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楼楚馆
目送马车离去，史朗不禁有些疑惑。
这戴权好歹是个权宦，出行没有小宦官跟随也就罢了，乘坐的马车也十分普通，就像是在刻意掩人耳目一样。
再联想到戴权在书房中交代的话，让史朗不无恶意的揣测，搞不好那虎鞭是他帮隆德帝讨要的……
回到荣福堂，周氏正急的来回跺步。
见他进来，忙问道：“刚才戴总管跟你说了什么？”
史朗避重就轻，说道：
“戴权刚才提起大考之事，问我爹有什么打算，我就趁机讨教了一下。
他说陛下倒是有意让爹回京任职，不过关键还在那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身上，恐须花费银子打点。”
夫妻分别已久，周氏自然想丈夫回京任职，可听说要花银子去打点吏部官员，她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
靠着变卖家产余下的一点银子，如今史家也就能维持吃穿，哪有闲钱去替丈夫走门路。
看出母亲的担忧，史朗宽慰道：
“娘，您不用担心，银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保证今年让爹调回京来。”
“你少惹些祸就谢天谢地了。”
剜了史朗一眼，周氏拿起桌上那沓契票，翻看起来。
最上面是一张房契，位于城郊小王庄。
看房契应该是个三进的宅院，面积还不小，应该是皇庄管事的住所，要是换做城里的话，起码也值两千两银子。
剩下的十多张都是地契，同样位于小王庄，加起来有上千亩，按平均五两一亩的市价，光这田地就值五千两。
“这皇帝还真是不小的手笔，一送就是七八千两银子！”
粗略算了一下价值，史朗不禁激动的对周氏道：
“娘，您刚还在愁打点没银子，这银子不就来了吗？”
周氏赶紧把地契抢过来，告诫道：
“这是御赐之物，如何敢发卖，你今日卖了田，明天降罪的圣旨就会下来，你有几个脑袋够皇帝砍的？”
一盆凉水浇下来，让史朗瞬间清醒。
他这才记起来，售卖御赐之物，那是大不敬之罪。
也就是说，这庄子上的产业，只能留着生出息，不能拿去卖。
“那行吧。”
史朗也没过多纠结，反正赚钱对他来说很简单，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一些船上的宝贝，何愁没有银子花销？
母子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让管家福伯去趟小王庄，宣示一下侯府的所有权，让租种的庄户知道他们已经换了东家。
吃过午饭，史朗让马夫套了车，带着四喜去了一趟柳玉街。
根据戴权泄露的消息，老爹能不能升迁，关键就在考功清吏司郎中堂侄开的店铺里。
到了地方，史朗打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售卖玉器古董的店铺，那个年轻的掌柜刚好姓胡。
在门外打量了几眼，这店铺门脸不大，陈设装潢也不考究，就像是随便租了个铺面，在里面摆了几个木头架子，放上了一些瓶瓶罐罐，就成了这么一间古玩玉器店铺。
史朗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没来错地方，否则做正经生意的商家，怎会经营的如此粗糙？
确认地后方，史朗没有急着进去，他现在手头银子太少，只能等后面银子凑手了再来光顾。
……
回府的路上，史朗想起前不久在宁国府习射的事。
那天贾珍故意设套，想借机羞辱他。
他为了不让贾珍得逞，就同意了那个不公平的比试。
后来输了比试，贾珍还屡次拱火，让他务必要兑现在凤鸣轩设宴请客的承诺，想继续找机会羞辱他。
这次围猎史朗勇夺第一，和排在末等的贾蓉来了个鲜明的对比，可以说狠狠打了贾珍的脸，搞得贾珍都没脸出现在他面前。
每每想到这里，史朗心中就觉得一阵快意。
不过这还不够，史朗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贾珍。
毕竟贾珍那天狠狠折了他面子，他若不好好出了这口恶气，怕是很久都不能释怀。
见天色还早，史朗当即让四喜去给贾珍、冯紫英等人下帖子，说他今晚要在凤鸣轩设宴请客，请他们务必赏光一叙。
等四喜回来，告知史朗，说冯紫英等人都答应要去，就是没见到贾珍的面，听下人说他外出会友去了。
史朗哪里肯信，贾蓉得了末等的事早已传开，贾珍但凡要点脸，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外出，没得丢人现眼。
他这是没脸来赴宴！
等到日落西山，史朗换了身行头，带着四喜出门，径直去了紫金街。
紫金街位于城东的安乐坊，这里汇聚了全城最多的青楼，大大小小足有二三十家，凤鸣轩就是这其中最有名的行院之一。
按照行业习惯，青楼都是在午后迎客。
史朗来的有些晚，紫金街上已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所有青楼上都挂起了红灯笼。
街道两边的楼廊上，还有不少穿着薄衫的女子，正挥舞着手帕，娇声招揽客人。
史朗打马前行，很快就到了凤鸣轩。
这凤鸣轩也是前店后院的格局，看着规格还不小，光是外面这栋楼就有三层高，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装潢，都比周围几家要上档次。
见史朗下马，一个戴绿头巾的男子忙小跑上前，热情道：“史公子好久没来了，快里面请……”
“你认得我？”
把缰绳扔给四喜，史朗随口问道。
绿头巾谄媚道：“史公子可是咱家的常客，小的就是瞎了眼，也能听出您的脚步声。”
“哈哈，你倒是会说话。”
随手抛出一个银锞子，史朗笑着进了大堂。
此时，堂中气氛极为热烈，喧闹的跟菜市场一样。
史朗一眼扫过，将堂中情景收入眼中，在座的宾客皆穿着锦衣华服，显然身份非富即贵。
这些人有的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有的围成一桌行酒令，有的跟身边美人儿打情骂俏，有的提着酒壶穿梭在人群中，和相熟的人举杯共饮。
再加上丝竹之声和歌舞表演，倒是和后世的酒吧颇为相似。
绿头巾得了赏钱，态度更加热情，抢在史朗前面跑进堂中，卖力的叫道：
“姑娘们，快来见客喽！”
按照青楼规矩，喊堂后没有客人的姑娘都要上前迎客。
可当这些姑娘看到史朗后，刚挪动的步子不约而同的有了一个停顿，似乎都在等别人先上前。
“哈哈！”
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一声，顿时引得不少客人大笑起来。
笑了半晌，宾客纷纷起哄道:
“小侯爷，前些时候听说你输了几万两银子，都变卖家产还债了，现在还来青楼嫖宿，家里可还供得起？”
“这次该不会又典卖了什么祖传之物，才凑得了一些缠头之资吧？”
“史老弟今日来，可是又要找卞二姑娘？她这会正忙着吟风弄月呢，估计是没空理会你了！”
“还是快回去吧，你看姑娘们都不忍心赚你银子了……”
这戴权好歹是个权宦，出行没有小宦官跟随也就罢了，乘坐的马车也十分普通，就像是在刻意掩人耳目一样。
再联想到戴权在书房中交代的话，让史朗不无恶意的揣测，搞不好那虎鞭是他帮隆德帝讨要的……
回到荣福堂，周氏正急的来回跺步。
见他进来，忙问道：“刚才戴总管跟你说了什么？”
史朗避重就轻，说道：
“戴权刚才提起大考之事，问我爹有什么打算，我就趁机讨教了一下。
他说陛下倒是有意让爹回京任职，不过关键还在那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身上，恐须花费银子打点。”
夫妻分别已久，周氏自然想丈夫回京任职，可听说要花银子去打点吏部官员，她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
靠着变卖家产余下的一点银子，如今史家也就能维持吃穿，哪有闲钱去替丈夫走门路。
看出母亲的担忧，史朗宽慰道：
“娘，您不用担心，银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保证今年让爹调回京来。”
“你少惹些祸就谢天谢地了。”
剜了史朗一眼，周氏拿起桌上那沓契票，翻看起来。
最上面是一张房契，位于城郊小王庄。
看房契应该是个三进的宅院，面积还不小，应该是皇庄管事的住所，要是换做城里的话，起码也值两千两银子。
剩下的十多张都是地契，同样位于小王庄，加起来有上千亩，按平均五两一亩的市价，光这田地就值五千两。
“这皇帝还真是不小的手笔，一送就是七八千两银子！”
粗略算了一下价值，史朗不禁激动的对周氏道：
“娘，您刚还在愁打点没银子，这银子不就来了吗？”
周氏赶紧把地契抢过来，告诫道：
“这是御赐之物，如何敢发卖，你今日卖了田，明天降罪的圣旨就会下来，你有几个脑袋够皇帝砍的？”
一盆凉水浇下来，让史朗瞬间清醒。
他这才记起来，售卖御赐之物，那是大不敬之罪。
也就是说，这庄子上的产业，只能留着生出息，不能拿去卖。
“那行吧。”
史朗也没过多纠结，反正赚钱对他来说很简单，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一些船上的宝贝，何愁没有银子花销？
母子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让管家福伯去趟小王庄，宣示一下侯府的所有权，让租种的庄户知道他们已经换了东家。
吃过午饭，史朗让马夫套了车，带着四喜去了一趟柳玉街。
根据戴权泄露的消息，老爹能不能升迁，关键就在考功清吏司郎中堂侄开的店铺里。
到了地方，史朗打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售卖玉器古董的店铺，那个年轻的掌柜刚好姓胡。
在门外打量了几眼，这店铺门脸不大，陈设装潢也不考究，就像是随便租了个铺面，在里面摆了几个木头架子，放上了一些瓶瓶罐罐，就成了这么一间古玩玉器店铺。
史朗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没来错地方，否则做正经生意的商家，怎会经营的如此粗糙？
确认地后方，史朗没有急着进去，他现在手头银子太少，只能等后面银子凑手了再来光顾。
……
回府的路上，史朗想起前不久在宁国府习射的事。
那天贾珍故意设套，想借机羞辱他。
他为了不让贾珍得逞，就同意了那个不公平的比试。
后来输了比试，贾珍还屡次拱火，让他务必要兑现在凤鸣轩设宴请客的承诺，想继续找机会羞辱他。
这次围猎史朗勇夺第一，和排在末等的贾蓉来了个鲜明的对比，可以说狠狠打了贾珍的脸，搞得贾珍都没脸出现在他面前。
每每想到这里，史朗心中就觉得一阵快意。
不过这还不够，史朗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贾珍。
毕竟贾珍那天狠狠折了他面子，他若不好好出了这口恶气，怕是很久都不能释怀。
见天色还早，史朗当即让四喜去给贾珍、冯紫英等人下帖子，说他今晚要在凤鸣轩设宴请客，请他们务必赏光一叙。
等四喜回来，告知史朗，说冯紫英等人都答应要去，就是没见到贾珍的面，听下人说他外出会友去了。
史朗哪里肯信，贾蓉得了末等的事早已传开，贾珍但凡要点脸，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外出，没得丢人现眼。
他这是没脸来赴宴！
等到日落西山，史朗换了身行头，带着四喜出门，径直去了紫金街。
紫金街位于城东的安乐坊，这里汇聚了全城最多的青楼，大大小小足有二三十家，凤鸣轩就是这其中最有名的行院之一。
按照行业习惯，青楼都是在午后迎客。
史朗来的有些晚，紫金街上已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所有青楼上都挂起了红灯笼。
街道两边的楼廊上，还有不少穿着薄衫的女子，正挥舞着手帕，娇声招揽客人。
史朗打马前行，很快就到了凤鸣轩。
这凤鸣轩也是前店后院的格局，看着规格还不小，光是外面这栋楼就有三层高，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装潢，都比周围几家要上档次。
见史朗下马，一个戴绿头巾的男子忙小跑上前，热情道：“史公子好久没来了，快里面请……”
“你认得我？”
把缰绳扔给四喜，史朗随口问道。
绿头巾谄媚道：“史公子可是咱家的常客，小的就是瞎了眼，也能听出您的脚步声。”
“哈哈，你倒是会说话。”
随手抛出一个银锞子，史朗笑着进了大堂。
此时，堂中气氛极为热烈，喧闹的跟菜市场一样。
史朗一眼扫过，将堂中情景收入眼中，在座的宾客皆穿着锦衣华服，显然身份非富即贵。
这些人有的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有的围成一桌行酒令，有的跟身边美人儿打情骂俏，有的提着酒壶穿梭在人群中，和相熟的人举杯共饮。
再加上丝竹之声和歌舞表演，倒是和后世的酒吧颇为相似。
绿头巾得了赏钱，态度更加热情，抢在史朗前面跑进堂中，卖力的叫道：
“姑娘们，快来见客喽！”
按照青楼规矩，喊堂后没有客人的姑娘都要上前迎客。
可当这些姑娘看到史朗后，刚挪动的步子不约而同的有了一个停顿，似乎都在等别人先上前。
“哈哈！”
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一声，顿时引得不少客人大笑起来。
笑了半晌，宾客纷纷起哄道:
“小侯爷，前些时候听说你输了几万两银子，都变卖家产还债了，现在还来青楼嫖宿，家里可还供得起？”
“这次该不会又典卖了什么祖传之物，才凑得了一些缠头之资吧？”
“史老弟今日来，可是又要找卞二姑娘？她这会正忙着吟风弄月呢，估计是没空理会你了！”
“还是快回去吧，你看姑娘们都不忍心赚你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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