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医院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醒来时，入眼是一片苍白，没有丝毫生机，一片死寂的那种惨白色。尽管有着丝丝蓝色点缀，但仍无法掩盖那种令人不适的死亡的气息。
对此我是在熟悉不过了，医院病房的天花板。只不过，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抬了抬手，丝丝的疼痛感与那种异物扎入身体里的恶心与不适感。目光往斜上方偏了偏，果然看到了那几个老朋友——丑陋的塑料瓶子。没错了，在输液。
试着活动了下身体，结果全身上下从颈椎到双腿都是那样的酸痛，没有一丁点儿力气，连抬个胳膊几乎都做不到。特别是右边胳膊，跟扭了筋一样，动一下都会伴随着强烈的刺痛……
奇怪，怎么会累成这样？
我承认自己身体素质确实不好，平时也不怎么运动。但上次累成这样儿……
也还是在上次呢。
好吧，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估计是真没有过累成如此动都不能动弹的狗样儿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坐起了身。感觉四肢有些麻痹，想完全恢复知觉还是得活动活动才行。
窗外是灰色的天空，窗内是苍白的天花板，整个世界被染上了一层压抑的滤镜……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呢？
等等……
床边趴着的这是谁？
我这才注意到，苍白的被褥旁趴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班长？
想起来了……
之前我们几个人被绑架了，然后……
嗯，我为救班长奋不顾身，结果被一脚踹飞失去意识。
呵呵，还真狼狈啊……
所以，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不过也没有多想，毕竟此时有什么能比得上床边趴着睡得正香的这个少女更吸引人注意的呢？仅仅是对方趴在床边，我的心跳便开始加速，脸上也不自觉地浮起了火烧云。
如一只酣眠的小兽，丝毫不见她平日里周身的那股气场。平日里她给人感觉吧……冰冰凉凉的，不像水，很锋利，很坚硬。嗯，像寒霜，就跟她名字一样，给人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话说，是班长应该没错吧？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点儿不太敢确定。
虽然衣服与身体轮廓都在昭告着正确答案，但毕竟半边脸枕在双臂上，侧着脸，这个角度刚好只能看见后脑勺，看不清她的样子。明明是平日里放眼人群中一眼便能认出的程度，此时偏偏有些飘忽不定了……
也不知是哪根弦搭错了，脑子一热，我竟大胆地缓缓将脸凑了过去。
我侧过脸，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她，观察她的正脸，面部柔软的线条，微微颤动的睫毛，乍一看，尽管可能用词不太恰当，可是……
真的好可爱呀……
心脏跳的好快啊……
“嗯……”少女似感觉到什么动静，从睡眠中醒来，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正好与近在咫尺的我对视上——
精致的脸庞，朦胧的双眼，眼眶里有层淡淡的雾气，修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珠……
完了，那啥定律出现了……就是一旦那啥啥就必定会那啥啥的定律。
空气瞬间凝结，我的呼吸几乎都停止了，红晕一下子映满了整张脸……我连忙退后，慌乱间还差点胳膊撑空摔下床去。
“那个，班长，我……”
是刚刚有片叶子落到你头上我想帮你拿掉？病房里哪来的树叶啊喂！这啥医院啊，病房里就不能栽棵树搞搞绿化什么的吗？
然而少女看起来却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前方，似乎是还没睡醒，大脑宕机了一样，目光空空地盯着前方。
阿这……
幸好幸好……
就在我暗自庆幸之时，少女突然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也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过去了两三分钟，少女仍是一言不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或许是做贼心虚吧，明明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却被盯得心里有点发慌……
“那个，班长……”
少女并未开口，仍一本正经地注视着我……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就在我和少女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咔嚓一声，病房门被打开了——
“终于醒了啊？”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的身形很高大，隐约都能看见皮夹克下微微隆起的肌肉。脸上有道疤，像刀痕，从左眼上方的眉毛一直延伸到鼻梁位置，口中叼着根烟。纵使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总有一种凶狠感扑面而来，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心头，把人压得死死的……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我承认，我确实有点怕他，感觉就像电视上那种凶狠的黑社会老大，杀人不眨眼的感觉……
他的后面跟着两个警察服装的人，一男一女。男的年纪轻轻的戴着副眼镜，显得文绉绉的。女子也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扎着一头马尾辫，显得十分干练。或许是心理作用，与那中年男子相比，他俩简直不要太亲切。
“言子清是吧？”中年男子盯向我。
“那个……找我？”我面露尴尬之色，后背不断地在冒汗。我觉得，只要他语气再凶点，再多说几句，我保不齐就会被吓哭出来。
而少女却并未太大波动，只是默默地将目光转向了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松了口气。
“赵队，别把人家孩子吓着。”警服青年似乎看出了我的惶恐，对着中年男子嗔怪道，随后看向我，温和道：“别怕，这是我们警局特殊行动组组长，赵队。别看他长得凶神恶煞了一点，其实人还是很不错的。”
“对对对。”后面的女警官附和道。
我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怎的？多大个男人，还能吓哭出来不成？”中年男子撇了撇嘴。
我面露尴尬。
您别说，我还真能哭出来。
“赵队！”李警官斥责道。
“行行行，我闭嘴。”赵勇成摆了摆手，随后叼起手指夹着的烟深吸了一口，口中吐出滚滚云雾。
“外面去。”少女冷冷地开口了。
赵勇成目光顿时转向少女。
我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嘞个乖乖，您跟他计较啥呀？他想抽您就给他抽呗，他是咱俩中学生能惹的起的吗？看他那块头咱两个一起都不够人家一顿吃的呀！
“那个……”我满头大汗，准备开口道个歉，求人家别跟咱小孩子一般见识，谁料……
“好。”赵勇成沉默了一秒，随即就用手指把烟掐灭了，顺手放到耳朵上夹住，妥妥一副老实人的模样……
我直接被震惊了。
这么好讲话的吗？莫非对方真的只是长得凶一点内心其实很善良很温柔很好说话的那种？
“那个……帮我倒杯水？”我试探着望向赵勇成。
“呦吼？”赵勇成不可思议地望向我，“你小子，我给你脸了是不？”
“对不起……”
……
醒来时，入眼是一片苍白，没有丝毫生机，一片死寂的那种惨白色。尽管有着丝丝蓝色点缀，但仍无法掩盖那种令人不适的死亡的气息。
对此我是在熟悉不过了，医院病房的天花板。只不过，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抬了抬手，丝丝的疼痛感与那种异物扎入身体里的恶心与不适感。目光往斜上方偏了偏，果然看到了那几个老朋友——丑陋的塑料瓶子。没错了，在输液。
试着活动了下身体，结果全身上下从颈椎到双腿都是那样的酸痛，没有一丁点儿力气，连抬个胳膊几乎都做不到。特别是右边胳膊，跟扭了筋一样，动一下都会伴随着强烈的刺痛……
奇怪，怎么会累成这样？
我承认自己身体素质确实不好，平时也不怎么运动。但上次累成这样儿……
也还是在上次呢。
好吧，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估计是真没有过累成如此动都不能动弹的狗样儿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坐起了身。感觉四肢有些麻痹，想完全恢复知觉还是得活动活动才行。
窗外是灰色的天空，窗内是苍白的天花板，整个世界被染上了一层压抑的滤镜……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呢？
等等……
床边趴着的这是谁？
我这才注意到，苍白的被褥旁趴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班长？
想起来了……
之前我们几个人被绑架了，然后……
嗯，我为救班长奋不顾身，结果被一脚踹飞失去意识。
呵呵，还真狼狈啊……
所以，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不过也没有多想，毕竟此时有什么能比得上床边趴着睡得正香的这个少女更吸引人注意的呢？仅仅是对方趴在床边，我的心跳便开始加速，脸上也不自觉地浮起了火烧云。
如一只酣眠的小兽，丝毫不见她平日里周身的那股气场。平日里她给人感觉吧……冰冰凉凉的，不像水，很锋利，很坚硬。嗯，像寒霜，就跟她名字一样，给人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话说，是班长应该没错吧？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点儿不太敢确定。
虽然衣服与身体轮廓都在昭告着正确答案，但毕竟半边脸枕在双臂上，侧着脸，这个角度刚好只能看见后脑勺，看不清她的样子。明明是平日里放眼人群中一眼便能认出的程度，此时偏偏有些飘忽不定了……
也不知是哪根弦搭错了，脑子一热，我竟大胆地缓缓将脸凑了过去。
我侧过脸，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她，观察她的正脸，面部柔软的线条，微微颤动的睫毛，乍一看，尽管可能用词不太恰当，可是……
真的好可爱呀……
心脏跳的好快啊……
“嗯……”少女似感觉到什么动静，从睡眠中醒来，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正好与近在咫尺的我对视上——
精致的脸庞，朦胧的双眼，眼眶里有层淡淡的雾气，修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珠……
完了，那啥定律出现了……就是一旦那啥啥就必定会那啥啥的定律。
空气瞬间凝结，我的呼吸几乎都停止了，红晕一下子映满了整张脸……我连忙退后，慌乱间还差点胳膊撑空摔下床去。
“那个，班长，我……”
是刚刚有片叶子落到你头上我想帮你拿掉？病房里哪来的树叶啊喂！这啥医院啊，病房里就不能栽棵树搞搞绿化什么的吗？
然而少女看起来却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前方，似乎是还没睡醒，大脑宕机了一样，目光空空地盯着前方。
阿这……
幸好幸好……
就在我暗自庆幸之时，少女突然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也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过去了两三分钟，少女仍是一言不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或许是做贼心虚吧，明明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却被盯得心里有点发慌……
“那个，班长……”
少女并未开口，仍一本正经地注视着我……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就在我和少女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咔嚓一声，病房门被打开了——
“终于醒了啊？”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的身形很高大，隐约都能看见皮夹克下微微隆起的肌肉。脸上有道疤，像刀痕，从左眼上方的眉毛一直延伸到鼻梁位置，口中叼着根烟。纵使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总有一种凶狠感扑面而来，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心头，把人压得死死的……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我承认，我确实有点怕他，感觉就像电视上那种凶狠的黑社会老大，杀人不眨眼的感觉……
他的后面跟着两个警察服装的人，一男一女。男的年纪轻轻的戴着副眼镜，显得文绉绉的。女子也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扎着一头马尾辫，显得十分干练。或许是心理作用，与那中年男子相比，他俩简直不要太亲切。
“言子清是吧？”中年男子盯向我。
“那个……找我？”我面露尴尬之色，后背不断地在冒汗。我觉得，只要他语气再凶点，再多说几句，我保不齐就会被吓哭出来。
而少女却并未太大波动，只是默默地将目光转向了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松了口气。
“赵队，别把人家孩子吓着。”警服青年似乎看出了我的惶恐，对着中年男子嗔怪道，随后看向我，温和道：“别怕，这是我们警局特殊行动组组长，赵队。别看他长得凶神恶煞了一点，其实人还是很不错的。”
“对对对。”后面的女警官附和道。
我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怎的？多大个男人，还能吓哭出来不成？”中年男子撇了撇嘴。
我面露尴尬。
您别说，我还真能哭出来。
“赵队！”李警官斥责道。
“行行行，我闭嘴。”赵勇成摆了摆手，随后叼起手指夹着的烟深吸了一口，口中吐出滚滚云雾。
“外面去。”少女冷冷地开口了。
赵勇成目光顿时转向少女。
我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嘞个乖乖，您跟他计较啥呀？他想抽您就给他抽呗，他是咱俩中学生能惹的起的吗？看他那块头咱两个一起都不够人家一顿吃的呀！
“那个……”我满头大汗，准备开口道个歉，求人家别跟咱小孩子一般见识，谁料……
“好。”赵勇成沉默了一秒，随即就用手指把烟掐灭了，顺手放到耳朵上夹住，妥妥一副老实人的模样……
我直接被震惊了。
这么好讲话的吗？莫非对方真的只是长得凶一点内心其实很善良很温柔很好说话的那种？
“那个……帮我倒杯水？”我试探着望向赵勇成。
“呦吼？”赵勇成不可思议地望向我，“你小子，我给你脸了是不？”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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