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战在淞沪 第二十章 三剑合璧（中）
李国魁对日本坦克自然是极端蔑视的。
因为他看过那张著名的照片，美国的M4中型坦克像玩弄6岁以下婴幼儿自行车一样把一辆日本94式轻型坦克的残骸扛在炮塔后面。
整个二战中，日本最先进最昂贵的97改中型坦克都不配给M4谢尔曼擦鞋，而美国人的M4谢尔曼甚至在苏德战场上上不了台面。
没办法，日本太穷了，日本陆军太穷了，与海军那些豪华雄伟的战列舰比起来，日本坦克也就是一些薄皮大馅的铁皮装甲车而已。
不过，现在还是1937年的世界，战场上的主角还不是古德里安和朱可夫，各国军队对坦克的使用都处于探索和试验阶段。
这一年，纳粹德国的那一票老虎豹子自然还没有出现，即使让闪击战得以实现的IV号坦克也刚刚完成测试而已。苏联的T-34还躺在图纸上处于方案争论阶段，美国的M4更是遥遥无期。
这种情况下，日军的轻型坦克在当时还是很先进的。
在淞沪战场上，中日双方都投入了早期的轻型坦克参与了作战，并且不约而同的把坦克定位在了步兵支援武器上。
日本相对于中国虽然算是工业化国家，也是没有能力和财力组建标准机械化军队的。
日本陆军普通的步兵小队，中队不能说毫无反坦克武器吧也只能说是手段有限，一线士兵遇到突然出现的国军坦克装甲车也会感到慌张和头皮发麻！
反过来国军那边就是一个更加缺乏反坦克手段而已，像88师在营一级还装备有战防炮这种可以有效应对轻型坦克的武器，刚换防上来的地方军阀部队，恐怕整个师凑在一起才能拿出几门山炮来对付日本人的薄皮豆丁。
大概是察觉到了新换防上来的这批中国军队战斗力和装备都远不如德械师，这个方向上的日军指挥官就动起了歪主意：
他十分天才的派出了一个战车中队利用夜色和零星的炮击掩护成功潜入了中路军和左翼军的战场结合部；
在计划第一步实现后，日军打算利用这批坦克的机动能力，在明日拂晓前到达大场镇侧后方选择一有利出发阵地待机。
待明日天亮后，双方以日军重炮火力准备的结束做为信号，正面步兵和侧后方坦克一起杀出，可以想见中国军队一定难以抵挡！
至于能顺利执行这一计划的关键，一方面是日军指挥官与战车中队长充满军国主义悍不畏死的武士道精神，自信即使在夜色下大日本帝国军人也一定能找到道路完成穿插隐蔽。
另一方面，日军能如此自信在陌生的大上海完成夜晚秘密行动，那就是因为他们有带路的间谍！
早在甲午战争时期，日本军界和政府高层就异常重视对中国进行情报侦察和谍报渗透活动！甚至不惜委派著名的明治功臣，绯村拔刀斋潜入朝鲜和我国东北刺探情报。
日俄战争之前，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很多毕业生甚至纷纷选择中国的东北进行所谓的参谋旅行！日俄战争期间，日本人收买我国东北马匪大肆袭击俄军补给线，日后崛起的不少东北军阀，正是当初和日本间谍勾结起家。
到了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前，日本军人在中国参谋旅行已经成为了常态，首先中国大好山河，美食无算，在中国旅行是一件极为快意的事，更重要的是：日本军部时时刻刻不忘侵略蚕食中国，以灭亡奴役中国为己任，这种情况下，加强对华情报工作是题中应有之义！
至于臭名昭著的日本内务省特高课，日本黑龙会等零零总总的军国主义特务机关，法西斯社团，更是猖狂的使用收买、威胁、欺骗等各种手段招徕对华间谍。
尽管尚不清楚日军有带路间谍这一信息，熟稔各类特种作战以及熟知坦克作战各种战例的李国魁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日军有可能派出了坦克分遣队准备进行穿插或者乘夜打击我军后方重要目标，这是日本人在诺门坎曾经使用过的战术！
对坦克装甲作战的知识不如李国魁，但蔡仁杰和雷雄也能看出这是日军坦克的痕迹，三人对了一下眼神，李国魁担心其他人不知道紧迫性，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情况紧急，参座在这里，蔡营长，雷连长，小弟有些看法，能不能容我先说？”
张，蔡，雷三人看出李国魁心中似乎已有成算，此时就不顾等级尊卑，纷纷示意李国魁说明情况。
“日军的一支坦克分队，刚刚通过了这里，此处是我们中路军和左翼军结合部，日军装甲机动力量从此处乘夜切割而入，可以有效切断我们两部之间的联系，威胁我们的侧翼！也可以去突袭我们的后勤，指挥部等重要目标。”
张，蔡，雷三人点点头，李国魁随后说：“他们为了保持机械化行军速度，并没有带步兵跟随，大家看，只有履带印，并没有一点点其他脚印！”
这点大家也是能看出来的，只是带不带步兵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时代的军官不懂，而在李国魁心里这个区别就太大了！坦克不带步兵，固然能把机动能力发挥到最大，可同时这批轻型坦克也失去了步兵的伴随支援，以这个时代日军的坦克能力来说，实际上是漏洞百出的。
李国魁一时半会儿哪有功夫详细讲解这些优劣，只是斩钉截铁的说道：“为了避免这队坦克突入我们后方造成更大的威胁，我们最好赶快找到他们，打他们一下！”
什么？张，蔡，雷三人的眼睛几乎瞪圆了，打坦克？就用在场这些人么？稳妥一些的做法不应该是立刻通知友邻部队，然后对这支坦克部队进行搜索合围么？
然而看上去这李国魁并不是在说胡话，而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终于张柏亭率先发话了：“李排长，你想怎么打？”
李国魁也是实话实说：“报告参座，能不能打上，还得看我的一些判断对不对！参座，可否让我放手一试？”
张柏亭见李国魁不是胡乱吹牛的样子，当场就同意了下来。
李国魁的脑子早就进入高速运转状态，立刻叫来了解天佑：“天佑！你家原先不就住在这附近么？你顺着这些履带印，一路追过去，找到他们铁甲车！应该并不远。”
“注意，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看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步兵跟随，数清楚装甲车有几辆！去吧！”
解天佑点点头，兔子一样的嗖的就飞奔出去，张，蔡，雷三人看在眼里，心里都说：“这勤务兵倒是个飞毛腿，怕不是‘马前张保，马后王横’一样的角色”
“唐睿明，看表，计时”李国魁知道唐睿明这家伙从那天的战利里挑到了块西铁城手表，因此头都不回就下了第二道命令。
“参座，你对这一带熟悉，能不能就在这里为我们简单画一下地形？”李国魁觉得事不宜迟，居然直接从路边捡起一根木棍递给张柏亭，连参谋长也命令了起来。
张柏亭不觉得冒犯，反而是直接接过了李国魁手里的棍子。张柏亭在陆士接受过严格的军事教育，其军事素质其实比黄埔毕业生说不得还要高上几筹，作图更是其参谋本职，当下略一思索就在卫兵的手电灯光下就地画了起来。
“雷连长，你们火力连的兄弟，携带战防炮和重机枪运动起来的话，最快能到什么速度？”李国魁终于问到了重中之重，这也是能不能打上日军坦克的关键！
雷雄呵呵一笑，心想：“就你李国魁手下士兵能干？”随后雷雄给出的答案也确实让人吃惊：“我今天带出来的，都是火力连的老兄弟，一刻钟时间带着家伙赶三四里路是没问题的！时间长了么，自然要慢一些，一小时七八里路吧！”
这个答案连李国魁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知道21世纪的解放军携行重机枪三公里越野的达标标准是13分40秒，美军更重视机械化行军，不过三公里越野也能达到三公里15分钟的速度，而在雷雄麾下，营养系数严重不够的中国军人携行重武器强行军能做到如此程度，那确实是很难得的了。
雷雄这个时候也明白了，李国魁是想利用自己连的战防炮拦截敌人坦克，当下把脸又沉了下来：“不过，李排长，我事先要说明的是：今天我们出来操演，并没有带多少弹药，战防炮炮弹不足半个基数。”
“那机枪呢？”
“轻重机枪各带了300发子弹意思了下！”
李国魁心里默默算了算，这也太少了！就算战防炮10几发炮弹就能击穿日军坦克，重机枪也能威胁到日本坦克的侧面装甲，那也是在弹药管够的情况下吧！
现在只能祈祷日军坦克数量不要太多了，这么想的时候李国魁灵光再度一闪，干脆又问了蔡仁杰：“蔡营长，你带的兵，挖过反坦克壕么？给你的工兵班十分钟时间，能挖出一段一米五深的梯形壕沟么？”
蔡仁杰听到终于问到他的专业，嘿嘿一笑：“我们驻扎在无锡的时候，还真试着挖过，但如果是这个地质，那来不及，散兵坑那种规模的话，对坦克也没什么用吧？”
……
就在李国魁庙算不停的时候，远远的夜色中，解天佑飞快的影子蹿回来了，他也没管其他长官，直接气喘吁吁的向自己排长汇报：“排长，排长，我看见了，看见小日本的铁皮装甲车了！”
“你数清楚了么？”解天佑没有上过学，李国魁其实有点儿担心他在慌张情况下不识数，这也是那个年代中国士兵常犯的毛病，动不动就是日本人几十辆坦克几百辆汽车，实际上这些目击的情报都要大打折扣，日本人哪里去置办这么多家伙？
解天佑是真有机灵劲儿的，他边喘气边从左边口袋里摸出五块大石子，又从右边口袋里摸出两块小一点的石子：“我怕数差了，数一辆，就往口袋里装一块石头，看到稍微小号一点儿的，就装右边口袋里了！”
这一下，李国魁等人一下就看明白了：日军一共出动了6辆95式轻战车，2辆94式超轻型战车，差不多刚好是一个战车中队的规模。
“天佑，日本人的铁皮车在往哪个方向走？速度快么？”谢天佑还是吃了没上过学的亏，这两个问题，他只能回答出个大概，好在听上去日军的战车中队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把装甲部队速度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唐睿明，解天佑这小子来回用了多久？”
“报告排长16分43秒！”
“唐睿明，你测距准，你觉得他跑的有多快？”
“可能有个？一小时十三里？啊，不，能有十五里！我都没注意这小子嗖就蹿回来了！”
李国魁一阵心算，很快就有了大概答案，日军装甲部队，现在离他们可能有个三公里不到的距离。
这个时候，张柏亭的简易地形图也画的差不多了，李国魁把他计算的结果放到地形图上一比，立刻觉得自己算的十分靠谱！
因为这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很明显的就可以看出来，日本的装甲部队，正在向三公里外的一处石桥移动，日本人绝对是想从那里渡桥，直插左翼军主防御阵地的背后！
如果现在就追过去的话，半小时就能追上！甚至可以超小路跑到日本人前面一点！
“参座！此处是绝佳的战场！”李国魁明显是请战的语气。
本来张柏亭并不觉得有那么大的把握，他对日本人的装甲车还是有些疑虑的，就凭我们这二十几号人？行么？
但是看到李国魁这么坚定的神情，他心中的豪情不禁也燃烧万丈！
“李排长，你说说怎么打？！”
“参座你崴了脚行动不便，先让卫兵们护送你回到安全地带，迅速用电话向友军告警，我们一旦咬上日本人的坦克，哪怕一时拿不下来，友军也可以迅速支援我们！”
张柏亭听说不用自己亲临战场，不假思索立刻答应了下来。
“蔡营长，你带你的人，走这里，如此如此，如此如此！”
“雷连长，你带上火力连的兄弟，咱们一营的人兵和一处将打一家，咱们这样……这样……”
此时蔡仁杰和雷雄丝毫不觉得李国魁逾矩越级指挥，反而因为即将要打击日本人的坦克部队而兴奋了起来。
无他！李国魁的计划几乎天衣无缝！
坐铁皮王八的小日本，现在已经是阎王账本上的死人了！
因为他看过那张著名的照片，美国的M4中型坦克像玩弄6岁以下婴幼儿自行车一样把一辆日本94式轻型坦克的残骸扛在炮塔后面。
整个二战中，日本最先进最昂贵的97改中型坦克都不配给M4谢尔曼擦鞋，而美国人的M4谢尔曼甚至在苏德战场上上不了台面。
没办法，日本太穷了，日本陆军太穷了，与海军那些豪华雄伟的战列舰比起来，日本坦克也就是一些薄皮大馅的铁皮装甲车而已。
不过，现在还是1937年的世界，战场上的主角还不是古德里安和朱可夫，各国军队对坦克的使用都处于探索和试验阶段。
这一年，纳粹德国的那一票老虎豹子自然还没有出现，即使让闪击战得以实现的IV号坦克也刚刚完成测试而已。苏联的T-34还躺在图纸上处于方案争论阶段，美国的M4更是遥遥无期。
这种情况下，日军的轻型坦克在当时还是很先进的。
在淞沪战场上，中日双方都投入了早期的轻型坦克参与了作战，并且不约而同的把坦克定位在了步兵支援武器上。
日本相对于中国虽然算是工业化国家，也是没有能力和财力组建标准机械化军队的。
日本陆军普通的步兵小队，中队不能说毫无反坦克武器吧也只能说是手段有限，一线士兵遇到突然出现的国军坦克装甲车也会感到慌张和头皮发麻！
反过来国军那边就是一个更加缺乏反坦克手段而已，像88师在营一级还装备有战防炮这种可以有效应对轻型坦克的武器，刚换防上来的地方军阀部队，恐怕整个师凑在一起才能拿出几门山炮来对付日本人的薄皮豆丁。
大概是察觉到了新换防上来的这批中国军队战斗力和装备都远不如德械师，这个方向上的日军指挥官就动起了歪主意：
他十分天才的派出了一个战车中队利用夜色和零星的炮击掩护成功潜入了中路军和左翼军的战场结合部；
在计划第一步实现后，日军打算利用这批坦克的机动能力，在明日拂晓前到达大场镇侧后方选择一有利出发阵地待机。
待明日天亮后，双方以日军重炮火力准备的结束做为信号，正面步兵和侧后方坦克一起杀出，可以想见中国军队一定难以抵挡！
至于能顺利执行这一计划的关键，一方面是日军指挥官与战车中队长充满军国主义悍不畏死的武士道精神，自信即使在夜色下大日本帝国军人也一定能找到道路完成穿插隐蔽。
另一方面，日军能如此自信在陌生的大上海完成夜晚秘密行动，那就是因为他们有带路的间谍！
早在甲午战争时期，日本军界和政府高层就异常重视对中国进行情报侦察和谍报渗透活动！甚至不惜委派著名的明治功臣，绯村拔刀斋潜入朝鲜和我国东北刺探情报。
日俄战争之前，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很多毕业生甚至纷纷选择中国的东北进行所谓的参谋旅行！日俄战争期间，日本人收买我国东北马匪大肆袭击俄军补给线，日后崛起的不少东北军阀，正是当初和日本间谍勾结起家。
到了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前，日本军人在中国参谋旅行已经成为了常态，首先中国大好山河，美食无算，在中国旅行是一件极为快意的事，更重要的是：日本军部时时刻刻不忘侵略蚕食中国，以灭亡奴役中国为己任，这种情况下，加强对华情报工作是题中应有之义！
至于臭名昭著的日本内务省特高课，日本黑龙会等零零总总的军国主义特务机关，法西斯社团，更是猖狂的使用收买、威胁、欺骗等各种手段招徕对华间谍。
尽管尚不清楚日军有带路间谍这一信息，熟稔各类特种作战以及熟知坦克作战各种战例的李国魁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日军有可能派出了坦克分遣队准备进行穿插或者乘夜打击我军后方重要目标，这是日本人在诺门坎曾经使用过的战术！
对坦克装甲作战的知识不如李国魁，但蔡仁杰和雷雄也能看出这是日军坦克的痕迹，三人对了一下眼神，李国魁担心其他人不知道紧迫性，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情况紧急，参座在这里，蔡营长，雷连长，小弟有些看法，能不能容我先说？”
张，蔡，雷三人看出李国魁心中似乎已有成算，此时就不顾等级尊卑，纷纷示意李国魁说明情况。
“日军的一支坦克分队，刚刚通过了这里，此处是我们中路军和左翼军结合部，日军装甲机动力量从此处乘夜切割而入，可以有效切断我们两部之间的联系，威胁我们的侧翼！也可以去突袭我们的后勤，指挥部等重要目标。”
张，蔡，雷三人点点头，李国魁随后说：“他们为了保持机械化行军速度，并没有带步兵跟随，大家看，只有履带印，并没有一点点其他脚印！”
这点大家也是能看出来的，只是带不带步兵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时代的军官不懂，而在李国魁心里这个区别就太大了！坦克不带步兵，固然能把机动能力发挥到最大，可同时这批轻型坦克也失去了步兵的伴随支援，以这个时代日军的坦克能力来说，实际上是漏洞百出的。
李国魁一时半会儿哪有功夫详细讲解这些优劣，只是斩钉截铁的说道：“为了避免这队坦克突入我们后方造成更大的威胁，我们最好赶快找到他们，打他们一下！”
什么？张，蔡，雷三人的眼睛几乎瞪圆了，打坦克？就用在场这些人么？稳妥一些的做法不应该是立刻通知友邻部队，然后对这支坦克部队进行搜索合围么？
然而看上去这李国魁并不是在说胡话，而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终于张柏亭率先发话了：“李排长，你想怎么打？”
李国魁也是实话实说：“报告参座，能不能打上，还得看我的一些判断对不对！参座，可否让我放手一试？”
张柏亭见李国魁不是胡乱吹牛的样子，当场就同意了下来。
李国魁的脑子早就进入高速运转状态，立刻叫来了解天佑：“天佑！你家原先不就住在这附近么？你顺着这些履带印，一路追过去，找到他们铁甲车！应该并不远。”
“注意，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看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步兵跟随，数清楚装甲车有几辆！去吧！”
解天佑点点头，兔子一样的嗖的就飞奔出去，张，蔡，雷三人看在眼里，心里都说：“这勤务兵倒是个飞毛腿，怕不是‘马前张保，马后王横’一样的角色”
“唐睿明，看表，计时”李国魁知道唐睿明这家伙从那天的战利里挑到了块西铁城手表，因此头都不回就下了第二道命令。
“参座，你对这一带熟悉，能不能就在这里为我们简单画一下地形？”李国魁觉得事不宜迟，居然直接从路边捡起一根木棍递给张柏亭，连参谋长也命令了起来。
张柏亭不觉得冒犯，反而是直接接过了李国魁手里的棍子。张柏亭在陆士接受过严格的军事教育，其军事素质其实比黄埔毕业生说不得还要高上几筹，作图更是其参谋本职，当下略一思索就在卫兵的手电灯光下就地画了起来。
“雷连长，你们火力连的兄弟，携带战防炮和重机枪运动起来的话，最快能到什么速度？”李国魁终于问到了重中之重，这也是能不能打上日军坦克的关键！
雷雄呵呵一笑，心想：“就你李国魁手下士兵能干？”随后雷雄给出的答案也确实让人吃惊：“我今天带出来的，都是火力连的老兄弟，一刻钟时间带着家伙赶三四里路是没问题的！时间长了么，自然要慢一些，一小时七八里路吧！”
这个答案连李国魁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知道21世纪的解放军携行重机枪三公里越野的达标标准是13分40秒，美军更重视机械化行军，不过三公里越野也能达到三公里15分钟的速度，而在雷雄麾下，营养系数严重不够的中国军人携行重武器强行军能做到如此程度，那确实是很难得的了。
雷雄这个时候也明白了，李国魁是想利用自己连的战防炮拦截敌人坦克，当下把脸又沉了下来：“不过，李排长，我事先要说明的是：今天我们出来操演，并没有带多少弹药，战防炮炮弹不足半个基数。”
“那机枪呢？”
“轻重机枪各带了300发子弹意思了下！”
李国魁心里默默算了算，这也太少了！就算战防炮10几发炮弹就能击穿日军坦克，重机枪也能威胁到日本坦克的侧面装甲，那也是在弹药管够的情况下吧！
现在只能祈祷日军坦克数量不要太多了，这么想的时候李国魁灵光再度一闪，干脆又问了蔡仁杰：“蔡营长，你带的兵，挖过反坦克壕么？给你的工兵班十分钟时间，能挖出一段一米五深的梯形壕沟么？”
蔡仁杰听到终于问到他的专业，嘿嘿一笑：“我们驻扎在无锡的时候，还真试着挖过，但如果是这个地质，那来不及，散兵坑那种规模的话，对坦克也没什么用吧？”
……
就在李国魁庙算不停的时候，远远的夜色中，解天佑飞快的影子蹿回来了，他也没管其他长官，直接气喘吁吁的向自己排长汇报：“排长，排长，我看见了，看见小日本的铁皮装甲车了！”
“你数清楚了么？”解天佑没有上过学，李国魁其实有点儿担心他在慌张情况下不识数，这也是那个年代中国士兵常犯的毛病，动不动就是日本人几十辆坦克几百辆汽车，实际上这些目击的情报都要大打折扣，日本人哪里去置办这么多家伙？
解天佑是真有机灵劲儿的，他边喘气边从左边口袋里摸出五块大石子，又从右边口袋里摸出两块小一点的石子：“我怕数差了，数一辆，就往口袋里装一块石头，看到稍微小号一点儿的，就装右边口袋里了！”
这一下，李国魁等人一下就看明白了：日军一共出动了6辆95式轻战车，2辆94式超轻型战车，差不多刚好是一个战车中队的规模。
“天佑，日本人的铁皮车在往哪个方向走？速度快么？”谢天佑还是吃了没上过学的亏，这两个问题，他只能回答出个大概，好在听上去日军的战车中队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把装甲部队速度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唐睿明，解天佑这小子来回用了多久？”
“报告排长16分43秒！”
“唐睿明，你测距准，你觉得他跑的有多快？”
“可能有个？一小时十三里？啊，不，能有十五里！我都没注意这小子嗖就蹿回来了！”
李国魁一阵心算，很快就有了大概答案，日军装甲部队，现在离他们可能有个三公里不到的距离。
这个时候，张柏亭的简易地形图也画的差不多了，李国魁把他计算的结果放到地形图上一比，立刻觉得自己算的十分靠谱！
因为这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很明显的就可以看出来，日本的装甲部队，正在向三公里外的一处石桥移动，日本人绝对是想从那里渡桥，直插左翼军主防御阵地的背后！
如果现在就追过去的话，半小时就能追上！甚至可以超小路跑到日本人前面一点！
“参座！此处是绝佳的战场！”李国魁明显是请战的语气。
本来张柏亭并不觉得有那么大的把握，他对日本人的装甲车还是有些疑虑的，就凭我们这二十几号人？行么？
但是看到李国魁这么坚定的神情，他心中的豪情不禁也燃烧万丈！
“李排长，你说说怎么打？！”
“参座你崴了脚行动不便，先让卫兵们护送你回到安全地带，迅速用电话向友军告警，我们一旦咬上日本人的坦克，哪怕一时拿不下来，友军也可以迅速支援我们！”
张柏亭听说不用自己亲临战场，不假思索立刻答应了下来。
“蔡营长，你带你的人，走这里，如此如此，如此如此！”
“雷连长，你带上火力连的兄弟，咱们一营的人兵和一处将打一家，咱们这样……这样……”
此时蔡仁杰和雷雄丝毫不觉得李国魁逾矩越级指挥，反而因为即将要打击日本人的坦克部队而兴奋了起来。
无他！李国魁的计划几乎天衣无缝！
坐铁皮王八的小日本，现在已经是阎王账本上的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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