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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何处是归途(上)

    周河不忘嘱咐麻灰早些回家看他娘亲,当然也不会嘱咐麻灰捎信给哥哥,让哥哥早些回家,周河与麻灰和扶摇子辞别后,扶摇子衣袖一挥周河便出现在原来的马车上,周河心中思量着此行再去麒麟郡已然变得意义不大,因为周河隐隐感觉到哥哥的病已经好了,而且周河相信扶摇子所言不似有假,于是乎周山决意回到山村,等待哥哥回家,然后再做打算,正思量间周河却发现张阿四从车厢内出来;

    周河只是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见张阿四的眼神似乎有些躲躲闪闪,稍稍思索后便发现这张阿四从来不进车厢的,这也是商行的规矩,周河虽认为张阿有些不妥,也没有放在心上,脑中在思索着这些嘴上却不耽搁,但还是留了心眼决定隐瞒麻灰去处:

    “张叔,我回来了!”

    周河不动声色准备再仔细观察时,却发现张阿四已经坐到赶马车的位置,毫无破绽,周河心中都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啊,周小子,刚刚你们去哪了?一眨眼的功夫人都不见,害的我一顿好找,这还坏了规矩进了车厢,以为你发病了呢!”

    “咦,麻灰那混小子呢?”

    “我跟麻灰不是感觉那牌坊邪乎的很么,村里老人说童子尿可以辟邪,我跟麻灰脑子一抽,觉得新奇刺激就想去试试,就在牌坊后一通乱尿,张叔,你猜怎么着,你绝对想不到?”

    “怎么着了?该不会真有妖精吧!”

    “那牌坊不见了!你说邪乎不邪乎,当时我跟麻灰正意气风发,牛气的不行,突地一下就消失不见了,直接是吓得麻灰尿裤子里了,我就不一样手都没抖一下,后来我拉着麻灰一通乱跑,直接跑错商队了,正他娘的邪性,也是奇了怪,在那商队里还遇到个熟人,咱们村的李阴货,这李阴货戴了一块开了光的玉佩,闪闪发光的贼厉害,麻灰这混球,说啥也要呆在李阴货一起,直接吓得不愿来咱这商队了,还说啥张叔你这人太晦气,阳气一点都不足,看着命长不了;说我嘛,搞不好那天就翘辫子了,一脸的短命像,我是如何拖拉硬拽都不成,也真是无语......!”

    “这混球怎么不被女鬼抓了去……,要是女鬼漂亮岂不是便宜麻灰了!”张阿四还在一旁哩哩咯咯;

    “张叔,我这次回来是跟你辞行的,我一想麻灰的话也有道理,我一个随时会死的人,就不折腾了,想回山村了,给我爸妈守守陵,托了麻灰跟李阴货带信给我哥了,也省事不是,我就不跟林仙师辞别了,人家估计也怪忙的,周叔,你帮忙我捎个信给林仙师,哎,咋就摊上这个病呢!”

    “周家小子,你要回村了?你不会是被吓坏了,也觉得我晦气吧?”

    “张叔,说哪里话,我怎么可能这么想,我是个厚道人,再说也只有别人嫌弃我的份呀,只是张叔你还是多吃些枸杞、人参之类的,补一补总是好的不是,少跑去给别人捐银子了?”

    “你也是个混球,无论咋说,走之前怎么也得揍你一顿,估计平时就是你这个蔫坏的货鼓捣麻灰的……”

    “张叔,张叔,我一会就离开了,咋就打上了,我真的是要回山村,不去那边的商队,主要是近日感觉病情愈发严重了,想回家看看,万一走了,也算是落叶归根!”

    “哎,你也是苦命,你走吧,我就不送了,你走的事俺回头跟东家说,这么年轻的后生咋就……”

    “张叔,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周河辞别张阿四,远离商队,却没有与好友离别的忧伤,只有对儿时好友梦想成真祝福,还有为哥哥康复的欢悦,夏日的对于周河来说并不炎热却是如此的温馨;

    “哎,罢了,周河别怪俺!”张阿四自言自语一阵后,掏出一口哨用力吹响,却听不见一丝的声音,不过片刻,一位身着黑衣精壮的汉子,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张阿四身前,张阿四开口吩咐到:

    “鱼饵已经出发,等待猎物,你暗中跟踪,距离必须保持安全距离,鱼饵虽是凡人灵觉敏感,联系好其他人,速速准备去吧!”

    周河并没有完全沿着来时的驿路一路前行,而是沿着河边走走停停,心情极佳,畅享着哥哥回来的生活,想着回到镇上得买上一头好牛,刚好那金子也还在,一路上没怎么花销,在买上几亩地估计还能结余不少,够生活一段日子了,就这么一路晃晃悠悠着回家,到青牛镇镇西头时已是半月之后。

    青牛镇西头的驿站院门外挂着两只木制牛油灯,在夏日夜晚的微风的热情邀请下缓缓舞动着妖娆的舞姿,木制牛油灯的心为这凉爽的晚风而跳动,驿路上的行人似是没有被这独特舞姿而感染,只是趁着月光埋头前行;周河的布鞋早被他洗刷干净收进了包袱里,脚上穿的是半月前用河边的柳树皮搓成细绳编织而成的草鞋,十分结实也很舒服;身上穿的早就不是那藏青色皂袍,而是换上了破布麻衣,唯独周河眼神似乎比以往还要坚定明亮,透出的每一束目光都渲染淳朴和善良,如同此时星空中的明月一样光芒四射,只是今晚的星空突然出现一团乌云遮住明月,乌云似乎一番好意似是帮助明月遮挡爆雨的来临,而此时的周河正在琢磨着是否应该今晚就去苏先生那拜谢,还是明日一早去为好,最后一番思量后,周河决定先在河边洗漱一番,今晚就去拜谢苏先生;

    去往学堂的路似乎变短了,偶尔的几缕月光穿过乌云却照不明脚下的路,周河轻一脚重一脚的走到学堂院门口而后站定,学堂院门紧闭,但还是有一丝丝的烛光透过门缝照耀一条淡黄色的光路,一条通往光明的路,只是周河环顾一圈发现学堂是附近唯一的建筑,遥遥望去四周一片漆黑,仅剩的光明便是那盏残灯,周河正待敲响院门突然心中警兆骤起,心头狂跳,脑海突的一片清明,周河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回想近日种种,发现自己并未有值得被别人盯住的价值,只有那团造化之气,既然扶摇子都没有发现,也没有追究的意思,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才对,思来想去发现唯一的异样便是张阿四进了马车,眼神躲躲闪闪,虽然转换的很快,周河能够确定,张阿四的眼神不对哪怕只是一瞬间,如果张阿四有问题,为何迟迟不动手,我离开了也有没有动手,那是不是说明就是还没有到动手的时机,张阿四是林仙师派来的赶车的,林仙师似乎是韩姑娘的下属,那韩姑娘起初便是对自己与苏先生的关系极为感兴趣,但是麻灰他爹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而韩姑娘事后居然是只字未提,而林仙师是韩姑娘的属下,那韩姑娘要是想知道自己与苏先生的事情应该极其简单,只要一番打听清清楚楚,为何要询问自己,尔后又当做没提过一样,她们到底想要知道的是什么?而后那韩姑娘如此人物是何居心要留在青牛镇,看来所谋甚大,在联系到此时此地,周河只感觉头脑轰鸣,如同脑海中惊雷乍起,他们想要通过我暗中对付苏先生,而那东西应该还就在自己包袱里,周河相信只要自己一旦接近苏先生一定距离,等待自己和苏先生的必然是惊天一击,如此说来自己后面一定有人跟着,是张阿四还是林仙师,周河迅速宁定心神,佯装已是深夜不便打搅,缓缓放下扣的右手,于院门口徘徊两三圈后离去,于外人而言似是少年终究觉得还是明日早晨再来也不迟,此时确实多有不便;

    周河离开时与过来时的速度并无区别,身体的动作十分协调、舒缓而轻松,似是完全不知道有人跟踪,周河一路前往之前麻灰告知的山洞,甚至在石洞外生起了火,吃了些干粮之后,才进入山洞休息,并用一块石板堵住出口,周河进入石洞后不再犹豫,开始吐纳呼吸,今夜或许是救苏先生的唯一一次的机会,于自己而言也是如此,今晚自己能蒙混过关已是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