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业危机
“下周就进入12月份了，这个项目在12月底一定要验收，确保团队收入目标的达成！”
“这…，时间恐怕有些来不及，还有好多工作没完成呢！”
“还有哪些工作？谁来做，需要做多久？困难在哪？一个个列出来，一个个追！”
“不只是我们这边的工作，客户这边的进度没那么快，政府的流程很慢，不可控，你又不是不知道！”
“先列计划，该催的催，收入达不成，到时候我们都要死掉了！”
“行，我先列计划出来吧，到时候再沟通。”
开完项目例会，顾天一脸的疲惫和厌烦，2500万的项目，面对的还是政府客户，一年的工期，尽管已经是全公司内部该级别项目里交付回款最顺利的一个了，却总是被领导催来催去，跟催命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回到办公室，习惯性的打开招聘网站浏览了一圈，依然没有看到非常合适的岗位。自从疫情三年以来，全社会的信心崩塌，几乎所有的大小企业业务都在收缩，老板都在勒紧裤腰带准备过冬，哪里还会积极扩张去招人呢。
点开脉脉app的同事圈，又有一堆人在吐槽了：
“听说了没？前几天集团开董事会，有一位高管说，我们不要养不活自己的孩子！”
“养不活自己的孩子？是谁啊”
“还能是谁！其他儿子都富得冒油，吃着皇粮，只有咱们这做科技的苦哈哈，就知道给老爸伸手要钱，连自己都养不活！”
“唉，集团是很势力的，疫情以前我们多风光啊，集团不就是靠着这个小儿子在资本市场不断的讲故事圈了一圈钱嘛，眼见着几年不盈利，故事也讲不动了，这是要准备过河拆桥了！”
“万恶的资本主义！”
顾天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么高端的消息，集团董事会内部发言，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继续往下翻，全是匿名发言。
一位署名为光头强的ID就发了两个字：“祝贺！”，底下竟然有100多条评论：
“祝贺祝贺！强哥又签了哪个大单啦？”
“强哥到底小学毕业了没啊？除了祝贺，还会写其他字不？”
“强哥什么时候下台？”
“强哥这波计划优化多少人啊？”
“强哥，我要润了，记得给个大礼包哈！”
顾天看的忍不住笑出声来，公司经营不善，每季度都要裁员，公司的CEO不考虑如何开展业务，眼里总盯着绩效指标，每每开会，言必谈收入、利润、销毛、现金流等等，这家伙是个秃顶，因此被员工戏称为“光头强”。公司每次签单，销管都会发出一封喜报，光头强会在每一封喜报邮件上回复“祝贺”两字，不多不少，就这两个字，似乎再多敲一个字都会影响收入和销毛似的。因此私下来部分比较调皮的员工也会拿祝贺这两个字开涮，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
叮叮，有人发过来一条微信消息，顾天打开一看，是团队的开发经理李洋发过来的。
“顾总，你这边拉到新的单了？”
“还没呢，有几个小项目正在推进中，没这么快！”
“嗯嗯，顾总，加油啊，赶紧拉点新单过来，听说这波动静不小！”
顾天看到这眉头一紧，赶紧回了消息：
“怎么？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跟我有关的？”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吧，打字不方便！”
放下手机，顾天的心中更是烦闷，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两年公司业绩直线下滑，不断的裁员控制成本，暂时没有产出的人会被立马优化掉。看看时间，离吃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呢，先打开电脑把项目计划仔细排了排，按照验收目标倒排，任务拆分到最小单元，责任到每一个人，看了几遍确保无误后发了出去。
中午吃完饭，李洋果然打电话过来了：
“喂顾总，吃饭了没？”
“吃过了，怎么，听你上午的口风，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跟我有关啊？”顾天直奔主题，想尽快确认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自己。”
“是这样的，我给你透露下，前几天我们研发组开会，说项目验收后运维直接由开发经理担任，项目负责人该干啥干啥去，我觉得这个对你有影响，所以提醒你一下，你手里有单的话得赶紧推进，早做打算。”
“哦，是这样的啊，”顾天闻言心焦，继续追问道：
“听说总部年底这一轮的名单出来了，知道有我的名字吗？”
“这个我倒不清楚，谁上名单，我也不可能知道啊，都是那些大佬在操作，不过确实听说规模有点庞大，我们都有点危险”，电话那头，李洋的声音略微有些伤感，40出头的人了，一不小心中标，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下，想要找一份薪酬合适的工作可没那么容易。
“好的，了解，感谢啊，这么关心我，还给我透露消息！”
“没事，顾总，我们合作挺愉快的，这公司现在能负责人干活的人不多了，对了，你那边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想这么多呢，不过这两年我负责的项目超过了5000万，给公司创造了这么多收入，明年还有1500万回款呢，公司能动我？”
“这可不好说啊，咱们公司这尿性，前几天我们有个开发经理，被领导催着加班加点干了一周，结果项目干完没几天，直接让走人了！”
“还有这事？这影响多不好啊，既然这样，TM的谁还愿意卖命干活？”
“唉，没办法啊，感觉我们现在拼命的赶进度，就是为了等到完工后公司把自己咔掉，你说悲不悲剧？”
“真TM的什么鸟公司，一群垃圾高管，一将无能祸害千军啊，我们这都是在为这帮无能的高管的错误埋单！”
“顾总你说的对，时局不妙，先苟着挺过这段时间再说”
“好的，明白，那先这样吧，你也保重！”
“嗯，好的顾总，再见，加油！”
挂完电话，顾天径直走向地下停车场，准备好好午休一下。这么多年来，他很少舒服的午睡，基本都是趴在办公桌上眯个十几分钟了事。今天这心里实在是有些五味杂陈，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主意。
他把车座椅放到最大角度，舒服的躺上去，打开车载电台，此时里面正在播放中国历史，讲到了魏晋乱世三百年之五胡乱华，顾天最近迷上了历史，经常在开车途中会打开来听一听，他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万一出现对自己不利的情况该如何应对。
“看来项目一旦验收了，自己以及团队就有极大可能被遣散了，毕竟政府的项目周期很长，新项目还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才有眉目，要不就先拖着不要验收了？这样可以缓几个月找机会。”
“不行，万一没验收，公司在年终考评的时候打个最差的绩效，一旦进入后10%，公司就有理由直接辞退还不用赔钱了！”
“验收也不行，不验收也不行，这可怎么办？唉！我们这群人，表面上风光，这个总那个总，其实不就是个长工吗，任地主东家随意宰割的命！”
“自己才32岁，便即将是别人口中的中年人了，小孩刚上幼儿园，多可爱的孩子啊，我竟然不能再继续给他们一个更好的生活了！”
“房贷！车贷！卡贷！”
顾天想着想着竟悄悄睡着了，可能这最近实在是太累了，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此时电台主播还在绘声绘色的讲着那个动乱时代的各种纷争。
“这…，时间恐怕有些来不及，还有好多工作没完成呢！”
“还有哪些工作？谁来做，需要做多久？困难在哪？一个个列出来，一个个追！”
“不只是我们这边的工作，客户这边的进度没那么快，政府的流程很慢，不可控，你又不是不知道！”
“先列计划，该催的催，收入达不成，到时候我们都要死掉了！”
“行，我先列计划出来吧，到时候再沟通。”
开完项目例会，顾天一脸的疲惫和厌烦，2500万的项目，面对的还是政府客户，一年的工期，尽管已经是全公司内部该级别项目里交付回款最顺利的一个了，却总是被领导催来催去，跟催命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回到办公室，习惯性的打开招聘网站浏览了一圈，依然没有看到非常合适的岗位。自从疫情三年以来，全社会的信心崩塌，几乎所有的大小企业业务都在收缩，老板都在勒紧裤腰带准备过冬，哪里还会积极扩张去招人呢。
点开脉脉app的同事圈，又有一堆人在吐槽了：
“听说了没？前几天集团开董事会，有一位高管说，我们不要养不活自己的孩子！”
“养不活自己的孩子？是谁啊”
“还能是谁！其他儿子都富得冒油，吃着皇粮，只有咱们这做科技的苦哈哈，就知道给老爸伸手要钱，连自己都养不活！”
“唉，集团是很势力的，疫情以前我们多风光啊，集团不就是靠着这个小儿子在资本市场不断的讲故事圈了一圈钱嘛，眼见着几年不盈利，故事也讲不动了，这是要准备过河拆桥了！”
“万恶的资本主义！”
顾天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么高端的消息，集团董事会内部发言，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继续往下翻，全是匿名发言。
一位署名为光头强的ID就发了两个字：“祝贺！”，底下竟然有100多条评论：
“祝贺祝贺！强哥又签了哪个大单啦？”
“强哥到底小学毕业了没啊？除了祝贺，还会写其他字不？”
“强哥什么时候下台？”
“强哥这波计划优化多少人啊？”
“强哥，我要润了，记得给个大礼包哈！”
顾天看的忍不住笑出声来，公司经营不善，每季度都要裁员，公司的CEO不考虑如何开展业务，眼里总盯着绩效指标，每每开会，言必谈收入、利润、销毛、现金流等等，这家伙是个秃顶，因此被员工戏称为“光头强”。公司每次签单，销管都会发出一封喜报，光头强会在每一封喜报邮件上回复“祝贺”两字，不多不少，就这两个字，似乎再多敲一个字都会影响收入和销毛似的。因此私下来部分比较调皮的员工也会拿祝贺这两个字开涮，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
叮叮，有人发过来一条微信消息，顾天打开一看，是团队的开发经理李洋发过来的。
“顾总，你这边拉到新的单了？”
“还没呢，有几个小项目正在推进中，没这么快！”
“嗯嗯，顾总，加油啊，赶紧拉点新单过来，听说这波动静不小！”
顾天看到这眉头一紧，赶紧回了消息：
“怎么？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跟我有关的？”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吧，打字不方便！”
放下手机，顾天的心中更是烦闷，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两年公司业绩直线下滑，不断的裁员控制成本，暂时没有产出的人会被立马优化掉。看看时间，离吃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呢，先打开电脑把项目计划仔细排了排，按照验收目标倒排，任务拆分到最小单元，责任到每一个人，看了几遍确保无误后发了出去。
中午吃完饭，李洋果然打电话过来了：
“喂顾总，吃饭了没？”
“吃过了，怎么，听你上午的口风，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跟我有关啊？”顾天直奔主题，想尽快确认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自己。”
“是这样的，我给你透露下，前几天我们研发组开会，说项目验收后运维直接由开发经理担任，项目负责人该干啥干啥去，我觉得这个对你有影响，所以提醒你一下，你手里有单的话得赶紧推进，早做打算。”
“哦，是这样的啊，”顾天闻言心焦，继续追问道：
“听说总部年底这一轮的名单出来了，知道有我的名字吗？”
“这个我倒不清楚，谁上名单，我也不可能知道啊，都是那些大佬在操作，不过确实听说规模有点庞大，我们都有点危险”，电话那头，李洋的声音略微有些伤感，40出头的人了，一不小心中标，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下，想要找一份薪酬合适的工作可没那么容易。
“好的，了解，感谢啊，这么关心我，还给我透露消息！”
“没事，顾总，我们合作挺愉快的，这公司现在能负责人干活的人不多了，对了，你那边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想这么多呢，不过这两年我负责的项目超过了5000万，给公司创造了这么多收入，明年还有1500万回款呢，公司能动我？”
“这可不好说啊，咱们公司这尿性，前几天我们有个开发经理，被领导催着加班加点干了一周，结果项目干完没几天，直接让走人了！”
“还有这事？这影响多不好啊，既然这样，TM的谁还愿意卖命干活？”
“唉，没办法啊，感觉我们现在拼命的赶进度，就是为了等到完工后公司把自己咔掉，你说悲不悲剧？”
“真TM的什么鸟公司，一群垃圾高管，一将无能祸害千军啊，我们这都是在为这帮无能的高管的错误埋单！”
“顾总你说的对，时局不妙，先苟着挺过这段时间再说”
“好的，明白，那先这样吧，你也保重！”
“嗯，好的顾总，再见，加油！”
挂完电话，顾天径直走向地下停车场，准备好好午休一下。这么多年来，他很少舒服的午睡，基本都是趴在办公桌上眯个十几分钟了事。今天这心里实在是有些五味杂陈，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主意。
他把车座椅放到最大角度，舒服的躺上去，打开车载电台，此时里面正在播放中国历史，讲到了魏晋乱世三百年之五胡乱华，顾天最近迷上了历史，经常在开车途中会打开来听一听，他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万一出现对自己不利的情况该如何应对。
“看来项目一旦验收了，自己以及团队就有极大可能被遣散了，毕竟政府的项目周期很长，新项目还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才有眉目，要不就先拖着不要验收了？这样可以缓几个月找机会。”
“不行，万一没验收，公司在年终考评的时候打个最差的绩效，一旦进入后10%，公司就有理由直接辞退还不用赔钱了！”
“验收也不行，不验收也不行，这可怎么办？唉！我们这群人，表面上风光，这个总那个总，其实不就是个长工吗，任地主东家随意宰割的命！”
“自己才32岁，便即将是别人口中的中年人了，小孩刚上幼儿园，多可爱的孩子啊，我竟然不能再继续给他们一个更好的生活了！”
“房贷！车贷！卡贷！”
顾天想着想着竟悄悄睡着了，可能这最近实在是太累了，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此时电台主播还在绘声绘色的讲着那个动乱时代的各种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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