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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只有五秒

    姜若筠立刻站起身来,戴上帷帽。

    蓬莱圣女私会方家二公子,听上去对蓬莱影响不好。

    方景良走上前去,伸手扶住方卫英胳膊,总觉着自家姐姐走路摇摇晃晃的:

    “你怎么在这儿?”

    方卫英理都不理弟弟,推开对方双手,径直走到姜若筠面前:

    “圣女这是何必,你我二人早在迎风寨便见过,这还害羞?”

    “那时候你们蓬莱执法长老执意要杀我们家小天呢,不过当时你在昏迷罢了。”

    姜若筠只好躬身道:

    “见过方家小姐。”

    她对方景良点了点头:

    “心中疑惑已经解开,方公子,在下这便走了。”

    说着,向帐外走去。

    方景良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方卫英伸手拉住姜若筠:

    “唉?是大姐不对!不该偷听你们二人说话,你们聊,姐姐这便走了,你们聊,你们聊。”

    说着,摇摇晃晃向外走。

    姜若筠果然止住脚步。

    方景良下意识伸手去扶姐姐,方卫英一巴掌拍在方景良手心,将弟弟推开,径直走出营帐。

    离开时甚至没忘记落下帷帘。

    方景良手掌吃痛,低头一看,发现手心摆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剪刀,看起来价格不菲。

    被来人一搅和,原本静谧气氛消失不见。

    两个人都有些呆,不知道说些什么。

    方景良轻轻走到姜若筠面前,取下帷帽:“还是剪……”

    姜若筠轻轻摇头,指了指营帐大门。

    方景良随即会意,大声喊道:“姐,你怎么还在?”

    “嘁!小气!”方卫英大步离开。

    姜若筠嘴角微微上翘,眨眼又恢复清冷脸庞。

    不用方景良言语,她自己主动坐在矮凳上,背过身体,微微低头,露出白皙脖颈后面的杂色头发。

    方景良化身Tony老师,将帷帽上的面纱取下来,搭在女子肩膀颈部扎好,用小剪子一剪一剪,剪去发尾黑色。

    技术是一点也没有的,好在余下的黑发不多,只脖颈后面那一小部分。

    不然蓬莱圣女顶着个非主流发型出去,自己非得交待在这里不可。

    剪下的碎发顺着背部面纱轻轻滑落到地上,帐内无比安静,落针可闻,只剪子剪下头发时发出咔嚓咔嚓的细微声响。

    最后一剪落下,满头白发再也看不见一丝黑色,最后一点声音消失不见。

    良久,姜若筠开口道:“剪好了?”

    “好了。”

    方景良解开围在圣女脖颈的面纱,有样学样,抖了抖上面的发茬,随即扫了扫圣女脖颈。

    发现脖颈有两根碎发,方景良躬身,轻轻吹了口气。

    灼热的气息吹在颈后冰凉纤薄的皮肤,姜若筠身体不由颤栗了一下。

    “怎么?”

    圣女道:“没事,有点痒……”

    “这里也没镜子,不然可以让圣女看看在下的手艺。”

    方景良有意望向营帐大门,还好,那里没有传来姐姐“嘿嘿,我有”的声音。

    “不必,我尚在关禁闭,还有十个月才能在山中自由走动,头发如何不重要的。”

    方景良点了点头,倒是没想到圣女在关禁闭。

    姜若筠站起身来,面向方景良。

    两个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方景良再度闻见对方身上带着一丝冰凉气息的海棠花香。

    姜若筠道:“公子是如何化解玄冰真炁的?”

    三个月时间,从无用之人到结内丹,万万不可能。

    方景良伸出一根食指竖在二人中间,心念一动,食指燃起跳动的火苗。

    二人眼睛均被火光照亮。

    方景良收起手指,斩龙剑出现在手中:“此剑名斩龙,用这柄剑屠龙,可偷取巨龙的能力。”

    姜若筠伸手接过斩龙剑,不住打量,剑身很轻,却能感受到浓重的杀欲和血腥味。

    她掉转剑柄,递给方景良:

    “这是一柄魔剑,公子还是少用。”

    方景良将斩龙剑收进玉牌,世上也没有那么多龙可以杀。

    “还有一个从龙族身上偷来的能力,可以给姑娘展示看看。”

    姜若筠点了点头,面露好奇,目不转睛盯着方景良。

    方景良再度伸出右手食指。

    在姜若筠看来,什么都没发生。

    方景良道:“伸出手指触碰一下试试。”

    姜若筠伸出一根葱白玉指,略作犹疑,还是朝方景良食指碰去。

    两根食指隔着半寸距离,却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而且没有任何真炁波动。

    姜若筠瞳仁扩大,目光惊奇。

    “空间系法则,和炁墙最大的不同便是,几乎不消耗真炁。”

    方景良轻轻说道:

    “这能力来自一条幼龙,只是幼龙血脉不纯,偷取的血液亦没有那条火龙完善,在下能把控的范围,只在一掌之间。”

    说着,他张开整个手掌。

    姜若筠不再有任何疑心,跟着张开细瘦手掌,轻轻前推,和方景良手掌触碰。

    果然,还是隔着半寸距离,触碰不到。

    方景良的手掌开始颤抖,他开口道:“不止范围小,持续时间也只有五……”

    姜若筠皱起眉头:“五什么?”

    “秒。”

    话音刚落,实质空间消失,姜若筠手臂仍在前推,和方景良右手触碰到一起。

    方景良伸手握住,十指交叠,冰凉触感从手心传来。

    圣女目露凶光,甩了甩手。

    方景良紧紧握住对方左手,露出一张无辜笑脸。

    “啪!”

    脸上多了一道红印。

    姜若筠挣开手掌:“方公子真是,真是粗鲁无礼之辈!”

    圣女是真生气了……

    方景良活动了一下下巴,揉了揉有些麻木的左脸。

    记忆恢复后,他懂了好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他原本真的是正人君子。

    圣女待在原地,因为气愤不断喘息。

    方景良在一侧,低头看着她小巧的鼻翼不断抖动。

    然后伸出一只右手,摸向对方头顶。

    姜若筠戒心颇重,身体后仰,不再给对方机会:

    “干嘛?”

    “圣女的头发有一缕在翘着,有点滑稽。”

    “哦。”

    姜若筠轻轻低头,方景良向前一步,帮她拢顺那一缕不听话的头发。

    姜若筠下意识侧了侧头,还是痒。

    头发已经拢顺,姜若筠抬起头来,二人再度相顾无言。

    这时,便听帐外远处响起蓬莱掌门陈礼的声音:

    “筠儿,筠儿?该走了。”

    ……

    姜若筠对方景良眨了眨眼,取来面纱渡入真炁,面纱其上碎发纷纷掉落在地,瞬间干净如初。

    她转身拿起帷帽戴在头上,围上面纱,大步走向门口。

    临出门,忽然扭过头来,掀开面纱对方景良微微一笑:

    “谢谢公子为我剪头。”

    言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