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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徐公明救援庐氏,孙仲谋欲袭荆州

    曹仁惊出一身冷汗,慌忙披甲而出。却是那侯音瞅准时机,偷开东门,早有关兴、周仓伏于城外,见城门大开,一拥而上,砍翻守门小校,占据城门,背后关羽率大军一举冲入城内,魏军大乱。曹仁出得府邸,见到满宠率兵来护。

    曹仁怒喝道:“若失了宛城,洛阳、许都皆在蜀贼眼前也。势将守之!”

    满宠道:“此必关羽诡计,彼大军必在此处,将军当速撤军方可也。”

    曹仁不听,遂提兵往东门赶去,先撞见侯音引本部数百往此处赶来,挥刀便砍曹仁,仁大怒,与之交手不三合,刺死侯音。那关羽所过无人能挡,早已占据东门,曹军兵败如山倒,及曹仁杀至,撞见那关羽斜提青龙刀,胯下赤兔马,引大军向城中杀来。仁心中忌惮,与关羽交手十余合,抵敌不住,拍马而走,左右护卫慌忙护住,皆被关羽杀散,部将殷署挺枪来挡,被关羽一刀砍死于马下。满宠等护着曹仁夺北门而出。

    曹仁欲投庐氏,满宠谏道:“此去至许昌,未有重兵,将军当往守鲁山,以防关羽奔袭许昌也。”

    曹仁以为然,遂率残军径奔鲁山,行不数里,又是一声炮响,左边赵累,右边廖化,同时杀出,曹仁不敢硬拼,丢盔弃甲,夺路而逃,赵累、廖化截杀一阵,颇有斩获,收军而回。关羽既得宛城,命王甫张榜安民,安排防御,令厚葬侯音。留徐庶等守城,自率五千骑兵往袭徐晃之后。

    却说那徐晃出城往援庐氏,于路小心行军,尽破关平伏兵,迤逦行军。将至庐氏,忽听一声炮响,向宠、傅肜从两侧杀出,徐晃令结成军阵,分抵左右,又闻得鼓声大作,赵云、关平从正面杀来,徐晃军挡之不住。赵云白马银枪,如蛟龙入水,进退自如,杀得曹军人人胆寒,徐晃忙挥军退走。行不十里,单见对面一将纵马绝尘而来。

    为首大将大喝道:“徐公明哪里走,关云长来也。”

    徐晃身后部将牛盖纵马而出,关羽侧身,让过长枪,青龙刀起,将其砍倒在地。曹军惊骇。前有杀神,后有追兵,晃不敢恋战,刺斜杀出重围,身后关羽被乱军所当,追之不及。徐晃由是得脱,翻山越岭,逃往弘农。

    关羽遂与赵云合兵一处,共取庐氏,守将夏侯尚坚守不出,羽令四面围定,强攻十日,不下。那徐晃于弘农收拢残兵万余,闻得关羽攻庐氏甚急,既整兵复来救援,由北侧翻身杀回庐氏,时傅肜率军在北,不能挡,被其破了重围,杀入城内。城中人马较多,关羽遂令撤了城围,使赵云屯兵西面,关羽屯兵南面。关羽迤逦赶来庐氏,所过数城虽多望风而降,却并未设留守,关平恐有失,请退兵,正会曹操增兵鲁山,关羽遂撤了庐氏之围,传令赵云撤围而走,又令关平引军先行,自行断后,撤回宛城。

    轮番败报传入秦川,曹操头痛病发,昏倒在地。众将慌忙救起,操头痛欲裂,不能理事。

    忽报曹彰率骑兵两万前来救援,内有贾诩同至,但言略通医术,可治头痛,操闻知,乃使入见。

    诩道:“大王头痛,实为心病,某有解痛之良方也。”

    操猛然坐起,急问诩道:“何方可医?”

    诩道:“大王所忌者,刘备也,孙权所惮者,亦刘备也;刘备势大,权必心悸。先时大王表请其为吴侯,彼虽佯作取合肥,实欲再取荆州也,此外患也;刘备巧取益州,蜀中豪强皆愤懑,今彼久作征伐,成都空虚,某已遣数名善言之士,深入蜀地,散播流言,则豪强不日必将为乱,此内忧也;大王以全国之力,经此大战粮草犹且不足,何况彼两州偏狭之地,辗转粮道数千里耶?彼军逾众,则败逾速,此必败之根本也。大王无需进兵,只需分兵守把,不过数月,刘备必然退走,时一鼓作气,则备可一战而定也。”

    操闻言大喜,遂令曹真率部五万守陈仓,调郭淮助夏侯惇守安定,自与刘备相持成长久之势。令增兵渭南、潼关,增守弘农、永宁、宜阳,又调大军十万分往鲁山、汝南一带,伺机取势。

    话分两头,前时曹操遣华歆为使,馈献帝旨意封孙权为吴侯,领荆州牧,节督荆、扬、交三州诸军事。孙权拜受,华歆乃言操使取荆州之意。权乃与众谋士商议。

    权道:“玄德先遣伊籍约孤伐曹操,尚且留于此处,今操又遣使至,确当何如?”

    张昭谏道:“先时与曹操共取荆州,不料其背信弃义,竟偷袭吾后,故使主公两面受敌,损兵折将,未得寸利。而今关羽留重兵于荆州,非能速破,倘彼回援,时又两军胶着,曹贼又蹑我后,确当何如?主公不若以山越叛乱为名,暂缓发兵,只待其两败俱伤,主公趁虚而入,则必可全胜也。”

    权以为然,遂分与刘、曹使者言道,山越为乱,国力空虚,不能出兵,只待平了内乱,方出兵相助。

    伊籍、华歆皆知其推辞之意,不欲出兵,遂各自返回。

    伊籍回禀于诸葛亮,亮笑道:“某故知孙权不会出兵,但恐其受群下蛊惑,起兵又犯荆州,故令汝稳之也。”

    数月后,各路捷报频传,皆汇于成都。蜀兵日盛,亮恐孙权再起兵来犯,甚为忧虑。会汉嘉太守黄元起兵为叛,亮遂召蜀郡太守杨洪商议计策。

    亮道:“现大军在外,成都空虚,黄元为叛,焚烧临邛城,其势甚盛,某欲遣陈曶、郑绰二将前往讨之,卿以为当用何计耶?”

    洪道:“黄元性暴而无信,何知用计,彼不过欲求自保,倘事若不谐,必顺流东下以投东吴也。且不论彼是否可过得荆州,但令陈曶、郑绰至南安峡口堵截,必可擒也。”

    亮道:“季休所言,与某相同也。某已令程畿大张旗鼓,作进攻之状,彼不日便可擒也。”

    洪道:“军师以言语相试,可是有事欲遣于某耶?”

    亮道:“汝试言之。”

    洪道:“料当为孙权故也。”

    亮道:“某欲得一人,往说主母作书一封,付于孙权,但不得其人。故召汝来,举荐贤人也。”

    洪道:“州前部司马费诗费公举率意直言,可当此任也。”

    亮遂请费诗至,因其事告之。

    费诗道:“此为公事,主母为国母,理当直谏,何须计议耶?”

    费诗遂辞出,径自往入王府之中,求见王妃孙氏。孙氏本无拘泥,遂请入内。

    孙氏道:“本宫不过一介女流,卿此来何为?”

    诗道:“臣闻得商王有妃妇好,开疆拓土;周武王有妻邑姜,教子有方;皆古之贤妃,深明大义。今王妃与大王荣损一体,大王有难,故当请之也。”

    孙氏疑惑道:“今大王连战连捷,何来忧难?”

    诗道:“王妃之兄吴候,首尾两端,今见大王胜,国中空虚,必有起兵来犯之意,故诸葛军师欲请王妃书信一封,往说吴侯也。”

    孙氏道:“本宫深居简出,不知时事,容思之。”

    诗道:“王妃久侍大王身侧,更有大王血脉,隆宠优渥,今怀犹豫,岂足报大王之恩义耶?”

    孙氏怒目视之,费诗只作不见。孙氏遂令费诗先候于外,入内作书一封,付于诗。

    孙氏道:“卿为忠臣,直言敢谏,果栋梁之才也。”

    费诗拜谢而出,以书付于诸葛亮,亮问其详细,诗备言其实。亮甚嘉之,遂表请费诗为谏议大夫,命陈震为使,馈书往投东吴。

    时会孙权闻得刘备接连大胜,心中忧惧,因与臣下商议。

    吕蒙道:“刘备攻曹操,战无不克,曹军震怖,倘若大进,既破曹操,必犯东吴也。况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合肥张辽有兵数万,北上伐操,虽可胜,水人据陆,亦势难久持。今可趁备与操战事胶着,国力空虚,粮草不济,挥兵西取荆州,势将取之也。”

    顾雍谏道:“先时攻荆州,亦是刘备大兵在外,国力空虚,粮草不济,却不得寸土,反为曹操所趁。今若起兵,恐令刘备刀兵东向,不利于吴也。”

    蒙谏道:“不然,时也势也。两虎恶斗,势难促解,何况大军相伐乎?且前之所败,源于行事不果,刘备速至,今刘备若退,则操必取关羽,羽大兵退之不及;若弗退,则大军不得至,吾可所向无前也。此刘备进退维谷之时,主公因而取荆州之势也。”

    诸谋臣皆心中疑虑,或言可,或言不可,众说纷纭。孙权虽不言,确有进取之意,暗增兵陆逊,令其移屯三江口。时会陈震至江东,权乃令文武分列于两侧,又令刀斧手数百,手持刀钺,分立于外,又置大鼎一口,盛满沸油,方令陈震入。陈震见此情景,置若罔闻。

    权道:“孝起此来,特为说孤,共伐曹操耶?”

    震道:“非也,某受吾王妃重托,特来相救于吴侯也。”

    权笑道:“孤闻玄德与曹操胶着于西凉,粮草匮乏,不能为战。云长虽勇,深入腹地,曹军虎视眈眈。孤欲进取,无论玄德与操,皆不足惧,何需相救耶?卿且试言之,如若不通,庭外油锅正沸,请卿自入也。”

    震笑道:“果如诸葛军师所言,东吴上下,皆目光短浅之辈,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者也。”

    安东将军贺齐怒斥道:“尔不过一蜀中小吏,何欺吾东吴无人耶?”

    震道:“荆州有大将于文则、文仲业等世之名将,崔州平、马季常等智机谋士,有兵数万,仅固城守险,则江东之士既无可进也。”

    权叱道:“江东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攻取荆州虽需费些时日,亦不过数月之间也。况今刘备大军在北,虽欲来救,既得消息调兵回援至荆州,已是半年有余,吾等取之亦多时也。今既以汝祭旗,尽发江东之兵横扫荆州也!”

    权一声令下,车下虎士上数人,上前架起陈震,便向沸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