青蚺大蟒小苒,吓得是落荒而逃,魂魄险些少了一半。那时吕支正于青苒谷内辨别奇花异草,听见二兄弟尖叫,于是飞步追上二人,解释了情况。同鹤听后依旧心有余悸。同鸢却是不再怕了,小心翼翼再寻着小苒,竟与小苒没头没尾满嘴胡扯自己的见识阅历,仿佛小苒能听懂他说话似的。

    原来吕支养了一条青色大蟒的事情,清平寨除了新来的弟兄,其他人都已知晓,因此时常见了小苒游动青影反倒不怕,还时常拿些肉喂小苒。小苒好像天生也是爱亲近人,甚得清平寨一众弟兄喜爱。有人喜爱就必有人憎恶,你道是谁呢?对了,正是苑囿堂堂主苑囿石。起初,黑刺囿西囿上了一方家禽幼崽,鸡鸭鹅都有,二十棚之多,每棚三百只,长得差不多大后,苑囿石便遵照吕支的吩咐,每天备三十只送到青苒草屋,供小苒进食。小苒得了血食,生长极快,体重飞涨,如今已快二百斤重。西囿家畜五六千只,熙熙攘攘,每天要吃的草谷可不少,整天就是来回搬运草谷了。东囿与之一比,冷落都不能形容,仅不到三十只竹鼠挤在一棚之下,还是苑囿石闲时费尽苦心抓的。也不知小苒是怎么发现了竹鼠,一日夜间竟给偷吃完了。苑囿石发现竹鼠消失时,有人说看见是小苒偷吃了,因小苒在他的地盘虎口夺食,苑囿石看小苒不顺眼。

    冬季山上风雪飘摇的,苑囿石因未曾大规模畜养过如此家畜,一个没顾好,便饿死冻死五六百只,只好成了寨内人的盘中餐。

    天寒地冻动物冬眠,人也得眠一眠,清平寨一众每天就是坐吃坐喝等山空。吕支自中秋时得了青苒灵蛇功后,每日处理完繁杂事务,练一番点烟步,其余时间多是在研究灵蛇功。其间,还使了许多金银,命人搞来了七八本草木杂识书籍。如今已近腊月,苦心研习三个多月后,吕支已将青苒谷内奇花异草辨出了三分之一,对草木一道可谓已不是外门汉。因也有意将同氏二兄弟培养为草童,故不将藏书奉为珍宝高悬深阁,除灵蛇功外的一切杂书任二兄弟自阅,不必先问。

    三日后,青苒草屋檐下,吕支躺于太师椅上正钻研灵蛇功,同氏二兄弟烧水奉茶时,忽一阵马蹄声自远方传来。

    吕支左耳微动,开口问:“天寒地冻的,什么人单骑而来?”

    同鹤闻声,凝神细听后,笑道:“三当家说笑了,哪有一丝声响。”

    吕支继续观书不语,盏茶功夫后,一骑果从山下而来。马上一白面侏儒,内黑衫外黑袍,容貌俊朗,发姿飘逸,微微雪花落在其发上,竟不融自落。

    吕支知是高人,一时竟忘了将灵蛇功收入腰囊,反随手盖在了茶桌之上,起身向前行去,抱拳笑道:“阁下眼生,所为何来?”行不五步,便想起灵蛇功未收入囊中,转身欲收时,当即看到同鸢正掀起灵蛇功一角偷看着。

    同氏二兄弟常见吕支抱着一本青皮书看,皮上镌着“青苒灵蛇功”五个大字,故此兄弟二人早想一看,看看到底是何宝书,吕支竟如此奉为珍宝。

    吕支看到同鸢偷看,心中大怒,也不顾外人在前,快步将灵蛇功收入腰囊后,随即一掌向着同鸢头部拍去,同时口中喝道:“岂是尔等废物所能探窥!”

    同鸢知自己犯了大错,浑身颤抖,不敢闪躲。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小手掌不知从何而来,抵住了吕支手掌,颤声道:“不过是偷看了一眼而已,罪不至死,何必下死手。”

    侏儒之声虽颤抖,却是清扬动听。吕支登时回过神来,暗道自己又魔怔了,欲向同鸢开口道歉时,却又觉不能如此纵容,于是冷哼一声,喝道:“同鸢!你知自己犯了何罪!百味堂洗碗百日,期间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明白吗!”

    同鸢当即再三跪拜称谢,同鹤也是磕头不断替弟弟谢罪。吕支摆了摆手,同鸢去后,同鹤便赶忙烧水奉茶,生怕丝毫怠慢。

    “若非道友拦阻,险些酿成大错。”吕支笑对侏儒拱了拱手。

    侏儒叹道:“道友好强的掌力,险些未能接住。”又笑道:“那定是你的主修功法,小童乱窥,本就当死,只不过本大侠见不得鲜血,故而无礼出手,勿怪勿怪。”

    同鹤听此,心中也是怪起了弟弟。吕支不答,请侏儒饮茶,笑问:“阁下来我寨有何指教?”

    侏儒略一解释后,吕支明白了原由。侏儒姓皮,名小川,身不过五尺,面容却是个风流倜傥的,不过并未言明自己什么境界,祖籍何处,只说因听说清平寨搞起了一块黑藤苑囿,心痒难耐之下,便要求主动入寨做一小喽啰,前提是黑刺苑囿要归他管,因为他最好养动物。

    吕支笑道:“天寒地冻的,皮道友既有如此雅兴,委身我寨,怎能不答应,只是需先禀明大哥。”便吩咐同鹤将皮小川引至清平楼,先安置下来。

    申从听说微雪落于皮小川发丝上竟然无法停留,慎重道:“三弟,此人应是而立境,只有星元流转间才能做到雪不留发,想必此人也是没有注意到,被三弟察觉了。”

    “大哥说得不错,我也是如此想的,险些信了他那强接一掌。”吕支饮下一盅浓茶后,点了点头。

    申从笑道:“他既为苑囿而来,先让他在苑囿堂打杂,他若不愿便将他请下山去,就算他是而立境,有你我在,也不怕他。还有,你再好好派人下山查查,如此奇貌之人,应不是无名之辈。”

    吕支称是,申从又嘱咐道:“吩咐好苑囿堂,千万别把小苒的事说漏了嘴。”

    吕支笑道:“大哥也是心细,险些忘了这茬。”要走时,又笑道:“大哥可不能厚此薄彼,整日与西空法切磋,别忘了兄弟,如今事少,我可要多多向大哥讨教讨教。”

    申从笑道:“你若有心,那真是太好了!咱们兄弟,不教你教谁!”

    清平楼内,皮小川听闻让自己打杂,气道:“兄弟!我可是个人才,有这么对待人才的么。”

    来人见皮小川侏儒形景,忍不住笑道:“有什么话对三当家说去。”笑着便走了。

    皮小川摆了摆手,对门外不屑喊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打杂就打杂!给记住,早晚有一天苑囿得皮爷来管!”

    门外人听见,将原话报与了吕支。此后七八日,吕支没事便命人到后山苑囿打探消息。人回报说皮小川没了风流面貌,整天被苑囿石安排扛水挑草。吕支不禁替苑囿石哀叹一声。又是二日后,下山的探子回报说,仅查到皮小川曾是替鲍员外养马放羊的,其他的便一概不知。

    吕支疑惑道:“鲍高?莫非我行踪暴露了,是鲍高请来的杀手?那也不对,要是杀手第一时间就动手了,而立境杀养元境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想了,这是吕支的美德,于是只好暂放任不管,继续钻研灵蛇功与一应草木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