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八字剑诀，兵为贼寇
“有几分为师的风采了。”姑苏妙赞扬道。
陆羽呵呵一笑，却见姑苏妙脚下轻移，不断在陆羽身边移动，当先便是一剑斩向陆羽的头侧。陆羽横剑去挡，却见姑苏妙身子一动，剑招变化，再击向陆羽的肩上。
“看好了，徒儿，这是扰字诀，讲究的便是身与剑一刻都不能停留，招招剑出在未定而将定之时，以快而不能更快的速度出剑，倘若敌人也跟着变招，必须立刻转身换剑，剑招将落而不落，就是要干扰敌人的剑招，使之用招不能随心所欲，而入我的掌握之中，便向这样！”
一语未了，陆羽屁股上又中了一剑，陆羽眼中光芒闪动，心中反复地思索扰字诀的关键所在，他眼中便即明朗了起来，就出剑去击姑苏妙的手腕。
姑苏妙提剑去挡，未至剑身，陆羽左脚移到一边，右脚划了一个圈，身子一恍，剑势立时一变，又转而打向姑苏妙的腹部。
“不错，但是你这一剑最优解却不是这样的，而是这样的！”姑苏妙话尽身子悠然一转，剑身劈中了陆羽的背部，陆羽被击地一跌，却灵活地头顾身转，握着剑斩向姑苏妙的胳膊，姑苏妙挥剑去阻隔。
陆羽眼中道道剑术浮动，立刻有了想法，双腿一屈，从下往上，提着剑去击姑苏妙的胸膛，姑苏妙微微一笑，看出了剑招之中的破绽，可是并未点出，依然是剑轻挥，打向陆羽的剑柄，眼见那剑就要落中，千钧一发之时，陆羽伏身一个翻滚，侧身便挥剑，剑落在姑苏妙的木柄之上，手腕一抖，剑尖轻颤，就点在姑苏妙的中指上，陆羽立时就滚远了，收剑横在身前，捏着扰字诀，视机而动。
那一剑未有内力，落在姑苏妙的指头上，便好像被鸭子咬了一口，又痒又凉，姑苏妙看着陆羽，道：“看来一个小小的扰字诀是满足不了你了！”
“师父说的哪里话！”陆羽说着，可是却未曾放松。
“不错！”姑苏妙看出陆羽身上的警惕，暗自称赞。
“再看我下一个剑诀！”姑苏妙眼神一正，立刻挥着剑，如疾风暴雨般用着一招招剑法，看他一剑虚斩，却手部一沉，剑身一重，便是一招虚虚实实，由虚入实，使人不经意间中招，这一招未等击中陆羽，姑苏妙迈开步子，身子从陆羽正面绕到侧面，衣袍飞起。
“师父又变招了！”陆羽暗道。
就看到姑苏妙身子还未转正，斜着剑身劈了过来，手腕却向上仰着，由劈转刺，顿时剑尖对着陆羽射去，便是一招倒斩首级之术，陆羽直着剑，看准了时机，就迅速地劈去，剑身甫一相接，姑苏妙右脚左移，擦着陆羽剑身移动，再一翻转，就点在陆羽的手上。
“这是动字诀，讲究便是招招落在实处，以剑招之间的极速衔接使敌人防不胜防，被我剑术击地应接不暇，虚实之间，随时变化，一招接着一招，大忌剑招中断，一旦剑招中断，就会陷入被动，为人所钳制！”
姑苏妙再道：“我这动字诀，另有十三招剑术，我现下一一传授于你，就看你今天能记得几招了。”
话说完，姑苏妙就舞着剑，将那“动”字诀中的种种精妙剑术展现出来，无不是快如闪电，动似霹雳，眼上光动，剑即斩落，但见他一剑劈去，手腕一动，立刻剑势发生玄妙的变化，从一边刺去，一剑如风疾行，如狼猎食，招招去击要害部位，一时片刻，十三招如一招般地用完了，收剑立在原地。
“这剑真是快啊，我却只能看到四招，却怎么也看不到更多了。”一水依感叹。
“羽儿，你看得几招？”姑苏妙问。他心中自有些谱，这么一问，自然有几个标准，对于他这个弟子，就是最为高的要求，不仅要看出几招，还要用地出来。
“十招！”陆羽看到姑苏妙那莫能揣测的表情，又道：“师父，我记得十招。”
“你来演练一番！”姑苏妙退到一水依边上。
陆羽应声站出，对着姑苏妙敬了一个礼，当下头脑中那十招一齐显现，从他思绪中一路飞过，便好像是他曾练过的一般，手上轻轻一抖，天星诀自然而然地运转，两条经脉里的真气都激动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就开始一招一招地用出来。
却看陆羽剑随心动，在手上尽情翻转，身子一时如燕蝶一样，灵活而翩然，但见他剑剑如有神助，竟把姑苏妙剑术学地七七八八，只是招式之间的衔接还不似姑苏妙那样自然玄妙，十招使毕，陆羽收了木剑，看向姑苏妙，道：“师父，我怎么样？”
姑苏妙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这是他自己创立的剑法，也就不可能出现别人教剑的情况，可是自己这么一演示，陆羽在旁边这么一看，就能学会十招，如何叫他心中平静，难道他引以为豪的剑法其实就是下三滥的吗？姑苏妙自己都有些怀疑了，他问着旁边的一水依：
“水依，你适才记得几招？”
“妙哥哥，若说记得，大概是四招，不过如果小陆羽没有演练的话，我只能记得两招，看出四招来！”
姑苏妙长嘘一口气，一水依是魔教教主，自然天资能力是不肖说的，连她都只能记得两招，看来自己的剑法还是有那么一点水准的。他才对着陆羽道：
“不错，我再把十三剑用一遍，羽儿你看好了！”
姑苏妙提着木剑，又是疾风骤雨般地使着“动”字诀，把那动之一字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有意考察陆羽，因此这一次用的比第一次还快上那么几分，十三招毕，他又叫陆羽演练。
陆羽持着木剑，便在这个小房子里用着剑，可是却无比的缓慢，好像一点动的感觉都没有。
“妙哥哥，这是为什么？”一水依问道。
“他……羽儿是想把十三招完整地没有一点差错地用出来！”姑苏妙猜的不错，陆羽便是极其地刻意用剑极缓，可是十三招毕，却没有停下来，手上一动，又从头开始用十三剑，速度便比一开始快了几分。
十三招完毕，陆羽长吸一口气，又从头开始用剑，更是迅猛无比，剑身逐渐带起疾风来，剑招之上，竟是没有一点差错！
“还不够！”十三招再用完，陆羽依旧是不满意，心念一动，立即又开始用着“动”字诀，一招一式，就快得出现重影，力道更大，招招凌厉，快地不可复刻，虽然还是比不上姑苏妙的狠辣，但是也有了十之四五的颜色，他收着心诀，十三招完毕，这才真正地结束，倒持着木剑，道：
“师父，我用完了！”
“呃呃，很好，为师看你表现这么好，决定给你一个奖励，乖徒儿，你想要什么奖励啊？什么奖励都可以！”姑苏妙高兴至极，也夸着海口。
“嗯……”陆羽想了好一会儿，看着姑苏妙，又看了看一水依，一个想法油然而生，但是却又不当即说出来，摇了摇头，道：“师父，我想不出来要什么奖励，要不留到以后我再说吧，怎么样？”
“行！都依你的！”姑苏妙笑道，怎么看这个徒儿怎么顺眼。
“妙哥哥真是厉害啊，这么几年不见，就研究出这么玄妙的剑法来，看来妙哥哥的志向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小嘛！”一水依悄悄对着姑苏妙耳边说着。
姑苏妙道：“我姑苏妙什么事干不了，只要是我想干的，就不可能不成功，我一定要做成这件事，叫老头子好好看，叫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真想看到他的表情啊！”
“要不，”一水依贴近姑苏妙身边，道：“咱们偷偷地回去，你好久没回去吧，咱们看一眼就走。”
姑苏妙静默了，良久摇着头，看着一水依漂亮的眼睛，道：“你不晓得他的厉害，一旦我跨过山门，他就能感受到我的气机，若是让他发现了我，我就再也别想跑出来了！”
他肯定也后悔了。一水依这话却没有说出来，她看着姑苏妙叹着气，坐回桌子前写书，又是心疼又是愁苦，她只好摸了摸陆羽的脑袋，又跟他讲着故事，这次是陆尊主剑斩八洞十三岛主的故事。
李素云搭着高树，顺着树一溜烟地爬到树头上，双手中捧着一个木鸟，树枝上的乌鸦被惊地到处乱飞，落了几坨鸟屎在陆羽脚边。
“他飞地起来吗？李大哥。”
“肯定飞得起来，我保证！”李素云目光闪烁，拉着机关，那鸟翅膀就扑棱扑棱地一上一下搅动着，看上去十分地神奇，他双手往外一抛，眉头高扬着。
“飞吧，我的小小鸟！”看着木鸟停在半空中，李素云激动万分，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不过他话刚刚说完，那木鸟就失去了平衡，翻腾着就要砸落在地上。
“啊，我的小小鸟！”李素云一声怪叫。
陆羽看着那高空落下的木鸟，天星诀运转，眼中精光攒射，牢牢地捕捉着木鸟的踪迹，真气流淌到脚下，轻轻一跃，身子高高地飞起，就见他手一探，便是恰好拿住了木鸟，握在手中，稳稳地站在地上。
“小羽真是好功夫啊！”赵三招拍着手走近。
“赵爷爷！你来了。”陆羽打着招呼。
“真是丢人啊，老李，你不行啊！”莫二叹道。
“呸！”李素云对着莫二吐口水，从树上一跃落到陆羽身边，从陆羽手上拿回木鸟，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放心了下来，对陆羽道：“小羽子，谢谢啦！”
“李大哥，就差一点，木鸟就能飞起来了！”陆羽惋惜道。
“是啊，就差一点，下次一定可以！”李素云抚摸着木鸢。
“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咯！”莫二插了一句。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陆羽连忙道：“莫叔叔，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吗？那是哪里啊？”
“这个嘛……”莫二鬼鬼祟祟地看了周围一眼。
“放心，教主在跟姑苏大人说情话呢！”赵三招打了个手势，满眼甚是欣慰。
“那就好！”莫二从身后掏出一个包裹，搁在地上，打开来，竟是四件黑衣，还有黑面巾，怎么看都像是那种打家劫舍的土匪穿的，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件小小的，明显是给陆羽准备的。
“这是……”陆羽问着，可是那三人也不回答，只是穿着黑衣，一会功夫，三个强盗就立在陆羽面前。
“等会你就知道了，小羽子先穿上！”莫二催促道。
陆羽也只好麻利地穿上，就见三人在前，施展轻功，跃到那房子顶上，三人转过身来，看着陆羽。
“小羽子，能上来吗？要不要我们捞你一把？”
“我应该可以！”陆羽虽然没有学过轻功，可是丹田里自有一缕真气流淌，叫他全身无比的轻盈，这下一经运转，口含一口气，就借着墙壁发力，一脚蹬了上去，双手刚好搭在边缘，再一发力，就爬了上去，正好在三人旁边。
“小羽子的功夫练地真不错！”三人见了，都叫好着。
“咱们顺着房子顶，一路走过去，到东郭县那一边，走！”莫二解释道。
四人就在瓦片上奔着，陆羽跟着三人从一座屋子上跃到另一个屋子上，踩地瓦片哗哗作响，有时还能听到房子里人的怒吼，陆羽微微笑着，他喜欢这种奔在城市上面的感觉，看着人在路上星星点点，风吹过脸庞清新而舒适，他高兴极了。
“小羽子，喜欢这种感觉吧？”莫二问着，脚下不曾停留。
“喜欢，我爱的不行！”陆羽高声回应。
三人笑着，加快了速度，陆羽提着真气，脚尖点在瓦片上，身子就高高跃起，再轻轻落下，惊起檐下三两只猫。
四人从城的东边跑到了西边，立在一座房子上，却不动了，四人蹲在屋子上，盯着下面。
“咱们在等什么吗？”陆羽小声问。
“等会就有一路人马出城去，大概有三十余人，五个骑兵，剩下的都是拿着刀剑的甲卒，他们对别人宣称是出城去征粮，等他们经过这里，看准时机，跳到他们马拉的车里，车里都是杂草，咱们正好藏身！”莫二压着声音道。
陆羽点着头，没有问为什么，体内的热血却燃烧了起来，好像要去做什么特别激情的事，他的双手都在轻微颤抖着。
大约一刻钟，众人就听到有人吆喝的高喊，铁器撞击的声音，一路人马果然出现了，人数分布和莫二说的一点不错。
看到那马车由远及近，从房子边经过时，莫二率先一跃，跌到了杂草堆里，完全看不出来，车边的兵士回头一看，什么也没发现，拍着头把头转了回去。
三人如法炮制，也都顺利地落在车里，不过车里有些挤，陆羽的嘴边上，不知道是谁的臭脚，醺得陆羽眼中落泪。
马车行驶着，在路上颠簸着一上一下，一会儿出了城门，路就更是千奇百怪，陆羽在车里起起伏伏，手撑在车边上，才没有撞在那只脚上。
也不晓得走了多久，陆羽就要适应时，车却缓缓地停了，士兵们朝前靠着，陆羽耳朵贴近车壁，就听得一个士兵道：
“村长在哪里？快出来！”
一个老头道：“老爷，俺在这儿悝！”
士兵就说：“去过城里面吗？”
“还没有，听说又起了战争，小老儿我也不敢出去啊！”
“哦，怪不得。”士兵道。
“敢问老爷前来所为何事？”村长问着。
“圣人有命，着各户拿出五斤粮食，充实国库，以备不时之需，斯是为国，民均有责！”士兵抱拳道。
“啊……这”村长难以回话。
“嗯？”士兵眼睛立刻就瞪着老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是不知官家能否通融一些时候，现在咱们实在是拿不出来！”
“一点都没有吗？”
“着实是一点都没有！娃娃都吃不饱！”
“混账东西！”士兵一脚踢去，老头被踹到水沟里，仰头苦叫着。
“你们，进村去搜，挨家挨户地搜，谁要是敢抗命，格杀勿论！”
一众人道着喏，纷纷地冲到村子里，便好像狼狗看到了美味的食物一样。
陆羽咬着牙，拨开了一些草，从缝隙看出去，正是一个士兵的后脑勺，陆羽从背后解下秋风，拿在手里，剑身泛着寒光。
外面传来了村民的哭喊声，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凄泣，还有小孩子们的啼哭。士兵们拷打着男人，抢扯着年轻的女人，让小孩子们吹着冷风哭泣。
“哼哼，谁说没有粮食的，这不是粮食是什么？”士兵指着被抢出来的粮食，洋洋得意道。
“没了它们，咱们可怎么过冬啊，大人你就饶了我们的贱命吧，还有小孩子要吃喝啊！大人，求求你了！我们活着不容易啊！”村长爬出水沟，就趴在士兵的脚边上，苦苦哀求。
“括噪！”那士兵一脚再次踹来，村长年老体衰，躺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作恶者对着马车这边说：
“把杂草搬出来，把这个鬼地方烧了，一了百了！”
陆羽就看到那士兵转过了头，走到陆羽边上，探近身子，伸手就要拿杂草。
陆羽翻着秋风，剑尖对外，等那手伸了进来，看准了方位，突然推着剑柄，刺中了士兵的手。
“啊啊啊！”士兵的惨叫声立时传地远远的，周围的甲卒都转头看过来，却见车中寒光一闪，一道长剑划成银光，从那士兵的头颅上刺去。
一颗好大的头飞了起来，鲜血洋洋洒洒。
陆羽呵呵一笑，却见姑苏妙脚下轻移，不断在陆羽身边移动，当先便是一剑斩向陆羽的头侧。陆羽横剑去挡，却见姑苏妙身子一动，剑招变化，再击向陆羽的肩上。
“看好了，徒儿，这是扰字诀，讲究的便是身与剑一刻都不能停留，招招剑出在未定而将定之时，以快而不能更快的速度出剑，倘若敌人也跟着变招，必须立刻转身换剑，剑招将落而不落，就是要干扰敌人的剑招，使之用招不能随心所欲，而入我的掌握之中，便向这样！”
一语未了，陆羽屁股上又中了一剑，陆羽眼中光芒闪动，心中反复地思索扰字诀的关键所在，他眼中便即明朗了起来，就出剑去击姑苏妙的手腕。
姑苏妙提剑去挡，未至剑身，陆羽左脚移到一边，右脚划了一个圈，身子一恍，剑势立时一变，又转而打向姑苏妙的腹部。
“不错，但是你这一剑最优解却不是这样的，而是这样的！”姑苏妙话尽身子悠然一转，剑身劈中了陆羽的背部，陆羽被击地一跌，却灵活地头顾身转，握着剑斩向姑苏妙的胳膊，姑苏妙挥剑去阻隔。
陆羽眼中道道剑术浮动，立刻有了想法，双腿一屈，从下往上，提着剑去击姑苏妙的胸膛，姑苏妙微微一笑，看出了剑招之中的破绽，可是并未点出，依然是剑轻挥，打向陆羽的剑柄，眼见那剑就要落中，千钧一发之时，陆羽伏身一个翻滚，侧身便挥剑，剑落在姑苏妙的木柄之上，手腕一抖，剑尖轻颤，就点在姑苏妙的中指上，陆羽立时就滚远了，收剑横在身前，捏着扰字诀，视机而动。
那一剑未有内力，落在姑苏妙的指头上，便好像被鸭子咬了一口，又痒又凉，姑苏妙看着陆羽，道：“看来一个小小的扰字诀是满足不了你了！”
“师父说的哪里话！”陆羽说着，可是却未曾放松。
“不错！”姑苏妙看出陆羽身上的警惕，暗自称赞。
“再看我下一个剑诀！”姑苏妙眼神一正，立刻挥着剑，如疾风暴雨般用着一招招剑法，看他一剑虚斩，却手部一沉，剑身一重，便是一招虚虚实实，由虚入实，使人不经意间中招，这一招未等击中陆羽，姑苏妙迈开步子，身子从陆羽正面绕到侧面，衣袍飞起。
“师父又变招了！”陆羽暗道。
就看到姑苏妙身子还未转正，斜着剑身劈了过来，手腕却向上仰着，由劈转刺，顿时剑尖对着陆羽射去，便是一招倒斩首级之术，陆羽直着剑，看准了时机，就迅速地劈去，剑身甫一相接，姑苏妙右脚左移，擦着陆羽剑身移动，再一翻转，就点在陆羽的手上。
“这是动字诀，讲究便是招招落在实处，以剑招之间的极速衔接使敌人防不胜防，被我剑术击地应接不暇，虚实之间，随时变化，一招接着一招，大忌剑招中断，一旦剑招中断，就会陷入被动，为人所钳制！”
姑苏妙再道：“我这动字诀，另有十三招剑术，我现下一一传授于你，就看你今天能记得几招了。”
话说完，姑苏妙就舞着剑，将那“动”字诀中的种种精妙剑术展现出来，无不是快如闪电，动似霹雳，眼上光动，剑即斩落，但见他一剑劈去，手腕一动，立刻剑势发生玄妙的变化，从一边刺去，一剑如风疾行，如狼猎食，招招去击要害部位，一时片刻，十三招如一招般地用完了，收剑立在原地。
“这剑真是快啊，我却只能看到四招，却怎么也看不到更多了。”一水依感叹。
“羽儿，你看得几招？”姑苏妙问。他心中自有些谱，这么一问，自然有几个标准，对于他这个弟子，就是最为高的要求，不仅要看出几招，还要用地出来。
“十招！”陆羽看到姑苏妙那莫能揣测的表情，又道：“师父，我记得十招。”
“你来演练一番！”姑苏妙退到一水依边上。
陆羽应声站出，对着姑苏妙敬了一个礼，当下头脑中那十招一齐显现，从他思绪中一路飞过，便好像是他曾练过的一般，手上轻轻一抖，天星诀自然而然地运转，两条经脉里的真气都激动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就开始一招一招地用出来。
却看陆羽剑随心动，在手上尽情翻转，身子一时如燕蝶一样，灵活而翩然，但见他剑剑如有神助，竟把姑苏妙剑术学地七七八八，只是招式之间的衔接还不似姑苏妙那样自然玄妙，十招使毕，陆羽收了木剑，看向姑苏妙，道：“师父，我怎么样？”
姑苏妙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这是他自己创立的剑法，也就不可能出现别人教剑的情况，可是自己这么一演示，陆羽在旁边这么一看，就能学会十招，如何叫他心中平静，难道他引以为豪的剑法其实就是下三滥的吗？姑苏妙自己都有些怀疑了，他问着旁边的一水依：
“水依，你适才记得几招？”
“妙哥哥，若说记得，大概是四招，不过如果小陆羽没有演练的话，我只能记得两招，看出四招来！”
姑苏妙长嘘一口气，一水依是魔教教主，自然天资能力是不肖说的，连她都只能记得两招，看来自己的剑法还是有那么一点水准的。他才对着陆羽道：
“不错，我再把十三剑用一遍，羽儿你看好了！”
姑苏妙提着木剑，又是疾风骤雨般地使着“动”字诀，把那动之一字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有意考察陆羽，因此这一次用的比第一次还快上那么几分，十三招毕，他又叫陆羽演练。
陆羽持着木剑，便在这个小房子里用着剑，可是却无比的缓慢，好像一点动的感觉都没有。
“妙哥哥，这是为什么？”一水依问道。
“他……羽儿是想把十三招完整地没有一点差错地用出来！”姑苏妙猜的不错，陆羽便是极其地刻意用剑极缓，可是十三招毕，却没有停下来，手上一动，又从头开始用十三剑，速度便比一开始快了几分。
十三招完毕，陆羽长吸一口气，又从头开始用剑，更是迅猛无比，剑身逐渐带起疾风来，剑招之上，竟是没有一点差错！
“还不够！”十三招再用完，陆羽依旧是不满意，心念一动，立即又开始用着“动”字诀，一招一式，就快得出现重影，力道更大，招招凌厉，快地不可复刻，虽然还是比不上姑苏妙的狠辣，但是也有了十之四五的颜色，他收着心诀，十三招完毕，这才真正地结束，倒持着木剑，道：
“师父，我用完了！”
“呃呃，很好，为师看你表现这么好，决定给你一个奖励，乖徒儿，你想要什么奖励啊？什么奖励都可以！”姑苏妙高兴至极，也夸着海口。
“嗯……”陆羽想了好一会儿，看着姑苏妙，又看了看一水依，一个想法油然而生，但是却又不当即说出来，摇了摇头，道：“师父，我想不出来要什么奖励，要不留到以后我再说吧，怎么样？”
“行！都依你的！”姑苏妙笑道，怎么看这个徒儿怎么顺眼。
“妙哥哥真是厉害啊，这么几年不见，就研究出这么玄妙的剑法来，看来妙哥哥的志向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小嘛！”一水依悄悄对着姑苏妙耳边说着。
姑苏妙道：“我姑苏妙什么事干不了，只要是我想干的，就不可能不成功，我一定要做成这件事，叫老头子好好看，叫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真想看到他的表情啊！”
“要不，”一水依贴近姑苏妙身边，道：“咱们偷偷地回去，你好久没回去吧，咱们看一眼就走。”
姑苏妙静默了，良久摇着头，看着一水依漂亮的眼睛，道：“你不晓得他的厉害，一旦我跨过山门，他就能感受到我的气机，若是让他发现了我，我就再也别想跑出来了！”
他肯定也后悔了。一水依这话却没有说出来，她看着姑苏妙叹着气，坐回桌子前写书，又是心疼又是愁苦，她只好摸了摸陆羽的脑袋，又跟他讲着故事，这次是陆尊主剑斩八洞十三岛主的故事。
李素云搭着高树，顺着树一溜烟地爬到树头上，双手中捧着一个木鸟，树枝上的乌鸦被惊地到处乱飞，落了几坨鸟屎在陆羽脚边。
“他飞地起来吗？李大哥。”
“肯定飞得起来，我保证！”李素云目光闪烁，拉着机关，那鸟翅膀就扑棱扑棱地一上一下搅动着，看上去十分地神奇，他双手往外一抛，眉头高扬着。
“飞吧，我的小小鸟！”看着木鸟停在半空中，李素云激动万分，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不过他话刚刚说完，那木鸟就失去了平衡，翻腾着就要砸落在地上。
“啊，我的小小鸟！”李素云一声怪叫。
陆羽看着那高空落下的木鸟，天星诀运转，眼中精光攒射，牢牢地捕捉着木鸟的踪迹，真气流淌到脚下，轻轻一跃，身子高高地飞起，就见他手一探，便是恰好拿住了木鸟，握在手中，稳稳地站在地上。
“小羽真是好功夫啊！”赵三招拍着手走近。
“赵爷爷！你来了。”陆羽打着招呼。
“真是丢人啊，老李，你不行啊！”莫二叹道。
“呸！”李素云对着莫二吐口水，从树上一跃落到陆羽身边，从陆羽手上拿回木鸟，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放心了下来，对陆羽道：“小羽子，谢谢啦！”
“李大哥，就差一点，木鸟就能飞起来了！”陆羽惋惜道。
“是啊，就差一点，下次一定可以！”李素云抚摸着木鸢。
“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咯！”莫二插了一句。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陆羽连忙道：“莫叔叔，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吗？那是哪里啊？”
“这个嘛……”莫二鬼鬼祟祟地看了周围一眼。
“放心，教主在跟姑苏大人说情话呢！”赵三招打了个手势，满眼甚是欣慰。
“那就好！”莫二从身后掏出一个包裹，搁在地上，打开来，竟是四件黑衣，还有黑面巾，怎么看都像是那种打家劫舍的土匪穿的，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件小小的，明显是给陆羽准备的。
“这是……”陆羽问着，可是那三人也不回答，只是穿着黑衣，一会功夫，三个强盗就立在陆羽面前。
“等会你就知道了，小羽子先穿上！”莫二催促道。
陆羽也只好麻利地穿上，就见三人在前，施展轻功，跃到那房子顶上，三人转过身来，看着陆羽。
“小羽子，能上来吗？要不要我们捞你一把？”
“我应该可以！”陆羽虽然没有学过轻功，可是丹田里自有一缕真气流淌，叫他全身无比的轻盈，这下一经运转，口含一口气，就借着墙壁发力，一脚蹬了上去，双手刚好搭在边缘，再一发力，就爬了上去，正好在三人旁边。
“小羽子的功夫练地真不错！”三人见了，都叫好着。
“咱们顺着房子顶，一路走过去，到东郭县那一边，走！”莫二解释道。
四人就在瓦片上奔着，陆羽跟着三人从一座屋子上跃到另一个屋子上，踩地瓦片哗哗作响，有时还能听到房子里人的怒吼，陆羽微微笑着，他喜欢这种奔在城市上面的感觉，看着人在路上星星点点，风吹过脸庞清新而舒适，他高兴极了。
“小羽子，喜欢这种感觉吧？”莫二问着，脚下不曾停留。
“喜欢，我爱的不行！”陆羽高声回应。
三人笑着，加快了速度，陆羽提着真气，脚尖点在瓦片上，身子就高高跃起，再轻轻落下，惊起檐下三两只猫。
四人从城的东边跑到了西边，立在一座房子上，却不动了，四人蹲在屋子上，盯着下面。
“咱们在等什么吗？”陆羽小声问。
“等会就有一路人马出城去，大概有三十余人，五个骑兵，剩下的都是拿着刀剑的甲卒，他们对别人宣称是出城去征粮，等他们经过这里，看准时机，跳到他们马拉的车里，车里都是杂草，咱们正好藏身！”莫二压着声音道。
陆羽点着头，没有问为什么，体内的热血却燃烧了起来，好像要去做什么特别激情的事，他的双手都在轻微颤抖着。
大约一刻钟，众人就听到有人吆喝的高喊，铁器撞击的声音，一路人马果然出现了，人数分布和莫二说的一点不错。
看到那马车由远及近，从房子边经过时，莫二率先一跃，跌到了杂草堆里，完全看不出来，车边的兵士回头一看，什么也没发现，拍着头把头转了回去。
三人如法炮制，也都顺利地落在车里，不过车里有些挤，陆羽的嘴边上，不知道是谁的臭脚，醺得陆羽眼中落泪。
马车行驶着，在路上颠簸着一上一下，一会儿出了城门，路就更是千奇百怪，陆羽在车里起起伏伏，手撑在车边上，才没有撞在那只脚上。
也不晓得走了多久，陆羽就要适应时，车却缓缓地停了，士兵们朝前靠着，陆羽耳朵贴近车壁，就听得一个士兵道：
“村长在哪里？快出来！”
一个老头道：“老爷，俺在这儿悝！”
士兵就说：“去过城里面吗？”
“还没有，听说又起了战争，小老儿我也不敢出去啊！”
“哦，怪不得。”士兵道。
“敢问老爷前来所为何事？”村长问着。
“圣人有命，着各户拿出五斤粮食，充实国库，以备不时之需，斯是为国，民均有责！”士兵抱拳道。
“啊……这”村长难以回话。
“嗯？”士兵眼睛立刻就瞪着老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是不知官家能否通融一些时候，现在咱们实在是拿不出来！”
“一点都没有吗？”
“着实是一点都没有！娃娃都吃不饱！”
“混账东西！”士兵一脚踢去，老头被踹到水沟里，仰头苦叫着。
“你们，进村去搜，挨家挨户地搜，谁要是敢抗命，格杀勿论！”
一众人道着喏，纷纷地冲到村子里，便好像狼狗看到了美味的食物一样。
陆羽咬着牙，拨开了一些草，从缝隙看出去，正是一个士兵的后脑勺，陆羽从背后解下秋风，拿在手里，剑身泛着寒光。
外面传来了村民的哭喊声，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凄泣，还有小孩子们的啼哭。士兵们拷打着男人，抢扯着年轻的女人，让小孩子们吹着冷风哭泣。
“哼哼，谁说没有粮食的，这不是粮食是什么？”士兵指着被抢出来的粮食，洋洋得意道。
“没了它们，咱们可怎么过冬啊，大人你就饶了我们的贱命吧，还有小孩子要吃喝啊！大人，求求你了！我们活着不容易啊！”村长爬出水沟，就趴在士兵的脚边上，苦苦哀求。
“括噪！”那士兵一脚再次踹来，村长年老体衰，躺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作恶者对着马车这边说：
“把杂草搬出来，把这个鬼地方烧了，一了百了！”
陆羽就看到那士兵转过了头，走到陆羽边上，探近身子，伸手就要拿杂草。
陆羽翻着秋风，剑尖对外，等那手伸了进来，看准了方位，突然推着剑柄，刺中了士兵的手。
“啊啊啊！”士兵的惨叫声立时传地远远的，周围的甲卒都转头看过来，却见车中寒光一闪，一道长剑划成银光，从那士兵的头颅上刺去。
一颗好大的头飞了起来，鲜血洋洋洒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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