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祂说
“所以要搭建一位神祇的祭坛？”
拜耳点点头，又缩回亚辛身后。
他是不论如何也不想直面那些鬼东西，并且阿依达显然没有惯着老板的意思，就那么一坐，到处摸摸自己的黑团子，听拜耳简单讲了一下。
“那怎么想起找我？找仪式部的那帮人啊，自从公司完成各个分部的建设，他们都快闲疯了。”
“这不是要面对一个全新的神祇嘛，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危险程度，你是公认的意志最强了。”
两人就这么隔着亚辛聊了半天。
不过亚辛也不怪对方，他看着几乎被黑暗包裹，只露出一个脑袋和四肢末端的阿依达，特别是那黑暗还是由不同小团组成的，在这女人身上....涌动。
“祂是一位心软的神明，我可以担保，祂绝不会做出不利人类的事情。”
阿依达非常直白的露出一个不屑又嫌弃的神情。
“拜耳，你给这孩子做过精神评定没有？说的话怎么这么不对劲啊。”
“他状况没问题，甚至比公司90%以上的人都稳定。”
说这句话的时候，亚辛能感受到自己背后之人的坚定和确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评定。
“你别扯那些，邪教徒都比公司里的一般人精神稳定。为什么是我？”
“你很多设备能用到，而且你这里空间不小....”
“好啊你，看上老娘的地盘了！”
“那那那，那你这地方确实不错啊....我实在不想再监督扩建了，好心烦呜呜呜....”
眼看阿依达都快站起来了，一团团流动的黑暗感受到主人的情绪膨胀起来，几乎增加了一个体型。
搞得亚辛都没法完全遮挡住对方，拜耳连连求饶，都开始嘤嘤嘤了。
“我给你多拨点经费嘛，帮帮我吧~”
亚辛本人是没什么感觉的，只是拜耳这个行为和他的身份十分反差，多少有点意外。
而阿依达则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可于此同时她也在思考，想什么？亚辛不清楚。
-----------------
大约三小时后，一块全新开垦的山洞新鲜出炉，由阿依达以及她的不知名朋友们倾情赞助。
巨大的圆形内壁光滑无比，唯有一个圆形平台建立在正中位置，也不知道受力分析是什么样的。
亚辛瞬间就联想到了X战警系列当中，X教授那个放大脑波的控制室，真的非常相似。
阿依达一脸不爽地陪着，拜耳则一项项展示着仪式所需物品。
这是兹·图鲁给出的列表，由亚辛转交。
那一堆堆奇形怪状的祭品按照仪式所需，摆放在圆的各处。
“开始吧。”
两人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亚辛也在询问之后得到了祂的肯定，这两人绝不会因为直视便显入绝对的疯狂之中。
于是亚辛清清嗓子，走上前去，对着虚空划出印记。
“Theuh'eorulnah，ph'nilgh'rinwngluii
llllmgr'luhshuggognaIIIIjudgement，
ahtrappedsyha'h
mgr'luhstraightllllbloodyehye
ah'ehye'drnotcruelshuggog
Y'ulngeb
ph'ngluiymg'yaah”（注1）
随着不同位置的祭品燃烧，诞生出大量的黑烟不断聚拢向中心。
当亚辛颂唱完毕之后，那一团黑烟化作了难以直视的神明。
祂伸展硕大眼睛之后的六条透明翅膀，其上琉璃的脉络闪闪发光，几条肉质的飘带环绕着祂。
无穷多的，按照一定秩序排列的，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眼睛，挤在两个大眼睛上。而小眼睛上又有更多眼睛，如此分布直到肉眼无法分辨。
亚辛就这样站着，静静感受对方无穷的压迫感。
阿依达全身被膨胀数倍的黑暗所包裹起来，即使如此，那些黑暗也犹如沸水一般，不断翻滚着，无穷多的触手从其中伸展，又缩回。
拜耳则是双目放空，口中念念有词。
祂说。
“心怀敬畏吧。”（注2：beafraid）
强烈的压迫感使得两人不断俯下身去，直到单膝跪地才缓解。
还没等兹·图鲁继续说话，阿依达便昏了过去，那些包裹着她的黑暗也安静下来。
“汝的名讳。”（thyname）
拜耳整个人悬浮在空中，耳后生出两对肉翅，双眼完全转为纯白。
空间随着他轻柔的声音震动起来。
“吾名兹·图鲁。”
没再等对方说什么，拜耳缓缓从空中回落，眼睛也在一瞬间恢复正常，他像是猛地惊醒一般，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猛地捂住自己的双耳。
他没敢再直视。
“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便拖着露出一条手臂的阿依达离开了此处。
“我们终于见面了。”
亚辛目睹了全程，除了感觉到空间的流转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只是一部分而已，某种程度来说，这只是我在物质界的投影。”
见亚辛在思考，祂又补充道：“神祇都是这样，同时存在于多重世界，三维的人类只能窥得冰山一角。”
“那是更像蚂蚁看到手指，还是更像鱼看到手指？”
“？”
“蚂蚁只能看到手指接触平面的一部分，只能看到投影，而看不到神明的身影。另一方面，鱼虽然只能看到手指的部分，但有可能看到神的部分真面目，还可以跳出鱼缸甩动尾巴给神俩逼兜。”
“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
兹在面对亚辛时尤其和善。
“那应该是更像鱼吧，神虽然不死不灭，可与此同时也是能受到伤害的，旧日支配者们也会被封印起来。
别看祂们的睡眠比时间本身还要永恒，可事实上祂们不过都是小孩子而已，一个个沉迷在各种各样的知识当中，喜欢通过各种办法戏耍凡人。”
“这也不能怪他们吧，毕竟是永恒的存在，不需要思考生存与灭亡的问题。”
“是啊。唯有对自己的存在产生危机感，才会开始寻找答案。而在这一方面，没什么种族比人类走得更远。”
“那么答案是什么呢？”
“42。”
“.....有没有正经一点的答案？”
“这有什么不正经的。生命，宇宙，一切的答案是...你看，算上逗号，正好是42个字符。”（theAnswertoLife，theUniverseandEverythingis）
亚辛一头黑线，这位神明比他想象中要脱线的多，这个答案比虚无主义还要离谱。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吗？”
“你肯定知道。”
“那我就知道。”
“.....啧，狡猾的神。”
“哈哈哈哈....可爱的人。”
亚辛突然觉得很累，纯粹是心累，他很久没有对某一问题有过如此强的求知欲，而这求知欲如潮水退去之后，一股厚重的疲惫感抓握住他的心脏。
他自身显然并没有察觉自己状态的异常，只是觉得突然好累。
“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嘛？”
多么荒谬，一个人类对着神明说出这句话。
“暂时没有了，好好休息啊。”
“那我回去睡觉了。”
亚辛打了一个哈欠。
他走过长长的走廊，乘上电梯，回了自己的宿舍。
祂则是再次默默地看着世界。
祂说：“别忘了休息啊。”
祂说：“人力有尽时，要好好休息才能继续好好地享受旅程。”
祂说：“要好好休息啊。”
拜耳点点头，又缩回亚辛身后。
他是不论如何也不想直面那些鬼东西，并且阿依达显然没有惯着老板的意思，就那么一坐，到处摸摸自己的黑团子，听拜耳简单讲了一下。
“那怎么想起找我？找仪式部的那帮人啊，自从公司完成各个分部的建设，他们都快闲疯了。”
“这不是要面对一个全新的神祇嘛，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危险程度，你是公认的意志最强了。”
两人就这么隔着亚辛聊了半天。
不过亚辛也不怪对方，他看着几乎被黑暗包裹，只露出一个脑袋和四肢末端的阿依达，特别是那黑暗还是由不同小团组成的，在这女人身上....涌动。
“祂是一位心软的神明，我可以担保，祂绝不会做出不利人类的事情。”
阿依达非常直白的露出一个不屑又嫌弃的神情。
“拜耳，你给这孩子做过精神评定没有？说的话怎么这么不对劲啊。”
“他状况没问题，甚至比公司90%以上的人都稳定。”
说这句话的时候，亚辛能感受到自己背后之人的坚定和确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评定。
“你别扯那些，邪教徒都比公司里的一般人精神稳定。为什么是我？”
“你很多设备能用到，而且你这里空间不小....”
“好啊你，看上老娘的地盘了！”
“那那那，那你这地方确实不错啊....我实在不想再监督扩建了，好心烦呜呜呜....”
眼看阿依达都快站起来了，一团团流动的黑暗感受到主人的情绪膨胀起来，几乎增加了一个体型。
搞得亚辛都没法完全遮挡住对方，拜耳连连求饶，都开始嘤嘤嘤了。
“我给你多拨点经费嘛，帮帮我吧~”
亚辛本人是没什么感觉的，只是拜耳这个行为和他的身份十分反差，多少有点意外。
而阿依达则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可于此同时她也在思考，想什么？亚辛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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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三小时后，一块全新开垦的山洞新鲜出炉，由阿依达以及她的不知名朋友们倾情赞助。
巨大的圆形内壁光滑无比，唯有一个圆形平台建立在正中位置，也不知道受力分析是什么样的。
亚辛瞬间就联想到了X战警系列当中，X教授那个放大脑波的控制室，真的非常相似。
阿依达一脸不爽地陪着，拜耳则一项项展示着仪式所需物品。
这是兹·图鲁给出的列表，由亚辛转交。
那一堆堆奇形怪状的祭品按照仪式所需，摆放在圆的各处。
“开始吧。”
两人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亚辛也在询问之后得到了祂的肯定，这两人绝不会因为直视便显入绝对的疯狂之中。
于是亚辛清清嗓子，走上前去，对着虚空划出印记。
“Theuh'eorulnah，ph'nilgh'rinwngluii
llllmgr'luhshuggognaIIIIjudgement，
ahtrappedsyha'h
mgr'luhstraightllllbloodyehye
ah'ehye'drnotcruelshuggog
Y'ulngeb
ph'ngluiymg'yaah”（注1）
随着不同位置的祭品燃烧，诞生出大量的黑烟不断聚拢向中心。
当亚辛颂唱完毕之后，那一团黑烟化作了难以直视的神明。
祂伸展硕大眼睛之后的六条透明翅膀，其上琉璃的脉络闪闪发光，几条肉质的飘带环绕着祂。
无穷多的，按照一定秩序排列的，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眼睛，挤在两个大眼睛上。而小眼睛上又有更多眼睛，如此分布直到肉眼无法分辨。
亚辛就这样站着，静静感受对方无穷的压迫感。
阿依达全身被膨胀数倍的黑暗所包裹起来，即使如此，那些黑暗也犹如沸水一般，不断翻滚着，无穷多的触手从其中伸展，又缩回。
拜耳则是双目放空，口中念念有词。
祂说。
“心怀敬畏吧。”（注2：beafraid）
强烈的压迫感使得两人不断俯下身去，直到单膝跪地才缓解。
还没等兹·图鲁继续说话，阿依达便昏了过去，那些包裹着她的黑暗也安静下来。
“汝的名讳。”（thyname）
拜耳整个人悬浮在空中，耳后生出两对肉翅，双眼完全转为纯白。
空间随着他轻柔的声音震动起来。
“吾名兹·图鲁。”
没再等对方说什么，拜耳缓缓从空中回落，眼睛也在一瞬间恢复正常，他像是猛地惊醒一般，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猛地捂住自己的双耳。
他没敢再直视。
“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便拖着露出一条手臂的阿依达离开了此处。
“我们终于见面了。”
亚辛目睹了全程，除了感觉到空间的流转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只是一部分而已，某种程度来说，这只是我在物质界的投影。”
见亚辛在思考，祂又补充道：“神祇都是这样，同时存在于多重世界，三维的人类只能窥得冰山一角。”
“那是更像蚂蚁看到手指，还是更像鱼看到手指？”
“？”
“蚂蚁只能看到手指接触平面的一部分，只能看到投影，而看不到神明的身影。另一方面，鱼虽然只能看到手指的部分，但有可能看到神的部分真面目，还可以跳出鱼缸甩动尾巴给神俩逼兜。”
“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
兹在面对亚辛时尤其和善。
“那应该是更像鱼吧，神虽然不死不灭，可与此同时也是能受到伤害的，旧日支配者们也会被封印起来。
别看祂们的睡眠比时间本身还要永恒，可事实上祂们不过都是小孩子而已，一个个沉迷在各种各样的知识当中，喜欢通过各种办法戏耍凡人。”
“这也不能怪他们吧，毕竟是永恒的存在，不需要思考生存与灭亡的问题。”
“是啊。唯有对自己的存在产生危机感，才会开始寻找答案。而在这一方面，没什么种族比人类走得更远。”
“那么答案是什么呢？”
“42。”
“.....有没有正经一点的答案？”
“这有什么不正经的。生命，宇宙，一切的答案是...你看，算上逗号，正好是42个字符。”（theAnswertoLife，theUniverseandEverythingis）
亚辛一头黑线，这位神明比他想象中要脱线的多，这个答案比虚无主义还要离谱。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吗？”
“你肯定知道。”
“那我就知道。”
“.....啧，狡猾的神。”
“哈哈哈哈....可爱的人。”
亚辛突然觉得很累，纯粹是心累，他很久没有对某一问题有过如此强的求知欲，而这求知欲如潮水退去之后，一股厚重的疲惫感抓握住他的心脏。
他自身显然并没有察觉自己状态的异常，只是觉得突然好累。
“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嘛？”
多么荒谬，一个人类对着神明说出这句话。
“暂时没有了，好好休息啊。”
“那我回去睡觉了。”
亚辛打了一个哈欠。
他走过长长的走廊，乘上电梯，回了自己的宿舍。
祂则是再次默默地看着世界。
祂说：“别忘了休息啊。”
祂说：“人力有尽时，要好好休息才能继续好好地享受旅程。”
祂说：“要好好休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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