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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首席弟子们

    乌见灵轻声说着,手一挥,徐北便感到一股柔和的内气推着自己飘动起来,从地骨的嗓子眼一直向下。

    四周内气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徐北心知自己已经真正进入了这门派的腹地。

    只不过他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四周的地骨沧桑空旷,间隙中的灰黑岩壁中夹杂着不少晶莹玉石,为这禹骨门领地提供了暗淡的光明。

    某一刻,乌见灵释放的那股推动内气停住了。

    徐北踩在泛着骨白色的地面上,望向前面遥远的黑暗皱起来眉头。

    “塔克,这地骨是什么来头?这玩意是不是某种怪物的骨骼?”徐北往前慢慢走着,心里开口问向塔克。

    金黄色的小轮盘从徐北身侧浮现,它没说话,但徐北能感觉到它在看着自己。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答案?”徐北有点不耐烦地问。

    “没错。你知道答案,以前知道。”

    “只是现在忘记了。”塔克回答。

    “是啊是啊,魔神林西可是什么都知道。”

    “但我现在是徐北,我要是能记起来,还问你干什么?”徐北没好气地呛了轮盘几句。

    “现在告诉你此类信息毫无价值。你的境界太低,听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塔克依旧是冷冷地回答。

    徐北凭空摆摆手,把这轮盘打发走。

    “指望你说点什么可真麻烦。”

    这地骨内部也并非只是单调的一块块骨骼,徐北越走越发现,四周的地骨间隙里的岩壁被刻满了图案。

    那些东西并不能被称为壁画,因为所有的形象都是立体的,更应该被叫做浮雕。

    飘飞的人物和挣扎的巨兽,鲜明生动地似乎要从岩石中挣脱出来。

    徐北盯着看了好一会,也并不能理解其背后有什么含义。

    更奇妙的是,越往深处走,这些浮雕便越发地庞大离奇。

    只不过有一点都是共通的,无论是人还是兽,抑或是雕刻师想象出来的古怪生物,它们都没有眼睛。

    本该是眼睛的位置蒙上了一层面纱,或者根本只是个空窝。

    似乎是雕刻这些东西的人在害怕,它们拥有了眼睛便会被赋予动起来的活力。

    不久之后,徐北已然站在另一处深渊的边缘。四周石壁点点微光在更深之处闪烁,仿佛在水中一样梦幻。

    “这里应该还是这副地骨的脖子的位置吧。那乌道长把我扔在这,也没告诉我应该往哪走。”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面前深不可测的黑暗中传来一道清朗声音:

    “洛道村的弟子,上前来。”

    从声音倒是听不出男女,徐北冷哼一声,叉起腰喊道:

    “这地方连个栈道都没,难道是让我直接跳下去吗?”

    见对方没有回应,徐北也不二话,助跑几步便是纵身一跃。

    还没等到呼呼风声传来,徐北便感到周身一凝,似乎四面八方的空气都在托举着自己的身体。

    在这股无形托力作用下,徐北缓缓下落着。

    借着玉石散发出的幽深光芒,他发现这深渊峭壁较于上面更加地瑰丽,各式雕像自岩壁中被雕刻出来,与那苍白地骨共生。

    每隔数丈便有雕像伸出手脚,或是延伸出刀剑等,自下而上看过去倒是组成了一条危险的攀援通路。

    “原来他们是让我顺着四周雕像爬下来吗?没想到我直接就这么跳下来了。”徐北心里暗笑道。

    许久后,如此深渊也终于见了底。相较于上面的空旷,深渊之底部倒是没有那么广阔。

    在发光玉石映衬下,一圈潭水熠熠出彩,中央供着某尊不知名的女子塑像。

    她微闭双眼,藕臂轻托着一颗石质心脏,其身姿像是时刻要飞升而去。

    而在塑像之下,则围站着几位内气波动强大的修士。徐北心知他们便是这禹骨门的精锐成员了。

    “塔克,别忘了搜集信息。”徐北心里说着,感知到虚空某处轮盘的波动,才把注意力转回这几名禹骨门的修士。

    “喂喂,小子,你可真够莽撞的。就这么直接蹦下来,不怕摔出个好歹吗?”

    某个爽朗声音在那女子雕像旁大大方方地响彻,

    “天才应该更惜命才对啊!”

    徐北抬头望去,原来是个矮胖白袍修士,笑嘻嘻地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来回摇晃。

    “多谢道长出手救援晚辈。”徐北拱了拱手,表示出一些感激。

    这句话一出,那白袍胖道长却被唬得直接从蒲团上跳了起来:

    “我可不敢揽这个功,救你的那个人……”他环顾了四周,摇摇头叫道:

    “还没来呐!”

    这白袍胖道士身后的几人见徐北平安落地,都纷纷上前。

    “各位道长,在下徐北,今年十二,是被乌见灵道长带来,做禹骨门弟子的。”徐北拱起手率先介绍着自己。

    众人纷纷点头。

    “齐玄,给我从地上起来,在小辈面前如此放纵,成何体统!”

    一只白皙玉手扭着那胖道长的耳朵,无视了他的叫喊,把他生生从蒲团上拽了起来。

    玉手的主人是位窈窕美人,她嫌弃地拍了拍手,瞪了眼那名为“齐玄”的胖道长,旋即向着徐北略施一礼:

    “在下禹骨门珞清,这个是我师弟齐玄!”珞清指了指身后几人,

    “我们是禹骨门的首席弟子,今日是受长老之托,在此迎接徐北师弟!”

    场上一片寂静,只有潭水中不时传出水流滴落的声音。

    “禹骨门之热情,晚辈领会了。不过晚辈暂时还不能被算作禹骨门的正式弟子吧。”徐北面色淡然地也回了一礼说道。

    “你若真是那身怀升陆脉残脉之人,不是也得是了。”

    说话的是珞清身后一人,身材细瘦,声音低沉沙哑,刀疤横亘的额头下眼神清冽,此刻正盯着徐北。

    “在下禹骨门弟子,尹破浪。”

    那人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便抱着一柄破布缠起的长刀,倚在一边石壁上,继续用着冰冷目光打量着徐北。

    “敢问前辈,这升陆脉残脉是什么意思?是指我身上的东西吗?”徐北面露奇色发问起来。

    尹破浪眼睛稍稍移开了一些,语气依旧冷漠:“凡修炼之人,皆以躯体为基,存储内气,锻炼神魂。”

    “灵脉便是体内供内气运作的专属通路,无形有迹,妙处不可多说。”

    “按天书所云,你那升陆脉堪称是天下第二奇脉,只可惜残缺了。”

    讲着讲着,尹破浪目光在徐北身侧一凝,嘴角稍稍咧开:“毕云,你可不要戏耍这弟子,他发现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