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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烟雨红尘(44)

    舒阳想自己出去走走,霜儿一句凉薄的话使他心力憔悴,他想不通江乐辰是用了什么手段让霜儿瞬间改变了自己想法。他待在军营里只能越想越伤心,吃罢午饭告别战友们,随便把云中雀的工作问题提了提,战友们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只是云中雀要是哪天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又回到江家去,这也要看他的选择了。舒阳对战友们说了一句——顺其自然就好,人呐,每个人都有他的意愿,随他去吧。

    舒阳走出军营基地,自己该去哪里呢?回大杂院吧又怕兄弟姐妹们问霜儿的事,现在回去不但是丢人现眼,而且还会让他的心情更糟,还是去周边散散心吧,也许能调和一下低迷的心情,从而走出那块阴郁的心境。他盲无目的向航城周边走去,没想到云中雀竟然骑着一匹马跟随他而来:“舒阳兄弟,等等我。”

    “云中雀,你怎么来了?战友们不是已接纳你为他们的阵地守护先锋吗?”舒阳顿了一下问。

    “舒阳,虽然我失忆了,可我什么都懂,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无以回报,昨天要不是你,也许我还在那里正在攀沿崖壁挣扎在死亡的边沿呢,还有可能我已粉身碎骨在了崖底,也有可能葬身与猛兽之口,在下愿效犬马之劳、侍奉恩人左右,还望兄弟成全。”

    “云中雀,你跟着我能有什么前途,不但没有美好的未来,而且会跟着我受苦受累,一介草民只能过普通人的日子,甚至更苦,要是哪天我心情好些了,我会送你回江家,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家,我想,江老爷和太太看到你平安归来,他们一定很高兴,立马会为你接风洗尘,恢复你以前的职位,锦衣玉食的日子自然是过着舒服!”

    “兄弟,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要跟随着你,你去哪里我就随着你去哪里,不离不弃,江家要是接我回家,我的要求就是他们必须把你也接过去。”云中雀懂得感恩戴德,忠贞不渝,难怪江老爷和太太一直对他念念不忘,这都是江乐辰告诉舒阳的,他们要是现在提起云中雀,老爷和太太还照样伤心难过,舒阳也相信江老爷、太太一定会答应云中雀的要求的,可他们怎知道舒阳心中的苦,他才是江家真真正正的少爷啊,十几年的变化,他们怎能认得出,一切要的是证据,再也回不去了,也罢,有江乐辰守在二老身边,他也放心了,江乐辰总体来说还不错,只是感情方面过于自私,耍一些小手段也实属正常——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霜儿嫁给江乐辰相信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舒阳拍了一下云中雀:“好大哥,我尊随你的意思,既然你说我是你的恩人,那就得要听从我的提议。”

    “什么提议?你说吧。”云中雀回应道。

    “过几天,我送你到江家门口,你自己回去,我相信江家人一定很高兴,会更加珍惜、看好你。”舒阳说来说去还是想送云中雀回去。

    “舒阳,你是不是嫌我是个累赘?我说过我不怕吃苦,你就是要我回江家,江家人愿意接纳你,我还可以考虑,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就跟你浪迹天涯过我们的逍遥自在的日子。”

    舒阳看看眼前这头犟驴,只好点点头,俩人骑着快马在航城周边游窜,他们经过南湾村时,草根竟然正在田野里挖野菜,舒阳下了马对云中雀道:“那地里的人是我的一位朋友,我去看看,你在这等着我。”

    云中雀点点头,舒阳看到草根恢复了正常很是高兴:“草根,你还记得我吗?”

    草根看了舒阳半晌,没猜出个所以然来,他愣愣的望着舒阳:“你是……”

    “对了,瞧我这记性,你当时被鬼子下了药只听从鬼子的差遣,自然是不认识我们了,后来战友们想办法配制了解药给你服用才解了其药毒,真悬呐,多亏发现的及时……”舒阳没有说完语言又止。

    草根知道来者没说完的意思,他直接补充下一句:“是呀,多亏发现的及时,要不然早就灰飞烟灭了,我药毒解后,解放军战士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这些还是全明叔告诉我的,这鬼子残忍至极,杀害我们了多少同胞,他们拿我们中国人做各种各样的试验,我的爹娘也没逃脱他们的魔掌。”

    “鬼子投降了,他们一些在我们地盘撒野的鬼子有的被我们消灭了,还有的逃走了,现在鬼子已宣告投降,我们中国人以后不会再被鬼子欺负了。”舒阳讲述着胜利后的喜悦。

    “我恨不得活剐了他们,同胞们死的太惨了。”草根恨的咬牙切齿的说。

    “所以,要想不被外敌侵害,我们就必须强大起来,现在好了,我们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草根,你现在一个人吗?”

    “现在村里人不多了,只剩下那么几户,日子过得挺清苦的,我想带领大家去城里做生意,也许能改观当前的困境。”草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想做什么生意?”舒阳关心的问。

    “我也不知道,去城里碰碰运气呗。”草根说的糊里糊涂的,他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是觉得城里人比农村人富有,他想进城看看。

    舒阳给草根建议,城里生意也不好做,农村到处都是荒地,开垦出来都是财富,草根思忖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一切都在人为,他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边的黄土地长满了杂草、灌木、以及一些没有用的小乔木真是荒废了土地太可惜,不如种一些蔬菜、瓜果、粮食之类的实用作物,即能卖一些碎银贴补家用也能为国家做一份贡献!这些年来土地被鬼子侵害的已不成样子,他咋就没想到开发荒地这一点呢,只知道在杂草堆里找野菜吃,他连连感谢舒阳给他出了这个好主意,他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村里人还有邻村父老乡亲们,咱们一块改变农村新面貌吧!

    舒阳告别草根和云中雀继续向前走,在一个叫“梨园”镇的小镇上闲逛了半天,俩人觉得特别的惬意!尤其是舒阳心情好多了,鬼子赶走了,一切都在悄悄的变化,人们安居乐业、都在想办法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虽然变化不是多大,最起码同胞们不再担惊受怕的怕被鬼子欺负,所有过往行人脸上挂着幸福、开心的笑,他相信不远的将来人们一定会过上繁荣昌盛的生活!

    舒阳和云中雀俩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小镇正中央处,这里热闹非凡,卖啥的都有,当他们看到一些人进饭店吃饭时才觉得肚子饿了,舒阳看到距离他们仅仅有十来米的的一家面馆生意特别火爆,进、出的人络绎不绝,舒阳带着云中雀也随即走了进去,里面饭桌是满座,还要在旁边排队,等哪个桌子的人吃饱离开后才能轮到按顺序排队那个人,舒阳想着这家饭馆的面条真的有那么好吃吗?他和云中雀打算排队试着吃一顿看看是否真的有那么好吃。

    人确实多,俩人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有余,才等到里面墙角一张桌子的人吃完离开了他们才坐下,舒阳随即叫了四盘小菜,端茶倒水的人舒阳觉得好熟悉,一时半会记不起是谁,紧接着那小伙又用托盘端上来四盘他们所点的小菜放在桌子上,舒阳夹了一口忙对云中雀点头:“好吃!确实好吃,难怪这么多人排队,云中雀,你也快吃呀,我们快饿死了。”

    云中雀在军营基地吃了那顿饭,他是赞不绝口,也是因为在山里吃了那些没有调料的野味,瞬间觉得人间烟火的味道真是堪称一绝,而这里的饭菜更是用得上个“绝”字!他从来没吃过这样香的菜肴,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也想好好跟这家老板学学绝门手艺。

    当面条端上来时,舒阳好像好久都没有吃过面条的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接着又是他赞不绝口的夸赞了一番:“云中雀,我们不如拜师学艺跟这家老板学做菜肴和面条,我相信一年下来会赚不少银子。”

    “我也正有此意,等我们吃饱饭后再去厨房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做的这么好吃的饭菜!”云中雀兴奋的说。

    一会儿,那个小伙紧接着又给其他桌子上满了饭菜,其中一张桌子上有一只叫花鸡,这叫花鸡造型摆设在什么地方见过,舒阳看着那叫花鸡半晌一直想着别的事,云中雀以为舒阳想吃叫花鸡,身上又没有多少银两,他用手在舒阳眼前晃了晃:“舒阳兄弟,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你也能吃上叫花鸡。”

    舒阳被云中雀这么一说,飘远的思绪一下子收了回来:“你没有连累我,我是在想这小伙还有这只叫花鸡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舒阳和云中雀吃完饭正想着进厨房见见厨子们,没想到从厨房紧挨着的一间房子里走出来一个人,顿时,舒阳的目光和那人的目光相撞,都惊喜的叫着对方的名字,舒阳嘴快:“乔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嗨,别提了,我好端端的一个人硬生生的被逼成了厨子,这就叫做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依呐,进屋里坐。”乔四虽然在埋怨,从他那喜笑颜开表情能看出来他是那么的开心!

    “对了,乔大哥,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他叫云中雀。”舒阳给乔四介绍了云中雀这个新朋友。

    “好呀,你们都进屋里坐坐,我让厨子们给我们做几道菜,还有我新制造的一品香葡萄酒,我们好好的喝两盅,庆祝一下我们的再次重逢!”乔四乐呵呵的说。

    “乔大哥,我们刚才吃过了,没想到你的菜肴、面条味道做的这么好,我和云中雀想拜你为师,不知您是否能接纳我们为徒?”舒阳顿了一下道。

    “当然啦,我们可是打不开的铁哥们,你要做我的徒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样吧,你们既然吃过了,那我们就聊聊家常吧。”

    舒阳问起乔四和云儿姐姐、阳阳现在组织家庭了没?乔四便一一道来——

    “自从冯二太太那天将砖瓦厂的人都驱走关门后,大家都各奔东西,我也只能带着娘亲、云儿和阳阳四处游荡,发现这个镇虽然小,但周边的村庄很多,距离航城也不远,自从鬼子投降后,村民们开始开荒种地,周围庄稼长得惹人喜爱,所以城里人也经常来这里买粮食,经过这里时也正好赶上饭点,顺便在饭馆里用餐,味道做的好了回头客也自然就多了,我真是服了云儿,她心灵手巧,做的饭菜调料、食盐都调和的十分到位,你看从经营了不到几个月,回头客都来我们家的饭馆,我忙不过来,就叫小轮子来帮忙,他手艺不错,上次在砖瓦厂做的叫花鸡真是个绝呀!”

    “小……轮子!哎呀,我刚见到他就觉得面熟,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当时我跟他只见了一次面,而且仅仅半天的时间,难怪我记不起来。”舒阳说着嘿嘿一笑:“还好,大家都又聚在一块了!”

    “乔大哥,我也好想阳阳,他现在在哪里?”

    “阳阳和他娘平常都在饭馆里忙的抽不开身,我今个要他们娘俩出去散散心,就在街上,他们一会就回来。”乔四开心道。

    “阳阳他个小屁孩也忙吗?”舒阳呵呵笑道。

    “阳阳是个懂事的孩子,别看他人小,他为了让他的娘亲少吃些苦,他里里外外都跟着娘亲,娘亲择菜,他就扫地,娘亲烧锅,他就去捡柴禾,总之,他能体谅大人的苦,我非常喜欢他,他知道我也很忙,当我出外采购材料时,他就会随着小轮子把库房收拾的井井有条,等着我回来整顿货物,真是个小人精那!”乔四越说越兴奋,今生遇到云儿和阳阳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乔大哥你和云儿姐姐结婚了?”舒阳笑着直接问道

    “没,阳阳现在还没接受我呢,还有,我就是结婚最起码也要召集亲朋好友吃宴席呀,你说呢。”乔四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舒阳知道阳阳是心疼他的娘亲,他就是在考验乔大哥是否能吃苦、是否一直会对他的娘亲好,他们要是组织成一家四口应该是幸福的一家人,云儿姐姐贤良淑德、心灵手巧,阳阳懂事乖巧,乔大哥也是大善人一个,还有乔四的娘亲勤劳朴实,现在只等阳阳一句话就可以吃他们的喜酒了!

    舒阳笑道:“说的是,我就说嘛,你们成为一家人怎么没请我和大家喝喜酒吃喜宴呢,阳阳做的对,给他娘亲就是要找一个对他和娘亲很好的人,这样他们的日子才能过的有滋有味、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这样吧,舒阳你就和这位兄弟不要走了,现在就可以跟我学手艺了,走,去厨房看看。”乔大哥一听舒阳和云中雀想学做他的饮食手艺,立马就留下了他们,这里面正缺人手,他和小轮子、云儿他们每天忙的直不起腰来,确实也赚了不少银两。舒阳、云中雀兴奋的跳起来——要是学好这门手艺,他们也能开一个这样的门店,赚很多银子雇佣先生给大杂院的兄弟姐妹教书学习,提升他们的文化知识,用文化知识来武装自己为国家做贡献,保护好自己的家园不再受外敌侵犯,人强国自强!

    土豆带着几位兄弟去了军营基地寻找舒阳的踪迹,战友们告诉他们——舒阳兄弟和一位叫云中雀的人刚走不久,望他们赶快前去找找,说不定就在航城附近就能碰见。

    土豆他们出门后,现在唯一的一条线索就是舒阳兄会不会在福运庭酒店?他和冬瓜商量不管找到还是找不到都在城外那座废弃的破庙集合,土豆也不想再去酒店打扰师傅他们,直接带着兄弟姐妹去了破庙等候冬瓜从师傅那带来的消息。

    土豆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冬瓜带着几位弟兄终于来到破庙前给土豆摇头,意思很明了——舒阳兄弟根本不在。

    大家只好一起去城里寻找,相信舒阳兄弟这次不会再去山里冒那个险了,前一阵子九死一生逃过一劫,怎能再去趟一次奈何那条鬼桥呢。

    土豆和冬瓜还在为霜儿突然间变心的事在争论不休——

    “冬瓜,你说是不是凡人都难过荣华富贵这一关?”

    “当然啦,谁不想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是凡人就会有贪欲。”冬瓜感觉人世间的人性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想一出就说一出。

    土豆倒觉得世间人啥样的人都有,各自百态,这只不过冬瓜片面的想法——比如师娘就不是那种攀龙附凤之人,她始终保持着一颗初心始终不渝。还有师傅也从来没想着贪慕师娘家的荣华富贵而去追求她,而是俩人已心心相印,心里住满了彼此,这就是所谓的人间真情——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