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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诡

    杀掉蛊雕后,那种熟悉的异样感再次拨了一下顾三玄的心弦。

    岳绾白看着眉头微皱的顾三玄,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那只蛊雕还没有死?”

    “死了,死的透透的了。”顾三玄回答道。

    那只蛊雕炼化的内丹都被你收取了,还有什么好疑惑的?

    岳绾白将银丝剑重新插回指甲盖下面:“看你神情,我还以为,我们依旧在幻境中循环呢。”

    “三阶凶兽,维持不了那么强大的精神力。”一个声音传来,却不是顾三玄的声音。

    岳绾白寻声望去,就看到河流边上,有一名束着高马尾的女子,正在流水中浣洗着什么。

    “咦,是凉城姐,你在干什么?”岳绾白惊喜地朝那正浣洗的女子跑去。

    顾三玄再次皱起了眉头,却一言不发,紧跟其后。

    宋凉城看到他们来了,面无表情地说道:“衣服脏了,我把它洗一洗。”

    顾三玄看到宋凉城手中拎着一张羊皮,上面还有道道血渍,正混着水流,滴在潺潺河水中。

    “你这羊皮袍子但是不错。”顾三玄饶有兴致地说道。

    宋凉城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是吧,这是我送给五哥的礼物。”

    “五哥?”

    “就是白望嵠,姑虞剑山首脉排行第五。”岳绾白小声在顾三玄介绍道。

    “哦?白师兄在哪里?”

    宋凉城将手中仍在滴血的羊皮收了起来,伸出手指:“就在前面的村子里。”

    顾三玄顺着宋凉城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不多大的村庄,正安静在地躺在河流下游的滩岸上。

    “咦,原来是任家庄,我们来到任家庄了。”

    显然,岳绾白也看到了那个村子,雀跃之情,溢于言表。

    顾三玄没有理她,而是盯着宋凉城如出鞘之剑般的两条眉毛,问道:“凉城,你还认得我是谁么?”

    “你在说什么傻话?”凉城嗤笑一声。

    岳绾白也笑了,笑的合不拢嘴,好似听到什么能让她娱乐一辈子的笑话一般。

    “你今天是怎么了,我的夫君?”

    宋凉城笑着走上岸,来到顾三玄的身前,关切地摸了摸顾三玄的额头,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一声“夫君”出口,顾三玄脑海里轰然一声霹雳,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般,望向宋凉城的眼神,也充满了温柔。

    然而,一旁原本还在大笑的岳绾白,却陡然收起了笑。

    眼神里全是阴毒的神色。

    天空中乌云积聚,雷声开始酝酿。

    天地间的颜色开始逐渐暗淡了下来。

    顾三玄望着地平线上方不远处,被云气氤氲着的太阳,握住宋凉城的双手:“夫人不早了,我们赶快去任家庄,说不定纪欢就在那里。”

    他还没有忘记,他这次的救人任务。

    听到纪欢的名字后,岳绾白一个激灵,突然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天上的雷云渐渐消散了。

    顾三玄一行三人,在太阳沉入地平线的那一刻,终于来到了任家庄。

    任家庄内安静地针落可闻。

    莫说鸡鸣犬吠,即便是狐虫鸟蛙的声音也听不到半声。

    太阳西沉,在其折射的余光中,顾三玄三人的眼前尽是一片白。

    幡白!

    纸白!

    死白!

    “谁死了?”宋凉城的脸色顿时也如任家庄一般,毫无血色,显然是有所担心。

    “欢哥!”岳绾白大叫一声,随即闯进了任家庄。

    顾三玄和宋凉城紧跟其后,径直来到一户农家院门前。

    岳绾白一马当先,推门而入。

    却见一人正眉宇拧皱,面色惨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岳绾白停住了两步,这次换做宋凉城箭步冲上。

    食指和中指在躺在床上的那人手腕上一搭,过了良久,才长舒一口气。

    “五哥虽受重创,好在性命无碍。”

    原来,那人就是剑山魁阁的五弟子,白望奚。

    白家乃是儋洲名族,而白望奚又是姑虞剑山的首脉弟子。

    当真是名门望族!

    看到宋凉城与白望奚如此亲近,顾三玄理应酸气上涌。

    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冷漠。

    “夫人,人既已找到,我们且在此处安居一晚上,明早再说其他。”顾三玄修长的手指很自然地搭在宋凉城的肩膀上。

    宋凉城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却连头也没回。

    深夜的时候。

    顾三玄坐在正堂的一把交椅里,月光从门楣的下方斜映进来,淡白色铺了一地。

    门开着,只有偶尔的清风,从浓稠的、月光照不透的黑夜中,送来一丝寒凉的味道。

    顾三玄手心摩挲着交椅的扶手,冰滑的触感,仿佛流淌着的音乐,冲刷着掌心仅存的温度。

    他一双眼,渐渐与夜色相合。

    就在眸与夜即将彻底融为一体的那一刻,忽然响起的人声,让顾三玄的精神一下子绷直了。

    “二狗子,我的绣花鞋呢?”一个女童急切的声音,打破了漆夜的沉寂。

    “绣花鞋,红嫁衣,姑娘姑娘过河去,月亮月亮过山来。脚驴斑斑,脚踏南山,南山北斗,养活家狗,家狗磨面,磨面扑头……”

    又是一个男童的声音,用他那充满稚气的声音,努力地唱着一段莫名其妙的童谣。

    原本死一般的寂静,就这样被打破了。

    童谣声响起时,宋凉城和岳绾白也都先后来到了顾三玄的身边。

    “要不要出去看看?”岳绾白心有疑虑地说道。

    “一动不如一静。”宋凉城的意见则很保守,一心主守。

    二人说完后,齐齐看向顾三玄,想听听他的主张。

    然而,等她二人回头看时,顾三玄却消失在了交椅里。

    只两句的对话的功夫,顾三玄就借着夜色深沉,悄然出了院落。

    然而,外面除了漆黑一片,别无他物。

    一样的死寂,一样的空洞。

    那两个孩童去哪里了?

    凭空出现后,仅仅唱了一首歌谣后,就突然消失了?

    仅仅花了数息的时间,顾三玄就把这座农家小院转了一圈。

    毫无发现!

    “且等天亮再说吧。”即便有朦胧月色,也渲染不了不见五指的黑,顾三玄很快就打消了继续探查的想法。

    踏着微凉的露水,顾三玄回了小院。

    就在他踏入正堂房门的那一刻,顾三玄突然呆住了。

    宋凉城和岳绾白二人,双双软到在地上。

    顾三玄急忙摸了摸脉搏,发现二人皆无甚大事后,终于松了一了口气。

    这二人怎会突然间睡着了?

    顾三玄嗅了嗅房间的空气,并没有发现迷迭香之类的空气,心中的疑惑更盛了。

    糟了!

    顾三玄似乎想起来什么一般,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继而如林间狐窜一般,冲进了白望奚的卧榻处。

    白望奚果然不见了!

    顾三玄迈着沉沉的脚步,再次回到了正堂的交椅里。

    这一坐,就是漫长的一整夜。

    天光破晓的时候,顾三玄才将宋凉城和岳绾白二人,抱到之前白望奚躺着的床上去。

    二人还在睡得深沉。

    顾三玄一人出了小院,刚出门,就看到十丈外的一棵大槐树下,有两个人。

    一个是光着屁股的孩童。

    另一个则是光着膀子的青年。

    两个人对着脸,趴在地面上。

    二人中间则是七零八落的细木枯枝,层层叠叠散了一地。

    “你们在干嘛?”顾三玄背着双手,来到二人身边问道。

    孩童嘿嘿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顾三玄的话。

    “在玩游戏啊。”那青年口中回答着顾三玄的问题,眼睛却始终在那团树枝上。

    过了片刻后,才好像突然发现其他人似的,抬起了头,看着顾三玄,眼眸中充满了疯狂的味道:“你醒了?”

    这种熟稔的口吻,好像他们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一般。

    但顾三玄确定,眼前这人的确是他第一见到。

    “你是谁?”顾三玄疑惑发问。

    那人没理顾三玄,只是手中微动,继而懊恼万分地猛锤了一下地面。

    只见那青年,一副很是不甘心地将身上的裤子脱了下来,递给了眼前那名孩童。

    待那孩童将裤子收起后,青年才用那双疯眼看向了顾三玄,咧嘴一笑道:“我是纪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