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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罚款,三赢!

    其实汪文德在绣衣卫的水泥房中也没待太久,不过五日而已。

    但绣衣卫日夜不休的审问,一直让他神经紧绷着,弄得他差点崩溃。

    因此,他真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绣衣卫了。

    连小时候偷看他爹宠妾洗澡的事都没漏掉。

    当然,他之所以全部吐露,也是因为自负汪氏这两代家风不错,违法的事虽做了一些,但最差也不至于家破人亡。

    估摸着最多也就抄家流放。

    不过到了审讯的后两日,汪文德也算看出来了,绣衣卫确实没准备灭他们汪家。

    否则,绣衣卫应该有的是手段,让他招供一些子虚乌有之事···

    汪文德在绣衣卫营部大院与仆从、护院、轿夫汇合,像来时那样坐着轿子出去。

    走出绣衣卫营部大门有段距离后,汪文德赶紧将一可靠老仆招到轿子边询问。

    “你们这几日如何过的?”

    老仆道,“除了分别被绣衣卫叫去问了几次话,其他时间都是吃了睡,睡了吃。”

    汪文德听了大是无语。

    心想,主仆待遇差别怎就如此大呢?

    随即又问:“绣衣卫都问了些什么?”

    老仆道,“什么都问,但主要还是食盐买卖上的事。”

    汪文德听了有点担心,问:“绣衣卫没让你们伪造供词吧?”

    老仆听了满脸冤枉、委屈,“老爷,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家可服侍汪家好几代认了,把汪家当成自己家,我更是看着老爷长大的,便是死也不会背叛汪家啊!”

    汪文德见老仆神情不似作伪,也知道这问题不适合多问,便道:“何管事莫怪,我并非怀疑你,只是担心绣衣卫欲灭咱们汪家啊。”

    何老道,“老仆不懂朝廷的事,可却觉得,若绣衣卫要灭汪家,如何会放老爷回去?”

    “确实。”汪文德点头。

    过了会儿。

    一行人回到汪家在扬州的主宅。

    便见外面有不少警备军士卒,似乎是将他家围了。

    好在大门并没有贴封条。

    让家仆敲门,汪文德等入得宅内后,汪家大宅内四处皆是欢呼,竟如同有了什么喜庆事般。

    不过,在这年头,能从牢狱中囫囵个儿地出来,确实算得上一件喜事。

    更别说汪文德之前还是被绣衣卫在回家路上突然带走的。

    在这种喜庆的气氛中,汪文德完成跨火盆、沐浴等一系列风俗仪式后,这才有功夫向正妻潘氏问及过去五日的一些事情。

    潘氏出自徽州商贾大族,同时也算书香门第。

    当了几十年的正妻,过去几日倒是勉强稳住了内外之事。

    也曾积极打探各种消息,想要救汪文德出来。

    因此对过去五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

    她道:“老爷被绣衣卫逮走的当晚,程家、方家、吴家等我们徽州的大盐商家主,也都相继被绣衣卫逮走。”

    “听说那方明瑞竟敢拒捕,让护卫对抗绣衣卫,结果护卫、仆从被当街打死好几个。”

    “之后两三日,方家等好几家大盐商都被抄了家,城中其他一些与盐商有关的人家也多有被查封、抄家的。”

    “外面的警备军刚来时,我也是吓了一跳,后来见他们只是将我等软禁,这才稍稍放心。”

    “官府倒是准许我家每日派一人出去采买,却派了几名警备军跟着。”

    “因此外出的家仆只能打听到这些街面上传开了的消息,想要找门路打听你的消息都办不到。”

    “我也不敢让外出的家仆冒险做别的,怕反而坏了事,就只能先等着,好在夫君你终于归来,平安无恙。”

    潘氏这一番话说下来,虽没流泪,却也红了眼眶。

    可想过去五日承担了极大的压力。

    汪文德再看,不禁觉得,这位相伴数十年的妻子,虽没了年轻时的容颜,更不及那夜他相会的清官人好看,可此时看着却格外顺眼,让人安心。

    当即温声道,“你那么做是对的——官府让家里派人外出采买,明面上只有几个警备军跟着,暗地里多半还有绣衣卫。”

    “如果让仆人冒险去做一些事,说不定便正中官府下怀,趁机将咱家罪定的更重些。”

    回到家中后,汪文德头脑比在绣衣卫那水泥房中更清醒了些。

    思虑这几日的种种,觉得朝廷怕不只是要整顿盐业,也有意拿几家前明的大盐商开刀。

    他们盐商之富天下皆知。

    前明朝廷动心、军阀头子动心、地方官府动心,这大崋朝廷自然也会动心。

    几者之间的差别,也就是吃相了。

    从目前他汪家的经历来看,大崋朝廷应该属于有理由度、吃相比较好看的那种。

    想到这里,汪文德握住了潘氏的一只手,道:“且等着吧,这场劫难咱家应该是能过去的,但家财肯定要去不少。”

    潘氏点头,“家财少些没什么,只要老爷和家里人都平安就好。”

    次日。

    官府来人。

    虽只是个吏员,可汪家上下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不过这吏员倒是干练,不仅不要送到手的银子,就连茶水也不愿坐下来喝一杯,直接送上一份请柬。

    “我们淮扬盐业公司总部将设在扬州,定在三日后开衙,届时将办庆典并召集各家盐商开一次重要会议。”

    “汪家为淮盐官商之一,还请务必与会。汪员外若无别的疑问,在下就回去复命了。”

    汪文德道,“确实有几点疑问。”

    跟着吏员聊了几句后,汪文德便将其送出了宅门。

    若这吏员愿意喝茶,他倒不介意拉低身价,跟人坐着多聊一聊。

    问题是人家摆明赶着回去,兴许还有公务要办,他再强留就显得不识趣了。

    回到书房,汪文德看着请柬上的一些文字,不禁喃喃道:“淮扬盐业公司?总部设在扬州?既给我家发了请柬,应算是认可我家了吧?”

    又过一日。

    官府再次来人。

    却是扬州府税务局、审刑局、督察局、巡警局以及绣衣卫五大官衙连袂而至,足有几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