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虚空中的神殿
“眺望者”星际飞船的头部位置有一个巨大的花园，无尽的虚空被一道钢化玻璃隔断在外。
一阵极具节奏感的脚步声打破了花园的宁静。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高大身影推着轮椅从昏暗的通道中走了出来。
战术面甲完全挡住了他的脸，只能从贴身衣物勾勒的轮廓看出这是一个男人。
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个双腿不便的老者，稀疏的白发、满是褶皱的脸颊以及白色睡衣下枯瘦的躯体仿佛都预示着他即将迎来生命的尽头。唯有那一双微眯眼睛，依然从缝隙中透露着不屈和希望的光芒。
老人从披在双腿上的毛毯里抽出干枯的手掌，颤抖着从领口出掏出一个做工极为精细的怀表，然后置于眼前认真地端详起来。
怀表看起来是由纯金打造，包裹在一层不知从何而来的朦胧白光之中，表盘极为简洁，没有任何的时间刻度，只有一根指针正指向大约12点的位置。表盘之上没有任何的防护，手指可以没有任何阻碍地触摸到指针。
然而这根指针却是异常的坚固，即便是超过万吨的力量都无法撼动分毫。
怀表是老人百岁寿辰时收到的礼物，长期的冷冻休眠以及年龄带来的记忆退化让他已经记不清究竟是谁送给自己的。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冥冥之中一定有一个特殊的意志将它送到自己的手中，再由它指引自己来到这里！
“亲爱的老板！好久不见！”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打断了老人的思考。
老人微微一笑，示意身后的男子将轮椅转回去，然后看了看迎面走来的伊万，摇头无奈道：“我亲爱的大伊万，为什么你看起来并没有被时间留下痕迹？”
伊万走上前来，撇了一眼老人身后全副武装的男子，然后单膝跪下，一只手支撑着轮椅的护手，直到视线与老人的眼睛平行才开口道：“老板，你对于时间过于敏感了，要知道如果除去当冰棍的日子，我们上次见面至今只过去了三年。”
老人放下手中的怀表，任由它悬挂在胸口位置，轻轻拍了拍伊万宽厚的肩膀，用温和的语气说：“孩子，三年的时间对于现在的你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对我这把老骨头来讲，或许就是最后的时间了。”
伊万闻言收起了笑容，轻轻握住老人的手掌，严肃道：“老板，我再次建议你先进行意识转移，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会不会出现什么状况，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任何意外！”
老人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还坚持得住。要知道，在九洲的神话中，只有身体与心灵都依然纯洁的人才能得到神灵的眷顾。”
此刻的伊万完全没有在其他人面前那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眼中写满了忧虑，只因眼前这个亦师亦父的老人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
“老板，就算我跟你一样相信有永生的神灵存在，但是我们又怎么能确保你现在的状况能够支撑到那个时候？”
老人看着对方的眼睛，能够感受到这个曾经让许多人又恨又怕的基辅将军发自内心的关切，笑道：“孩子，我记得之前让你叫我义父，怎么睡醒了就忘了？”
伊万闻言一愣，然后尴尬地挠了挠头，“啊这，确实太久没这么称呼过，有点喊不出口。”
老人抬起手指了指身后，戏谑道：“那以后你看着这张脸，能喊得出口？”
伊万再次愣住，瞳孔开始不自然的颤动起来，这个问题他确实从来没有想过，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答。
老人看着对方窘迫的样子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手指隔空点了点，道：“你都无法适应，你说我能适应吗？而且啊就算真的进行了意识传输，其实从技术上来讲就是一次拷贝，获得新生的不过是我的一个副本，不是真正的我。”
老人说到这里挥手让身后的黑衣男子退到一边，然后示意伊万取代对方的位置，再次推着轮椅向花园的最前方走去。
“我是谁？这是一个终极的哲学问题。名字是人的代号，身体与灵魂组成人的个体，经历和影响是人存在的痕迹，这些因素糅合在一起，才能定下人在这个世界的锚点。”
“意识转移归根结底不过是如同电话、短讯般将一组电波信号传输到另外的设备上，这样一来我首先就失去了身体，而且电波信号可不能被当做灵魂，灵魂包括了品格与思想，而这组电波信号最多只能承载记忆。”
“另外，人类的法律明令禁止意识转移的技术。虽然我这样的人拥有一定的特权，就算是做了，只要改名换姓，再低调一点，才能被规则忽略过去。但我作为余承泽这个人曾经的一切，就都必须从那一刻起被割舍掉。”
“那么，失去了名字、灵魂、身体、经历和影响，在新身体中继续苟活的我还是我吗？”
伊万沉默地看着前方无尽的虚空，以及那些不知是真实存在还是投影的星辰，老人的问题他无法回答。其实如果抛开个人情感，他并不支持这种行为，甚至那个被视为载体的年轻人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既然出现了，那就应该拥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而不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所信任的人抹去灵魂。
“既然义父您并不想这么做，那为什么还是抹去了他？”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且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无数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130年的人生如同被快进了无数倍的影片，在他的眼前迅速划过。
片刻之后，他再次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极为平静，而口中说出的话却异常冰冷刺骨。
“他的诞生的原因是因为我当年害怕死亡，而如今其实我已经不那么害怕了。抹去他也不只是因为我还想使用他的身体，而是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当面对背叛，陷害以及恐惧的时候，我会多么的不择手段。”
经历过无数战争，甚至亲手抹去了无数生命的伊万当然不会被老人的话吓住，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实在很难想象您年轻时候的脾气有多差。”
老人没有再回应，只是再次将怀表至于眼前，然后看向了指针指向的宇宙深处。
没有人关注后方不远处那个现在树荫下的身影，自然也就没有人发现他原本自然垂下的右手正缓缓摸向身后。
面甲挡住了他有些狰狞的表情以及充满杀气的眼神。
15秒！他非常肯定在伊万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解决掉对方，但是飞船的天眼系统只需要3秒就可以分析出他的异常行动，然后1秒内触发植入在后脑处芯片，并接管他的身体，从而导致行动失败。
不行！除非走到那个老人身边，1秒内直接解决掉他，并毁掉他脑部的关联芯片，然后摆脱伊万，才有一线生机。
但在没有得到指令的情况下贸然走过去必然会引起两人的注意。
正当男子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里直接响起。
“你的脑电波告诉我你目前的情绪非常不稳定，然后通过监控发现你跟老板在一起，所以我大胆的猜测，你现在想要杀他？如果我猜对了，那么建议你现在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几句。”
男子紧绷的身体在听出说话之人的声音后缓缓放松下来，对于这种通话的形式他也非常熟悉，知道对方是通过他脑部的芯片来进行这种意识层面的交流。
但他却只能接受信息，无法向对方传递信息，这也是一直以来两人的沟通方式，一个说，一个只能听。
他只能信任对方，因为如果没有这个人，他被抹去的灵魂就无法回到身体，也不会知道自己存在的真正价值，更不会有机会报复和寻求自由。
观察到他的情绪平复下来，那个声音再次说到：“很好，我非常佩服你远超常人的控制力，刚才我又查看了之前的监控录像，其实你动手的最好时机是进入花园之后，在伊万出现之前。但这么充裕的时间你都没有动手，说明刚才你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临时起意。”
是的，因为我直到刚才才意识到他必然会除掉我！
男子心理默默地回答，却无法向对方传递这个信息。
脑海中的声音还在继续，“老板和伊万有特殊的豁免权，天眼只能显示他们的影像，无法采集他们的声音，所以我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因素刺激了你，不过这其实并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你如果在这里杀了老板，那么这艘飞船上的13607人都将陪葬，因为他的生命直接关联了天眼的自毁系统。”
男子面甲下的瞳孔剧烈的闪烁了几下，他没有想到那个看似平易敬人的老人竟然如此冷酷决绝，刚才的话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只有我自己知道当面对背叛，陷害以及恐惧的时候，我会多么的不择手段！”
“如果杀掉对方就要赔上自己的命，那么我建议你继续蛰伏等待更好的机会。”
男人不着痕迹地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伸向身后的右手再次自然垂下，表示自己听取了对方的建议。
“非常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也非常感谢你放弃同归一尽的行动，这样也保住了我的小命。作为感谢，我建议你往外看，机会很快就要来了。”
男人闻言微微抬头，正好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的远不止他一人，此刻几乎所有的船员都不约而同望向了窗外，金色的光芒透过窗户撒在人们的身上，照亮了无数目瞪口呆的面容。
一个极其庞大的宏伟建筑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虚空之中，就算是一直盯着窗外没有眨眼的人都不知道它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这是一个由无数几何图形构成的建筑，即便是船舱中那些物理学权威也无法理解这些看似无序又没有规则的多边形结构是如何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又能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美感，以及让人忍不住想要下跪的神圣感。
严格来说这不是一个完整的建筑，它的上半部看起来已经消散在虚空中。之所以没有人认为它或许原本就是这个样子，是因为那些被切段的几何图形，精美到不会有人认为它们应该残缺。
当然更重要的证据是70多年前无人机拍摄的图片，经过对比就能发现这个神秘的建筑比之前又缺失了一部分。
“神殿正在离去，让他们抓紧时间！”花园里的老人在短暂的失神后迅速叮嘱到。
一阵极具节奏感的脚步声打破了花园的宁静。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高大身影推着轮椅从昏暗的通道中走了出来。
战术面甲完全挡住了他的脸，只能从贴身衣物勾勒的轮廓看出这是一个男人。
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个双腿不便的老者，稀疏的白发、满是褶皱的脸颊以及白色睡衣下枯瘦的躯体仿佛都预示着他即将迎来生命的尽头。唯有那一双微眯眼睛，依然从缝隙中透露着不屈和希望的光芒。
老人从披在双腿上的毛毯里抽出干枯的手掌，颤抖着从领口出掏出一个做工极为精细的怀表，然后置于眼前认真地端详起来。
怀表看起来是由纯金打造，包裹在一层不知从何而来的朦胧白光之中，表盘极为简洁，没有任何的时间刻度，只有一根指针正指向大约12点的位置。表盘之上没有任何的防护，手指可以没有任何阻碍地触摸到指针。
然而这根指针却是异常的坚固，即便是超过万吨的力量都无法撼动分毫。
怀表是老人百岁寿辰时收到的礼物，长期的冷冻休眠以及年龄带来的记忆退化让他已经记不清究竟是谁送给自己的。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冥冥之中一定有一个特殊的意志将它送到自己的手中，再由它指引自己来到这里！
“亲爱的老板！好久不见！”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打断了老人的思考。
老人微微一笑，示意身后的男子将轮椅转回去，然后看了看迎面走来的伊万，摇头无奈道：“我亲爱的大伊万，为什么你看起来并没有被时间留下痕迹？”
伊万走上前来，撇了一眼老人身后全副武装的男子，然后单膝跪下，一只手支撑着轮椅的护手，直到视线与老人的眼睛平行才开口道：“老板，你对于时间过于敏感了，要知道如果除去当冰棍的日子，我们上次见面至今只过去了三年。”
老人放下手中的怀表，任由它悬挂在胸口位置，轻轻拍了拍伊万宽厚的肩膀，用温和的语气说：“孩子，三年的时间对于现在的你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对我这把老骨头来讲，或许就是最后的时间了。”
伊万闻言收起了笑容，轻轻握住老人的手掌，严肃道：“老板，我再次建议你先进行意识转移，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会不会出现什么状况，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任何意外！”
老人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还坚持得住。要知道，在九洲的神话中，只有身体与心灵都依然纯洁的人才能得到神灵的眷顾。”
此刻的伊万完全没有在其他人面前那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眼中写满了忧虑，只因眼前这个亦师亦父的老人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
“老板，就算我跟你一样相信有永生的神灵存在，但是我们又怎么能确保你现在的状况能够支撑到那个时候？”
老人看着对方的眼睛，能够感受到这个曾经让许多人又恨又怕的基辅将军发自内心的关切，笑道：“孩子，我记得之前让你叫我义父，怎么睡醒了就忘了？”
伊万闻言一愣，然后尴尬地挠了挠头，“啊这，确实太久没这么称呼过，有点喊不出口。”
老人抬起手指了指身后，戏谑道：“那以后你看着这张脸，能喊得出口？”
伊万再次愣住，瞳孔开始不自然的颤动起来，这个问题他确实从来没有想过，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答。
老人看着对方窘迫的样子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手指隔空点了点，道：“你都无法适应，你说我能适应吗？而且啊就算真的进行了意识传输，其实从技术上来讲就是一次拷贝，获得新生的不过是我的一个副本，不是真正的我。”
老人说到这里挥手让身后的黑衣男子退到一边，然后示意伊万取代对方的位置，再次推着轮椅向花园的最前方走去。
“我是谁？这是一个终极的哲学问题。名字是人的代号，身体与灵魂组成人的个体，经历和影响是人存在的痕迹，这些因素糅合在一起，才能定下人在这个世界的锚点。”
“意识转移归根结底不过是如同电话、短讯般将一组电波信号传输到另外的设备上，这样一来我首先就失去了身体，而且电波信号可不能被当做灵魂，灵魂包括了品格与思想，而这组电波信号最多只能承载记忆。”
“另外，人类的法律明令禁止意识转移的技术。虽然我这样的人拥有一定的特权，就算是做了，只要改名换姓，再低调一点，才能被规则忽略过去。但我作为余承泽这个人曾经的一切，就都必须从那一刻起被割舍掉。”
“那么，失去了名字、灵魂、身体、经历和影响，在新身体中继续苟活的我还是我吗？”
伊万沉默地看着前方无尽的虚空，以及那些不知是真实存在还是投影的星辰，老人的问题他无法回答。其实如果抛开个人情感，他并不支持这种行为，甚至那个被视为载体的年轻人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既然出现了，那就应该拥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而不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所信任的人抹去灵魂。
“既然义父您并不想这么做，那为什么还是抹去了他？”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且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无数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130年的人生如同被快进了无数倍的影片，在他的眼前迅速划过。
片刻之后，他再次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极为平静，而口中说出的话却异常冰冷刺骨。
“他的诞生的原因是因为我当年害怕死亡，而如今其实我已经不那么害怕了。抹去他也不只是因为我还想使用他的身体，而是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当面对背叛，陷害以及恐惧的时候，我会多么的不择手段。”
经历过无数战争，甚至亲手抹去了无数生命的伊万当然不会被老人的话吓住，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实在很难想象您年轻时候的脾气有多差。”
老人没有再回应，只是再次将怀表至于眼前，然后看向了指针指向的宇宙深处。
没有人关注后方不远处那个现在树荫下的身影，自然也就没有人发现他原本自然垂下的右手正缓缓摸向身后。
面甲挡住了他有些狰狞的表情以及充满杀气的眼神。
15秒！他非常肯定在伊万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解决掉对方，但是飞船的天眼系统只需要3秒就可以分析出他的异常行动，然后1秒内触发植入在后脑处芯片，并接管他的身体，从而导致行动失败。
不行！除非走到那个老人身边，1秒内直接解决掉他，并毁掉他脑部的关联芯片，然后摆脱伊万，才有一线生机。
但在没有得到指令的情况下贸然走过去必然会引起两人的注意。
正当男子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里直接响起。
“你的脑电波告诉我你目前的情绪非常不稳定，然后通过监控发现你跟老板在一起，所以我大胆的猜测，你现在想要杀他？如果我猜对了，那么建议你现在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几句。”
男子紧绷的身体在听出说话之人的声音后缓缓放松下来，对于这种通话的形式他也非常熟悉，知道对方是通过他脑部的芯片来进行这种意识层面的交流。
但他却只能接受信息，无法向对方传递信息，这也是一直以来两人的沟通方式，一个说，一个只能听。
他只能信任对方，因为如果没有这个人，他被抹去的灵魂就无法回到身体，也不会知道自己存在的真正价值，更不会有机会报复和寻求自由。
观察到他的情绪平复下来，那个声音再次说到：“很好，我非常佩服你远超常人的控制力，刚才我又查看了之前的监控录像，其实你动手的最好时机是进入花园之后，在伊万出现之前。但这么充裕的时间你都没有动手，说明刚才你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临时起意。”
是的，因为我直到刚才才意识到他必然会除掉我！
男子心理默默地回答，却无法向对方传递这个信息。
脑海中的声音还在继续，“老板和伊万有特殊的豁免权，天眼只能显示他们的影像，无法采集他们的声音，所以我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因素刺激了你，不过这其实并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你如果在这里杀了老板，那么这艘飞船上的13607人都将陪葬，因为他的生命直接关联了天眼的自毁系统。”
男子面甲下的瞳孔剧烈的闪烁了几下，他没有想到那个看似平易敬人的老人竟然如此冷酷决绝，刚才的话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只有我自己知道当面对背叛，陷害以及恐惧的时候，我会多么的不择手段！”
“如果杀掉对方就要赔上自己的命，那么我建议你继续蛰伏等待更好的机会。”
男人不着痕迹地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伸向身后的右手再次自然垂下，表示自己听取了对方的建议。
“非常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也非常感谢你放弃同归一尽的行动，这样也保住了我的小命。作为感谢，我建议你往外看，机会很快就要来了。”
男人闻言微微抬头，正好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的远不止他一人，此刻几乎所有的船员都不约而同望向了窗外，金色的光芒透过窗户撒在人们的身上，照亮了无数目瞪口呆的面容。
一个极其庞大的宏伟建筑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虚空之中，就算是一直盯着窗外没有眨眼的人都不知道它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这是一个由无数几何图形构成的建筑，即便是船舱中那些物理学权威也无法理解这些看似无序又没有规则的多边形结构是如何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又能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美感，以及让人忍不住想要下跪的神圣感。
严格来说这不是一个完整的建筑，它的上半部看起来已经消散在虚空中。之所以没有人认为它或许原本就是这个样子，是因为那些被切段的几何图形，精美到不会有人认为它们应该残缺。
当然更重要的证据是70多年前无人机拍摄的图片，经过对比就能发现这个神秘的建筑比之前又缺失了一部分。
“神殿正在离去，让他们抓紧时间！”花园里的老人在短暂的失神后迅速叮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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