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酒家
萧凡拎着赵玲儿一起穿过两间庭院，来到一个极为隐蔽的地窖，地窖口有一条通往地下长着青苔的石梯，石梯延伸到底有一扇生锈的铁门。
萧凡看着这种阴森诡异如同地牢般的地方，内心有些发毛，倒不是他自己害怕，而是他很难想象周也被关在这种地方，会受到怎样非人般的折磨，他扔下赵玲儿抢在赵管家前面急匆匆跑了下去。
铁门虚掩着没有锁，萧凡伸手轻松推动了它。
“吱嘎——”门开了。
可眼前的一幕却令萧凡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话却到了嘴边说不出来。
满身鲜血的周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束缚，此时他手里拿着一把同样沾满鲜血的匕首，他身上的鲜血是他自己的，而匕首上的鲜血却是他跟前那躺在地上没了生机的女孩的。
“小……小也？”萧凡轻轻唤了一声。
他完全搞不清楚此时的状况，小也破烂的衣服下肉眼可见一条一条渗出鲜血的伤痕，而他面前躺着的女孩正是那个昨日小也亲自上药的女仆。
小也杀了她？
“小也，你身上的伤……”比起死去的女孩，萧凡更关心小也的伤势。
“我没事。”周也显得十分镇定。
萧凡皱着眉头，刹那间他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人，那个遇到点挫折便哭哭啼啼，善良得不忍心踩死只蚂蚁的小也，好像……不在这！
“凡哥。”
“嗯？”萧凡疑惑地看着他。
“你没事就好。”周也脸上溅满了鲜血，他却依然挤出一丝微笑。
“哎！这是我该说的话啊。”萧凡轻叹一口气，上前抱住周也。
萧凡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周也身上，二人走出了地窖，可刚上到地面，周也便看见赵玲儿正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周也握紧了手中鲜血还未凝固的匕首，表情如呲牙厉目的恶狼一般冲向了赵玲儿。
“诶？你……你要干什么？滚开！”赵玲儿想跑，身体不由自主退了几步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小也，不要！”萧凡伸出手想抓住周也，却落了个空。
“噗！”
周也扑向跌坐在地上的赵玲儿，尖刃直接刺进了她的心脏，周也没有给她任何机会，甚至一句话也不想听见，他不断搅动着刺进心脏的匕首，直到大量鲜血从赵玲儿鼻子里，嘴巴里涌出来。
鲜血染红了赵玲儿的衣裙，蓝天映在她极速消逝生气的眼眸中显得格外绯红，周也从赵玲儿身上站了起来，他的表情如释重负般一脸舒畅。
他不是在享受杀人带来的快感，那是一种极端的、自我的、憎恶罪恶的正义。
“你……怎么了……”女仆的死萧凡选择不去追问，或许赵玲儿确是该死之人，但绝不应该让杀人成为小也去做的事，这同时也是萧凡自己做人的底线。
“凡哥！”周也哐当一声扔掉了手中匕首。
“我……从不认为，是城外那些古灵害死了我娘。”
“害死我娘的，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啊！”
周也抬头看着天空，两行泪水划过脸颊上的血痕掉落在地上。
原来小也一直将那王家的子嗣当做害死周姨的仇人啊，做了他兄长，却又从未关心过他内心的想法，明明和霜儿一块儿长大，却在她遇到麻烦时毫无察觉，这大概也是我被赶下龙虎山的真正原由吧。
“呼——”
萧凡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他认为总是来迟一步的自己并没有资格去质疑小也。
“那……小也你既然认为害死阿娘的不是古灵，那为什么你还要进那道院呢？”萧凡认真地看向周也。
“那还用说吗？总不能一直让凡哥你来保护我吧！”周也抹了抹脸上的血渍，笑着回应道。
一瞬间，萧凡似乎又看到了那个阳光开朗的小也。
“臭小子……”
次日一早赵管家利用赵宅的遗产遣散了府上所有仆人，并给萧凡二人指明了去青元山的路。
此时萧凡带着周也已经离开了喧闹的街市，那曲县青石板的尽头是一条蜿蜒的土路，这乡下除了大片的农田便是零星散落的几处农家户，赶了一整天的路，终于遇上了个能吃饭睡觉的落脚地。
“还好赵伯给了咱们一些路费，不然今天又得风餐露宿了。”萧凡站在一个写着鱼乡酒家的门牌下摸了摸肚皮。
“太好了，咱们可以吃饭了。”听到有饭吃，原本疲惫不堪的周也瞬间有了精神。
萧凡进了门随意找了张木桌坐下，酒家不大却坐了不少人，有穿丝带银满桌鱼肉的商贩，有一碟小菜一壶清酒的布衣，酒家都盛情招待。
“店家，给我来一桌和他一样的！”萧凡指了指商贩，冲着前来迎客的老板说道。
“呃……”老板先是一愣，随后开始上下打量着这两个仆人打扮的少年。
“拿去！再给我们准备一间客房。”萧凡随手将一颗白色的珠子扔给老板。
那老板接过珠子，两眼放光，哪怕是隔壁桌的客人也对萧凡投来异样的目光。
“老婆子，最好的客房准备一间！”那老板高兴得声音十分洪亮道。
不一会儿萧凡二人的桌前已经摆满了饭菜，老板甚至没顾上先来的一桌客人。
“可以吃了吗？”
“饿了当然就吃啦，你跟我客气干嘛。”萧凡环顾着四周，自从遇上赵玲儿之后，凡事他都格外的小心。
“那我就不客气啦！”
突然萧凡感觉不对，这声音也不是小也的啊。
“不是！你谁啊？”
萧凡看着坐在眼前拿起个鸡腿就开啃的束发少年，又看了看旁边埋头干饭的周也，原来跟他说话的根本不是周也。
“哦！我啊？我叫孙祈安。”少年明亮的眸子紧盯着手里的鸡腿，一根乌黑的马尾长长地垂在背后的剑鞘上。
“谁问你名字啊！我问你干嘛跑来我们桌上吃东西？”萧凡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感到莫名其妙。
“哦！你说这个啊？你看其他桌的那些人一个个长得凶得很，我看你俩长得好看，就来你们桌了！嘿嘿嘿……”孙祈安将他细长白皙又油腻腻的手指在自己粗布麻衣的身上抹了抹，随后向萧凡伸出手来，试图跟萧凡握手。
萧凡皱着眉头并没有要握他手的意思，显然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是来吃他白食的。
“吃我的饭可以，我也不要你的钱。”萧凡眼珠子一转，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丝假意的微笑。
“好兄弟！从今往后我孙祈安……”
“把你身后那把剑给我就行！”萧凡立刻打断了孙祈安激动的情绪。
“啊？那不行！”孙祈安将一口鸡腿肉咽下去急忙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是我唯一的家当了。”
“你祖上传下来的剑？”萧凡并非想要那把剑，遇到没饭吃的人他同样乐意施以援手，可一个来历不明又背着把剑的人，总要问个清楚吧。
“是啊，这把青铜剑是我太爷爷留下来的。”看着萧凡眼中冒着金光，孙祈安不放心地将背上青铜剑取下放在怀里。
“那……”见孙祈安回答的很浅，萧凡思索着如何再套出些话来。
“你太爷爷是做什么的？”一旁的周也嘴里包着饭菜言辞不清的问道。
我还以为你小子除了吃饭啥也不管呢！可你也问得太直接了，人家能……
“给大户人家干灵卫的。”孙祈安看也没看周也继续扒拉着那只烧鸡道。
还真告诉你了……
萧凡塔拉着眼皮很是无语地看着孙祈安，他又一次被自己过于机敏的智慧挫败了。
“灵卫是什么？”周也抬头好奇地看向孙祈安。
“是那种有着不起眼的修为，却去不了道院便只能去给有钱人做除灵护卫的修道者。”萧凡抢先回答道。
“嗯……”孙祈安看向萧凡嘟着嘴停止了咀嚼。
哼！怎么？说你太爷爷修为不起眼，憋不住了吧！要动手了吧！
“你这么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孙祈安思索片刻对着萧凡点点头肯定道。
这人……怎么老不按常理出牌？
萧凡捂着心口有种受了内伤的感觉。
萧凡看着这种阴森诡异如同地牢般的地方，内心有些发毛，倒不是他自己害怕，而是他很难想象周也被关在这种地方，会受到怎样非人般的折磨，他扔下赵玲儿抢在赵管家前面急匆匆跑了下去。
铁门虚掩着没有锁，萧凡伸手轻松推动了它。
“吱嘎——”门开了。
可眼前的一幕却令萧凡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话却到了嘴边说不出来。
满身鲜血的周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束缚，此时他手里拿着一把同样沾满鲜血的匕首，他身上的鲜血是他自己的，而匕首上的鲜血却是他跟前那躺在地上没了生机的女孩的。
“小……小也？”萧凡轻轻唤了一声。
他完全搞不清楚此时的状况，小也破烂的衣服下肉眼可见一条一条渗出鲜血的伤痕，而他面前躺着的女孩正是那个昨日小也亲自上药的女仆。
小也杀了她？
“小也，你身上的伤……”比起死去的女孩，萧凡更关心小也的伤势。
“我没事。”周也显得十分镇定。
萧凡皱着眉头，刹那间他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人，那个遇到点挫折便哭哭啼啼，善良得不忍心踩死只蚂蚁的小也，好像……不在这！
“凡哥。”
“嗯？”萧凡疑惑地看着他。
“你没事就好。”周也脸上溅满了鲜血，他却依然挤出一丝微笑。
“哎！这是我该说的话啊。”萧凡轻叹一口气，上前抱住周也。
萧凡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周也身上，二人走出了地窖，可刚上到地面，周也便看见赵玲儿正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周也握紧了手中鲜血还未凝固的匕首，表情如呲牙厉目的恶狼一般冲向了赵玲儿。
“诶？你……你要干什么？滚开！”赵玲儿想跑，身体不由自主退了几步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小也，不要！”萧凡伸出手想抓住周也，却落了个空。
“噗！”
周也扑向跌坐在地上的赵玲儿，尖刃直接刺进了她的心脏，周也没有给她任何机会，甚至一句话也不想听见，他不断搅动着刺进心脏的匕首，直到大量鲜血从赵玲儿鼻子里，嘴巴里涌出来。
鲜血染红了赵玲儿的衣裙，蓝天映在她极速消逝生气的眼眸中显得格外绯红，周也从赵玲儿身上站了起来，他的表情如释重负般一脸舒畅。
他不是在享受杀人带来的快感，那是一种极端的、自我的、憎恶罪恶的正义。
“你……怎么了……”女仆的死萧凡选择不去追问，或许赵玲儿确是该死之人，但绝不应该让杀人成为小也去做的事，这同时也是萧凡自己做人的底线。
“凡哥！”周也哐当一声扔掉了手中匕首。
“我……从不认为，是城外那些古灵害死了我娘。”
“害死我娘的，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啊！”
周也抬头看着天空，两行泪水划过脸颊上的血痕掉落在地上。
原来小也一直将那王家的子嗣当做害死周姨的仇人啊，做了他兄长，却又从未关心过他内心的想法，明明和霜儿一块儿长大，却在她遇到麻烦时毫无察觉，这大概也是我被赶下龙虎山的真正原由吧。
“呼——”
萧凡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他认为总是来迟一步的自己并没有资格去质疑小也。
“那……小也你既然认为害死阿娘的不是古灵，那为什么你还要进那道院呢？”萧凡认真地看向周也。
“那还用说吗？总不能一直让凡哥你来保护我吧！”周也抹了抹脸上的血渍，笑着回应道。
一瞬间，萧凡似乎又看到了那个阳光开朗的小也。
“臭小子……”
次日一早赵管家利用赵宅的遗产遣散了府上所有仆人，并给萧凡二人指明了去青元山的路。
此时萧凡带着周也已经离开了喧闹的街市，那曲县青石板的尽头是一条蜿蜒的土路，这乡下除了大片的农田便是零星散落的几处农家户，赶了一整天的路，终于遇上了个能吃饭睡觉的落脚地。
“还好赵伯给了咱们一些路费，不然今天又得风餐露宿了。”萧凡站在一个写着鱼乡酒家的门牌下摸了摸肚皮。
“太好了，咱们可以吃饭了。”听到有饭吃，原本疲惫不堪的周也瞬间有了精神。
萧凡进了门随意找了张木桌坐下，酒家不大却坐了不少人，有穿丝带银满桌鱼肉的商贩，有一碟小菜一壶清酒的布衣，酒家都盛情招待。
“店家，给我来一桌和他一样的！”萧凡指了指商贩，冲着前来迎客的老板说道。
“呃……”老板先是一愣，随后开始上下打量着这两个仆人打扮的少年。
“拿去！再给我们准备一间客房。”萧凡随手将一颗白色的珠子扔给老板。
那老板接过珠子，两眼放光，哪怕是隔壁桌的客人也对萧凡投来异样的目光。
“老婆子，最好的客房准备一间！”那老板高兴得声音十分洪亮道。
不一会儿萧凡二人的桌前已经摆满了饭菜，老板甚至没顾上先来的一桌客人。
“可以吃了吗？”
“饿了当然就吃啦，你跟我客气干嘛。”萧凡环顾着四周，自从遇上赵玲儿之后，凡事他都格外的小心。
“那我就不客气啦！”
突然萧凡感觉不对，这声音也不是小也的啊。
“不是！你谁啊？”
萧凡看着坐在眼前拿起个鸡腿就开啃的束发少年，又看了看旁边埋头干饭的周也，原来跟他说话的根本不是周也。
“哦！我啊？我叫孙祈安。”少年明亮的眸子紧盯着手里的鸡腿，一根乌黑的马尾长长地垂在背后的剑鞘上。
“谁问你名字啊！我问你干嘛跑来我们桌上吃东西？”萧凡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感到莫名其妙。
“哦！你说这个啊？你看其他桌的那些人一个个长得凶得很，我看你俩长得好看，就来你们桌了！嘿嘿嘿……”孙祈安将他细长白皙又油腻腻的手指在自己粗布麻衣的身上抹了抹，随后向萧凡伸出手来，试图跟萧凡握手。
萧凡皱着眉头并没有要握他手的意思，显然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是来吃他白食的。
“吃我的饭可以，我也不要你的钱。”萧凡眼珠子一转，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丝假意的微笑。
“好兄弟！从今往后我孙祈安……”
“把你身后那把剑给我就行！”萧凡立刻打断了孙祈安激动的情绪。
“啊？那不行！”孙祈安将一口鸡腿肉咽下去急忙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是我唯一的家当了。”
“你祖上传下来的剑？”萧凡并非想要那把剑，遇到没饭吃的人他同样乐意施以援手，可一个来历不明又背着把剑的人，总要问个清楚吧。
“是啊，这把青铜剑是我太爷爷留下来的。”看着萧凡眼中冒着金光，孙祈安不放心地将背上青铜剑取下放在怀里。
“那……”见孙祈安回答的很浅，萧凡思索着如何再套出些话来。
“你太爷爷是做什么的？”一旁的周也嘴里包着饭菜言辞不清的问道。
我还以为你小子除了吃饭啥也不管呢！可你也问得太直接了，人家能……
“给大户人家干灵卫的。”孙祈安看也没看周也继续扒拉着那只烧鸡道。
还真告诉你了……
萧凡塔拉着眼皮很是无语地看着孙祈安，他又一次被自己过于机敏的智慧挫败了。
“灵卫是什么？”周也抬头好奇地看向孙祈安。
“是那种有着不起眼的修为，却去不了道院便只能去给有钱人做除灵护卫的修道者。”萧凡抢先回答道。
“嗯……”孙祈安看向萧凡嘟着嘴停止了咀嚼。
哼！怎么？说你太爷爷修为不起眼，憋不住了吧！要动手了吧！
“你这么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孙祈安思索片刻对着萧凡点点头肯定道。
这人……怎么老不按常理出牌？
萧凡捂着心口有种受了内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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