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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墨双雪梅

    不过以后见面多的是,到时候就知道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老太太试探性的问苏嘉禾“禾禾,隔壁那个院子好看吧”

    苏嘉禾吃着饭,点头“好看”

    “你喜欢那样的装修?”苏老太太决定了,只要她喜欢,把自家院子也改成那样的。

    苏嘉禾抬眼看她“太张扬了”。

    看别人的好看,改成一样的,就又觉得没有必要。

    “隔壁的那个周老师人怎么样啊”苏老太太给她夹了一块鸭肉。

    “挺好的,他帮我从树上取了谱子,还要给我送两条鱼”

    苏嘉禾下意识的说着,吃了一口饭看她

    “不过我没有要”

    听她说完,苏老太太和陈姨对视一眼,随即建议“你要喜欢,我让你小叔给你送来一缸”

    苏嘉禾听着,扒着米饭的动作一顿后,神情变得失落,摇头“不养了”

    她又低下头快速扒完碗里的米饭“奶奶,我先上去了明天要开学”

    “好”苏老太太放下筷子,点头。

    苏嘉禾上了楼,回到房间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小铁盒,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小女孩大眼睛懵懂的看着镜头,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萨摩。

    小萨摩笑着,看来格外开心,像天使一样。

    它叫糯米,是苏嘉禾六岁那年外公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看了许久,摸了摸照片上的糯米,又将照片放回盒子里。

    周瑾颂最后还是捞了两条鱼,鱼缸鱼食一应俱全,他端着鱼缸,敲响了苏家的大门。

    来开门的是陈姨,陈姨开门时有些惊讶的喊他“周老师”又看他手里的鱼。

    “我来给小姑娘送鱼”周瑾颂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用小姑娘来称呼她。

    “哦,您先进来吧”陈姨让周瑾颂先进了门。

    苏老太太坐在客厅里,正喝着茶,见一个漂亮的男人进来,放下茶杯。

    陈姨进来连忙介绍“老太太,这位是住在隔壁的周老师”

    这位周老师的模样,让苏老太太想起年轻时见到的一个女人,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再听到他姓周时,老太太心中突然有了个猜测。

    “周老师请坐”

    苏老太太面色带上和蔼,请他坐下,他将鱼缸放在桌子上。

    周瑾颂道谢以后,就便坐了下来,陈姨立马去泡了茶。

    “周老师过来是?”苏老太太看着桌面上的鱼缸里两条游来游去的鱼。

    “您的小孙女儿今天过来拿掉在我院子里的谱子,看到我的鱼,十分喜欢,我想着给她送两条过来,而且咱们以后都是邻居,常来常往”

    周瑾颂态度恭敬,苏老太太笑了笑,看向陈姨。

    “让禾禾下来一下”

    陈姨上楼去叫苏嘉禾,周瑾颂看了一下苏家,苏家整个装修都偏向中式,很有意境。

    老太太穿着一身淡绿色旗袍,青丝盘起,七十多岁的老人,面容白皙,气色很好,精神头也足,一张脸虽然早已布满皱纹,但周瑾颂看着她,仿佛能看到年轻时她美丽的容颜,岁月从不败美人。

    苏嘉禾被陈姨叫下来时,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周瑾颂。

    可能是因为在长辈面前,他坐得端正,没了往日那股吊儿郎当。

    “禾禾,快过来”奶奶朝她招手,她便乖巧的走过去,周瑾颂回头看她,女孩儿穿了一身卡通睡衣,踩着拖鞋走过来,见到鱼时,眼睛又亮了。

    但她似乎很克制,只是看了一眼,随后又乖巧坐在苏老太太身边,不说话。

    “这位是周老师,也是咱们的邻居”苏老太太朝苏嘉禾介绍。

    周瑾颂便又报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周瑾颂,您可以叫我”

    老太太看向他“周瑞昌是?”

    “是家父”

    周瑾颂对苏老太太认识自己的父亲一点儿都不意外,听说苏南诚老爷子和自己父亲曾经是忘年交。

    “难怪,我看你跟你母亲很像”苏老太太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当年,周瑞昌突然多了个孩子,但没人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但看这孩子的长相,他母亲是谁,一眼便能看出来。

    “老太太认识我母亲?”周瑾颂有些意外。

    母亲性格比较孤僻,很少见外人。

    “何止认识啊,算了,都是陈年旧事了,你母亲如今怎么样?”

    被问到自己的母亲,周瑾颂笑了笑“挺好的”

    “禾禾,你想要,就留下”苏老太太抓住她的手,苏嘉禾犹豫不决。

    “它们很好养活的”周瑾颂看着她犹豫的模样,他以为她只是担心自己照顾不好。

    苏嘉禾摇头“算了吧”

    周瑾颂不知道,她明明喜欢,又为何这样抗拒。

    苏老太太不想强迫她留下,但也不能拂了人家的心意,正要开口,苏嘉禾先一步说了话。

    “周老师,您先帮我养着吧,我时不时会去喂它们”

    周瑾颂一听,也行,那就他替她先养着。

    “给它们起个名字吧,也方便认”

    苏嘉禾趴在桌子上,看着两条鱼,一条浑身通红,背部却有两个黑色的点儿,她指着它“它就叫墨双吧”

    她又看向另一个红白相间的,思索了一会儿“它叫雪梅吧”

    “墨双,雪梅,好名字”周瑾颂称赞道。

    苏嘉禾笑了笑,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苏老太太一看,她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跟陈姨两人欣慰的对视一眼。

    “好,那我就先帮你养着,对了还没问你名字”

    “她叫苏嘉禾,你比她年长,可以随我们叫,禾禾或者禾丫头”

    苏老太太出声,周瑞昌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认识周瑾颂,以后如果苏嘉禾遇到不能解决的难题,他也会是一个助力。

    “好的”周瑾颂欣然点头,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苏嘉禾明天要开学,他也就不再继续待下去。

    “那晚辈就先告辞了”周瑾颂抱着鱼缸起身,离开,陈姨将他送到门口。

    翌日,一大早,苏家门口就停了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车门打开,一个身姿窈窕穿着白色职业装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女人一头卷发,容貌出众,妆容精致,一双眼睛很漂亮,和苏嘉禾的眼睛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是传统的鹅蛋脸,而苏嘉禾的脸是尖一点的瓜子脸,气质成熟,气场凌厉,如果苏嘉禾的眼里是懵懂干净,那她看人的目光总是锐利。

    “秦总,我去敲门”助力在一旁准备上前敲门。

    她抬手“不用了,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自己去”

    里面是自己的前婆婆和女儿,这样的关系,她自然得收起自身的身价。

    周瑾颂骑着摩托车出门的时候,注意到了苏家门口的车和女人。

    那个女人,他认识,从前也见过几面,秦婉,秦氏现任总裁,商界有名的女强人。

    他看了一眼,戴好头盔,机动车快速驶出,发动机的声音穿进秦婉的耳朵里,秦婉侧目望了一眼,只看到一个疾驰而去的背影,收回视线抬手便敲了门。

    陈姨来开门,看到秦婉,脸色变得局促,恭敬开口“秦小姐”

    秦婉点头,大步朝里面走去,陈姨抹了抹额头的汗,整个苏家,最不能惹的就是秦婉,以前是大小姐脾气,谁惹她不高兴,她必然睚眦必报。

    后来,她离开苏家,进入商界,在里面拼杀了几年,脾气倒是没那么大了,只不过,性格变得愈发深不可测。

    秦婉踩着高跟鞋走进苏家客厅,环顾一周后,就坐了下来,翘着腿,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抬头看向局促的陈姨,淡淡出声“老太太呢?”

    “老太太还没起来”

    “禾禾呢?”她又问道

    “这会儿还在卧室收拾”

    “那我上去看看”

    秦婉高傲的起身,上了楼,陈姨见状立马松了一口气,进了厨房准备早餐。

    苏嘉禾正在卫生间梳头发,门响了,她以为是陈姨。

    “进来吧,陈姨”

    话音刚落,高跟鞋的声音响起,苏嘉禾从卫生间的门伸出头去手里还拿着梳子,乖巧的叫了一声“妈妈”。

    秦婉见到女儿的那一刻,收起身上的凌厉,连目光都变得十分温柔。

    “真聪明啊”她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怎么来这么早,吃早饭了没?”苏嘉禾抬头看着她。

    “还没,想尝尝陈姨的手艺”秦婉环视了一周女儿的房间,房间南北通透,朝阳,也宽敞,她也算是放心了。

    之前老太太要带她回老家,她一万个不同意,只不过后来工作忙,她害怕顾不上女儿,尊重女儿的意见,让她回了云溪镇。

    “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秦婉坐在床边,拉着女儿的手。

    苏嘉禾微微一笑“挺好的”

    “对不起,妈妈工作忙”说这话的时候,秦婉眼里满是愧疚。

    苏嘉禾知道,她理解“没关系的”

    秦婉摸了摸她的小脸儿“等放假了,妈妈陪你出去玩玩”

    “好”

    清远县不大不小,生活悠闲简单,这里只有两个高中,三个初中,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作为八中老师的周瑾颂骑着他那辆拉风的摩托车停在校园里,他倚在摩托车上,戴了副墨镜,穿着蓝白条细纹衬衫,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慵懒洒脱的模样,引来了一大批的人的围观,自然也有路过的女老师,目光却大都落在周瑾颂那张脸上。

    看一眼,纷纷低下头含羞带怯的小声议论着。

    “这谁啊?看着不像家长”

    “不知道”

    不远处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笑吟吟的朝周瑾颂伸出手去。

    “周老师,欢迎你来八中任教,校长这会儿有点事情,让我过来接你,我是八中的教导主任,王磊”

    周瑾颂收起那股慵懒劲儿,摘下墨镜伸出手去“你好,王主任”

    “陈伶,你知道是谁吗?”有个女老师问站在一旁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陈伶摇头“不清楚”

    “你可是校长钦点的儿媳妇,你会不知道?”女老师语气是掩不住的冷嘲热讽,陈伶回头,眯着眼开口呛她“你想当还当不上”

    “你……”女老师立马炸了毛,伸手指着陈伶,被旁边的另一个女老师拉住。

    “算了,走吧”

    女老师只能愤恨的瞪了陈伶一眼,不甘心的转头离开。

    “你说你惹她干嘛,万一她给校长打小报告,吃亏的还不是咱们”

    “我就是气不过”

    两人的议论声渐行渐远,陈伶嗤笑一声,也大步离开。

    秦婉的高调引得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她和苏嘉禾的身上,她们从豪车上下来直到进了学校,一路上都有人在注视她们。

    母女俩个人,气质出众,容貌又有几分相似,秦婉保养得好,快四十的年龄看起来像二十七八,和自己女儿走在一起又像是姐妹。

    苏嘉禾注意到路人将目光投射在她身上,她很紧张,手捏成拳,垂着头不敢看人,秦婉注意到,拉着她的拳头,她抬眼看了秦婉,看着自己妈妈眼里的温柔和鼓励,拳头慢慢松开,握住她的手。

    “别害怕,昂首挺胸”秦婉出声。

    她脑海里总会浮现,那日,无数长抢短炮对准她,闪光灯刺得她眼疼的场景。

    终于,秦婉带着她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远离了人群,她彻底松懈下来。

    “王主任,你好”秦婉主动伸出手去。

    王主任连忙上前“你好,秦女士”

    “快坐”他招呼着秦婉和苏嘉禾坐下,又给两人倒了水。

    “校长都跟我说了,转学手续也都办理好了”王主任笑语吟吟的说着,看向苏嘉禾的目光带着欣赏。

    能在浅川一中学霸遍地的地方名列前茅的人,到清源县一中,都能拉高整个高三年级的成绩。

    “辛苦王主任了,我家禾禾平常挺乖的”秦婉转头又看了看苏嘉禾。

    “禾禾,你要不出去看看新学校?”

    苏嘉禾抬眼看着秦婉,她知道,妈妈是故意支开她,要跟王主任单独说话。

    “好”

    “我让人陪你去”王主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来了个男生。

    “主任您找我?”一个高个儿男生推门而入。苏嘉禾看着进来的男生,他喘着气儿,怀里抱着篮球,鬓角处还有细汗渗出,他长得不算好看,但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目光澄澈,看起来很舒服,身上带着一股阳光气息,挺有活力的一个男生。

    “你带苏嘉禾同学参观参观咱们学校”王主任出声,男生这才注意到沙发上坐着的苏嘉禾和秦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