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重返乌江镇
杨戬看着案卷，心情沉重。
他仿佛一条鱼儿，正被一张无形大网束缚着，缓缓拖向深渊。
毫无疑问，范县令有嫌疑，而且嫌疑不小，只是灌江口如今的繁荣也来之不易，其中功过，真是复杂难辨！
谁也不知道，冒然动了范县令对灌江口来说是好是坏？
况且范县令位高权重，且深得民心，仅凭嫌疑根本无法将之定罪。
从朝廷的角度来说，即便知道有问题，也未必愿意冒然处理范县令...
“也罢，此事暂且押后，先处理黑风寨匪患要紧。”收起案卷，杨戬起身来到狄景明身旁，将案卷递到他手中，道：“狄大哥，事情我已明了，劳烦将案卷封存原处吧。”
狄景明接过案卷，躬身道：卑职晓得。”
走出大厅。
杨戬忽然扭过头，看向身后的狄景明，道：“对了，缉拿黑风寨匪徒的公文在哪？”
“大人稍等，我这就取来。”狄景明允诺一声，随后缓步离开。
片刻后。
狄景明归来，手拿一卷用绳子扎好的羊皮卷，恭敬地递给杨戬：“大人，这就是县衙转交的公文，请您过目。”
“不必了，有公文就行。”杨戬接过羊皮卷，没有多说什么，就欲离开。
狄景明看着杨戬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大人，山高路远，要不安排两名兄弟随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杨戬闻言，脚步一顿。
思量片刻，他缓缓出声道：“可以，你看着安排吧，有合适的人选，就让他们去盘江七号码头的客栈找我，中午之前，我会一直呆在那里。”
言罢，杨戬动身，离开了巡检司衙门。
......
七号码头。
随着清晨的朝阳升起，清冷的码头也逐渐苏醒，散发出无穷的活力。
来往船舶不断行驶于江上，数不胜数，搬运工人不停来往于码头，形成人潮。
菜贩们推着菜车来到江畔，卖力的要喝着，各式各样的早点热气蒸腾，吸引着行人们的目光...
杨戬看着这副热火朝天的场景，不由心生感慨。
盘江还是盘江，没有任何变化。
一切都宛如昨日，那场变故并没有带来任何影响，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杨戬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百姓过于健忘，还是已经麻木不仁？
那场骚乱唯一的记录，只剩下码头告示牌上那一张篇幅不过二十字的公告...
可该怪百姓吗？
不应该，最该为此负责的，是那些庙堂之人，是以范县令为首的县衙官吏！
反思一阵，杨戬也没了兴致，摇头前往客栈。
为了适应码头工人的上工时间，码头的客栈，开业时间往往会比内城的客栈早些。
等杨戬来到客栈门口时，三三两两的搬运工人结伴从客栈内出来，朝着码头方向走去。
进入客栈，里面人不多。
店小二正拿着抹布，仔细地擦拭着店内的座椅，精神满满。
从他的举止间，可以看出对未来的无尽希望。
这种表情，理应不会出现在妖魔横行的灌江口，但如今却诡异的出现在杨戬眼前。
他也没在意，找了处位置坐下，点齐酒肉饭菜，就开始等待。
没一会，各种菜品就纷纷端上餐桌。
这倒不是大厨有多厉害，而是饭店的菜品极多，速食一类并不少，稍微处理下就可以食用。
在这方面，杨戬从未小瞧过古人。
因为生产力不足，所以只要吃不死人的东西，都会被厨子带上餐桌，成为食材。
他也不纠结味道，只要不难吃，他都能接受，毕竟这些菜品主要用来调味，免得他吃的肉太多，胃里腻味。
一口酒，一口菜，一口肉，没过一会，十几道菜和几十斤肉便下了肚，杨戬终于感觉气力恢复的七七八八，整个人也舒坦不少。
于是一边小口喝酒，一边拿出羊皮卷，将之放在桌面，旁若无人的随手翻阅起来。
只是一眼，他就满脸愕然：“这黑山竟然在乌江镇？”
为了避免出错，杨戬又逐字逐句的阅读一遍，最终确定他确实没看错。
黑风寨在黑山，而黑山在乌江镇...
“这么说，我要外出公干了？”杨戬咬着牙，不免有些肉痛。
虽然不理解，但在这方面，西川国朝廷确实抠搜的很，出差从来没有报销一说，也就是说，官差外出一律自费。
自费出差？这特么和花钱打工有什么区别？！
若是出差距离近，些许花销也不是不能接受，若是出差距离远，就免不得大出血，倾家荡产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会导致两种结果。
第一，官员为了维持清廉，不敢轻易出差。
一旦出差，多年的工资就得搭进去，更别提养活家人了，那纯属奢望。
为了养活家人，就会导致没资金出差公干，吃饭都成问题，为了不影响公事，他们往往会向他人募资，募资者的身份往往也比较复杂，一般都是些士族子弟、同僚亲属、豪强商人之流。
一旦如此，就难以避免官员们结党营私。
第二，官员为了补足亏空，开始自我腐化。
一开始，他们或许只是贪一点，想着自己就补一补损失，不多拿，可是万事开头难，一旦开了一个口子，后面就难免管不住手脚，开始肆无忌惮，从百姓、从朝廷身上薅羊毛。
感同身受，某种程度上，杨戬也能够理解他们。
人的道德虽然有自我的因素在其中，但很大程度上还是与社会生产力挂钩。
士族子弟大多高尚，不是因为他们生来高尚，只是他们掌握的资源与生产力让他们能够高尚，处在同等的诱惑中，他们不见得会保持高尚。
泥腿子大多卑贱，不是因为他们生来卑贱，只是他们掌握的资源与生产力让他们不得不卑贱，所以面对低等级的诱惑时，他们就会表现得不堪入目。
“哎，早知道要出去好几天，我就一个人去了。”杨戬盘算了一下，觉得亏的慌。
乌江镇他又不是没去过，一个人在山野间将就将就也就罢了，反正无所谓。
可人一多，就不能这么搞了，标准必须提上来，这样队伍以后才好带。
而且作为领导，又怎么能让手下掏钱呢？费用肯定从他这里出，成本瞬间翻三倍啊！
不过很快，杨戬就调整好了心态。
反正他手里的钱来路也有问题，花了也就花了，全当是为了百姓！
嗯，为了百姓！！！
他仿佛一条鱼儿，正被一张无形大网束缚着，缓缓拖向深渊。
毫无疑问，范县令有嫌疑，而且嫌疑不小，只是灌江口如今的繁荣也来之不易，其中功过，真是复杂难辨！
谁也不知道，冒然动了范县令对灌江口来说是好是坏？
况且范县令位高权重，且深得民心，仅凭嫌疑根本无法将之定罪。
从朝廷的角度来说，即便知道有问题，也未必愿意冒然处理范县令...
“也罢，此事暂且押后，先处理黑风寨匪患要紧。”收起案卷，杨戬起身来到狄景明身旁，将案卷递到他手中，道：“狄大哥，事情我已明了，劳烦将案卷封存原处吧。”
狄景明接过案卷，躬身道：卑职晓得。”
走出大厅。
杨戬忽然扭过头，看向身后的狄景明，道：“对了，缉拿黑风寨匪徒的公文在哪？”
“大人稍等，我这就取来。”狄景明允诺一声，随后缓步离开。
片刻后。
狄景明归来，手拿一卷用绳子扎好的羊皮卷，恭敬地递给杨戬：“大人，这就是县衙转交的公文，请您过目。”
“不必了，有公文就行。”杨戬接过羊皮卷，没有多说什么，就欲离开。
狄景明看着杨戬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大人，山高路远，要不安排两名兄弟随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杨戬闻言，脚步一顿。
思量片刻，他缓缓出声道：“可以，你看着安排吧，有合适的人选，就让他们去盘江七号码头的客栈找我，中午之前，我会一直呆在那里。”
言罢，杨戬动身，离开了巡检司衙门。
......
七号码头。
随着清晨的朝阳升起，清冷的码头也逐渐苏醒，散发出无穷的活力。
来往船舶不断行驶于江上，数不胜数，搬运工人不停来往于码头，形成人潮。
菜贩们推着菜车来到江畔，卖力的要喝着，各式各样的早点热气蒸腾，吸引着行人们的目光...
杨戬看着这副热火朝天的场景，不由心生感慨。
盘江还是盘江，没有任何变化。
一切都宛如昨日，那场变故并没有带来任何影响，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杨戬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百姓过于健忘，还是已经麻木不仁？
那场骚乱唯一的记录，只剩下码头告示牌上那一张篇幅不过二十字的公告...
可该怪百姓吗？
不应该，最该为此负责的，是那些庙堂之人，是以范县令为首的县衙官吏！
反思一阵，杨戬也没了兴致，摇头前往客栈。
为了适应码头工人的上工时间，码头的客栈，开业时间往往会比内城的客栈早些。
等杨戬来到客栈门口时，三三两两的搬运工人结伴从客栈内出来，朝着码头方向走去。
进入客栈，里面人不多。
店小二正拿着抹布，仔细地擦拭着店内的座椅，精神满满。
从他的举止间，可以看出对未来的无尽希望。
这种表情，理应不会出现在妖魔横行的灌江口，但如今却诡异的出现在杨戬眼前。
他也没在意，找了处位置坐下，点齐酒肉饭菜，就开始等待。
没一会，各种菜品就纷纷端上餐桌。
这倒不是大厨有多厉害，而是饭店的菜品极多，速食一类并不少，稍微处理下就可以食用。
在这方面，杨戬从未小瞧过古人。
因为生产力不足，所以只要吃不死人的东西，都会被厨子带上餐桌，成为食材。
他也不纠结味道，只要不难吃，他都能接受，毕竟这些菜品主要用来调味，免得他吃的肉太多，胃里腻味。
一口酒，一口菜，一口肉，没过一会，十几道菜和几十斤肉便下了肚，杨戬终于感觉气力恢复的七七八八，整个人也舒坦不少。
于是一边小口喝酒，一边拿出羊皮卷，将之放在桌面，旁若无人的随手翻阅起来。
只是一眼，他就满脸愕然：“这黑山竟然在乌江镇？”
为了避免出错，杨戬又逐字逐句的阅读一遍，最终确定他确实没看错。
黑风寨在黑山，而黑山在乌江镇...
“这么说，我要外出公干了？”杨戬咬着牙，不免有些肉痛。
虽然不理解，但在这方面，西川国朝廷确实抠搜的很，出差从来没有报销一说，也就是说，官差外出一律自费。
自费出差？这特么和花钱打工有什么区别？！
若是出差距离近，些许花销也不是不能接受，若是出差距离远，就免不得大出血，倾家荡产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会导致两种结果。
第一，官员为了维持清廉，不敢轻易出差。
一旦出差，多年的工资就得搭进去，更别提养活家人了，那纯属奢望。
为了养活家人，就会导致没资金出差公干，吃饭都成问题，为了不影响公事，他们往往会向他人募资，募资者的身份往往也比较复杂，一般都是些士族子弟、同僚亲属、豪强商人之流。
一旦如此，就难以避免官员们结党营私。
第二，官员为了补足亏空，开始自我腐化。
一开始，他们或许只是贪一点，想着自己就补一补损失，不多拿，可是万事开头难，一旦开了一个口子，后面就难免管不住手脚，开始肆无忌惮，从百姓、从朝廷身上薅羊毛。
感同身受，某种程度上，杨戬也能够理解他们。
人的道德虽然有自我的因素在其中，但很大程度上还是与社会生产力挂钩。
士族子弟大多高尚，不是因为他们生来高尚，只是他们掌握的资源与生产力让他们能够高尚，处在同等的诱惑中，他们不见得会保持高尚。
泥腿子大多卑贱，不是因为他们生来卑贱，只是他们掌握的资源与生产力让他们不得不卑贱，所以面对低等级的诱惑时，他们就会表现得不堪入目。
“哎，早知道要出去好几天，我就一个人去了。”杨戬盘算了一下，觉得亏的慌。
乌江镇他又不是没去过，一个人在山野间将就将就也就罢了，反正无所谓。
可人一多，就不能这么搞了，标准必须提上来，这样队伍以后才好带。
而且作为领导，又怎么能让手下掏钱呢？费用肯定从他这里出，成本瞬间翻三倍啊！
不过很快，杨戬就调整好了心态。
反正他手里的钱来路也有问题，花了也就花了，全当是为了百姓！
嗯，为了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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