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浑
定襄郡，这里是大梁王朝的最北端。
定襄此地实际上孤悬在大梁的核心区域外，包括马邑、雁门、代郡、榆林都是弃外之地。
同李云印象中，所知华夏燕山并州防线不一样，大梁的长城防线内凹很多。
中部太行山位置，倒同北宋的很像，云州地区基本处于放弃状态。
这一切的由来，可追溯到四十几年前，那时候大梁还勉强控制蒙古草原，柔然人经过二次漠北大战，几乎要被大梁灭亡。
然而，谁也没料到，做为柔然的锻奴，突厥部自勒尔浑河畔崛起，随即如同大漠风暴，一统草原。
异变来的太快，第三次漠北大战，梁军惨败。
大军一路后退，突厥自太行中路，起雄兵二十万，有大举南下之势。
危机时刻，少年梅太师横空出世，在楼烦郡，大破突厥狼骑。
后续援军赶来，双方在此对战数年。
为了防御晋阳郡等膏腴之地，大梁于楼烦郡，就地建立了楼烦关，至此维系至今。
到今天，北疆五郡都是边缘地域，长期迁徙犯官子弟及牢狱之人，戎实边境。
马贼、山匪只要想落户，官府也既往不咎。
突厥人南下，这里的人用命告诉皇帝，敌人来了。
至于能不能活，那就是你的造化了，能为皇帝尽忠，是你的荣幸。
故，北地在突厥的长期入侵下，这里大多聚堡而居，各地都有庄卫。
梁昌帝开始，国家重心改变，北疆五郡得以加强防备，但北疆基本防线没有太大变化。
昌帝五年，国力恢复后，征发徭役数十万，大修定襄据点，成为对抗草原的前线。
同河套平原的突厥南王城（故九原城）形成对峙。
数年时间，安宁的北疆五郡迅速恢复生机，渐渐形成力量。
面对如此情况，昌帝十三年，突厥铁力可汗采用了军师霍长真的建议。
于定襄外建立大营，征王帐军两旗，部落军数部，对定襄及北疆长期掠夺，以达到消耗南国的目的。
自昌帝十三年起，北疆马邑，甚至雁门、楼烦关前，都有突厥北马的身影。
数年时间，多次攻破庄堡，掳掠人口财富北上。
这也是为什么，童家和李家这样宗族能得到购买土地机会的原因。
因为这里的地主，经常更换。
要知道，大梁已立国百年，算是大一统王朝的中期，中原地带的土地兼并已经非常可怕了。
七八年对峙下来，双方互有搏杀，总体是突厥大占优势，双方战绩七三开。
昌帝二十年春，上元节后，为一改边境颓势，梁昌帝调上官虎携十万良家子赶赴前线。
这一决定是英明的，饱受打压的大梁，在调来帝国大将上官虎后，迎来来了巨大的转机。
定襄西线，突厥人先后损失了二支万帐部落军，这是突厥人定襄战线，不，乃至整个大突厥战争史上，都算得上不小的损失。
轻摇羽扇，胯下是西域战马，李云自然为潇洒的进入浑部营地。
这是一匹很温顺的母马。
四肢和头颅上看，应该有部分汗血的基因。
她高大雄健，算是马中极品。
突厥马太烈，李云摔怕了。
就在他大放厥词，骑马那是莽夫的活，你见过诸葛卧龙骑马吗？
阿骨部的马奴找来了这匹西域母马。
更神奇的是此马竟然属于阿德戴。草原出身的阿骨首领，竟然骑术草包！
此后，李云再未提过，卧龙骑马之事。
只曰，男儿功名马上取，连下辽河十六关。
最近几日，野猪这货一直在唠唠叨叨，无数次表示，他可以去战斗部队。
他已经识字了，他时刻准备着。
当然，他强烈表示，这不是不忠于李云，不愿意保护他。
只是战斗部队更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李云告诉他，后勤瞎子那里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为宗族尽忠。
野猪遂不再提战斗部队的事。
野猪是李福的儿子，他同李泰、铁牛等人一样，是李家核心。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或者说，任何时代都一样。
嫡系子弟，更容易得到机会。
全爷教授武艺时，李福、瞎子、驼子的儿子得到了优先的机会。
现在，他们已经是后生里面的佼佼者了。
李云在考虑军官人选时，也会优先嫡系的后辈们。
任人唯亲，这就是一个任人唯亲的时代。
难道要李云将指挥权交给新来的良家子统领嘛。
这是不可能的。
一个最先换甲的事情，都搞得沸沸扬扬，最终是李泰和铁牛退出，才是李兴得到。
若是不让瞎子等人后辈掌管核心，他们即刻就会同李云离心离德，那样整个李家部队将无法指挥。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情况下，中国古代出现尾大不掉的情况。
假使李云现在死去，那么李家目前的势力，将会很难处理。
瞎子、八爷、全爷谁也不会让出利益，这就是现实。
浑部的军营，扎的很讲究。
一大两小，关键位置，都有小营地防御，三者形成犄角，易守难攻也。
若是常规情况，李云是不可能有机会的。
当浑部的主力，葬送在了马邑的雪林子里时，浑部就已经不攻而破了。
可能是已经在此驻防数年，浑部主营地的营墙，坂木之间已经完成培土化。
说它是一座简易的边防城池也不为过。
当李兴率领骑卒及二千良家子组成先锋部队到达时。
所见到的是一片火海，这里正在发生灾难，到处是抢劫的突厥人。
浑部坚固的营防上，一个突厥部落军都没有。
墙倒众人推，草原上的牧民似乎做的非常彻底。
大梁的军旗一来，这些浑部乘机作乱的人，立刻遁作鸟兽散。
李兴在浑部的牙帐里，见到一个老头，他没有外套，目光呆滞，浑浑噩噩。但内里的华丽衣物，这让李兴怀疑，遂下令控制了起来。
有幸逃回营地的浑部突厥，已经将战败的消息带了回来。
十个千人队，全军覆灭。浑部完了。
走进突厥浑部的牙帐，里面很乱，羊皮毯、貂皮等物丢得到处都是，这里乱兵翻了很多遍。
“沃妮马！老子打生打死，有人偷东西。”
瞎子看见这一地狼藉，心痛不已。
李云倒觉得庆幸，浑部内乱，李家兵卒的损耗就低了，些许财物，那有人精贵。
虽然没见过浑部首领，但李云一眼就确定，眼前的佝偻老头就是浑。
同样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浑只用一眼，就认出了灭了他数十年心血的恶魔。
“啊！啊……”
浑像发疯了，他面容扭曲，疯狂用力下，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他要手撕眼前这个甲胄精细的梁国小白脸。
可惜，李家的精锐，牢牢控制了他。
野猪抬手，打掉浑的一口老牙后，他终于冷静了。
“可汗……可汗不会放过你，李云，你这个南国魔鬼。”
听了刘庶的翻译，李云冷笑，轻蔑的道。
“可惜，你是看不到了。你得去洛阳的楼阁里跳突厥舞！哈哈。”
浑在咒骂中，被拖入昔日自己做的牢房，这也许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这里有一天会关他。
在刘庶惊讶的目光下，李云才知道，案桌上精致处理的人头是阿德戴。
浑要用阿德戴的人头做大文章，故保存的很好，栩栩如生。
突厥人对于人头等物件的运用，应该是老手。
毕竟草原，一直有人头骨做器皿的传统。
阿德戴，这个给了李云第一桶金的老朋友，他是非常尊重的。
没有阿骨部的财富，李云不可能拥有二千甲胄齐全成建制的军队。
没想到，曾经生死大战的人，再次见面，已是二个世界。
“死者为大，命人好生安葬吧。”
“浑要留着，活着的浑比死了的价值更大。”
在浑部俘虏的带领下。
李云同野猪、瞎子等几个间钱眼开的货，迫不及待去观看浑部的库房。
浑部在此数年，多次南下掠夺，财富可想而知。
“啊呀呀呀！姑爷，这是金子……”
七八口大箱子，瞎子是一个一个的亲。
阿骨营地里，丢弃财物耿耿于怀的老瞎子，此刻不认账了。
“我早就说过，这些东西丢了就会回来，你看，我瞎子厉不厉害。野猪？”
“嗯，八叔厉害。”野猪鄙视道。
也不知道是谁，哭了几天，差点把那只眼睛也哭瞎了。
李云仔细的在浑部的半永久性库房中观察。
他看得东西跟瞎子完全不一样。
更多的关注，浑部的器械和工艺品，这可以判断这个时代的整体水平。
同样的，看一看浑部有没有铁料的储备，这是很重要的。
大梁立国百年，门阀林立，各家都大肆铸造兵器铠甲，如此长的时间下来，民间的铁料价钱奇高，且有价无市。
“妈个巴子，没点好货。”
远处的库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铁驼子这货竟然比他们先到，不愧是卧龙凤雏，干别的不行，吃亏肯定不干。
这老货一来就直奔铠甲器械的物资库房。
搜索了很久，库房里，浑收藏的很多套甲胄，可惜，李家的制甲能力，放眼大梁，都算不错，如何看得上浑这些东西。
铁驼子两眼放光而来，败兴而归。
只叫人带走了几块陨铁，其他不重要，不想拿。
反正后续有瞎子后勤部收拾。
撞见李云等人，先是一愣，确定过眼神，随后非常淡定，像没看见一样。
光明正大的中饱私囊，哼着小曲，迈着小步伐离开。
“哎！哎!说你呢，偷东西啊！有人偷库房啊！”瞎子大吼道。
“滚。”
后续的物品都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都是些器皿和珍贵艺术品。
其中有个后世玻璃杯一样的长角杯，李云不禁多看了两眼。
“琉璃杯，如此成色，可值不少钱。”刘庶道。
还是主公的有眼光，一来就挑了最好的。
“这破玩意值不少钱？”李云愣了，这不就是沙子烧出来的。
他不知道，西域及西方商人，几千年来，用这东西，在中国骗了多少钱。
走出营房，李云心情愉悦，浑部的收获很大。
有阿骨和浑部二支突厥运输大队，李家现在的财富，相当于一个中等的门阀，好好消化，李家崛起指日可待。
果然，舔包才是最快的富强之路。
梁国的情况，李云一点也不用怀疑。
既然是门阀当道，那所有的政策必然是倾向于门阀利益的。不可能自己统治自己，不给自己好处。
这是千年不变的道理。
全爷送来了部下的初步筹算，浑部这一战，打出了李家威风。
自此开始，天下将有李家军，这一名号。
更重要的是，获取了巨额的实际利益。
打开羊皮，上面赫然写着清单。
“浑部一役，斩敌八千余人！按军功能得八万余贯大梁通宝。”
“牛一万一千头，羊八万只，金七千两，银数万，大梁通宝六七千贯。”
“其它珠玉等昂贵财物尚在统算，预估不下十万两。”
……
如此底蕴，李氏一百年也累积不下，果然，战争红利才是发家致富的正途。
难怪西方文明，能在短时间内遥遥领先，殖民掠夺才是最快的兴起之路。
定襄此地实际上孤悬在大梁的核心区域外，包括马邑、雁门、代郡、榆林都是弃外之地。
同李云印象中，所知华夏燕山并州防线不一样，大梁的长城防线内凹很多。
中部太行山位置，倒同北宋的很像，云州地区基本处于放弃状态。
这一切的由来，可追溯到四十几年前，那时候大梁还勉强控制蒙古草原，柔然人经过二次漠北大战，几乎要被大梁灭亡。
然而，谁也没料到，做为柔然的锻奴，突厥部自勒尔浑河畔崛起，随即如同大漠风暴，一统草原。
异变来的太快，第三次漠北大战，梁军惨败。
大军一路后退，突厥自太行中路，起雄兵二十万，有大举南下之势。
危机时刻，少年梅太师横空出世，在楼烦郡，大破突厥狼骑。
后续援军赶来，双方在此对战数年。
为了防御晋阳郡等膏腴之地，大梁于楼烦郡，就地建立了楼烦关，至此维系至今。
到今天，北疆五郡都是边缘地域，长期迁徙犯官子弟及牢狱之人，戎实边境。
马贼、山匪只要想落户，官府也既往不咎。
突厥人南下，这里的人用命告诉皇帝，敌人来了。
至于能不能活，那就是你的造化了，能为皇帝尽忠，是你的荣幸。
故，北地在突厥的长期入侵下，这里大多聚堡而居，各地都有庄卫。
梁昌帝开始，国家重心改变，北疆五郡得以加强防备，但北疆基本防线没有太大变化。
昌帝五年，国力恢复后，征发徭役数十万，大修定襄据点，成为对抗草原的前线。
同河套平原的突厥南王城（故九原城）形成对峙。
数年时间，安宁的北疆五郡迅速恢复生机，渐渐形成力量。
面对如此情况，昌帝十三年，突厥铁力可汗采用了军师霍长真的建议。
于定襄外建立大营，征王帐军两旗，部落军数部，对定襄及北疆长期掠夺，以达到消耗南国的目的。
自昌帝十三年起，北疆马邑，甚至雁门、楼烦关前，都有突厥北马的身影。
数年时间，多次攻破庄堡，掳掠人口财富北上。
这也是为什么，童家和李家这样宗族能得到购买土地机会的原因。
因为这里的地主，经常更换。
要知道，大梁已立国百年，算是大一统王朝的中期，中原地带的土地兼并已经非常可怕了。
七八年对峙下来，双方互有搏杀，总体是突厥大占优势，双方战绩七三开。
昌帝二十年春，上元节后，为一改边境颓势，梁昌帝调上官虎携十万良家子赶赴前线。
这一决定是英明的，饱受打压的大梁，在调来帝国大将上官虎后，迎来来了巨大的转机。
定襄西线，突厥人先后损失了二支万帐部落军，这是突厥人定襄战线，不，乃至整个大突厥战争史上，都算得上不小的损失。
轻摇羽扇，胯下是西域战马，李云自然为潇洒的进入浑部营地。
这是一匹很温顺的母马。
四肢和头颅上看，应该有部分汗血的基因。
她高大雄健，算是马中极品。
突厥马太烈，李云摔怕了。
就在他大放厥词，骑马那是莽夫的活，你见过诸葛卧龙骑马吗？
阿骨部的马奴找来了这匹西域母马。
更神奇的是此马竟然属于阿德戴。草原出身的阿骨首领，竟然骑术草包！
此后，李云再未提过，卧龙骑马之事。
只曰，男儿功名马上取，连下辽河十六关。
最近几日，野猪这货一直在唠唠叨叨，无数次表示，他可以去战斗部队。
他已经识字了，他时刻准备着。
当然，他强烈表示，这不是不忠于李云，不愿意保护他。
只是战斗部队更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李云告诉他，后勤瞎子那里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为宗族尽忠。
野猪遂不再提战斗部队的事。
野猪是李福的儿子，他同李泰、铁牛等人一样，是李家核心。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或者说，任何时代都一样。
嫡系子弟，更容易得到机会。
全爷教授武艺时，李福、瞎子、驼子的儿子得到了优先的机会。
现在，他们已经是后生里面的佼佼者了。
李云在考虑军官人选时，也会优先嫡系的后辈们。
任人唯亲，这就是一个任人唯亲的时代。
难道要李云将指挥权交给新来的良家子统领嘛。
这是不可能的。
一个最先换甲的事情，都搞得沸沸扬扬，最终是李泰和铁牛退出，才是李兴得到。
若是不让瞎子等人后辈掌管核心，他们即刻就会同李云离心离德，那样整个李家部队将无法指挥。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情况下，中国古代出现尾大不掉的情况。
假使李云现在死去，那么李家目前的势力，将会很难处理。
瞎子、八爷、全爷谁也不会让出利益，这就是现实。
浑部的军营，扎的很讲究。
一大两小，关键位置，都有小营地防御，三者形成犄角，易守难攻也。
若是常规情况，李云是不可能有机会的。
当浑部的主力，葬送在了马邑的雪林子里时，浑部就已经不攻而破了。
可能是已经在此驻防数年，浑部主营地的营墙，坂木之间已经完成培土化。
说它是一座简易的边防城池也不为过。
当李兴率领骑卒及二千良家子组成先锋部队到达时。
所见到的是一片火海，这里正在发生灾难，到处是抢劫的突厥人。
浑部坚固的营防上，一个突厥部落军都没有。
墙倒众人推，草原上的牧民似乎做的非常彻底。
大梁的军旗一来，这些浑部乘机作乱的人，立刻遁作鸟兽散。
李兴在浑部的牙帐里，见到一个老头，他没有外套，目光呆滞，浑浑噩噩。但内里的华丽衣物，这让李兴怀疑，遂下令控制了起来。
有幸逃回营地的浑部突厥，已经将战败的消息带了回来。
十个千人队，全军覆灭。浑部完了。
走进突厥浑部的牙帐，里面很乱，羊皮毯、貂皮等物丢得到处都是，这里乱兵翻了很多遍。
“沃妮马！老子打生打死，有人偷东西。”
瞎子看见这一地狼藉，心痛不已。
李云倒觉得庆幸，浑部内乱，李家兵卒的损耗就低了，些许财物，那有人精贵。
虽然没见过浑部首领，但李云一眼就确定，眼前的佝偻老头就是浑。
同样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浑只用一眼，就认出了灭了他数十年心血的恶魔。
“啊！啊……”
浑像发疯了，他面容扭曲，疯狂用力下，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他要手撕眼前这个甲胄精细的梁国小白脸。
可惜，李家的精锐，牢牢控制了他。
野猪抬手，打掉浑的一口老牙后，他终于冷静了。
“可汗……可汗不会放过你，李云，你这个南国魔鬼。”
听了刘庶的翻译，李云冷笑，轻蔑的道。
“可惜，你是看不到了。你得去洛阳的楼阁里跳突厥舞！哈哈。”
浑在咒骂中，被拖入昔日自己做的牢房，这也许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这里有一天会关他。
在刘庶惊讶的目光下，李云才知道，案桌上精致处理的人头是阿德戴。
浑要用阿德戴的人头做大文章，故保存的很好，栩栩如生。
突厥人对于人头等物件的运用，应该是老手。
毕竟草原，一直有人头骨做器皿的传统。
阿德戴，这个给了李云第一桶金的老朋友，他是非常尊重的。
没有阿骨部的财富，李云不可能拥有二千甲胄齐全成建制的军队。
没想到，曾经生死大战的人，再次见面，已是二个世界。
“死者为大，命人好生安葬吧。”
“浑要留着，活着的浑比死了的价值更大。”
在浑部俘虏的带领下。
李云同野猪、瞎子等几个间钱眼开的货，迫不及待去观看浑部的库房。
浑部在此数年，多次南下掠夺，财富可想而知。
“啊呀呀呀！姑爷，这是金子……”
七八口大箱子，瞎子是一个一个的亲。
阿骨营地里，丢弃财物耿耿于怀的老瞎子，此刻不认账了。
“我早就说过，这些东西丢了就会回来，你看，我瞎子厉不厉害。野猪？”
“嗯，八叔厉害。”野猪鄙视道。
也不知道是谁，哭了几天，差点把那只眼睛也哭瞎了。
李云仔细的在浑部的半永久性库房中观察。
他看得东西跟瞎子完全不一样。
更多的关注，浑部的器械和工艺品，这可以判断这个时代的整体水平。
同样的，看一看浑部有没有铁料的储备，这是很重要的。
大梁立国百年，门阀林立，各家都大肆铸造兵器铠甲，如此长的时间下来，民间的铁料价钱奇高，且有价无市。
“妈个巴子，没点好货。”
远处的库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铁驼子这货竟然比他们先到，不愧是卧龙凤雏，干别的不行，吃亏肯定不干。
这老货一来就直奔铠甲器械的物资库房。
搜索了很久，库房里，浑收藏的很多套甲胄，可惜，李家的制甲能力，放眼大梁，都算不错，如何看得上浑这些东西。
铁驼子两眼放光而来，败兴而归。
只叫人带走了几块陨铁，其他不重要，不想拿。
反正后续有瞎子后勤部收拾。
撞见李云等人，先是一愣，确定过眼神，随后非常淡定，像没看见一样。
光明正大的中饱私囊，哼着小曲，迈着小步伐离开。
“哎！哎!说你呢，偷东西啊！有人偷库房啊！”瞎子大吼道。
“滚。”
后续的物品都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都是些器皿和珍贵艺术品。
其中有个后世玻璃杯一样的长角杯，李云不禁多看了两眼。
“琉璃杯，如此成色，可值不少钱。”刘庶道。
还是主公的有眼光，一来就挑了最好的。
“这破玩意值不少钱？”李云愣了，这不就是沙子烧出来的。
他不知道，西域及西方商人，几千年来，用这东西，在中国骗了多少钱。
走出营房，李云心情愉悦，浑部的收获很大。
有阿骨和浑部二支突厥运输大队，李家现在的财富，相当于一个中等的门阀，好好消化，李家崛起指日可待。
果然，舔包才是最快的富强之路。
梁国的情况，李云一点也不用怀疑。
既然是门阀当道，那所有的政策必然是倾向于门阀利益的。不可能自己统治自己，不给自己好处。
这是千年不变的道理。
全爷送来了部下的初步筹算，浑部这一战，打出了李家威风。
自此开始，天下将有李家军，这一名号。
更重要的是，获取了巨额的实际利益。
打开羊皮，上面赫然写着清单。
“浑部一役，斩敌八千余人！按军功能得八万余贯大梁通宝。”
“牛一万一千头，羊八万只，金七千两，银数万，大梁通宝六七千贯。”
“其它珠玉等昂贵财物尚在统算，预估不下十万两。”
……
如此底蕴，李氏一百年也累积不下，果然，战争红利才是发家致富的正途。
难怪西方文明，能在短时间内遥遥领先，殖民掠夺才是最快的兴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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