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百字秘
“慢着！请等一下！”罗德出声，拦住了准备离去的西泽尔。
同伴们露出不解的神色。
常年走私货物，走在偏离人烟的峡谷群山之间，罗德走过山庄，也途经城堡。
西泽尔手指上戒指的纹章，让罗德忍不住回想起这个图案背后代表的邪神，以及死灵法师集体性格乖戾的恐怖传说。
黑色兜袍下，伸出了一根纤细病弱的修长指节，将这华丽的法袍继续拉低了些。西泽尔深邃幽紫的眸色，在阴影下一闪而过。
“什么事？”他语气和蔼开口。
面对这样一位或许早已正式魔法师多年的前辈，对方微妙的一举一动，都让罗德绷紧了心弦。
如果不是“安东尼奥”自称自己同样是贫民，罗德绝不想多管闲事。
西泽尔谦逊礼貌的态度给罗德很大勇气。
罗德硬着头皮辩解，声音紧张：“前辈，请您小心，不要误入险途了！您戒指和蛇头杖在列瑙鲁侯国的一例邪神祭典礼上出现过，无论是追求力量的黑巫师，还是那个村庄的凡人，全部死相惨烈，被人开膛破肚，教廷的猎犬也没有找到灵体作为证人。”
西泽尔用符合自己位格的措辞感谢到：“明白，谢谢。死掉的人，不配继续追逐知识。”
薇薇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邪神祭祀礼”这个话题，提起时机实在不好。
她缓和气氛，勾起一个略微僵硬的笑容，打趣到：“前辈，如果您不介意热闹，也可以去斯森达区外的黑暗森林附近欣赏月光。毕竟我们学徒用于提升精神力的冥想法已经被淘汰了，不是么。您喜欢的《奥术》，也时常在盗贼、冒险家公会手中出现。”
婉转地表达自己的好意，薇薇安优雅地提起法袍，示意几个同伴注意表情管理，不要冲动。
她真害怕罗德过于同情贫民，将斯森达区几个村庄集体公用的魔法师聚会地点交代给“安东尼奥”。
虽然对方谈吐不俗，见识渊博……可是，教廷诏安的魔法师，不在少数。
有时候，危险来自于背后。
………
约定好了以石柱为坐标参考，在腐蚀菇林另一处隐蔽的出口会面。商定好“危险”、“教会”、“下周”、“下个月”等诸多暗号的图案，西泽尔和学徒们分开逃跑。
腐蚀菇林作为一个小型魔法遗迹，很难成为中阶以上魔兽的地盘。
这个世界的神秘植物、神秘矿物既可以以魔药、辅助材料的形式制作珍贵的魔法药剂，又可以作为释放法术时的施法材料。
听起来终于符合生态链，科学了一次，可自己提升实力之路也堵死了啊！
西泽尔叹了一口气，问到：“洛斯先生，我不怕利息复利，我现在就要交易，祭品是‘有理数’与‘无理数’、‘有限’与‘无限’、‘交集、并集和补集’的概念！”
“我要交易的是关于冥想的法神秘知识！”
他眉头紧蹙，步伐也慢了下来。
趴在他肩头上的独眼乌鸦忽然咳了几声。西泽尔深知洛斯·卡洛看似温和、实则颇为傲慢的性格，对方一定会颇有仪式感的告知，他等待下文。
洛斯·卡洛抖动翅膀，详细讲述：“古代冥想法，是《奥术》上记载的，超过几百年没有更新修订的老方法。然而，尽管教廷辐射区域日益扩大，海岸对面的月蚀大陆，仍然存在雪蕊诗、学识之城这些以魔法文明为主体的帝国、独立城邦正常融洽世俗与魔法的交融。以及隐世不出的魔女教派，黑鸢尾、雾枝、星象十二宫等秘密奥术结社。在那里，新派魔法和冥想法革命仍然以每年迭新的生命力进行传承。人们更喜欢称呼它的总和为，
——‘奥术’。”
西泽尔点点头。
“我教给你的初级龙文言灵，威力相当于学徒级别的非正式魔法，同样是新式魔法产物。
正常魔法师使用魔法，教廷的圣典解释为‘巫师们窃取了诸神的造物’。而你则是和洛斯签订了契约，洛斯籍由龙血蕴含的力量全大陆响应协助你提高言灵成功率。”
西泽尔忍不住想到……洛斯先生的语气真危险啊。简直像个异端……或者说是恶魔般蛊惑！
他终于了解洛斯·卡洛所立下的誓言。
何为“吾乃侍奉真理之人”——
如果“神”是真理具象化的一种形式，这位石像鬼先生就会虔诚效忠。
如果“真理之神”也并非全知全能，充满谬误和无法自圆其说的“BUG”，洛斯·卡洛自然会另择更接近真理者听其命令。
“——我信仰的是神亦或是道的‘真理’，而非‘真理之神’。”
西泽尔内心恶趣地嘲讽众神道：“洛斯先生，异世界版本“洛斯·恶魔万事屋”考虑一下，神灵做得到的我们全包，神灵不管的我们也插手，交易失败七天内可退款！您什么时候出这个业务，我肯定第一时间来捧场。”
独眼乌鸦的金色竖瞳乜了他一眼。
“魔法师实际上是一种天赋。普通的凡人依靠强大灵魂，通过精神力感应、交互、理解元素与世界的天赋，而不是像魔药、星象、炼金学是一门可以依靠智慧而来的学问。
进阶正式魔法师，还有另外几种辅助功能的魔法药剂。比如激活奥术血脉的‘琉璃阶梯’、燃烧潜力换取伪一环法师实力的‘曙光终章’、辅助无法感应元素的初学者的‘星夜之瞳’、强行拔高思考力专门为无法理解法术结构者准备的‘月霜’……”
西泽尔被这一长串信息震撼到，大脑失去思考能力好几秒。
洛斯·卡洛缓慢地讲完这些，语速飞快补充了一句：“咳咳，洛斯的种族是幽影金属龙，来自于冥界。从蛋壳里爬出来，就相当于古代学识之城的金袍法师。洛斯死后，拉斯普廷亲王将我制作成巫妖使徒，洛斯仍然有人类六环法师的实力。”
“你们人类成为学徒法师时，理论上有人感应不到四大基础元素，有人理解不了法术构型，还有人魔力回路破损、命运主星混乱……情况很多，这其中唯独只有理解不了法术构型这种情况还能靠魔法药剂强行拔高进阶正式魔法师，剩下的情况只能当普通人，甚至无法成为魔法学徒。”
“目前最适合你自学合适的‘冥想法’派系，名叫金枝派。嗯，我很期待你这次的祭品成色。”
洛斯说完这些信息，西泽尔发现——
自己脑海内关于‘有理数’与‘无理数’、‘有限’与‘无限’、‘交集、并集和补集’的概念变成了空白。他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
浩渺复杂的神秘学感悟则直接塞满了他的脑海，空灵飘忽。
前者一点点地从空白恢复，后者则慢慢地恢复了较为宽疏的信息密度。
“这是以灵魂作为媒介，知识作为货币的交换。”
尽管如此，西泽尔仍然感觉脑子险些瞬间爆掉。好在洛斯·卡洛先帮他“清空了内存”，西泽尔冷汗狂冒，只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处神经仿佛都被名为“知识”的水充胀“理性”的海绵。
果然，不能低估异世界的非人生命存在！
这种充满神秘的速学速记方式，享受一次就好，享受多了知识和我总得有一个先没。
我以后还是正常按顺序学习吧。
………
又偷偷穿过一片紫色的菇林，视力极好的西泽尔注意到山谷的狭口外，一队穿着白袍的教廷人士。
再度捏了捏衬衣内侧口袋里装着的地图和《奥术》，笼罩在黑袍下的西泽尔也略微紧张起来。
他的印象中，地方教会的执法机构“护林人”，培养了不少猎魔人，遇到需要清剿的异种，都是派遣猎魔人作为先行小队。
停在一旁的马车也同样透露出很多细节。它们无论是高度、还是结构等设计，都明显比落魄子爵们的制式奢华很多，堵在界碑附近，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看来前来腐蚀菇林的，是地位更为超然尊贵的牧师。
教廷在筹划什么，连斯森达区郊外这么偏僻的地方，乡下教廷都折腾来了牧师……
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西泽尔感到一个模糊答案在脑海中呼之欲出，却始终差一点点就能抓住。
既然死活猜不到答案，重要的还是提升自己言灵的熟练度。
看着腐蚀菇林中隐藏在蘑菇林人脸瘤中的怨灵，尽管每次使用言灵都看不到熟练度进度条，可一点点变强的感觉，让他忍受痛苦，不断压榨自己的精神力极限。
在释放技能的过程中，言灵释放位置、时机、掌控范围的准确度，西泽尔累到眼前发黑，方才停止实战。
酸液腐蚀、龙威震慑、微型流沙陷阱、星体护盾、意志力加持……放了五个言灵清掉近身偷袭的缚地蘑菇怪后，西泽尔忍不住蹲下身体，缓解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撕裂感。
他把自己藏在高矮不同的人面菇中，疯狂喘息，仿佛整个人随时都能被火焰烧灼成灰烬。
但与此同时，他也隐约感觉到自己仿佛突破了什么无形的界限。捉到了冥冥中的灵感。
这道灵感组成的叹息之墙，名为“精神力”。
没时间思考更多，西泽尔脚下一个踉跄。
如果不是对安全感的强烈渴求，险些眼冒金星晕过去。腐土上的岩层很薄，偶尔才有几根被叹息之风雕琢出的灰岩柱。
西泽尔就这样躲在一处凸起矗立长满人面菇的岩柱后，又给自己扔了个自然祝福术。借着转瞬即逝的绿芒，他这才发现，腐土中，似乎有着人规划的凹槽沟渠的迹象。
又是一个复杂的魔法阵。
这个魔法遗迹的主人，到底在筹划些什么？
该不会是个研究禁忌力量的黑巫师吧，自己真是太“走运”了，不愧是穿越者。
洛斯·卡洛也露出了麻烦的神色：
“用神圣类言灵驱散你身上附体的怨灵。”
“好。”
西泽尔感激地点点头，开始吟唱日曜祝福术。
………
西泽尔突然发现，周围蘑菇的高度变了。
不同于之前较为低矮的蘑菇生长在枞树和红杉的树根下，这些蘑菇的高度，已经接近前世热带雨林中才会诞生的一些孤本品种。
我的身高可是足足有一米八多，组成迷宫的蘑菇岂不是接近两米高度！
走着走着，他发现地上刻着几排字。
“前辈，我们触发了一个小型遗迹，蘑菇迷宫。”
“拿走宝物，这里守护者会控制你丢骰子，如果扔到空白面可以离开，丢到蘑菇图案，就要回答问题.”
“我们前面回答的问题是计算账目，突然变成了求1加至100在五秒内求和。克劳德回答错了，被牛头人骷髅绑架了……”
“快走，别救我们！”
表面上的规则玩法，学徒们扔骰子决定自己的生死，但西泽尔感到了浓郁的捉弄。
作为遗迹守护者，每献祭给洛斯·卡洛先生一份祭品，他都严格遵守规则，回赠一份等价的秘宝。
对于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发展水平来说，“苹果是否落地”这个问题的难度＞“1+2+3……+100=？”。
幽冥龙先生比腐烂菇林中的怪物危险多了。死亡率接近100％。但洛斯·卡洛从来不逼迫闯入者选择什么。
死于幽影矿洞的冒险者，往往死于祭品不足。
这个未知怪物以杀戮为乐。
同伴们露出不解的神色。
常年走私货物，走在偏离人烟的峡谷群山之间，罗德走过山庄，也途经城堡。
西泽尔手指上戒指的纹章，让罗德忍不住回想起这个图案背后代表的邪神，以及死灵法师集体性格乖戾的恐怖传说。
黑色兜袍下，伸出了一根纤细病弱的修长指节，将这华丽的法袍继续拉低了些。西泽尔深邃幽紫的眸色，在阴影下一闪而过。
“什么事？”他语气和蔼开口。
面对这样一位或许早已正式魔法师多年的前辈，对方微妙的一举一动，都让罗德绷紧了心弦。
如果不是“安东尼奥”自称自己同样是贫民，罗德绝不想多管闲事。
西泽尔谦逊礼貌的态度给罗德很大勇气。
罗德硬着头皮辩解，声音紧张：“前辈，请您小心，不要误入险途了！您戒指和蛇头杖在列瑙鲁侯国的一例邪神祭典礼上出现过，无论是追求力量的黑巫师，还是那个村庄的凡人，全部死相惨烈，被人开膛破肚，教廷的猎犬也没有找到灵体作为证人。”
西泽尔用符合自己位格的措辞感谢到：“明白，谢谢。死掉的人，不配继续追逐知识。”
薇薇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邪神祭祀礼”这个话题，提起时机实在不好。
她缓和气氛，勾起一个略微僵硬的笑容，打趣到：“前辈，如果您不介意热闹，也可以去斯森达区外的黑暗森林附近欣赏月光。毕竟我们学徒用于提升精神力的冥想法已经被淘汰了，不是么。您喜欢的《奥术》，也时常在盗贼、冒险家公会手中出现。”
婉转地表达自己的好意，薇薇安优雅地提起法袍，示意几个同伴注意表情管理，不要冲动。
她真害怕罗德过于同情贫民，将斯森达区几个村庄集体公用的魔法师聚会地点交代给“安东尼奥”。
虽然对方谈吐不俗，见识渊博……可是，教廷诏安的魔法师，不在少数。
有时候，危险来自于背后。
………
约定好了以石柱为坐标参考，在腐蚀菇林另一处隐蔽的出口会面。商定好“危险”、“教会”、“下周”、“下个月”等诸多暗号的图案，西泽尔和学徒们分开逃跑。
腐蚀菇林作为一个小型魔法遗迹，很难成为中阶以上魔兽的地盘。
这个世界的神秘植物、神秘矿物既可以以魔药、辅助材料的形式制作珍贵的魔法药剂，又可以作为释放法术时的施法材料。
听起来终于符合生态链，科学了一次，可自己提升实力之路也堵死了啊！
西泽尔叹了一口气，问到：“洛斯先生，我不怕利息复利，我现在就要交易，祭品是‘有理数’与‘无理数’、‘有限’与‘无限’、‘交集、并集和补集’的概念！”
“我要交易的是关于冥想的法神秘知识！”
他眉头紧蹙，步伐也慢了下来。
趴在他肩头上的独眼乌鸦忽然咳了几声。西泽尔深知洛斯·卡洛看似温和、实则颇为傲慢的性格，对方一定会颇有仪式感的告知，他等待下文。
洛斯·卡洛抖动翅膀，详细讲述：“古代冥想法，是《奥术》上记载的，超过几百年没有更新修订的老方法。然而，尽管教廷辐射区域日益扩大，海岸对面的月蚀大陆，仍然存在雪蕊诗、学识之城这些以魔法文明为主体的帝国、独立城邦正常融洽世俗与魔法的交融。以及隐世不出的魔女教派，黑鸢尾、雾枝、星象十二宫等秘密奥术结社。在那里，新派魔法和冥想法革命仍然以每年迭新的生命力进行传承。人们更喜欢称呼它的总和为，
——‘奥术’。”
西泽尔点点头。
“我教给你的初级龙文言灵，威力相当于学徒级别的非正式魔法，同样是新式魔法产物。
正常魔法师使用魔法，教廷的圣典解释为‘巫师们窃取了诸神的造物’。而你则是和洛斯签订了契约，洛斯籍由龙血蕴含的力量全大陆响应协助你提高言灵成功率。”
西泽尔忍不住想到……洛斯先生的语气真危险啊。简直像个异端……或者说是恶魔般蛊惑！
他终于了解洛斯·卡洛所立下的誓言。
何为“吾乃侍奉真理之人”——
如果“神”是真理具象化的一种形式，这位石像鬼先生就会虔诚效忠。
如果“真理之神”也并非全知全能，充满谬误和无法自圆其说的“BUG”，洛斯·卡洛自然会另择更接近真理者听其命令。
“——我信仰的是神亦或是道的‘真理’，而非‘真理之神’。”
西泽尔内心恶趣地嘲讽众神道：“洛斯先生，异世界版本“洛斯·恶魔万事屋”考虑一下，神灵做得到的我们全包，神灵不管的我们也插手，交易失败七天内可退款！您什么时候出这个业务，我肯定第一时间来捧场。”
独眼乌鸦的金色竖瞳乜了他一眼。
“魔法师实际上是一种天赋。普通的凡人依靠强大灵魂，通过精神力感应、交互、理解元素与世界的天赋，而不是像魔药、星象、炼金学是一门可以依靠智慧而来的学问。
进阶正式魔法师，还有另外几种辅助功能的魔法药剂。比如激活奥术血脉的‘琉璃阶梯’、燃烧潜力换取伪一环法师实力的‘曙光终章’、辅助无法感应元素的初学者的‘星夜之瞳’、强行拔高思考力专门为无法理解法术结构者准备的‘月霜’……”
西泽尔被这一长串信息震撼到，大脑失去思考能力好几秒。
洛斯·卡洛缓慢地讲完这些，语速飞快补充了一句：“咳咳，洛斯的种族是幽影金属龙，来自于冥界。从蛋壳里爬出来，就相当于古代学识之城的金袍法师。洛斯死后，拉斯普廷亲王将我制作成巫妖使徒，洛斯仍然有人类六环法师的实力。”
“你们人类成为学徒法师时，理论上有人感应不到四大基础元素，有人理解不了法术构型，还有人魔力回路破损、命运主星混乱……情况很多，这其中唯独只有理解不了法术构型这种情况还能靠魔法药剂强行拔高进阶正式魔法师，剩下的情况只能当普通人，甚至无法成为魔法学徒。”
“目前最适合你自学合适的‘冥想法’派系，名叫金枝派。嗯，我很期待你这次的祭品成色。”
洛斯说完这些信息，西泽尔发现——
自己脑海内关于‘有理数’与‘无理数’、‘有限’与‘无限’、‘交集、并集和补集’的概念变成了空白。他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
浩渺复杂的神秘学感悟则直接塞满了他的脑海，空灵飘忽。
前者一点点地从空白恢复，后者则慢慢地恢复了较为宽疏的信息密度。
“这是以灵魂作为媒介，知识作为货币的交换。”
尽管如此，西泽尔仍然感觉脑子险些瞬间爆掉。好在洛斯·卡洛先帮他“清空了内存”，西泽尔冷汗狂冒，只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处神经仿佛都被名为“知识”的水充胀“理性”的海绵。
果然，不能低估异世界的非人生命存在！
这种充满神秘的速学速记方式，享受一次就好，享受多了知识和我总得有一个先没。
我以后还是正常按顺序学习吧。
………
又偷偷穿过一片紫色的菇林，视力极好的西泽尔注意到山谷的狭口外，一队穿着白袍的教廷人士。
再度捏了捏衬衣内侧口袋里装着的地图和《奥术》，笼罩在黑袍下的西泽尔也略微紧张起来。
他的印象中，地方教会的执法机构“护林人”，培养了不少猎魔人，遇到需要清剿的异种，都是派遣猎魔人作为先行小队。
停在一旁的马车也同样透露出很多细节。它们无论是高度、还是结构等设计，都明显比落魄子爵们的制式奢华很多，堵在界碑附近，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看来前来腐蚀菇林的，是地位更为超然尊贵的牧师。
教廷在筹划什么，连斯森达区郊外这么偏僻的地方，乡下教廷都折腾来了牧师……
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西泽尔感到一个模糊答案在脑海中呼之欲出，却始终差一点点就能抓住。
既然死活猜不到答案，重要的还是提升自己言灵的熟练度。
看着腐蚀菇林中隐藏在蘑菇林人脸瘤中的怨灵，尽管每次使用言灵都看不到熟练度进度条，可一点点变强的感觉，让他忍受痛苦，不断压榨自己的精神力极限。
在释放技能的过程中，言灵释放位置、时机、掌控范围的准确度，西泽尔累到眼前发黑，方才停止实战。
酸液腐蚀、龙威震慑、微型流沙陷阱、星体护盾、意志力加持……放了五个言灵清掉近身偷袭的缚地蘑菇怪后，西泽尔忍不住蹲下身体，缓解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撕裂感。
他把自己藏在高矮不同的人面菇中，疯狂喘息，仿佛整个人随时都能被火焰烧灼成灰烬。
但与此同时，他也隐约感觉到自己仿佛突破了什么无形的界限。捉到了冥冥中的灵感。
这道灵感组成的叹息之墙，名为“精神力”。
没时间思考更多，西泽尔脚下一个踉跄。
如果不是对安全感的强烈渴求，险些眼冒金星晕过去。腐土上的岩层很薄，偶尔才有几根被叹息之风雕琢出的灰岩柱。
西泽尔就这样躲在一处凸起矗立长满人面菇的岩柱后，又给自己扔了个自然祝福术。借着转瞬即逝的绿芒，他这才发现，腐土中，似乎有着人规划的凹槽沟渠的迹象。
又是一个复杂的魔法阵。
这个魔法遗迹的主人，到底在筹划些什么？
该不会是个研究禁忌力量的黑巫师吧，自己真是太“走运”了，不愧是穿越者。
洛斯·卡洛也露出了麻烦的神色：
“用神圣类言灵驱散你身上附体的怨灵。”
“好。”
西泽尔感激地点点头，开始吟唱日曜祝福术。
………
西泽尔突然发现，周围蘑菇的高度变了。
不同于之前较为低矮的蘑菇生长在枞树和红杉的树根下，这些蘑菇的高度，已经接近前世热带雨林中才会诞生的一些孤本品种。
我的身高可是足足有一米八多，组成迷宫的蘑菇岂不是接近两米高度！
走着走着，他发现地上刻着几排字。
“前辈，我们触发了一个小型遗迹，蘑菇迷宫。”
“拿走宝物，这里守护者会控制你丢骰子，如果扔到空白面可以离开，丢到蘑菇图案，就要回答问题.”
“我们前面回答的问题是计算账目，突然变成了求1加至100在五秒内求和。克劳德回答错了，被牛头人骷髅绑架了……”
“快走，别救我们！”
表面上的规则玩法，学徒们扔骰子决定自己的生死，但西泽尔感到了浓郁的捉弄。
作为遗迹守护者，每献祭给洛斯·卡洛先生一份祭品，他都严格遵守规则，回赠一份等价的秘宝。
对于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发展水平来说，“苹果是否落地”这个问题的难度＞“1+2+3……+100=？”。
幽冥龙先生比腐烂菇林中的怪物危险多了。死亡率接近100％。但洛斯·卡洛从来不逼迫闯入者选择什么。
死于幽影矿洞的冒险者，往往死于祭品不足。
这个未知怪物以杀戮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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