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应对
妖兽人如潮水一样退了下去。
但他们并没有彻底离开这里，借着明亮的天光，已经可以看到，在近处的远处的原野、矮丘、高陵，一眼望去都是令人绝望的怪物。
妖兽人聚集在一起，漫山遍野，不知道有多少，而被他们森冷目光注视中的残破营地，正如海啸之中的一叶扁舟那样，岌岌可危。
人类的尸体、怪物的尸体，一具具横陈在营地前；被刀斧斩下的头颅与四肢，被枪矛刺穿、刀剑劈碎的铠甲，折断的骨刺，堆积成了一座座小山。
嫣红的血、暗色的血、流淌的血、凝固的血，汇聚成浅浅的溪流，流淌入光色诡异的荒海，交织成一副惨烈的情状。
空气里还残留着烈火焚烧、席卷之后的烟气，刺入耳鼻，令人不适。
趁妖兽人还没有发起进攻的这段间隙，孟氏队伍的人连忙开始清理场地、布置防卫、统计战损与伤亡，忙得不可开交。
当一个个浑身是伤的年轻武士踏过同伴们血肉模糊的尸体，看着那连同铠甲带着躯体都被劈斫得支离破碎的残肢断臂，还有被火烧成的焦炭，忍不住大声作呕。
“混账，还不快些！”满脸惨白的管事大声叫嚷着，呵斥他们快些起身行动。
在前夜妖兽人突如其来的袭杀里，孟氏的队伍可谓是损失惨重。
他们原本起行去即翼泽畔的青丘城，这段旅程此前已经来回走过许多次，堪称熟门熟路。
而以往的经历里，也从未遇到过妖兽人这样气势狂猛而规模恐怖的袭击！
孟氏家族作为云梦国上三家之一底蕴深厚，武备严整，遭到怪物攻击的第一时间就作出应对，反应不可谓不快，但这回的敌人战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以至于伤亡高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随从护卫队伍的二百名犀甲武士，战死了二十多人，患了轻重伤的却超过百人，剩下的也是个个萎靡，面色惶恐。
能对妖兽人造成巨大打击的七十多名铁炮手们也在刚才的混乱战局中被杀死、杀伤了将近半数，甚至有几把铁炮在战斗中因过热而忽然炸开，连铁炮手也受了重创。
其余那些半路加入孟氏家族队伍的散乱游士更是损失惨重，只不过这些人从未被孟氏放在眼里，也无所谓他们的伤亡。
但另一个群体的伤亡却是让人最难以接受的——
“二十七位秘修者，战死六人，重伤四人，其余都带轻伤。”
管事们统计完伤亡，禀报孟菁菁后，小心翼翼地去看少女的脸色。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衣服上满是血水和脏污。
发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失了，栗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只能映照出半边侧颜，展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娴静。
良久，孟菁菁问道：“陶飞怎么说？”
管事回答：“陶先生正在加紧制作治疗的炼金药水，但此行事先并未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下，许多材料存量并不充足……”
孟菁菁淡淡地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样大的伤亡，这样大的事故，一下子压在这个骄傲美艳的少女身上，哪怕这并不是她的错，也难免让人气沮。
更何况，无穷无尽地妖兽人聚集在营地外面，随时会发起下一轮狂暴的攻击，孟氏还没有彻底从危机里脱离。
“那几位来帮助我们的人……”孟菁菁忽然问，“他们怎么样了？”
虞子离等四人被安置在营地一处靠后的帐篷里。
即使身在危机之中，孟氏家族的人依旧展现出作为云梦国顶级贵族的良好修养。
仆役们从剩下的物资里甄选出酒水与果脯招待他们，但在座的这几人不论是谁都没有心思享用这些。
“大意了，没想到有这么多妖兽人，四面八方、到处都是……若不是公子当机立断，进了孟氏的营地，恐怕我们早就死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了……”
直不炜脸色惨白，喃喃自语着。
他的形象并不好，狼狈而仓皇，身上还有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那是一路逃窜时留下的。
其余几人也大致雷同，只有虞子离还保持了相对完整的外观，这让南宫无非也感到了意外。
而想起死里逃生的经历，每个人都是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在几人被妖兽人发现的那一刻，怪物们就像疯了一样，如飓风狂潮，席卷着奔涌而来。
仓促之下，他们丢弃了所有的物资，驱赶着快累毙的驮马一直逃进了孟氏的营地。
有赖于虞子离先前不经意间救下了孟菁菁的缘故，他们在孟氏的营地获得了不错的待遇。
而在关乎生死的危机之前，几人也只能暂时抛下对孟氏的龃龉，商议应对之策。
“云梦国要变天了，妖兽人势必将重新成为边境大患。”这话是南宫无非说的。
“都什么时候了，南宫先生就不要想那么遥远的事情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直不炜的问话很直白，南宫无非却哑然，没有半点主意。
虞子离没有参与和他们的讨论，他站在营地堆起来的一座简单土垒上，远远遥望。
妖兽人们聚集成一个个的群落，散布在周围，看似杂乱，其中却又能隐隐呈现出各自的呼应。
——就像是一个结构虽然分散、但自有章法的组织。
那边南宫无非和直不炜的商议还在继续，至于头脑简单的直不建却提不出任何有用的建议，只能茫然地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必须先弄清楚妖兽人的目标，才能做出针对性措施。”南宫无非说，“不然只是徒然地疲于奔命。”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标。”直不炜无奈地说，“二十多年前妖兽人肆虐边境的时候，我们都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南宫先生，你们工匠行会里，就没有记载这些怪物更多的信息了吗？”
“惭愧……”南宫无非默然摇头：“正如你所说，妖兽人离我们太遥远了，哪怕行会里有这些怪物的记录，也没有人会去专门了解。”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直不炜露出绝望之色。
虞子离在这时候忽然出声：“你之前所说的……二十年前云梦执政绞杀妖兽人部落之事，能否细说？”
直不炜叹息一声：“公子，我们兄弟毕竟只是微末之民，哪知道什么内情呢？”
虞子离沉默了下去，没有言语。
但就在这时候，一个娇脆清亮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我知道一些哦。”
几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美貌明艳的少女踩着优雅的步伐，在几个武士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她的袍服和铠甲上还残留着诸多战损的痕迹，一头栗色的漂亮长发也随意披散在肩头，却难掩那绝色姿容。
极致的美艳与落魄的外装形成鲜明对比，却又显得她楚楚可怜，令人心摇神驰。
这美貌少女款款来到虞子离面前，盈盈地行了一个礼：“孟菁菁谢过公子相救。”
她言语之间，展露出万种风情，旁边的直家兄弟都看呆了，但虞子离依旧神色淡漠，甚至没有说话。
这样的举措让随同孟菁菁而来的武士们俱感不忿。
然而孟菁菁却没有露出气恼之色，她眨巴着一双明媚的眼睛，若有所思：“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孟氏家族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想起某些人吗？”虞子离淡淡地反问。
孟菁菁的笑容一滞，随即舒展，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公子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呢？”
“多余的话不必说了。”虞子离却淡淡地说，目光没有离开远处的妖兽人半分。
“你既然知道二十年前云梦国绞杀妖兽人的细节，不妨请说。”
孟菁菁再次怔住，她多年来以美貌作为自己的武器、无往不利，但如此遇挫，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吗？
她猛地变色，似乎想起了什么，但面上不动声色，浅笑着说：“二十年前，我还没有出生呢……不过父亲多多少少给我讲过妖兽人的一些事情。”
那是云梦国的东部领主，浮玉城主卢萧君担任执政上卿的第五个年头。
浮玉卢氏是上三家之外的另一位大贵族，论底蕴与势力还要胜过柢山覃氏，但执政通常由上三家宗主轮流上位，以至于卢萧君需要一场军事的胜利奠定自己的威望。
他的目标，就是在西部边境屡屡犯边侵扰的妖兽人部落。
“浮玉殿下这次出征，集结了王室精兵、上三家私军、还有大小各位贵族的军役共十万人，与三万妖兽人决战于荒海。妖兽人首领诡谲，试图借助地形伏击，被浮玉殿下识破……”
“等等。”虞子离打断了孟菁菁的叙述，若有所思，“妖兽人……首领？”
“是呀！”孟菁菁认真回忆这些信息的时候，收敛了那副妖娆妩媚的姿态，显得端庄了许多。
“妖兽人以数百至上千为一个部落，各自都由酋长率领。而多个部落协同行动，一定会选出一个最高首领做指挥调度……”
“最高首领？”虞子离忽然问，“是最强的那个吗？”
“是……吧？”孟菁菁其实也不确定，只回想着，“妖兽人性情野蛮残暴，互相也会争斗劫掠，如果没有一个强力首领，很难聚集这样规模的大部队……”
她说着，却见虞子离远望怪物大军，眼中神光闪烁。
孟菁菁心里一突，隐约猜到了他的想法，顿时有些莫名的惊慌：“你不会想着要去刺杀他们的首领吧？可千万不要乱来！”
她并不是有多关心虞子离这个救命恩人，而是此时形势危机，不愿意放这么强大的一个战力去送死罢了。
孟菁菁忍不住劝：“妖兽人的首领最擅长隐藏自身，哪怕是当年的浮玉殿下卢萧君在西征时，也是通过歼灭妖兽人主力才将他们的首领斩杀……”
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悚的美目之中，倒映着虞子离飞驰而出的身影。
而在下一刻，原野上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吼声，群起而落，如涛生云起，气势惊人！
妖兽人的下一轮攻势，开始了！
但他们并没有彻底离开这里，借着明亮的天光，已经可以看到，在近处的远处的原野、矮丘、高陵，一眼望去都是令人绝望的怪物。
妖兽人聚集在一起，漫山遍野，不知道有多少，而被他们森冷目光注视中的残破营地，正如海啸之中的一叶扁舟那样，岌岌可危。
人类的尸体、怪物的尸体，一具具横陈在营地前；被刀斧斩下的头颅与四肢，被枪矛刺穿、刀剑劈碎的铠甲，折断的骨刺，堆积成了一座座小山。
嫣红的血、暗色的血、流淌的血、凝固的血，汇聚成浅浅的溪流，流淌入光色诡异的荒海，交织成一副惨烈的情状。
空气里还残留着烈火焚烧、席卷之后的烟气，刺入耳鼻，令人不适。
趁妖兽人还没有发起进攻的这段间隙，孟氏队伍的人连忙开始清理场地、布置防卫、统计战损与伤亡，忙得不可开交。
当一个个浑身是伤的年轻武士踏过同伴们血肉模糊的尸体，看着那连同铠甲带着躯体都被劈斫得支离破碎的残肢断臂，还有被火烧成的焦炭，忍不住大声作呕。
“混账，还不快些！”满脸惨白的管事大声叫嚷着，呵斥他们快些起身行动。
在前夜妖兽人突如其来的袭杀里，孟氏的队伍可谓是损失惨重。
他们原本起行去即翼泽畔的青丘城，这段旅程此前已经来回走过许多次，堪称熟门熟路。
而以往的经历里，也从未遇到过妖兽人这样气势狂猛而规模恐怖的袭击！
孟氏家族作为云梦国上三家之一底蕴深厚，武备严整，遭到怪物攻击的第一时间就作出应对，反应不可谓不快，但这回的敌人战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以至于伤亡高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随从护卫队伍的二百名犀甲武士，战死了二十多人，患了轻重伤的却超过百人，剩下的也是个个萎靡，面色惶恐。
能对妖兽人造成巨大打击的七十多名铁炮手们也在刚才的混乱战局中被杀死、杀伤了将近半数，甚至有几把铁炮在战斗中因过热而忽然炸开，连铁炮手也受了重创。
其余那些半路加入孟氏家族队伍的散乱游士更是损失惨重，只不过这些人从未被孟氏放在眼里，也无所谓他们的伤亡。
但另一个群体的伤亡却是让人最难以接受的——
“二十七位秘修者，战死六人，重伤四人，其余都带轻伤。”
管事们统计完伤亡，禀报孟菁菁后，小心翼翼地去看少女的脸色。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衣服上满是血水和脏污。
发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失了，栗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只能映照出半边侧颜，展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娴静。
良久，孟菁菁问道：“陶飞怎么说？”
管事回答：“陶先生正在加紧制作治疗的炼金药水，但此行事先并未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下，许多材料存量并不充足……”
孟菁菁淡淡地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样大的伤亡，这样大的事故，一下子压在这个骄傲美艳的少女身上，哪怕这并不是她的错，也难免让人气沮。
更何况，无穷无尽地妖兽人聚集在营地外面，随时会发起下一轮狂暴的攻击，孟氏还没有彻底从危机里脱离。
“那几位来帮助我们的人……”孟菁菁忽然问，“他们怎么样了？”
虞子离等四人被安置在营地一处靠后的帐篷里。
即使身在危机之中，孟氏家族的人依旧展现出作为云梦国顶级贵族的良好修养。
仆役们从剩下的物资里甄选出酒水与果脯招待他们，但在座的这几人不论是谁都没有心思享用这些。
“大意了，没想到有这么多妖兽人，四面八方、到处都是……若不是公子当机立断，进了孟氏的营地，恐怕我们早就死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了……”
直不炜脸色惨白，喃喃自语着。
他的形象并不好，狼狈而仓皇，身上还有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那是一路逃窜时留下的。
其余几人也大致雷同，只有虞子离还保持了相对完整的外观，这让南宫无非也感到了意外。
而想起死里逃生的经历，每个人都是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在几人被妖兽人发现的那一刻，怪物们就像疯了一样，如飓风狂潮，席卷着奔涌而来。
仓促之下，他们丢弃了所有的物资，驱赶着快累毙的驮马一直逃进了孟氏的营地。
有赖于虞子离先前不经意间救下了孟菁菁的缘故，他们在孟氏的营地获得了不错的待遇。
而在关乎生死的危机之前，几人也只能暂时抛下对孟氏的龃龉，商议应对之策。
“云梦国要变天了，妖兽人势必将重新成为边境大患。”这话是南宫无非说的。
“都什么时候了，南宫先生就不要想那么遥远的事情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直不炜的问话很直白，南宫无非却哑然，没有半点主意。
虞子离没有参与和他们的讨论，他站在营地堆起来的一座简单土垒上，远远遥望。
妖兽人们聚集成一个个的群落，散布在周围，看似杂乱，其中却又能隐隐呈现出各自的呼应。
——就像是一个结构虽然分散、但自有章法的组织。
那边南宫无非和直不炜的商议还在继续，至于头脑简单的直不建却提不出任何有用的建议，只能茫然地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必须先弄清楚妖兽人的目标，才能做出针对性措施。”南宫无非说，“不然只是徒然地疲于奔命。”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标。”直不炜无奈地说，“二十多年前妖兽人肆虐边境的时候，我们都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南宫先生，你们工匠行会里，就没有记载这些怪物更多的信息了吗？”
“惭愧……”南宫无非默然摇头：“正如你所说，妖兽人离我们太遥远了，哪怕行会里有这些怪物的记录，也没有人会去专门了解。”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直不炜露出绝望之色。
虞子离在这时候忽然出声：“你之前所说的……二十年前云梦执政绞杀妖兽人部落之事，能否细说？”
直不炜叹息一声：“公子，我们兄弟毕竟只是微末之民，哪知道什么内情呢？”
虞子离沉默了下去，没有言语。
但就在这时候，一个娇脆清亮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我知道一些哦。”
几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美貌明艳的少女踩着优雅的步伐，在几个武士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她的袍服和铠甲上还残留着诸多战损的痕迹，一头栗色的漂亮长发也随意披散在肩头，却难掩那绝色姿容。
极致的美艳与落魄的外装形成鲜明对比，却又显得她楚楚可怜，令人心摇神驰。
这美貌少女款款来到虞子离面前，盈盈地行了一个礼：“孟菁菁谢过公子相救。”
她言语之间，展露出万种风情，旁边的直家兄弟都看呆了，但虞子离依旧神色淡漠，甚至没有说话。
这样的举措让随同孟菁菁而来的武士们俱感不忿。
然而孟菁菁却没有露出气恼之色，她眨巴着一双明媚的眼睛，若有所思：“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孟氏家族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想起某些人吗？”虞子离淡淡地反问。
孟菁菁的笑容一滞，随即舒展，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公子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呢？”
“多余的话不必说了。”虞子离却淡淡地说，目光没有离开远处的妖兽人半分。
“你既然知道二十年前云梦国绞杀妖兽人的细节，不妨请说。”
孟菁菁再次怔住，她多年来以美貌作为自己的武器、无往不利，但如此遇挫，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吗？
她猛地变色，似乎想起了什么，但面上不动声色，浅笑着说：“二十年前，我还没有出生呢……不过父亲多多少少给我讲过妖兽人的一些事情。”
那是云梦国的东部领主，浮玉城主卢萧君担任执政上卿的第五个年头。
浮玉卢氏是上三家之外的另一位大贵族，论底蕴与势力还要胜过柢山覃氏，但执政通常由上三家宗主轮流上位，以至于卢萧君需要一场军事的胜利奠定自己的威望。
他的目标，就是在西部边境屡屡犯边侵扰的妖兽人部落。
“浮玉殿下这次出征，集结了王室精兵、上三家私军、还有大小各位贵族的军役共十万人，与三万妖兽人决战于荒海。妖兽人首领诡谲，试图借助地形伏击，被浮玉殿下识破……”
“等等。”虞子离打断了孟菁菁的叙述，若有所思，“妖兽人……首领？”
“是呀！”孟菁菁认真回忆这些信息的时候，收敛了那副妖娆妩媚的姿态，显得端庄了许多。
“妖兽人以数百至上千为一个部落，各自都由酋长率领。而多个部落协同行动，一定会选出一个最高首领做指挥调度……”
“最高首领？”虞子离忽然问，“是最强的那个吗？”
“是……吧？”孟菁菁其实也不确定，只回想着，“妖兽人性情野蛮残暴，互相也会争斗劫掠，如果没有一个强力首领，很难聚集这样规模的大部队……”
她说着，却见虞子离远望怪物大军，眼中神光闪烁。
孟菁菁心里一突，隐约猜到了他的想法，顿时有些莫名的惊慌：“你不会想着要去刺杀他们的首领吧？可千万不要乱来！”
她并不是有多关心虞子离这个救命恩人，而是此时形势危机，不愿意放这么强大的一个战力去送死罢了。
孟菁菁忍不住劝：“妖兽人的首领最擅长隐藏自身，哪怕是当年的浮玉殿下卢萧君在西征时，也是通过歼灭妖兽人主力才将他们的首领斩杀……”
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悚的美目之中，倒映着虞子离飞驰而出的身影。
而在下一刻，原野上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吼声，群起而落，如涛生云起，气势惊人！
妖兽人的下一轮攻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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