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乱局（1）
秦宪到达酒厂的时候，拉货的司机已经卸完货，一个司机两个随行听着想去县城潇洒潇洒。
秦宪听见了，叫人到面前来，安排他们紧急开车回去给自己送一封信。
尽管这几人有点疑惑，这不是刚下来吗？怎么有需要送信回去。
心里有些不满，但是也忍着没再说话。
秦宪也不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要阳奉阴违，路子给了，走不走就是自己的事儿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等他们走了，秦宪进了厂子先用念扫描了整个厂子的情况，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叫过来赵恺：“金哥去哪儿了？”
赵恺说：“赵开齐失踪了，他婆娘今天带着她爹和她兄弟跑到治安所来报警来了。所里的兄弟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娘们儿好像是在把事情往哥你身上引。她还把大爹被劫的事儿给抖出来了。金哥亲自过去了，看看能不能镇住这婆娘。”
秦宪也没继续问了，带着赵恺进了办公室，示意赵恺先坐着。他去开始烧开水准备泡茶。
他看出来了赵恺现在还是有点惊魂不定。
赵恺今天也确实注意力不在，以往都会抢着去烧水泡茶。
等忙完，秦宪刚坐下，赵恺就问：“哥，他们怎么那么狠？”说话的时候手都还有点儿哆嗦。
秦宪没急着说话，反而递了根烟给他，这才问：“你看见死人了？”
赵恺又想到那具被烧成干巴巴焦炭的死尸，还有那具摔成血葫芦的尸体，顿时觉得胃里面又有一股往上涌的劲儿，好容易才咽了下去。又抽了两口烟，才感觉好了点儿。
赵恺发现不是烟让自己感觉好了点儿，而是对面坐着的人让自己好了点儿。
秦宪这才说：“你大爹从我小就一直告诉我一句话，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小时候不懂，后来才知道这是儒家经典《大学》里面的神髓之一。这句话原话什么意思你可以自己去读书。但是字面意思用在现在的你身上还是很合适。
情绪先镇静下来，你的脑子才能好使，才能想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事儿。”
赵恺点了点头，放松了一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明白，只是觉得有了主心骨，一下子就没那么害怕了。
秦宪其实也看出来了，这小子昨天主理酒店挑起来的心气儿，被两个死人给打压下去了。这可不是好事儿。现在重要的不是说些大道理，而是教教他该怎么分析事情。
人但凡是想得清楚，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事儿。
他问赵恺：“知道死的那两个是什么人吗？”
赵恺这会儿有点来了点劲头：“哥，你说也奇怪。酒店我们明明清空了，为什么会烧死两个人呢？不是我们请的保安，没人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进去的，也没人知道这两人是谁。”
这时水正好开了，秦宪给赵恺和自己冲了茶。
这才问：“治安所他们确定死亡时间没有？”
“基本上确定了，就在今天凌晨4点左右，正好是当时酒店大火。”
“尸检有没有确认这两具尸体的性别、年龄和致死原因？死在什么位置？”
“确定了，我这儿还找人拿到了尸检报告复印件。初步确定两具死者均为成年男性，年龄还要后面再出结果，致死原因一个是被烟闷死后火烧了，一个是跳楼摔死的。其中一具尸体是在5楼楼梯间发现的，另一具是从四楼房间里面跳下来摔死在了人行道上面。摔死的那个，酒店对面的监控看见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纸，递给秦宪。
秦宪接过来一看，这尸检报告做的有够简单潦草的。里面没说死者生前被限制行动，而且摔死的那具尸体上的携带物品除了点零钱，没有其他东西。又看了看法医的名字，就把纸还是交给了赵恺。
“监控能不能确定看见这两人是自己进去的？还有怎么进去的？酒店怎么被烧的能不能看见？”
“看得见这两人是自己进去的，其中有个人会撬锁。”
“保安没拦着？”
赵恺有点不太敢说，秦宪看着他问：“咋的？”
赵恺这才说：“我之前把哥你交代的告诉了那两保安，结果被他们误解成不管发生啥事儿都不用管。这两货昨晚干脆就没管，都在值班室睡觉。要不是醒得及时，也得被烧死在里边儿。”
秦宪一头黑线。
他继续问：“能看见怎么被烧的不？”
“看见了，十多个蒙面人，骑着摩托车，带了汽油桶直接砸碎了大门和窗户，把汽油桶和火把扔进来的。”
“嚯，够嚣张的。”
“治安所还有什么线索没有？他们准备怎么查？”
“他们现在根本没心思查这个案子，都忙着去侦破刘县和他女儿差点被杀的案子了，没精力顾忌这边。”
秦宪心里猛地一震，但是没表现出来。他问：“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儿不？”
“具体的不太清楚，消息封锁的还挺死。传出来的大概情况是，刘县和他女儿今天早上去买菜的时候被几个人袭击绑架，好在魏所昨天安排了个便衣一直跟着在保护，要不然真的悬。不过就是这样，那个便衣今天也挂了彩，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老刘和他女儿呢？”
“不清楚。”
秦宪没再为难他，尽管心里非常着急，但这会儿可不适合表现出来。赶紧办完这边的事儿，过去看一看才是正理。
他接着问：“对了，你电话里说铁牛他们一家死了是什么回事儿？”
“哦，就是今天上午，他们一家三口都被毒死在医院病房里面。”
秦宪沉默了一会儿，吐了口烟圈才说：“真踏马是疯子。”
他看着眼前的小老弟，眯着眼睛说：“看来这些人是非得置我们于死地啊。”
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是暗示、或许是在鼓励。
又过了一会儿，赵恺都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了。赵恺心里不是不知道下手的人的余汉龙，也有点埋怨宪哥得罪人太狠。但是他只是个小喽啰，不敢说大佬的不是。
秦宪并没有去扫描赵恺的脑子。至少他目前还是比较尊重他，就和从没扫描过父母的脑子一样。也没有必要去把精力浪费在这上面。
他现在有点儿理解父亲离家之前说的那句话了，不过父亲更多的是悲悯，秦宪不一样，可能更多的还是狠绝。
秦宪不知道为什么挥了挥手，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表达什么，随即反应过来，对赵恺说：“这两天你给厂里的惹你都打好招呼，尽量哪儿都不要去。万不得已要出去，也一定要几个人同行。”
赵恺以为秦宪挥手是让他出去了，点了点头说：“行，哥，我下去安排了。”关于铁牛和秦家二叔的后事的事儿，他提都没敢提。看得出来宪哥一点儿都不关心这个。
赵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儿。
赵恺走了，秦宪给老刘家挂了电话，打了两次，都没人接听。又给老刘办公室打了电话去，老刘秘书接的，秦宪报了名头说是想去看望看望刘县。
秘书简单聊了两句就把秦宪打发了。在这些人眼里，秦宪被分类成了商人，而商人往往是需要看他们脸色的。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更没有心思搭理了。
秦宪黑着脸挂断了电话。
他起身准备出去，直接去县府看看。
没等他彻底走出门，金哥回来了。老远就看见了秦宪，小跑着过来急急忙忙开口悄悄说：“小宪，要不你赶紧躲一躲吧。”
秦宪从来知道金哥不是傻子，赵恺都能看出来的事儿，他也一定看得出来。
他拍了拍金哥的肩膀：“没事儿金哥，相信我，我扛得过去。”
又抽身准备要走，金哥又拉住他：“小宪，开齐他媳妇儿不是个东西，非要乱咬你杀了人。你告诉哥哥，有事儿没事儿？有事儿你一定招呼，金哥这几年承你照顾，家里安顿的都好。如果真有事儿我替你扛了。”
秦宪心里是敬佩这条汉子的，转身双手扶着金哥的肩膀：“金哥，你相信我好吗？会没事的，你一定不要乱动。这次的事儿我都安排好了。”
秦宪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抱了抱他：“谢谢你金哥。”
说完转身就走了。
金哥看着秦宪的背影却越发觉得风雨飘摇起来。
秦宪听见了，叫人到面前来，安排他们紧急开车回去给自己送一封信。
尽管这几人有点疑惑，这不是刚下来吗？怎么有需要送信回去。
心里有些不满，但是也忍着没再说话。
秦宪也不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要阳奉阴违，路子给了，走不走就是自己的事儿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等他们走了，秦宪进了厂子先用念扫描了整个厂子的情况，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叫过来赵恺：“金哥去哪儿了？”
赵恺说：“赵开齐失踪了，他婆娘今天带着她爹和她兄弟跑到治安所来报警来了。所里的兄弟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娘们儿好像是在把事情往哥你身上引。她还把大爹被劫的事儿给抖出来了。金哥亲自过去了，看看能不能镇住这婆娘。”
秦宪也没继续问了，带着赵恺进了办公室，示意赵恺先坐着。他去开始烧开水准备泡茶。
他看出来了赵恺现在还是有点惊魂不定。
赵恺今天也确实注意力不在，以往都会抢着去烧水泡茶。
等忙完，秦宪刚坐下，赵恺就问：“哥，他们怎么那么狠？”说话的时候手都还有点儿哆嗦。
秦宪没急着说话，反而递了根烟给他，这才问：“你看见死人了？”
赵恺又想到那具被烧成干巴巴焦炭的死尸，还有那具摔成血葫芦的尸体，顿时觉得胃里面又有一股往上涌的劲儿，好容易才咽了下去。又抽了两口烟，才感觉好了点儿。
赵恺发现不是烟让自己感觉好了点儿，而是对面坐着的人让自己好了点儿。
秦宪这才说：“你大爹从我小就一直告诉我一句话，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小时候不懂，后来才知道这是儒家经典《大学》里面的神髓之一。这句话原话什么意思你可以自己去读书。但是字面意思用在现在的你身上还是很合适。
情绪先镇静下来，你的脑子才能好使，才能想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事儿。”
赵恺点了点头，放松了一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明白，只是觉得有了主心骨，一下子就没那么害怕了。
秦宪其实也看出来了，这小子昨天主理酒店挑起来的心气儿，被两个死人给打压下去了。这可不是好事儿。现在重要的不是说些大道理，而是教教他该怎么分析事情。
人但凡是想得清楚，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事儿。
他问赵恺：“知道死的那两个是什么人吗？”
赵恺这会儿有点来了点劲头：“哥，你说也奇怪。酒店我们明明清空了，为什么会烧死两个人呢？不是我们请的保安，没人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进去的，也没人知道这两人是谁。”
这时水正好开了，秦宪给赵恺和自己冲了茶。
这才问：“治安所他们确定死亡时间没有？”
“基本上确定了，就在今天凌晨4点左右，正好是当时酒店大火。”
“尸检有没有确认这两具尸体的性别、年龄和致死原因？死在什么位置？”
“确定了，我这儿还找人拿到了尸检报告复印件。初步确定两具死者均为成年男性，年龄还要后面再出结果，致死原因一个是被烟闷死后火烧了，一个是跳楼摔死的。其中一具尸体是在5楼楼梯间发现的，另一具是从四楼房间里面跳下来摔死在了人行道上面。摔死的那个，酒店对面的监控看见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纸，递给秦宪。
秦宪接过来一看，这尸检报告做的有够简单潦草的。里面没说死者生前被限制行动，而且摔死的那具尸体上的携带物品除了点零钱，没有其他东西。又看了看法医的名字，就把纸还是交给了赵恺。
“监控能不能确定看见这两人是自己进去的？还有怎么进去的？酒店怎么被烧的能不能看见？”
“看得见这两人是自己进去的，其中有个人会撬锁。”
“保安没拦着？”
赵恺有点不太敢说，秦宪看着他问：“咋的？”
赵恺这才说：“我之前把哥你交代的告诉了那两保安，结果被他们误解成不管发生啥事儿都不用管。这两货昨晚干脆就没管，都在值班室睡觉。要不是醒得及时，也得被烧死在里边儿。”
秦宪一头黑线。
他继续问：“能看见怎么被烧的不？”
“看见了，十多个蒙面人，骑着摩托车，带了汽油桶直接砸碎了大门和窗户，把汽油桶和火把扔进来的。”
“嚯，够嚣张的。”
“治安所还有什么线索没有？他们准备怎么查？”
“他们现在根本没心思查这个案子，都忙着去侦破刘县和他女儿差点被杀的案子了，没精力顾忌这边。”
秦宪心里猛地一震，但是没表现出来。他问：“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儿不？”
“具体的不太清楚，消息封锁的还挺死。传出来的大概情况是，刘县和他女儿今天早上去买菜的时候被几个人袭击绑架，好在魏所昨天安排了个便衣一直跟着在保护，要不然真的悬。不过就是这样，那个便衣今天也挂了彩，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老刘和他女儿呢？”
“不清楚。”
秦宪没再为难他，尽管心里非常着急，但这会儿可不适合表现出来。赶紧办完这边的事儿，过去看一看才是正理。
他接着问：“对了，你电话里说铁牛他们一家死了是什么回事儿？”
“哦，就是今天上午，他们一家三口都被毒死在医院病房里面。”
秦宪沉默了一会儿，吐了口烟圈才说：“真踏马是疯子。”
他看着眼前的小老弟，眯着眼睛说：“看来这些人是非得置我们于死地啊。”
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是暗示、或许是在鼓励。
又过了一会儿，赵恺都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了。赵恺心里不是不知道下手的人的余汉龙，也有点埋怨宪哥得罪人太狠。但是他只是个小喽啰，不敢说大佬的不是。
秦宪并没有去扫描赵恺的脑子。至少他目前还是比较尊重他，就和从没扫描过父母的脑子一样。也没有必要去把精力浪费在这上面。
他现在有点儿理解父亲离家之前说的那句话了，不过父亲更多的是悲悯，秦宪不一样，可能更多的还是狠绝。
秦宪不知道为什么挥了挥手，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表达什么，随即反应过来，对赵恺说：“这两天你给厂里的惹你都打好招呼，尽量哪儿都不要去。万不得已要出去，也一定要几个人同行。”
赵恺以为秦宪挥手是让他出去了，点了点头说：“行，哥，我下去安排了。”关于铁牛和秦家二叔的后事的事儿，他提都没敢提。看得出来宪哥一点儿都不关心这个。
赵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儿。
赵恺走了，秦宪给老刘家挂了电话，打了两次，都没人接听。又给老刘办公室打了电话去，老刘秘书接的，秦宪报了名头说是想去看望看望刘县。
秘书简单聊了两句就把秦宪打发了。在这些人眼里，秦宪被分类成了商人，而商人往往是需要看他们脸色的。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更没有心思搭理了。
秦宪黑着脸挂断了电话。
他起身准备出去，直接去县府看看。
没等他彻底走出门，金哥回来了。老远就看见了秦宪，小跑着过来急急忙忙开口悄悄说：“小宪，要不你赶紧躲一躲吧。”
秦宪从来知道金哥不是傻子，赵恺都能看出来的事儿，他也一定看得出来。
他拍了拍金哥的肩膀：“没事儿金哥，相信我，我扛得过去。”
又抽身准备要走，金哥又拉住他：“小宪，开齐他媳妇儿不是个东西，非要乱咬你杀了人。你告诉哥哥，有事儿没事儿？有事儿你一定招呼，金哥这几年承你照顾，家里安顿的都好。如果真有事儿我替你扛了。”
秦宪心里是敬佩这条汉子的，转身双手扶着金哥的肩膀：“金哥，你相信我好吗？会没事的，你一定不要乱动。这次的事儿我都安排好了。”
秦宪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抱了抱他：“谢谢你金哥。”
说完转身就走了。
金哥看着秦宪的背影却越发觉得风雨飘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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