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蒲公英”
无声的世界充斥着鲜血与烈火，无数神话中的物种纠缠在一起厮杀，充满了毁灭的气息。梦烨仿佛置身高空俯瞰这一切。
这是怎样一副末日的景象，大地崩溃、岩浆沸腾、洪水翻涌、飓风呼啸，每一秒都有数不尽的生命在凋谢。
手持长枪的神明冲向能吞噬日月的魔狼，神骏的八足天马倒地不起。
神明身上的暗金的甲胄与蓝色的披风破碎不堪，但那只蔚蓝色的独目依旧充满战意，炯炯有神。
神明最终还是败了，魔狼已经吞噬了他的半个身子。
死亡来临之际，独目看向了天空，霎时间，梦烨只觉自己的心脏被手掌纂住无法呼吸，如潮的恐惧充盈了整个内心。
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神明手中长枪枪尖闪耀出金色的光辉，长枪消失了，再一次出现的时候竟是直抵梦烨心脏。
冈格尼尔，由世界树枝制作的长枪有着涉及因果的神异，传闻这柄命运之枪只要射出，结果就已经注定。
皮肤被轻而易举地刺破，渗出一滴金色的血液，枪尖接触到血液，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冈格尼尔，正在慢慢消融。
梦境破碎，梦烨骤然惊醒，他大口喘息着，瞳孔过了数秒才渐渐聚焦。
教室内没有老师，看起来似乎是节自习，同学们都在各自刷着习题或者三两低声讨论问题，梦烨整理着散乱的思绪，视线投向窗外。
明媚的阳光带着夏日的炽热，还在上课时间，操场上没什么人影。
“叮铃铃……”准时响起的下课铃带过来一片厚重的铅色云层。
好似川剧大师的变脸表演，上一瞬还是阳光明媚，下一刻乌云密布，暴雨倾盆，雷鸣声中似乎夹杂了什么东西的嘶吼。
满心欢喜准备迎接周末的学生们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拦在了走廊，纷纷掏出手机呼唤自己的靠山。
这么大的雨，怕是跑不出一百米就得成为最衰的落汤鸡，只有少数勇士敢于撑伞冲入雨幕，而那狼狈的背影也给了后来者很好的示警，区区雨伞怎能抵御上天的哀泣。
梦烨还老神自在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他在等楚子航。
这个年级段很少有学生能抵御放假的诱惑，所以放假当天的值日生位置是个不折不扣的烫手山芋，于是楚子航接过了这个担子。
他总是能不打折扣地完成所有清洁任务，甚至黑板都要擦三遍，接上满满一大桶水泼在黑板上，再用抹布细致入微地擦拭。
一丁点粉尘都逃不过楚大少手上的抹布。
如此尽心尽职，无愧“三好学生”之名，代价就是每次打扫完教室学校都不剩几个人，于是孤独地走上回家的路。
不过今天似乎走不通了，回家的路被天幕般的雨水阻隔，楚子航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顿了半晌还是没有拨打妈妈的电话，转到短信页面。
“今天雨下的很大，能来接一下我和小烨吗。”
确认收件人号码没错后，楚子航点击了发送，还不等收起手机，回信的震动就传递到手心。
“好嘞好嘞！我马上就到，你们在学校稍等一会儿。”很是殷勤的回话，字里行间都能看到那张满是快活笑意的脸。
得到肯定之后，楚子航又给梦烨发了条消息，继续抄起了手边的拖把。
“子航哥家里会派车来接我们，你自己回去吧。”初一（2）班教室门口，梦烨被柳淼淼期待的眼神盯得实在受不了，半长的碎发根本挡不住对方的热切。
楚子航的消息适时解围，柳淼淼也不好继续纠缠。
梦烨与楚子航的邻居关系在学校不是个秘密，只是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年幼的女孩不愿想太多，心里住下了一个人，就想把自己所有的好全都给他，虽然可能是一厢情愿，但若一直没有回应，也是会让人受伤的。
“今天雨大，路上小心点，早点回家。”不知为何，看见女孩突然暗淡的眸子，梦烨心里微微一抽，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更是扭开视线，不敢再看眼前的人。
霎时间，如水的眸子重新焕发夺目的光彩。
男孩的回复依旧如往常一般平淡，但是直觉告诉柳淼淼她已经迈过去了最艰难的一道坎，连告别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不等司机撑伞迎接就一头扎进了雨幕。
“喂喂，等等我啊柳淼淼，看在同学一面的份上捎捎我呗！”隔壁教室窜出一个男孩，冲着雨幕中亮着“天使眼”大灯的黑色宝马喊道。
“你自己回去吧，我跟你不顺路！”柳淼淼降下车窗向男孩挥挥手，然后又朝向梦烨，“生日快乐梦烨！礼物我偷偷放你书包里了，记得回去再拆开，下周见！”
发梢不住地滴着水，但是女孩依旧笑的灿烂。
梦烨想起曾经柳淼淼“无意”间透露给他的家庭住址，是城西的“加州阳光”，而她刚刚说的是可以顺路送梦烨回家，梦烨家所在的“孔雀邸”在城东。
蹭车无果的男孩在檐下踟蹰了片刻，发狠似的一咬牙直接冲进了雨中。
梦烨本来还想喊他一起回家的，因为柳淼淼的原因，他对这个名叫路明非的男孩也不算陌生，起码是能说上几句话的那种。
相信楚叔叔也不会介意多拐个道送他回家，相反还会认为是楚子航在学校又交到了新的朋友而感到高兴呢。
但是心神还没从柳淼淼那边缓过来，路明非就已经要跑没影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在雨中格外狼狈。
很快一个撑着伞的身影从雨中走来，冷峻的面容曾让万千少女为之沉迷。
此乃仕兰中学绝对的风云人物，“此獠当诛榜”的王者楚子航是也。
试问哪个少女在芳心萌动之时能拒绝一位高冷帅气、文武双全还热心肠的男生呢。
可惜两年来除了那个长相一般、家境一般但成绩极为妖孽的男孩外，没有任何人能走进楚大少两个身位距离内。
配上那足足一个脑袋差距的身高，仕兰中学论坛上早就有关于两人的小作文满天飞了。
懂行的女生从梦烨那双永远被刘海遮挡大半的眼睛就能推测出这人绝对是个女装的好苗子，还是那种弱气十足一眼就能诱发内心保护欲的类型。
楚子航收起伞跟梦烨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与他并排站在一起。
幸好此时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了，否则哪位好事佬就这么拍上一张照片，论坛就又能引起一场地震了。
所谓的马上当然不可能如曹操一般说到就到，不过也确实没等多久，两道雪亮的光束刺破了雨幕，也刺得人眼睛生疼。
黑色的Maybach62稳稳停在两人面前，厚重的车身能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楚子航拉着梦烨上了轿车后座，男人拿着伞正欲开门的动作一顿，又坐了回去。
“楚叔叔好久不见。”梦烨打了声招呼，顺了顺淋湿的额发。
“好久不见梦小子。”男人将伞插回车门上，讪讪笑着，“我还想打伞接一下你们的，怎么就直接淋雨下来了。”
“楚叔叔你又不是专职司机，就这几步路用不着那么麻烦。”
坐上车，楚子航就冷着脸一言不发，每每这个时候梦烨就发挥出粘合剂的作用，调节这对别扭父子之间尴尬的氛围。
离异这件事听起来稀松平常，但若发生在自己或者身边人身上就是另一种体验了。
无论如何，生而不养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虽然那位很少露面的“鹿叔叔”为人挺好，但终究不是亲生父亲。
之前梦烨还没多深的感触，自从父母失踪后，他便切实体验了一番那种无助，明明身边有的是温暖的援手，但就是骨子里感到寒冷。
幸好梦烨还有妹妹，幸好楚子航的生父还能不时客串个司机在暴雨天接个孩子。
迈巴赫发出低沉的轰鸣，在门卫大叔尊崇的眼神中驶向远方。
这是怎样一副末日的景象，大地崩溃、岩浆沸腾、洪水翻涌、飓风呼啸，每一秒都有数不尽的生命在凋谢。
手持长枪的神明冲向能吞噬日月的魔狼，神骏的八足天马倒地不起。
神明身上的暗金的甲胄与蓝色的披风破碎不堪，但那只蔚蓝色的独目依旧充满战意，炯炯有神。
神明最终还是败了，魔狼已经吞噬了他的半个身子。
死亡来临之际，独目看向了天空，霎时间，梦烨只觉自己的心脏被手掌纂住无法呼吸，如潮的恐惧充盈了整个内心。
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神明手中长枪枪尖闪耀出金色的光辉，长枪消失了，再一次出现的时候竟是直抵梦烨心脏。
冈格尼尔，由世界树枝制作的长枪有着涉及因果的神异，传闻这柄命运之枪只要射出，结果就已经注定。
皮肤被轻而易举地刺破，渗出一滴金色的血液，枪尖接触到血液，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冈格尼尔，正在慢慢消融。
梦境破碎，梦烨骤然惊醒，他大口喘息着，瞳孔过了数秒才渐渐聚焦。
教室内没有老师，看起来似乎是节自习，同学们都在各自刷着习题或者三两低声讨论问题，梦烨整理着散乱的思绪，视线投向窗外。
明媚的阳光带着夏日的炽热，还在上课时间，操场上没什么人影。
“叮铃铃……”准时响起的下课铃带过来一片厚重的铅色云层。
好似川剧大师的变脸表演，上一瞬还是阳光明媚，下一刻乌云密布，暴雨倾盆，雷鸣声中似乎夹杂了什么东西的嘶吼。
满心欢喜准备迎接周末的学生们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拦在了走廊，纷纷掏出手机呼唤自己的靠山。
这么大的雨，怕是跑不出一百米就得成为最衰的落汤鸡，只有少数勇士敢于撑伞冲入雨幕，而那狼狈的背影也给了后来者很好的示警，区区雨伞怎能抵御上天的哀泣。
梦烨还老神自在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他在等楚子航。
这个年级段很少有学生能抵御放假的诱惑，所以放假当天的值日生位置是个不折不扣的烫手山芋，于是楚子航接过了这个担子。
他总是能不打折扣地完成所有清洁任务，甚至黑板都要擦三遍，接上满满一大桶水泼在黑板上，再用抹布细致入微地擦拭。
一丁点粉尘都逃不过楚大少手上的抹布。
如此尽心尽职，无愧“三好学生”之名，代价就是每次打扫完教室学校都不剩几个人，于是孤独地走上回家的路。
不过今天似乎走不通了，回家的路被天幕般的雨水阻隔，楚子航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顿了半晌还是没有拨打妈妈的电话，转到短信页面。
“今天雨下的很大，能来接一下我和小烨吗。”
确认收件人号码没错后，楚子航点击了发送，还不等收起手机，回信的震动就传递到手心。
“好嘞好嘞！我马上就到，你们在学校稍等一会儿。”很是殷勤的回话，字里行间都能看到那张满是快活笑意的脸。
得到肯定之后，楚子航又给梦烨发了条消息，继续抄起了手边的拖把。
“子航哥家里会派车来接我们，你自己回去吧。”初一（2）班教室门口，梦烨被柳淼淼期待的眼神盯得实在受不了，半长的碎发根本挡不住对方的热切。
楚子航的消息适时解围，柳淼淼也不好继续纠缠。
梦烨与楚子航的邻居关系在学校不是个秘密，只是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年幼的女孩不愿想太多，心里住下了一个人，就想把自己所有的好全都给他，虽然可能是一厢情愿，但若一直没有回应，也是会让人受伤的。
“今天雨大，路上小心点，早点回家。”不知为何，看见女孩突然暗淡的眸子，梦烨心里微微一抽，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更是扭开视线，不敢再看眼前的人。
霎时间，如水的眸子重新焕发夺目的光彩。
男孩的回复依旧如往常一般平淡，但是直觉告诉柳淼淼她已经迈过去了最艰难的一道坎，连告别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不等司机撑伞迎接就一头扎进了雨幕。
“喂喂，等等我啊柳淼淼，看在同学一面的份上捎捎我呗！”隔壁教室窜出一个男孩，冲着雨幕中亮着“天使眼”大灯的黑色宝马喊道。
“你自己回去吧，我跟你不顺路！”柳淼淼降下车窗向男孩挥挥手，然后又朝向梦烨，“生日快乐梦烨！礼物我偷偷放你书包里了，记得回去再拆开，下周见！”
发梢不住地滴着水，但是女孩依旧笑的灿烂。
梦烨想起曾经柳淼淼“无意”间透露给他的家庭住址，是城西的“加州阳光”，而她刚刚说的是可以顺路送梦烨回家，梦烨家所在的“孔雀邸”在城东。
蹭车无果的男孩在檐下踟蹰了片刻，发狠似的一咬牙直接冲进了雨中。
梦烨本来还想喊他一起回家的，因为柳淼淼的原因，他对这个名叫路明非的男孩也不算陌生，起码是能说上几句话的那种。
相信楚叔叔也不会介意多拐个道送他回家，相反还会认为是楚子航在学校又交到了新的朋友而感到高兴呢。
但是心神还没从柳淼淼那边缓过来，路明非就已经要跑没影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在雨中格外狼狈。
很快一个撑着伞的身影从雨中走来，冷峻的面容曾让万千少女为之沉迷。
此乃仕兰中学绝对的风云人物，“此獠当诛榜”的王者楚子航是也。
试问哪个少女在芳心萌动之时能拒绝一位高冷帅气、文武双全还热心肠的男生呢。
可惜两年来除了那个长相一般、家境一般但成绩极为妖孽的男孩外，没有任何人能走进楚大少两个身位距离内。
配上那足足一个脑袋差距的身高，仕兰中学论坛上早就有关于两人的小作文满天飞了。
懂行的女生从梦烨那双永远被刘海遮挡大半的眼睛就能推测出这人绝对是个女装的好苗子，还是那种弱气十足一眼就能诱发内心保护欲的类型。
楚子航收起伞跟梦烨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与他并排站在一起。
幸好此时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了，否则哪位好事佬就这么拍上一张照片，论坛就又能引起一场地震了。
所谓的马上当然不可能如曹操一般说到就到，不过也确实没等多久，两道雪亮的光束刺破了雨幕，也刺得人眼睛生疼。
黑色的Maybach62稳稳停在两人面前，厚重的车身能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楚子航拉着梦烨上了轿车后座，男人拿着伞正欲开门的动作一顿，又坐了回去。
“楚叔叔好久不见。”梦烨打了声招呼，顺了顺淋湿的额发。
“好久不见梦小子。”男人将伞插回车门上，讪讪笑着，“我还想打伞接一下你们的，怎么就直接淋雨下来了。”
“楚叔叔你又不是专职司机，就这几步路用不着那么麻烦。”
坐上车，楚子航就冷着脸一言不发，每每这个时候梦烨就发挥出粘合剂的作用，调节这对别扭父子之间尴尬的氛围。
离异这件事听起来稀松平常，但若发生在自己或者身边人身上就是另一种体验了。
无论如何，生而不养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虽然那位很少露面的“鹿叔叔”为人挺好，但终究不是亲生父亲。
之前梦烨还没多深的感触，自从父母失踪后，他便切实体验了一番那种无助，明明身边有的是温暖的援手，但就是骨子里感到寒冷。
幸好梦烨还有妹妹，幸好楚子航的生父还能不时客串个司机在暴雨天接个孩子。
迈巴赫发出低沉的轰鸣，在门卫大叔尊崇的眼神中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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