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北方人家里很少有种竹子的。

    上小学时，我家前面的人家种了竹子，那时候谁见过活生生的竹子啊，基本都是竹竿，特别稀奇。好像是我姐告诉我竹叶有神奇的功效，能治百病，让我去要一两片回来。我不知怎的跟他家小孩玩上了，玩了一下午提出想要两片竹叶，那家的小孩年龄比我小很多，但她知道“竹叶珍贵”，不给，连偷偷摘的机会也没了，当时觉得竹叶可真珍稀啊。

    再后来，我高中还是大学，家里种了竹子，一丛一丛，长势喜人，再养些年，竹子“荫”了很多，并高出了院墙，不得不每年修剪竹子，以免院子变成竹林。竹子应该是“排它”的，长在竹子中间的枣子树，少了生机，枣子也日渐稀少。但看着竹子，就是觉得清凉怡人。

    工作之后，园里也种有竹子，只当寻常观赏对待，直到去年，同事偶然告诉我有竹笋，去挖笋成了乐趣。这种乐趣别人很多年前就已经享有了，地上有挖过的痕迹。留下的竹笋像利刃一样冲出地面，在地上排兵布阵。把一个个竹笋拔下，攥在手里，带回家去，既健康又新鲜。回家下锅煮面，没有理想中香甜。后来再去，再难寻找竹笋的痕迹。

    薄荷应该也是会“荫”的植物，薄荷的味道刺激又好闻，屋子后边是成片成片的薄荷。我只留意到有薄荷，倒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忽然有一天，屋后薄荷全都被人拔走了，根都不剩，变成光秃秃一片，才发觉薄荷应该很有用。

    竹子性“高洁”，让我联想到我家另一种会“荫”的植物“盆爬”。

    “盆爬”也是从别人家要来的，一直种在家里门口的院墙上。刚要回来时，“盆爬”只有两根，过了一年，两根变成长条，把长条截成几截，重新种上，盆子周围都垂下了“盆爬”。“盆爬”会开一朵朵小花，渺小而好看。就这样长了多年，直到“盆爬”因为向下生长的习性，寓意不好，拔掉了。竹子“节节高”，寓意好。

    我家扔掉的另一个植物是“蝴蝶兰”，是我从小伙伴家要的，很珍惜的种在了厕所里。那一天晚上下着雨，天很黑，我姐看到后直接拔掉扔到厕所后边，我特别生气和她吵了一架，我爸也认为我姐没理，让她取回来。她认为蝴蝶兰太“荫”了，以后满院都是。最后，应该没取回来，我再也没往家带过植物了。蝴蝶兰好像有这样的习性。

    植物的“习性”是天生的，能不能为人所接受是受人影响的。人赋予它积极正向的象征，那总怕这种植物稀少。如果赋予负面消极的意义，那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了。除了人的影响，植物本身也要有价值。就像“竹子”，绿竹成荫带来清凉，竹竿、竹席、竹筐等等实用耐用，竹笋美味可口。“盆爬”、蝴蝶兰除了观赏，暂时没有发现其他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