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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尸魔血婴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楼顶上的风很大,木莲身子抱作一团,拉了拉单薄的衣襟,哆哆嗦嗦询问道。

    林泉心想,他们中一人受伤,又是全是弱女子,此处甚冷,不宜久留,示意三人下去再说。

    三人再次回到老鸨房间。此时人走灯灭,房间内一片昏暗,大红的地毯,华丽的宽大卧房,如恶鬼般奇形怪状的装饰画,给屋内平添了几分压抑的氛围。

    “你们说说看,这老鸨到底是何许人也,似人非人,似妖非妖!”朱灵在房中好奇地左顾右盼,那老鸨勾起了她的极大兴趣,她一把打开了暗格,继续道:“还有这些,到底是什么?”

    一阵宛如腐烂内脏一般的恶臭迎面扑来,众人不禁捂住鼻子。三人定睛一看,那些容器里的,正是一个个人类的心脏。

    木莲和小萍,还有林泉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往前。只有朱灵,大胆往前一步,伸长脖子,往里观望道:“你们说,她收集这些东西,是要干嘛?”

    良久不见回复,她回头一看,身后却不见一个人影。心中一凛,一时间以为闹鬼了,四下观望,才发现三人已经远远躲在门口。

    “你们干什么躲那么远!”朱灵不满道。

    “灵姐姐,我看这里怪异得紧,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木莲低声道。其余两人也纷纷点头同意。

    “咦,这又是什么?”朱灵非但没听,却低头往下看。

    她神情逐渐凝重,本来还镇定自若,此刻变得有些忧心忡忡。三人见状,更加地害怕起来。

    “灵姐姐,你……你看见了什么?”见朱灵并不回答,木莲满脸惊恐,颤抖着问道:“不……不会是……鬼吧!”

    “没什么,不过是一个婴儿的尸体!”朱灵哪里见过这些东西,心中十分惊骇,但还是故作淡定地回答道。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具蜷缩着的婴儿的尸体,怀里抱着一颗透明的晶石,正在发出幽白的光芒。婴儿身下,一个似是鲜血写就的诡异法阵,散发出不详的光芒。

    她虽然不知道此为何物,但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什么善茬。她想起了那老鸨对待此物的态度,看似是个十分珍贵之物。若是把此物带走,危急时刻作为要挟,倒也不错。想到这里,扯下帘幕,就要把这婴儿裹起来。

    林泉见状,心知朱灵为人莽撞,老鸨为人固不可同情,但是犯了忌讳,冲撞了邪灵,可就不好了。赶紧上前阻止。

    这不看还好,看一眼林泉便吓得心惊肉跳。

    “哼,你这丫头真不识好歹,我每做一件事,难道你都要来阻止我不成?”朱灵一把推开他,愤愤道。

    林泉拿出纸笔,又写又画,朱灵全然不在意。林泉还没写完,朱灵就打包好了。

    林泉急得直跳脚,他写道:“古书《离神记》有载,“尸魔血婴”者,乃是流产的婴儿变化而成,因为眷恋人世,形体不化,变成怨鬼附体的对象,此乃大凶之物,不可妄动。”

    “哼,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是九死一生,你说这是大凶之物,比起那个可恶的老鸨,我看是不值一提。我杀了那个公子哥儿,她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看那老鸨如此珍视此物,到时候鱼死网破,本小姐也一定不让她好过!”说着,朱灵嘟起了嘴。

    林泉见她说得如此悲壮,不禁热泪盈眶,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既如此,我们就快些离去吧!”木莲早已等不及了,连声催促道。

    “小女子对黎青院颇为熟悉,如今蒙三位恩公相救,为报隆恩,就让小女为三位引路吧!”小萍颤巍巍说道。

    “如此甚好,我们出发吧!”朱灵突然间笑容满面,得意洋洋,一蹦一跳,挽着木莲的手走了出去。想必让那老鸨难过,她乐在其中。

    林泉暗叹这大小姐真是阴晴不定,一时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无奈跟了上去。

    老鸨一行到达三楼,屋外已经被乌央乌央一大群人围得水泄不通。

    “老妈妈为何来得如此缓慢,总管大人已经等你好久了。”一总管的随侍从人群里走出来责备她道。

    “小人知罪,小人罪该万死,请大人海涵!”老鸨躬身道。

    “你去和大人解释吧!”说罢,人群里让开一条路来,路的尽头,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威严背影。

    老鸨趋步上前:“小人见过总管大人!”

    “这是怎么回事!”总管却不回礼,指着床上的死人,怒斥老鸨道:“你就是这样管理你的黎青院的吗,堂堂城主府大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惨遭横死,你该当何罪?”

    “老奴罪该万死!”老鸨赶紧跪下磕头道。

    总管神色倨傲,继续责问道:“哼,你知道就好,你的罪责,待凶手缉拿归案,一并追究,可知犯人乃是何人,可曾缉拿归案了没有?”

    “回禀大人,奴才已经打听过了,说是黎青院新晋头牌,一个名唤玲珑的姑娘!”总管的一个下属道。

    “玲玲姑娘,何许人也?”总管道。

    “禀,禀大人,就是昨日下午冲撞大人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老鸨心虚道。

    “哼,好大的胆子!”总管用手杖在地上重重锤下,整个地板为之一震。

    “要不是你拦着,老身早就将她杖杀,结果反而弄出这般是非,叫老身如何禀告城主大人?”那总管对着老鸨怒斥道。

    “是,是,小人管教不严!”老鸨惊惧不已,只得连连磕头,心里却是诅咒了朱灵千万遍。

    “现人犯何在!”总管问道。

    “禀大人,犯案后已不知踪迹,但奴婢事发后第一时间封锁了黎青院,料想,料想她也一定逃不出大人的手掌心!”老鸨上前陪笑道。

    “最好如此,老身给你一日的时间,若一日之后还抓不到,你就自缢向城主大人谢罪吧!”总管道。说罢,拂袖而去。

    老鸨恭敬送她走到大街上,见四下无人,往管家怀里塞了一堆用纸包裹的沉甸甸的东西,悄声道:“小人未曾想公子发生此事,烦请大人在城主面前帮小人美言几句,小人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管家将东西放入袖中,却不理她。

    老鸨又道:“小人只要抓住今晚逃跑的四个女人,一百颗受尽折磨的女人心,就收集齐全了,到时候,还要仰仗大人主持法事!”

    “哼,你也知道,如今大事在前,你却弄出这么些幺蛾子,当真不想活了。不过你放心,城主那里我会去说道,好在城主大人也没怎么把这个儿子放在心上。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好,今夜,就好好折磨他们吧!”管家恶狠狠道。说罢,从袖中递出一瓶蓝绿色的药水。

    “喏,你自己看着办!”总管继续道。

    “是,小人遵命!”老鸨目送管家离开,又紧盯着这瓶药水看了很久,喃喃自语道:“是,为了法事,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黎青院正厅,玄意的尸体静悄悄躺在棺材里,周围满是花圈。众人跪伏在地,都在为玄意哀悼。

    总管大人身旁,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妇人,看上去雍容典雅。她看上去虽然已是半老徐娘,但眉宇间风韵犹存,遥想年轻时,只怕也是个不出世的美人儿。

    一个白衣瘦削,长发翩然的男子,缓缓走出,他看见儿子的尸体,不觉用干瘦的手,轻轻抚弄着他的脸颊。他面无表情,没人能看出他的悲喜。

    “这是怎么一回事?”城主问道。

    “回城主,公子无德,出入三教九流的场所,遇上奸邪小人,被害了性命!”总管禀告道。

    “葽萝,难道不是你杀的?”城主脸色漠然,虽然是诘问,声音却很轻柔。

    那锦衣女人回答道:“夫君哪里的话,葽萝怎么会谋害自家的儿子,你实在让我伤心。”

    “可即便不是你,你也有责任!”城主继续缓缓道:“我把姑昧城托付给你,你就是这样打理的吗?”

    老妇人面上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回夫君,你若不满意臣妾,请自行打理,妾反倒落得个清闲自在。”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抬回去,埋了吧!”说话间,城主已然走出门厅,向自己的妻子挥了挥手。

    老妇人恢复了她一贯的高傲,走近总管道:“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没有人察觉吧?”

    总管道:“回主母,绝对没有!”

    “非常好,你就等着领赏吧!”葽萝说着,转头离去。

    “谢主母!”总管定定地望着主母离去的背影,脸上挂着恶毒的笑容。

    黎青院里,小萍向众人说道:“往这边走!四楼是老妈妈的私人住所,为防止黎青院发生叛乱,威胁到她,她建造了一扇厚重的大门,凭借蛮力是很难打开的,只有她才有钥匙开门!”林泉四人藏在角落,躲过一众巡视的仆役,小萍领着他们往前走。

    “这可怎么办,守备如此森严,寸步难行,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朱灵询问道。

    “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林泉写道。

    “灵姐姐,古人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一定会出去的!”木莲也安慰道。

    “话虽如此,木莲你看,下去三层的大门,被封得死死的,而且楼又这么高,若非长翅膀,如何能过去?”朱灵闷闷不乐道。

    众人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

    朱灵此意本是让大家想想办法,没成想大大打消了众人士气,自知失言。但也不知为何,她一个小姑娘,倒把生死看得如此淡然,倒是稀奇。

    她鼓舞众人道:“哎呀,本姑娘也就随口说说而已,你们不要泄气,我相信,皓月一定有办法的,是吗?”

    说罢,她重重推了推林泉的肩膀。

    林泉肩膀被揉得生疼,责怪地看了朱灵一眼。他自然是有办法的。再不济,他早已在门口安放了火药,到时候,大不了拼一个鱼死网破,但那已经是下下之策了。

    林泉汲取上次失败的经验教训,决定不再使用美人计。他思忖良久,如此这般,一一向众人写明。

    “此番不成功,便成仁,只怕是要委屈小萍姐姐一起受苦了!”这时朱灵心疼地说道。

    “妹妹不必烦恼,想那可恶的老鸨,少情寡恩,见利忘义,我已被她凌辱多年,是时候出一口恶气,哪怕粉身碎骨,小萍也无怨无悔!”小萍哽咽着说道,眼里满是泪花。

    “姐姐万不可说这般不吉利的话!”木莲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话不多时,小萍便假意出去寻找食物。

    她整理好情绪,长吸一口气。可她没有去往厨房,反倒直奔向大门口而去。

    “几位大哥,几位大哥!”她大声呼喊道。

    一众仆役俱是认得她的,赶紧迎上前来。

    “好你个小萍,如此胆大包天!竟然还敢回来,来人,给我拿下!”当中为首的一人道。

    “烛庸大哥,且慢,小萍这次回来,乃是知道刺杀玄意公子三人的下落,特来禀告妈妈,只求换得一条生路!”小萍被一众仆役捉拿着,十分害怕,还不忘说道。

    “且慢!”那个叫烛庸的犹豫了一阵,道:“既如此,我带你去面见妈妈,是死是活,全凭造化。”

    “谢谢烛庸哥!”小萍感激道。

    不多时,仆役通传,小萍被押解到老鸨处。

    “呦呦呦……这不是小萍吗,你你脚上倒是跑得挺快,如今怎么不逃了?”老鸨背对着她,一脸得意,一面欣赏自己刚做的精美指甲,一面慢悠悠地说道。

    “小萍念及妈妈多年来的百般恩情,实在不忍就此离去。”小萍颤巍巍说道。

    “呦,那我可是谢谢你了!”她温柔说道,转而回头,凶神恶煞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是眼看着逃不出去了,就来此讨饶吧!”

    小萍呼吸局促,不自觉垂下了头。

    “哦,你好像是知道杀害玄意公子三个凶手的下落,你以为手里有这个筹码,我就不杀你了吗?”老鸨语气又变得和顺起来。

    小萍尽管浑身颤抖,但还是鼓起勇气,抬起了头,哽咽着说道:“小萍自知,姑昧城守卫森严,小萍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况且妈妈要杀小萍,小萍无力反抗,但抓不到凶手,妈妈该如何向总管大人和城主大人交代。小萍不过区区贱命,何足挂齿,不过在妈妈这里求一条活路,妈妈的性命,只怕更加宝贵才是。”

    “你敢威胁我!”老鸨一把捏住小萍的腮帮,大口呼哧呼哧喘着气,怒道:“小萍,老身没看出来,这么些年长本事了!”

    小萍脸颊生疼,老鸨的指甲插入肉里,鲜血染红了整个脸。

    “还请妈妈三思!”小萍的话有都些听不清楚了。

    “好!”她一把将小萍掼在地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良久,才缓缓道:“你替我抓住他们,我饶你不死!在这之前,先去洗洗脸吧!”

    说罢,轻轻吮吸着指尖的鲜血。

    小萍拎着盛满食物的篮子走在前面。

    “你不该回来的!”走廊里,烛庸小声对小萍说道。

    小萍回答道:“烛庸哥,逃不掉的,你,我,我们大家,迟早都会被她杀死!”

    烛庸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好了,不说了,要到了,你们做好准备,在后面悄悄跟着我!”小萍抹着眼泪道。说罢大步往前。

    “灵灵,木莲,皓月,我带了吃的回来!你们快出来吧!”小萍轻声叫道。

    “小萍,怎么去了如此之久,可饿坏了本姑娘!”朱灵一马当先,就去抢篮子里的食物,好像再过一刻便会饿死似的。

    “灵灵,你慢点吃,当心噎着!”小萍体贴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萍姐姐,你为了我们,受苦了!我们不会忘记你的恩情,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木莲道。几人俱是饥肠辘辘,都纷纷开动。

    就在此时,“哐啷”一声,大门被踹开。

    “抓起来!”烛庸一声令下。一群小厮涌入柴房,吃饭的三人便被五花大绑起来,带到了老鸨跟前。

    “几位好雅兴!只是在柴房偷偷摸摸地吃饭,那叫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老身小气,怠慢了客人,如今正好到了老身房内,就让老身好好款待几位一下如何!”说话的不是老鸨又是谁。说罢,拿起篮子里的食物,往朱灵递了过去。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朱灵大吃一惊,咽下嘴里一口食物,也不客气,又咬了一口,惊讶地说道。

    “还不快谢谢小萍,要不是她,这么大一个黎青院,老身要找你们到何时?”老鸨得意地说道。

    “小萍,你为何如此,枉我们一片好心,从这恶贼手里救了你,不料想你却恩将仇报,真是让人伤心!”朱灵两腮间还有食物,此刻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你这个畜生,白眼狼,白瞎了我的眼睛,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木莲哭诉道。

    “我没有,我冤枉,我真的不知道,妈妈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小萍怼天发誓,真的不是小萍。”小萍别过脸去,泣不成声。

    “哼,你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除了你还有谁?”木莲讥讽道。

    “既如此,甚好,甚好,看来射我一箭的凶手,也是你们。这下可算齐活了,小萍,你做的很不错,老身十分满意!”老鸨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不过,事到如今,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胆敢威胁老身,所以,也得死!”

    说罢,她转身吩咐手下仆役道:“统统抓起来,关入牢房!”

    不出林泉所料,老鸨果然出尔反尔。

    “且慢”朱灵大喊道:“老东西,在抓我们之前,你不妨看看,你的小宝贝,现在在哪里?”

    “小宝贝,什么小宝贝,老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尽管她极力掩饰,但已经露出了被别人看穿秘密的不安神色。

    “你说呢?”朱灵神秘一笑。

    老鸨神色大变,一开始小步走,逐渐迈开大步,最后飞奔到妆奁,一把推开。暗格之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的脸色瞬间变成了如老树树皮一般的铁青色。

    “在哪里,你把我的宝贝藏在了哪里?”她快步跑到朱灵跟前,两手重重抓住她的肩膀、锋利的指甲嵌入肉里,疼得朱灵秀脸直冒冷汗,痛苦不已。

    “老东西,你既然这么想见他,本姑娘就如你所愿!”朱灵说着,袖中寒芒一闪,她强忍疼痛,将一柄匕首重重刺入老鸨的胸膛。

    至此,林泉的计谋完全实现了。原来小萍乃是故意出卖三人,趁机给朱灵打上随时可以松开的活结,又使用“宝贝”,让老鸨方寸大乱,趁机刺杀。所谓擒贼先擒王,考虑到朱灵有伤在身,林泉只得硬着头皮自己上,可朱灵非得主动请缨,不肯退让,于是上演了这样一出要离刺庆忌的戏码。

    那老鸨转眼扑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四个俘虏见状,俱是大喜。

    “皓月,你的计策倒是挺灵验的,你真聪明!”朱灵迅速起身,解掉了同伴身上的绳索。

    林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他不知道,小萍偷偷给朱灵解绳索的时候,烛庸是看到了的。可他为什么没有戳穿呢?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那老鸨非但不体恤下人,还不时取其性命,人心失散,最后才落得如此下场。

    房中只剩下一众仆役,脸上俱是惊惧之色,不敢妄动。朱灵虽然受伤,但解决这一群乌合之众自知不在话下,于是她道:“老鸨已死,本姑娘奉劝各位不要再做无谓的抗争,以免招来杀身之祸,本姑娘也知道,你们平日里也受尽了折磨,不如趁此机会,各自逃命去吧?”

    “你说我死了,会不会太天真了?”

    突然之间,朱灵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道绳子捆住,而且越勒越紧。一个恐怖的脑袋,突兀地出现在朱灵跟前,青面獠牙,比之刚才,可怕犹盛,而捆住她的,正是老鸨伸长的脖子。

    “怎……怎么可能?我明明是刺中了心脏,不可能失手?”朱灵呼吸开始变得不顺畅,说话也有气无力。

    “你若杀她,婴儿必死!”林泉赶紧写道。

    他正要上前阻拦,却被老鸨一脚踢开,一时万念俱灰,心想,这些妖魔鬼怪真是超脱常理,自己只怕无能为力。

    “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力,如今老身要杀你们,就如同踩死一群臭虫这般简单,现在给你们一个时辰,告诉我宝贝在哪里,给老身好好想想清楚,否则,老身有各种手段,保证叫你们生不如死。给我关起来!”老鸨说罢,放开了朱灵。

    朱灵全身无力,瘫倒在地上。

    不多时四人被关押到牢笼中,这些都是平时用来关押不听话的妓女的。

    “小萍,你只管带他们绕圈子,只要老鸨一日得不到,她便投鼠忌器,不敢杀我们!”朱灵叮嘱道。

    小萍领命而去。

    牢房里潮湿阴暗,发散出一股股恶臭,时不时有老鼠爬过,吓得木莲紧紧靠着林泉。他脸上瞬间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皓月,你还有什么办法没有?”朱灵心情不畅,询问林泉道。

    林泉默默不语,心情沮丧,如今他也黔驴技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泄气地摇了摇头。

    朱灵见状,柔声安慰道:“哎呀,皓月,你别气馁,你看,你的计划还是挺灵验的嘛!第一次是本姑娘失误,不怪你;第二次,谁知道那老东西老奸巨猾,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没死成。你打起精神来,说不定下一次她就死透了呢!”

    林泉摇了摇头,表示无计可施。

    “哼!”朱灵一下子赌气蹲在角落里,不再说话,木莲只好过去安慰:“好姐姐,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关于自己运筹的一切,林泉百思不得其解。

    世间万物,心都是致命弱点,不会不死的,为何这个长脖子老妖怪却是个例外?等等,长脖子,难道?古语有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莫不成这老妖婆是蜈蚣一类的妖怪,我早该察觉的,第一次看见它长脖子就该想到。

    想到这里,林泉悔恨不已,叹息自己道行不够,计谋不成,反被钳制,才弄得这般境地。既然是这类妖怪,就不止一个心脏。看来自己的计划并非失败,只要再毁掉它另外的心脏,它就彻底死透了,可是它有几个心脏呢?这次之后,它必然提高警惕,再下手怕是难了。林泉还在思考。

    “喂,老妖婆,快放我们出去!”朱灵大声嚷道,一刻也不停歇。将老鸨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林泉此刻身心俱疲,决定坐下来养精蓄锐。他纳闷这女子何以如此精力旺盛。

    “姐姐,还是算了吧,没人听见的!”木莲心疼地劝阻她道。可朱灵就是不听。

    “别吵了,吵的我耳朵疼!你不嫌烦,我还嫌烦。老子我在这里面呆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吵闹,又没有教养的姑娘!”突然,隔壁牢房传来一阵粗浊的男声。

    “我自喊我的,与你何干!”朱灵很不服气道:“话说你又是谁,敢来管本姑娘的事情?”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子,乃是此处黎青院老鸨的丈夫!”听那人说道,语气里满是得意。

    “哼,你是她丈夫,本姑娘还说是她老娘呢!”朱灵打架不行,顶嘴却毫不含糊。

    “哼,小姑娘,你爱信不信,反正老子说的是真的!你可别说是她老娘,她娘就是她亲手杀的,真是个可怕的魔鬼!”那人说道,语气里有些气愤。

    “你既然是她丈夫,为何不在外面与她温柔缱绻,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你可闭嘴吧!”朱灵说罢,便不再跟他搭话。

    “喂,小姑娘,你怎么就不信呢?”那人又说,见很久没有回应,他又说道:“喂,你是聋子吗?”

    他见又没人说话,带着哭腔苦苦哀求起来:“求求们你了,来个人跟我说说话吧,我来这里二十五年了。被关进来的都是些不成器的女子,尽知道哭哭啼啼,我说话也不理,憋得我好难受?求求你了,跟我说说话吧,我跟你讲一讲我和她的故事!”

    “这种恶心贱女人的故事,我才不想听!”朱灵小声嘀咕道。

    这话朱灵不感兴趣,却引起了林泉的注意。他心想,不妨听听这老鸨的来历,倘若其中,能给我们换来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让他讲!”林泉写下两个字授意木莲。

    木莲会意,提高了嗓门,道:“大叔,那你就说给我们听一听吧!”

    朱灵责怪地看了木莲一眼。而木莲却小声对她耳语道:“是皓月姐姐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