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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周延儒的选择

    天津。

    督师行辕。

    周延儒这些日子感觉份外纠结。

    还是选择问题,降顺还是降崋。

    讲实话,他虽然看出大明朝命不久矣,却没想到顺军那么快就攻破了京师。毕竟他带兵离京时,顺军才拿下宣府没几日,还有居庸关挡在京师前面呢。

    没想到唐通那厮竟也如王承胤般,面对顺军直接降了。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京师雄城,尚且有数万京营士兵,又有大几十万百姓,还有十几门红夷大炮,居然也在一两日间失守!

    由此看来,大明确实是气数已尽,神仙难救。

    但周延儒却觉得,京师破得太快,对他并非好事。

    一则,他才离京没多久,尚且没来及在地方捞多少银子。二则,他设想中的一些布置,同样没来得及进行。

    好在他之前足够机灵,领军沿着运河南下后,就在河间府、顺天府交界处的天津停下。

    如今尚且没有顺军打到天津,他还能观望一下风色。

    不过根据探马最新消息,京师已经有顺军南下,拿下了武清、东安,距离天津不远。

    究竟是降顺还是降崋,他必须做出选择了。

    于是,今日他再没心思于帐内设宴,请随军的京营将领吃吃喝喝;也没发帖邀请地方士绅赴宴,要钱要粮;而是在帐内来回踱步,苦思冥想。

    不待他想出个结果来,便有将领来报。

    “督师,冯阁老到了大营外,说有要事见您。”

    冯铨?

    这家伙该不会偷偷把哪个皇子带出来,想让他保护吧?

    不对,他绝不会冒险做此于己无利之事。

    那么他来此是为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周延儒心中一动,道:“快请他进来,记住,尽量避开军中···算了,就这么请他来我大帐吧。”

    周延儒觉得跟着他的这些京营将士应该没几个死忠于大明的,索性不怎么掩饰。

    很快,冯铨来到了帐内。

    一见面,冯铨就面带焦急地道:“亲家啊,顺军都入主京师好几日了,你怎还驻军于此,一动不动?”

    周延儒试探道:“怎么,你难道还想让我领兵打回京师?”

    “京师有数十万顺军,城里都住不下,只能一部分驻扎在城外,亲家就算领着这三万京营回去又有何用?

    我是奇怪,顺军都已拿下武清、东安,就要攻打天津了,亲家为何还不主动归降?

    亲家可知道,在大顺战前归降,和战后归降完全是两回事。

    另外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亲家再不归降,等顺军一到,恐怕就没机会了——如今那些顺军将领可都红着眼想立战功呢。”

    周延儒听完松口气,暗想:果然是来劝我降顺的,这就好办了。

    但他口中却道:“伯衡莫要吓我,我驻军于这天津,就算挡不住顺军,可逃走却容易,只需登上海船南下即可。”

    “坐海船南下?”冯铨先是微愣,随即便道:“亲家莫非要南下降崋?”

    

    “我家在南直隶,降崋有何不可?”

    冯铨轻笑了声,道:“亲家再考我对不对?亲家虽家在南直隶,可手中权、麾下兵却在北直隶。

    亲家若要坐海船南下,恐怕这些京营将士没几个会跟着吧?即便他们肯跟随,亲家又能带几个?

    没了兵,大明亡了这首辅的官职也不再值钱,亲家就算回到南直隶,便一定能被崋朝重用吗?”

    周延儒一时沉默了。

    因为冯铨所言,正是他所担忧的。

    如果不是因为没法带走兵马和权位,他早在得到京师被顺军攻破的消息时,就坐海船南下降崋了。

    然而正如冯铨所说,若他独身回南直隶,恐怕最多就得崋朝安排一闲职,很难得到重用。

    此时冯铨又道:“可如果亲家此时带着三万京营乃至整个河间府降顺,那可就不一样了。

    如今京师的那位陛下,可是颇希望获得亲家这样大明遗臣的承认。昨日那位还封朱慈烺为宋王呢,其意,不就是向我等表示仁义,希望获得我等的认可吗?

    所以,亲家此时投过去,说不定能在大顺也位列宰辅之位呢。”

    周延儒被说动了,但仍迟疑道:“可如今大崋占据了湖广、江南这等膏腴之地,只怕将来大顺争不过大崋啊。

    若大顺没几年就完了,我们投过去又有何意义?反倒是失了降崋的机会。”

    看好大崋是一方面,家乡在南直隶也是一方面,总之,周延儒确实更看好大崋。

    冯铨又轻笑一声,“亲家也是知史之人,遍观史书,除了大明太祖北伐成功,此前历朝历代,有哪家可以从南方一统天下的?

    而大明之所以能做到,是因为有驱除鞑虏的大义在。

    如今顺崋皆汉家王朝,别看此时大顺弱势,可到底已据有陕西、山西、北直,焉知将来不能如周(宇文氏周)隋宋一般破南朝,一统天下?”

    周延儒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毕竟周隋宋两个短命,一个屈辱无比,都不是什么好王朝,但他也没深想。

    出于对权势富贵的渴望,他到底被冯铨这番话打动了。

    于是故作犹豫一阵,才为难地道:“伯衡如今在大顺应该能说得上话吧?我这降顺之事,就请伯衡牵线搭桥了。”

    “哈哈哈,好说。”

    冯铨是真高兴,他之所以冒险前来,不就是为了拿到劝降的功劳吗?

    如今周延儒果然被说降,他自然高兴。

    稍稍沉吟,冯铨便道:“我这便回京,告知陛下此事。不过,亲家最好还是设法带着整个河间府降顺,那样才能更受陛下重视。”

    “保定总督张福瑧、河间知府李化熙可都不好糊弄,如今他们是什么态度也不好说——劝他们降顺的事,我也只能说尽力而为。”

    “以如今的形势,他们不降顺,便只能被顺军包围、消灭,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随后,周延儒写了一封降表,交由冯铨带回京师。

    一日后,周延儒还没能成功劝降张福瑧、李化熙,北边就来了几骑快马,送来了大顺皇帝李自成的圣旨。

    周延儒当即召集随行京营将领,在大营内设香案接旨。

    宣旨的是昔日紫禁城中的传旨太监,照例笑眯眯地收了周延儒幕僚暗中递给的几十两银子,这才打开圣旨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