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静思
人从来都是好逸恶劳，秦宪相信如果自己给对手把前期工作做得熨帖一些，对手很可能会踏入自己预设的节奏来走。
准备工作一定要做的详实、可靠。最好直接做成铁案，把勒死自己的绞索狠狠地套在脖子上，只需要对手轻轻一拉就能够轻易的获得最终的胜利。当然，寻根究底的过程一定要充满艰辛，要不然容易被怀疑。几乎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诱惑。
其中一条绞索可以开始于赵汝成的姘头，当然也是赵开齐的结发妻子。她叫方娜。
方娜今年三十多岁，嫁到赵家湾也已经有十来个年头，人长得周正，年轻那时候刚嫁过来时算得上是三村六寨一枝花。秦宪平素很少到赵家湾，不过也时常听人说起这赵方氏持家有道。
赵开齐两兄弟家里成分很不好，爷爷那辈儿还做过一段时间山匪，虽说基本没有祸害过周围的百姓，但立国初期确实被列在了打击名单里面，吃了花生米。连累得后辈子孙也跟着倒了两辈人的血霉。知道十多年前年国策发生根本性转变后，大家慢慢才把他们家当平常人看待。
尽管已经没有再让他们家感受铁拳的威风，但是也依然不是那么受待见。方娜嫁到他们家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家庭成分也不错，当时为什么会嫁给赵开齐现在已经是件悬案了。当事人讳莫如深。
现在看来，这女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秦宪倒也并不是特别关心来龙去脉，这对他要做的事儿来讲，无关紧要。她只需要她作为一个合格的工具人，烧起来第一把火。目前由着她折腾即可，这种主意正的女人往往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也需要时间先把其他事情理顺，免得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秦宪并没有着急去赵家湾，主要是现在去会很显眼。
他坐回车里，点上烟，努力得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但是发现还是做不到完全平复，心里的失望和怀疑不停地翻涌，总也平静不下来。
吸了两口烟，打开车门，走下来踩灭了烟头。走到路旁的石头上，安静做下来。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秦宪总喜欢静坐关照自身，这样效果还不错。
秦宪盘膝坐下，双手轻扣在肚脐前，开始排除杂念沉思默想。平素他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做到静观状态。但是现在花了好几分钟才成功收束住杂乱的心神，开始默默在心神中想象自己的头、躯干、四肢。刚开始只能想象出大概轮廓，后来慢慢可以把自己身体各部分的细节也默想出来。这种方法长期坚持下来效果相当不错，秦宪学习之余用这种方法恢复精神效果绝佳。而且可以锻炼他把所有思维集中用于和自己相关的事情上的思考上面，不去过于关注外面那些乱七八糟、扰人心神的杂乱思绪。这也是秦宪这些年来，学习成绩一直不错的其中一个绝招。
静坐了十多分钟，秦宪的新生终于平静下来。睁开眼睛，眼睛里面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理智，没有了刚刚那股疯狂。
但是他自己清楚心里那股恨和失望只是藏的更深而已，想要重新捡拾起原来的善良、乐观和天真，现在已经不再可能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别人经常说的成熟。
不过好在从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来痕迹，自己也能回家，也能去布局一些东西了。
秦宪开车回家。到家的时候坝坝宴是已经早就结束了，东西和地方都已经被收拾得妥妥当当，客人基本上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只有赵恺还留在这儿，正坐在屋前的长条凳上抽烟，看来他今晚没有准备回赵家湾了。
秦宪平素很喜欢赵恺。秦宪小时候秦家这边的亲朋总有种疏离感，那会儿也不知道原因。倒是自从秦安家和赵氏恢复了频繁的交往之后，秦宪在赵恺那儿感受到了血缘上的亲近感。可能也有俩人年纪接近的原因，俩人比较投脾气、相互信任。但是赵恺从小不喜欢读书，反而喜欢到处跟着人学跑生意，小时候还经常给秦宪分享去各地跑的时候分享来的趣事。不过后来建了酒厂之后，秦宪把他安排进去管了采购之后，俩人的关系反而没那么亲近了。秦宪很多重要的事儿，赵恺还是帮着积极跑，只是原先那股亲近的劲儿，现在已经有点变了味道。
秦宪刚停好车，赵恺就过来了：“哥，回来了？”
“你怎么还没睡？”
“刚刚我又给王黎打了电话，他说你要回来。我就说等等你看。”
“今晚家里没出啥状况吧？”
“没啥特殊情况。大爹大娘说是要等你，我喊他们去睡了。大爹今天可能也累了。对了哥，王陆没找到咋办？”
秦宪边接过烟，边回答：“实在找不到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家里小心点了。没那么大家业，也折腾不动。光今天一天都贴进去二十多万，县城那些人听说出城有钱领，小半个县城的人都跑过去占便宜，把我当冤大头。有些聪明人在一个口子领完又去另一个口子领。”
赵恺听完也有点哭笑不得。
秦宪说：“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嘛。”
赵恺上二楼睡觉了，秦宪实在是没心思睡，就搬了把椅子，坐到地坝边上的李子树下。这棵树也已经有了五年树龄，还是秦宪自己亲手种下的树种。
父亲小时候就喜欢种各种果树，不管到哪儿只要寻到种子，都会弄回来种上。当时祖祖当家，就两人相依为命，倒也由着父亲。导致家里房前屋后、水井边、菜地里面，到处都是水果树。桃树、梨树、李子树、苹果树、枇杷树，真可谓是蔚然成荫。
当然这后来在秦家老二老三眼里成了指控父亲不务正业的直接证据之一，父亲心态好，理都没理，还是继续关照着自己的果树。不过技术确实比较一般，这些果树活不了几年，基本上都是被虫子祸害了，结的果子也是疤疤癞癞的不好看。这倒也不影响父亲继续重新种，仿佛这也是他的心灵寄托。祖祖也不管，没事就乐呵乐呵地看父亲自己一个人折腾。对于老人来讲，那个岁月，人一出生基本上就能看到结局，没有什么希望，也没妄想。
不过自从母亲当家后，老愿意和别人一争短长，看见这些树当了粮食地里面的阳光，也很不爽。秦家老二老三当时已经不说父亲种果树了，母亲倒说上了。自己人和外人倒是无意间达成了同盟。
被自己人说的多了，心里也烦。慢慢的家里的果树越来越少。首先就是粮食地里面的苹果树群遭了殃，后来水井边的荒地也被开垦成了菜地，那一片枇杷和梨树又遭了殃，好歹坚持留下来了两颗枇杷树两颗梨树，父亲没有退让。再后来房前屋后的桃树和李子树也被虫子祸害了很多，父亲也已经没了兴趣再去重新弄。估计也是被烦怕了。
不过父亲想方设法找了几株蔷薇回来，倒是幸免于难。可能主要是因为开起花来确实非常好看。再要强的女人，也是容易被好看的花折服的。这也是父亲为数不多不被当年的母亲抱怨的决策之一。
秦宪也喜欢果树，几岁的时候地里的苹果树还是成排成行的，房前屋后的桃李树也是争奇斗艳。每年到季节，秦宪最开心的就是架在树上吃李子，有一年肠胃炎都吃出来，拉了好几周。不过到了下一年同样时节，秦宪依然架到树上就开吃。
秦宪陷入美好的沉醉中。
准备工作一定要做的详实、可靠。最好直接做成铁案，把勒死自己的绞索狠狠地套在脖子上，只需要对手轻轻一拉就能够轻易的获得最终的胜利。当然，寻根究底的过程一定要充满艰辛，要不然容易被怀疑。几乎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诱惑。
其中一条绞索可以开始于赵汝成的姘头，当然也是赵开齐的结发妻子。她叫方娜。
方娜今年三十多岁，嫁到赵家湾也已经有十来个年头，人长得周正，年轻那时候刚嫁过来时算得上是三村六寨一枝花。秦宪平素很少到赵家湾，不过也时常听人说起这赵方氏持家有道。
赵开齐两兄弟家里成分很不好，爷爷那辈儿还做过一段时间山匪，虽说基本没有祸害过周围的百姓，但立国初期确实被列在了打击名单里面，吃了花生米。连累得后辈子孙也跟着倒了两辈人的血霉。知道十多年前年国策发生根本性转变后，大家慢慢才把他们家当平常人看待。
尽管已经没有再让他们家感受铁拳的威风，但是也依然不是那么受待见。方娜嫁到他们家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家庭成分也不错，当时为什么会嫁给赵开齐现在已经是件悬案了。当事人讳莫如深。
现在看来，这女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秦宪倒也并不是特别关心来龙去脉，这对他要做的事儿来讲，无关紧要。她只需要她作为一个合格的工具人，烧起来第一把火。目前由着她折腾即可，这种主意正的女人往往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也需要时间先把其他事情理顺，免得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秦宪并没有着急去赵家湾，主要是现在去会很显眼。
他坐回车里，点上烟，努力得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但是发现还是做不到完全平复，心里的失望和怀疑不停地翻涌，总也平静不下来。
吸了两口烟，打开车门，走下来踩灭了烟头。走到路旁的石头上，安静做下来。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秦宪总喜欢静坐关照自身，这样效果还不错。
秦宪盘膝坐下，双手轻扣在肚脐前，开始排除杂念沉思默想。平素他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做到静观状态。但是现在花了好几分钟才成功收束住杂乱的心神，开始默默在心神中想象自己的头、躯干、四肢。刚开始只能想象出大概轮廓，后来慢慢可以把自己身体各部分的细节也默想出来。这种方法长期坚持下来效果相当不错，秦宪学习之余用这种方法恢复精神效果绝佳。而且可以锻炼他把所有思维集中用于和自己相关的事情上的思考上面，不去过于关注外面那些乱七八糟、扰人心神的杂乱思绪。这也是秦宪这些年来，学习成绩一直不错的其中一个绝招。
静坐了十多分钟，秦宪的新生终于平静下来。睁开眼睛，眼睛里面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理智，没有了刚刚那股疯狂。
但是他自己清楚心里那股恨和失望只是藏的更深而已，想要重新捡拾起原来的善良、乐观和天真，现在已经不再可能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别人经常说的成熟。
不过好在从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来痕迹，自己也能回家，也能去布局一些东西了。
秦宪开车回家。到家的时候坝坝宴是已经早就结束了，东西和地方都已经被收拾得妥妥当当，客人基本上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只有赵恺还留在这儿，正坐在屋前的长条凳上抽烟，看来他今晚没有准备回赵家湾了。
秦宪平素很喜欢赵恺。秦宪小时候秦家这边的亲朋总有种疏离感，那会儿也不知道原因。倒是自从秦安家和赵氏恢复了频繁的交往之后，秦宪在赵恺那儿感受到了血缘上的亲近感。可能也有俩人年纪接近的原因，俩人比较投脾气、相互信任。但是赵恺从小不喜欢读书，反而喜欢到处跟着人学跑生意，小时候还经常给秦宪分享去各地跑的时候分享来的趣事。不过后来建了酒厂之后，秦宪把他安排进去管了采购之后，俩人的关系反而没那么亲近了。秦宪很多重要的事儿，赵恺还是帮着积极跑，只是原先那股亲近的劲儿，现在已经有点变了味道。
秦宪刚停好车，赵恺就过来了：“哥，回来了？”
“你怎么还没睡？”
“刚刚我又给王黎打了电话，他说你要回来。我就说等等你看。”
“今晚家里没出啥状况吧？”
“没啥特殊情况。大爹大娘说是要等你，我喊他们去睡了。大爹今天可能也累了。对了哥，王陆没找到咋办？”
秦宪边接过烟，边回答：“实在找不到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家里小心点了。没那么大家业，也折腾不动。光今天一天都贴进去二十多万，县城那些人听说出城有钱领，小半个县城的人都跑过去占便宜，把我当冤大头。有些聪明人在一个口子领完又去另一个口子领。”
赵恺听完也有点哭笑不得。
秦宪说：“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嘛。”
赵恺上二楼睡觉了，秦宪实在是没心思睡，就搬了把椅子，坐到地坝边上的李子树下。这棵树也已经有了五年树龄，还是秦宪自己亲手种下的树种。
父亲小时候就喜欢种各种果树，不管到哪儿只要寻到种子，都会弄回来种上。当时祖祖当家，就两人相依为命，倒也由着父亲。导致家里房前屋后、水井边、菜地里面，到处都是水果树。桃树、梨树、李子树、苹果树、枇杷树，真可谓是蔚然成荫。
当然这后来在秦家老二老三眼里成了指控父亲不务正业的直接证据之一，父亲心态好，理都没理，还是继续关照着自己的果树。不过技术确实比较一般，这些果树活不了几年，基本上都是被虫子祸害了，结的果子也是疤疤癞癞的不好看。这倒也不影响父亲继续重新种，仿佛这也是他的心灵寄托。祖祖也不管，没事就乐呵乐呵地看父亲自己一个人折腾。对于老人来讲，那个岁月，人一出生基本上就能看到结局，没有什么希望，也没妄想。
不过自从母亲当家后，老愿意和别人一争短长，看见这些树当了粮食地里面的阳光，也很不爽。秦家老二老三当时已经不说父亲种果树了，母亲倒说上了。自己人和外人倒是无意间达成了同盟。
被自己人说的多了，心里也烦。慢慢的家里的果树越来越少。首先就是粮食地里面的苹果树群遭了殃，后来水井边的荒地也被开垦成了菜地，那一片枇杷和梨树又遭了殃，好歹坚持留下来了两颗枇杷树两颗梨树，父亲没有退让。再后来房前屋后的桃树和李子树也被虫子祸害了很多，父亲也已经没了兴趣再去重新弄。估计也是被烦怕了。
不过父亲想方设法找了几株蔷薇回来，倒是幸免于难。可能主要是因为开起花来确实非常好看。再要强的女人，也是容易被好看的花折服的。这也是父亲为数不多不被当年的母亲抱怨的决策之一。
秦宪也喜欢果树，几岁的时候地里的苹果树还是成排成行的，房前屋后的桃李树也是争奇斗艳。每年到季节，秦宪最开心的就是架在树上吃李子，有一年肠胃炎都吃出来，拉了好几周。不过到了下一年同样时节，秦宪依然架到树上就开吃。
秦宪陷入美好的沉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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