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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路行医

    红香院门口,已是一阵大乱。

    从奇痒中恢复过来的家丁,哭嚎着向黄顷身边跑去。

    这些家丁虽是武士打份,但却也仅是会点三拳两脚。

    平时虽敢仗势杀人,但见到主子被杀,除了乱叫喊之外没有人说出有用的主张,无能的本性一览无余。

    他们手忙脚乱地抬着黄顷的尸体,一人想进院其它人想往回走,拉拉扯扯地没走两步就咧嘴呲牙,或拐腿,或跳脚,其中一个家丁跌倒后还压在黄顷的尸体上。

    这是陆宁抛出的篮子起了作用。

    篮子里装的东西与老汉撒在地上的东西一样,都是尖锐的铁钉或圆圆的饭豆。

    这些东西被他撒在黄顷他们来的路上。

    陆宁希望通过这种较为简单的手段来延缓黄家得到消息的时间,为自己顺利逃走创造条件。

    四周的人都是前来红香院寻欢作乐的公子少爷,他们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此时他们一个个双脚发颤,连声都发不出来。就是想过来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红香院护院打手这时才冲了出来,一个中年打手大喊着让人在路口拦住一辆马车,将黄顷的尸体抬上马车,并把受伤在地的二狗也扔到车上,喝住了无头苍蝇般的黄家家丁,指挥他们把马车赶向黄家。

    事实上,黄家得到消息后,也是一片混乱。

    黄顷的父亲听到黄顷死去的消息,他大叫一声,眼前一黑就昏倒在地。

    黄家的人见此更是慌乱。

    他们又是拿药又是去医馆找人,等大夫来到之后,下药让他清醒过来。

    黄顷的父亲这才想起抓人报仇,可是此时,事发的时间已经过去的太久,陆宁已经走出很远了。

    出城后的陆宁按照事前老汉指点一路向西,马不停蹄,急走了一天一夜。

    之后,因为不得不让马吃草喝水,才找个小村子停了下来。

    他花了点银两喂饱了几匹马,又备了一些草料和水。

    同时,自己也从村民那里买了一些干粮并换了一身布衣戴上一顶大草帽。

    不分昼夜,又连走了几天。

    在陆宁路过一个很大的镇子时,正赶上一个八方大集,大集内食品、农具、杂物等应有尽有。

    大集市沿路而设,有一里之长。

    陆宁来到集上,想了一想,就先把马车车身卖掉,后又在不同地点把马也卖了。

    这样分开卖可能会少卖不少银子,但他仍旧如此,这么做就是不想让别人通过马车来发现他的踪迹。

    最后又在集市内以最快的速度买了辆两马拉的马车,又买了些炊具、粮食、干粮和草料等必备之物,赶着新马车继续前行。

    十多日后,行走在乡村路上的陆宁未见有异常之事,他紧张的心情才有所放松。

    尽管如此,陆宁仍然不敢在官路上行走,他只是大致按照一个方向前行。

    他走的地方虽然有山,但田地很多,有许多田间路或山路可供通行。

    陆宁穿着农夫的衣服戴着草帽,坐着农家马车,一路穿行,没有引起别人的过多注意。

    “我杀了黄顷,黄家一定不会放过我,想必我的画像会很快贴出来,官府会四处通缉我,”

    陆宁虽然出身小镇,但一些常识他还是了解的,他清楚自己面临的危险。

    “黄家可能很快查到我是东青镇的人,希望老先生出面,能阻止黄家对小镇可能的报复吧。”

    陆宁不由地想到小镇,想起那些淳朴善良的人们,他的心很酸。

    他想起了小医馆,他又为小镇的人的身体担起心来。

    “将来小镇的人生病,还有谁给他们及时看病?”

    “小镇我是一时回不去了,我将会去哪里?”

    想到在小镇时还有那么多关心和需要他的人,而他自己现在却是孑然一身,陆宁思绪变幻,不禁有些茫然起来。

    “我还可以行医,还能够养活自己,我可以边走边寻找武学门派,将来我学武有成,再回镇上,那黄家还能奈何于我?”他用力握了一下拳。

    “当务之急,还是远离此地。”陆宁自语道。

    当想好以后的道路后,从茫然中走出,他的目光又变得平静起来。

    陆宁边走边行医,他所走过之地多为偏僻之处,但也能遇到农户、猎户、采药人,这些人生活贫苦,大部分人特别是一些老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疾病。

    陆宁还从几位采药人那里买了些常见的草药,以备所需。

    这些所遇之人与东青镇的人一样,都很淳朴。

    当陆宁拿出针盒或草药为他们治病时,他们从未怀疑过陆宁的身份,而是放心地让他医治病人。

    这一路上,陆宁医好了一些病人,没有完全医好的,也减轻了他们的痛苦,看着他们高兴的目光,听到他们感谢的话语,陆宁心中十分安慰。

    对于他们,陆宁收费很少,大部分就是给点干粮就行。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人和马吃饱,那怕是半饱,只要不动用身上的银两,就可以了。

    一年后,身体消瘦的陆宁来到一座城门口处,看到城门前的墙上没有他的画像,只有几辆马车停在边上,他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终于到了。”

    他从马上下来手牵着马,不慌不忙地走进城内。

    半年前,陆宁就把马车卖了,只留下一匹马当做坐骑,这样行走的速度更快。

    一年的时间里,陆宁在数个城门口处看到过自已的画像,在陆宁看来,那画像充其量有五分像他,要不是画像下有他的名字,他还真得看上好一会才能认出那是自己的画像。

    即使这样,在有他的画像的地方,他也从不多停,除非是买点东西,大多数时候是穿城而过。

    随着陆宁越走越远,能见到画像的地方也越来越少,一年后的这段日子,他走过的几个城镇,都没有看到通缉他的画像。

    一路上,在他感觉到较为安全了的时候,他就边行医边寻找武学宗门。

    张大叔他们被害一事,让他坚定了习武佑护亲人的信念。

    但令他失望的事,他并没有找到他心目中想象的那种宗门,不是徒有虚表,一心想收银两的,就是说他根骨不好,拒绝他入门。

    陆宁认为,武学,体现的是武和学,真正的武学宗门,在重视要骨之时,应该同样重视毅力和悟性。

    只有这样的宗门,才适合他,让他可以在武学的道路上走的更远。

    终于让他打听到,在北方荒漠深处的一片绿洲中,有一个宗门,名为毅宗。

    这个宗门有着几千年的历史,武学底蕴丰厚。

    他们除了召收根骨好的人外,也召收毅力和悟性高的人。

    他们收弟子的方式特别,凡是想加入的人,必须依靠自己徒步走过大漠,到了宗门,还要接受有关悟性的考验。

    当陆宁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微定,总算找到他理想的宗门了。

    问明了方向后,他一路北上。

    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放松。他已经恢复到云淡风轻,自由自在的本来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