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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咖啡馆

    沉思片刻,孟双朗说道:“您说,您的助手昏迷不醒。”

    “对。”

    “那您现在有多少把握,花多少时间,将灯器找回来?”

    “照你们先前的描述,我会让人带着他的肖像画,全城缉捕那个猎鹿帽男子。我想,顶多到明天。”治安官摩挲着下巴。

    “没那么容易吧。”再说,即便明天真能将猎鹿帽男子,逮捕归案,灯器也未必完璧归赵。两个小时之后,老地方。电话里,那男子是这么说的。到时候,玛格丽特小姐的灯器,恐怕已经落入交易方手中。

    孟双朗可等不起,于是他酝酿一下,道:“时间太长,维凡先生察觉了怎么办,那些入侵的灯笼师再袭来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呢?”治安官有些生气。

    “我可以帮您。”

    “帮我?”他像听见了一个笑话。“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你别说,你比我整个治安局的效率还高,能将灯器完整无缺地带回来。”

    “是这样。”

    八字胡的治安官,一脸表情宛如看着疯子。

    孟双朗淡淡一笑,他伸出手,摘掉套在童萤身上的绳索,那条临时用的橡皮筋解开了,治安官刚想制止,孟双朗就打断他的话。他让童萤露一手,后者这次,倒像猫咪似的听话,看来,她心中猜出接下来有段好玩的寻宝旅程。于是,不啰嗦、不计较、不磨蹭,一抹绿光盛满整间屋子。

    “灵力,她可以用灵力!”

    治安官瞪着眼睛,童萤骑在铜鹰头上掌心摊开。

    “我先前不是说了吗?我们是下一代,我们的父母灵力是被封印了,没错,但诞生的我们却是例外,所以,我再重复一遍,我可以帮您。就让我和她,再加上,”孟双朗从口袋里,夹出那枚硬币,在手中翻转,“它,从猎鹿帽男子兜里掉落的骨头,我们可以抵得过一整队训练有素的猎犬。怎么样,您愿意让我们试一试吗?”

    治安官咽口口水,说出自己的结论。

    两口烟的工夫,治安官便把他俩送出后门。堆积纸盒的小巷里,他挥手道别,祝愿他们早点儿成功。放心,他说,孟双朗的父母双亲,他会好生招待,热茶、点心、周到的服务,保证他们像在按摩院一样舒坦。什么?热茶、点心?孟双朗赶紧伸手,童萤这才被拉回来,像路过玩具店的小孩那样闹着。

    “得了得了,别臭着张脸。我答应你,事成之后,我请你吃一顿大大大大大餐,怎么样?你还是快点施展灯术,我们才得以找到那猎鹿帽男子。”

    “你说的啊,到时我非吃穷你。”

    冷风中,童萤这才有所行动。没事,他本来就没几个钱。

    勾出硬币气息上较新鲜的那一种,一团烟雾形成个手指头。往东。

    东边的广场上立着座雕像,三丈多高,湿漉漉的更显冷峻。孟双朗踏上坚硬的石板,跋涉至今,在鞋底磨穿前,水先一步浸湿他的袜子,吧唧吧唧,这种声音、这种感觉都令人不快。他小憩片刻,默念起底座上的介绍。原来,这一位便是维凡先生,相貌坚毅,那双大手像是劳动者的手。

    他肃然起敬,同时又有稍许不安。

    大陆剧团的临时舞台,也搭在广场上。那边的情况却不得而知。

    孟双朗甩甩脑袋。

    他绕过雕像,前脚踏出,就立马缩回来。从雕像的脚踝部位,小心地探出半个头,在它背后几码远,那双眼睛瞧不见的阴影中,一个高瘦男子站在那儿。

    尽管他摘下了猎鹿帽,但孟双朗仍一眼认出他。

    男子还提着一只黑色手提箱。

    灯器,玛格丽特的灯器,或许就在其中。怎么办?硬抢,还是偷?孟双朗瞅眼童萤,还是第一种方法好,更直接、更迅速、更能节省时间。于是,雨点暂歇的天空下,一个少年蓄势待发,作出冲刺的姿势,就像一个飞车党似的,准备拿了就跑。然而,对方不是死靶子,广场另一边的咖啡馆在向他招手。

    “嗨,”孟双朗失落地叫一声,追上那大踏步的男子。

    咖啡馆的门开了道缝。

    侍者听见铃铛声,转过头来。“欢迎光临——”却以表疑惑的拟声词结尾。因为门外空无一人,也许是风太大。但等他眼一低,地上多出一排脏脚印,并且循印望去,冲着馆内角落里的那桌去。说不定,它就是奔刚刚进屋的那个人,那个拿手提箱的客人而来的。

    “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侍者哆哆嗦嗦,想到后堂拿符。

    “喂服务员,给我这位新到的友人来杯纯咖啡。”

    “好,好的。”

    他怎么那么倒霉,雨天,等待许久就两位客人,还带脏东西进来。生意太难做了。当他端着咖啡过去时,说道,“您要的咖啡,不加糖、不加奶。”语气引得那位先到的,戴眼镜的熟客奇怪地盯着他。

    “乔治,你冷啊?”

    “对。”

    吐出一个字,他就拖着紧绷的腿走开了。拿符,拿符,事后还要洒点儿酒。

    “真奇怪啊,乔治今天怎么搞的。”瑞松耸耸肩,抿口咖啡。他的那杯自然是甜的,并且愈尝愈甜,尤其是瞄一眼老鹰带来的手提箱后。

    “东西就在里面?”他的喉咙都起糖了。

    “嗯。”

    老鹰回答很简洁,或者说很冷淡。瑞松心中暗想,活该他喝苦的,脏活、累活都给他这种小角色干,供使唤的工具。

    “它可以交给你,但你别忘了,以后我欠你的,我们欠你的情都还清了。以后大家谁也不认识谁。”

    “放心,放心。”

    有了它,整座城的生杀大权都在他瑞松的手里,谁还稀罕他啊。他用刀割下一片香肠,叉进嘴里。吃起来真香。

    老鹰将手提箱端上桌子,推过去。

    瑞松没嚼完就咽下去,打开一道缝,朝里面看了看。灯器像一朵绽放的花,通身粉红,灯座呈圆形,虽说如果摆在橱窗店中卖,也不会太惹眼,但尚且算精致。但最核心的是,他为它魂牵梦绕,没错,它就是记忆中的那一盏。这不仅仅是一柄灯器,更是一柄权杖啊。

    瑞松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咖啡馆门口的铃铛响了。他手一松,箱子啪一声锁上。从门缝中探出一只大若铜铃的眼睛,那进屋的胳膊上纹只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