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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法孝直重施故技,张翼德连斗三将

    街亭张郃自败下一阵,便与郭淮分立两营,以御蜀兵。

    郭淮谏道:“马超恐不日便可到此,若两下夹攻,则吾等危也。”

    张郃道:“大王已至,必遣援军,若马超敢来,则伯济挡着黄忠,某抵住马超,且待援军至,而后分兵两面夹击,马超可破也。”

    郭淮从之。那马超依潘濬之言,往袭安定郡县,劫其郡中粮草以为军用,而后方抄张郃之后,时将至街亭,已探知夏侯惇来援,马超乃欲往袭惇。

    潘濬谏道:“将军可兵进秦川。若其来攻秦川,则依城而守;若其兵进街亭,既别遣德山(马岱字)抄掠其粮道,则敌军自溃也。而子均(王平字)所将无当飞军,于平原驰骋,非其所长,然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可遣之先往援黄老将军也。”

    马超乃依计安排,兵进秦川,令陈式引蜀中步兵守城,自率大军在外扎营。早有探马报知夏侯惇,夏侯惇遂进兵秦川。

    司马懿谏道:“蜀兵远来,道路不通,又收羌兵数万,彼必乏粮,是故劫掠郡县。不若且令坚守,不于战,彼既乏粮,必引兵来劫吾军粮道。可令一偏将多装易燃之物,使彼军劫走,将至寨时,放火为号,左右伏兵尽出,必可大破,而后尾随溃兵,杀入寨中,马超可擒也。”

    夏侯惇从其言,乃令部将王凌押解粮草缓行,多负硫磺等物,又令夏侯霸、夏侯威如此如此。不出两日,马岱果引军来犯,岱见曹兵军少,心中大喜,挥兵冲杀,押运之人不敢抵抗,四散逃命,马岱遂押解粮草回寨。距营寨不足十里,骤然锣鼓震震,左有夏侯霸、右有夏侯威伏兵尽出,火箭漫天射来,粮车尽皆烧着,烧得羌兵惨叫连连,霸、威二将趁势杀出,背后王凌亦引兵赶来。马岱略作抵抗,引溃兵撤走。魏军紧随其后,寨中马超见南面火光冲天,顿感不妙,急领五千人马来救,让过马岱败兵,自来挡住魏军。两军混战不过半个时辰,夏侯惇已引大军冲杀而来。马超见势不妙,虚晃一枪,把枪一招,羌兵尽退,夏侯惇从后大举赶来,直赶入马超营寨,逢人便杀。寨中羌兵恐慌,自相践踏,死伤无数。潘濬率蜀兵呼喝指挥,不听号令,马超来回冲杀,见抵挡不住,便弃了营寨,引败兵奔往秦川,陈式慌忙开城接应入城。魏兵斩获数千,加之溃逃士兵,马超损兵万余。夏侯惇遂进据马超营寨,清理战场。

    司马懿谏道:“将军可坚守不战,示敌以坐待援军之势,马超恐为大王所困,不日必将自走。将军可遣二位小将军伏于路侧,必可胜也。”

    夏侯惇道:“确当伏于何门?”

    懿道:“将军营寨在西南,东门入安定,不能久守,贼必走北门也。”

    惇深以为然。马超自休整一日,盛怒难消,乃欲引兵出城于夏侯惇决战。

    潘濬谏道:“敌众我寡,曹贼不日便至,秦川孤城,粮草不济,倘若久持,必为曹贼所擒也。当退守狄道,待大王军至街亭,与贼交战,将军既袭其侧翼可也。”

    马超遂从其言。

    是日夜,马超偷开北门,人衔枚,马衔环,悄然出城,行不过十里,一声炮响,魏军三面杀至。马超被截杀一阵,引众突围而走。惇由是复夺安定郡县,安排过防御,引兵前与张郃汇合。

    时张郃营寨在后,多设陷坑,严防马超,闻得马超兵败,方于郭淮合兵一处,猛攻街亭,良久不能下。及夏侯惇至,遍观其所,详问战况。

    司马懿谏道:“蜀兵兵不过两万,马超败兵必回防狄道,非急切所能至。夏侯将军可率兵紧急攻城,以吸引敌之援军,而别遣张将军率一半人马往攻柳城,于路小心埋伏。两地自顾不暇,若破一处,另一处不攻自破也。”

    夏侯惇从其言,乃令造井阑,高约五丈,载弓弩手往关隘中射之。黄忠乃推出投石车数台,井阑及近,皆被摧毁。司马懿又请掘地以踊出于关内,黄忠早于关内掘深沟以截之。夏侯惇几番攻之不得,大怒,遂令魏兵各装土袋两个,由步兵以盾相护,冒着矢石,将土袋丢于城墙之下。黄忠见状,遂令弓弩炮手一轮发射,自率部队冲杀而出,曹兵多持盾及土袋,未有兵器,被蜀兵大杀一阵而回。而另一侧张郃、郭淮引兵谨慎行军,往攻法正。单见法正于敌楼撑起木板,依旧斜依护心木栏杆,羽扇轻摇,笑意盈盈,望向魏兵。竟与上次一般无二!

    郭淮乃进言于张郃道:“上次便是如此这般,为其所算。”

    张郃笑道:“上次彼于路设伏,今次某等已遍查地形,必无伏兵。此次必为诈也。”

    郭淮道:“恐彼于城中设有伏兵,不若且待天晚,再攻城不迟也。”

    话音刚落,忽听鼓声大作,山林之中显出旌旗无数,喊杀震天。城中张翼亦引兵杀出。

    郭淮惊道:“今番又中其计也!”

    张郃闻言,引军便退,险狭之地,大军调头岂是易事,踩踏不断,多有丢盔弃甲而逃。张郃退不数里,忽从山中又杀出一队人马,却是王平引无当飞军初至,见曹兵败退,亦趁势冲杀将来。

    郭淮惊道:“此贼兵何其多耶?”

    张郃等更不回头,径引兵杀出一条血路,回投夏侯惇而去。

    张翼、王平追杀一段,遂引军收拾弃械退回柳城。原来法正于城外林中仅埋伏五百伏兵,只令虚设旗帜,摇旗呐喊,而令张翼引兵伏于城中,只待张郃兵退,便引军突击。王平奉命来援,见有曹兵旗号,遂趁敌兵过后,伏于路侧,观敌军动向,见敌军大败而走,遂杀出断其归路。

    法正接着二将,笑道:“幸得子均来援,可保此城暂无忧也。”

    王平道:“将军此计甚险,若敌军冒然攻城,确当何如?”

    正笑道:“郭淮怕吾故技重施,必不敢轻进,且伯恭伏于城内,城头更隐有弓弩手千余,某必无忧也。”

    王平、张翼以为然。不过数日,刘备遣张飞引两万援军先至街亭。黄忠接着,细言战事。正欲安排人马往援法正,忽有王平引军至军前,张飞问其故。

    平道:“法将军闻三将军已引军至,恐魏军寻山路来犯,故令吾前来伏于山中助阵也。”

    石韬笑道:“孝直所言,与某不谋而合也。”

    张飞遂令吴班、高翔引一万人马往助法正守城,令沙摩柯伏于南山,王平伏于北山,自于平地立一营寨。忽报魏军又来攻城。张飞乃令黄忠开了关门,引一千骑兵冲将出去。

    飞手绰蛇矛,横马关前,大喝道:“吾乃燕人张翼德,谁敢与吾一战!”

    声如巨雷,贯彻山谷。诸人皆知张飞勇恶,不敢近前。夏侯惇与夏侯霸、夏侯威二将来至阵前,惇便要出战。

    霸道:“无需伯父出手,某去擒杀此贼。”

    惇道:“此人乃是张飞,甚是勇恶,非汝等所能敌也。”

    霸道:“不过一屠夫也,有何惧哉?”

    说罢,不听惇劝阻,拍马出阵,喝道:“某乃故征西将军夏侯妙才之子夏侯仲权也。念尔一把年纪,又为某妹婿,饶尔性命。且唤那黄忠老儿出来,某必生啖其肉也!”

    张飞大怒,直取夏侯霸。交手十余回合,霸抵敌不住,拨马便走,张飞亦不追赶。夏侯惇见状,拍马来迎张飞。双马相交,斗了百余合不分胜负。飞愈斗逾勇,惇亦不示弱,魏军后军涌动,又有数人上至阵前。却是曹操亲率大军至,来阵前观战。操恐夏侯惇有失,乃令鸣金。惇遂与飞拉开距离,刚退回阵中,不及张飞回军,操便使典韦出阵。

    典韦喝道:“黑脸泼汉,可敢再战否?”

    张飞气得虎须倒竖,睁圆环眼,咬碎钢牙,喝道:“有何不敢!”

    二人又于阵前斗了五十余合,双方欢呼雷动。

    关上石韬见状,乃谓黄忠道:“此乃曹操疲敌之计,欲用车轮战术对三将军不利。请黄老将军尽快鸣金也。”

    黄忠正看得如痴如醉,闻得此言,方才醒悟,既令鸣金。张飞闻得鸣金,格挡开典韦,约马后退数步。

    飞喝道:“汝这丑汉,且待片刻。”

    遂拨马回至关前,因问黄忠道:“何以鸣金?”

    忠道:“此乃曹贼疲敌之计也,三将军切勿中计。”

    飞喝道:“几个小贼,吾岂惧之?”

    遂翻身又回,却见那典韦已经回阵,又出一膀大腰圆的大汉,乃是许褚。张飞暗忖:这曹贼果真欺吾,待吾破他此计也。

    计议已定,遂来战许褚,两马相交,又斗了六十余合。

    飞挡住象鼻刀,佯作力怯,恍然道:“误中曹贼奸计也!”

    飞勉强隔开大刀,拖矛便走。许褚信以为真,径来追赶,飞暗中侧首回望,觑得仔细,恰待及近,翻身便是一矛,褚格挡不及,伤了右臂,顺势被打下马来。

    张飞拿矛便戳,许褚慌忙躲避。那边典韦、夏侯惇同时来救。飞见杀之不得,遂拨马引兵回至关下。许褚被救回阵。张飞力大,许褚此伤遂不及要害,却也不轻,操乃令引回寨中养伤。

    飞立马关下,大笑道:“人皆言曹贼诡诈多谋,今为吾所算也!”

    关上蜀兵尽皆欢呼。

    操乃笑谓左右道:“莽夫竟知用计,实出孤之料也。”

    及操回得营中,分郭淮、韩浩引一部往守柳城谷口,遥作攻势,多遣斥候,提防马超,乃问夏侯惇道:“两侧之山,可曾探查?”

    惇道:“已探数日,两侧皆有隐蔽小路,可翻过此山,正欲翻山至其后也。”

    操乃唤张郃、曹休至前道:“大军久攻于此,蜀兵必不为备,汝二人可各引一万人马从两侧山中径至敌后,只待夜深,便突袭其营,孤闻喊杀声起,便率军攻其关口,则蜀兵必溃也。”

    操又唤典韦道:“汝且引兵至关前搦战,令敌不为备。”

    诸将皆依计行事。却说张郃、曹休二将领诺而去,整兵入山,早有两侧细作报入街亭,时刘备已到关前,备乃聚众商议对策。

    石韬笑道:“山中两侧已设下伏兵,敌兵不足为惧也。”

    庞统却道:“此计虽善,却只能破敌,某有一计,可获全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