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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成交

    待小周离开,南见秋又按了禁止打扰的控制,关上了门:“出来吧。”

    良久,屏风后面都没有动静。南见秋站起身走过去,只见慕晚晴蹲在屏风后,捂着嘴流泪,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有何感想?”南见秋也不去扶她,而是回到自己座位继续办公。

    良久,慕晚晴红着眼睛从屏风后走出来,拿起签了慕天两字的合同,白字黑字,十分清楚。

    签还是不签,明知道这种条款没有什么合理性可言。但是对负债六亿的人来说,能以这种方式来解决,也算便宜了。

    慕晚晴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一旦签了,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明明是个火坑,她没有不跳的选择。本来想说能否考虑为南见秋工作一辈子,但想到南见秋欣然接受慕天的建议,重点是放在晚上,可见他绝不会放弃对自己的身子,说了也是白说。

    她在纸上签上了大名,递给南见秋。

    南见秋没有看:“这种限制人身的合同,在你学法的人眼里,并不具有绝对的效力。但我讲究的是一个公平,推崇的是遵守契约的人。”

    “你不用言语激我,我会按要求去做。”慕晚晴面无表情地道。

    “不后悔吗?此事本来与你无关。”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很好。”说着南见秋站起身,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见她全身都在颤抖,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咬着她的耳朵道:“不用害怕,我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比方说,为了你更好地成为我的女人,你该照顾家里就去,但晚上必须回来。”说着,欲在她脸颊上一吻,却被慕晚晴下意识地躲开。

    “这种程度都受不了吗?”南见秋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道。

    “我只是不习惯,闭上眼睛会好一点,你来吧。”慕晚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良久,对方没有什么动静,她张开眼睛。却见南见秋用纸巾替自己擦拭了眼泪,“不用惊讶,中午喂饭的报酬。来日方长,你不用急。”见慕晚晴不悦地看着自己,又道:“给你一周的时间,将你家里还有店的事情处理下,搬到我的住所。公司里,做我的助理。还有,我不希望你在与我约定期间,与慕天有任何瓜葛。”说着,将一支录音笔递给慕晚晴,“这个是刚才的录音,做个纪念。”

    慕晚晴点点头,却没有接那录音笔。南见秋见状,便默然放在抽屉中。他细致地将那份合同用文件袋给包起来,贴上标签,放进公文包里:“我送你下去。”

    说完按了遥控器,走到门旁,向慕晚晴绅士地做了一个请字。

    当慕晚晴擦干眼泪,随南见秋走出办公室,来到大办公区域。南见秋走到刘萍的桌上,二话不说伸手探出。此时,从茶歇出来的刘萍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不知发生何事,急忙加快脚步来到桌旁:“对不起,秋总。”

    慕晚晴站在南见秋身后,看着他将桌上散乱的两支笔放入笔筒,并且将其他所有笔头朝向刘萍方向,又将计算器放到适当的位置。最后指着散乱的文件道:“人长时间走开,注意资料信息安全和桌面整洁,下不为例。”

    南见秋不仅仅要求办公室做到整洁,还要求众人按照自己的习惯,做最恰当的办公用具分布。针对行政部,他对文件管理这一块更是下了铁则:“我不管你是纸张还是电子版,但凡你做的文件。五年后,其他人根据指示,能够在一分钟之内找到。否则,就没资格留在帝云!”

    此时,其余人一阵紧张,纷纷望向自己的“工作区域”。

    “别傻了,我说的是离开座位的时候。”南见秋道。

    刘萍因为来公司没几个月,对南见秋的这种风格不是很习惯。在南见秋带慕晚晴离开后,抱怨道:“秋总真是变态。”

    “他不是变态,是强迫症。如果你给他的文件的订书钉歪掉,他也会让你重新订。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所有的文件都找吴晴来订。”行政楚部长叹了一口气道,“他对自己更不放过。他的办公室从不放多余的东西。要怪就怪这样一个强迫症的人,偏偏还学了工业工程这个专业。IE(IndustryEngineering)的核心就是效率。别抱怨了,现在留在帝云的人,哪一个不是这样过来的。”

    “也不是吧,小周不就是个例外吗?”刘萍小声道,“你看他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干了多少蠢事,闹了多少笑话,也不是好好的。他当初是怎么进我们公司的?”

    “天知道。”楚部长耸耸肩。

    慕晚晴开车沿着海岸线上狂奔。今天的天气有些热,但她心中很是悲凉。很快,在天江市最负盛名的银滩前停了下来。她很难过,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由别人去掌控。她好恨,但不知道恨谁。

    恨慕天吗?南见秋已经明说了,慕天有这种性格似乎就是她的纵容。但是,慕天只是南见秋的一个借口,归根到底他的目标就是冲着自己,而且还不惜六亿。她不由得苦笑:“原来自己这么值钱。”

    恨南见秋吗?她原本对南见秋幻想着是个有雅量和魄力的男人,魄力这一点还未证实,但是雅量明显没有。更可怕的是,他有严重的强迫症。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不是结论,而是警示——不要将自己随便托付给别人的同时,更要自强自立。

    让别人爱自己之前,更要学会爱自己和值得被爱。如果把所有的期待放在对方身上,你会一天比一天失望,最终你会发现他还真不是个东西。

    如果没有南见秋针对自己,没有慕天闯祸,自己又该如何。

    继续在车行呆着,等着那个已经分手的方东南来回来找自己?

    两人在方东南去法国之前便选择了分手,这当中的原因各有各的理由。慕晚晴认为,是因为对方讨厌自己的家人,同时因为自己收集南见秋的创业资料而让对方认为自己移情别恋。

    她不知道的是,在方东南的心里,始终存在一个无法解决的疙瘩。两人相处了一年,慕晚晴虽然跟他约会,但仅仅停留在牵手的份上,从来没有给与任何男女双方其他实质性的进展。毕竟是成年人了,这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是不可接受乃至不可想象的。方东南身旁的朋友认为,慕晚晴心中压根儿就没有自己,甚至是吊着自己,只要找到合适的另一半,就把他踢掉。

    关于这一点,慕晚晴是因为看到方东南身上的缺点。她也暗示过对方改掉这些影响到两人之间关系的习惯,然而方东南却不以为意。因此,在她觉得对方值得托付之前,她始终不愿意和他有实质性的进展,哪怕是亲吻也不行。

    有些人因为冲动、无知而分手,但有些人因为看不到共同的未来而选择分手。

    然而,这么多年自己的坚持,在遇到南见秋后一下子没了意义。

    如果说三天前南见秋亲吻她的手,还带有礼仪的性质。那么今天直接贴到她肩上咬她的耳朵则是赤裸裸的冒犯。

    也许在这个时代,对于这种事情的计较在别人眼里是笑话,但是对于她而言,因为珍视自己、珍爱未来的他,以及对爱情的美好期许,她想留下最美好的自己。

    正如何排遣自己的情绪时,忽然一个气球在她眼前飘过,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姐姐,气球飞了。哇哇······”

    慕晚晴连忙伸手抓住,送到两个孩子面前。姐弟两人,一个约莫七岁,一个约莫四五岁。

    “谢谢阿姨。”

    “不客气。”慕晚晴一怔,自失的一笑,暗叹:“是啊,我也到了做阿姨的年龄了。”

    她脱下高跟鞋,赤着脚在沙滩上走着,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不少大人孩子,在这里玩耍放松,其乐融融。但这一切,与慕晚晴无缘。她来到北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往事一件一件飘过,仿佛做梦一般。

    海风吹来,带着一丝丝咸味,也将她的泪珠给带走。

    趁着自己如今还是自由身,她很珍惜当下这个时刻。

    然而,南见秋的身影不断在脑海里飘过。仅是这两次的交流,他给她的印象便是怪胎。而她即将成为怪胎的女人,而且还要持续整整三年。

    这个怪胎,又会怎样来折磨自己。虽说法律上有规定,不得违背妇女意志,否则将按犯罪处置。但南见秋深知这一点,所以在签订协议前故意强调让自己要有契约精神。

    此时,有一对青年靓女走了过来,只听男的抱怨道:“你喜欢谁不好,喜欢那个变态。你可知道,毁在他手里的女的有多少。”

    “你见过他欺负人了?就算是,只允许州官放火,不允许百姓点灯,不想想你自己,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这个海王。”女孩不服气道。

    慕晚晴看了他们一眼,其中男的她认识。正是龙跃集团的公子兰升。不仅纠缠过她,还到车店来闹过。慕晚晴最终无奈,不仅将他痛扁一顿,还将他报警处理。当时他违反的是社会治安,被关押了十五天后很快放了出来。从此,兰升对慕晚晴是又爱又恨。

    兰升已经注意到了她,见她光着脚丫子坐在石头上望着海边,看得心猿意马,凑上前道:“这不是慕小姐么,好巧。前些时日,慕天跟我说手头有点困难,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帮你。”兰升凑上来问道。

    慕晚晴连忙道:“不劳费心,我们自己能解决。谢谢!”说完,便欲离开。

    “真不需要吗?我可听说了,慕天将唯一的宾皇给毁了。那个南见秋,锱铢必较,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们。”兰升紧随其后。

    “原来是你们将他的车给毁了,他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你们要这样对他!”兰倩上前骂道。

    慕晚晴不冷不热地回答:“这好像不关你们的事。”

    “我是他的女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替他讨回公道。”兰倩一把拉住慕晚晴的手。

    “兰小姐,我与秋总已经达成协议,还请放手。”慕晚晴神色一变,一只手已经握紧了拳头。

    兰倩却不肯放。

    兰升深怕惹恼了慕晚晴,急忙将兰倩的手从慕晚晴的衣服上的松开,连忙道:“别误会,我们也只是关心下。”

    待慕晚晴转身离开后,兰倩骂道:“你干什么,帮外人不帮自己人,吃里扒外,我告诉爸爸去。”

    兰升道:“姑奶奶,你惹她做什么。”

    “还不是你主动与她搭讪,瞧你刚才那个样子,被这骚狐狸迷成什么样子了。她再好看,有若澜姐好看吗?”兰倩讽刺道,“她要是敢打我,我就告她去。”

    “你以为她像慕天那个草包做事不考虑后果么,她是学法的,你信不信她打了你,到时候坐牢也是你。”

    “放着咱们兰家的权势,谁敢动我们。我看也就是你没用,当初被人打了不说还被拘留十五天,丢不丢人。”兰倩气呼呼道。

    兰升不想跟这个愚蠢的妹妹继续说话,只是望着慕晚晴的背影有些怅然。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慕晚晴为满脸愁容的慕敬雄捏着肩膀:“爸,你多加注意身体,得空我会来看你。我跟小红他们说好了,店里赚的每一分钱都收起来,不会再给慕天一分。大姐那边还是要离婚的,这样对明明也好。姚广那边我会想办法,让他主动提出来。”

    “我听说这南见秋的人品不是很好,你要小心点。若苗头不对,你出国便是。难不成,他还会要了我的老命不成。”慕敬雄劝道。

    “爸,我在那里也是做白领,您不是一直希望我做回白领吗?你应替我高兴才对。”慕晚晴宽慰道。

    “但你要还到什么时候。”说着,慕敬雄从衣袋里抽出一本存折递给慕晚晴道,“这些钱是我以前的一些积蓄,更多的是你孝心。我原本想等你结婚时给你做嫁妆,但现在这个情况,还是先给你了。这些钱你只能为自己用,不能给任何人。就算是容儿,小天都不行。”慕敬雄握着她的手叮嘱道。

    慕晚晴打开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有两百多万。虽然跟六亿相比,是杯水车薪,但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不小的一笔财富了。

    慕晚晴不想接,但慕敬雄执意不肯。她只得含泪收下,心中想着日后用什么名义还给父亲。

    慕敬雄和小红等人,看着慕晚晴启动了车。

    “晚晴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会替你看着师父。”小红哭道。

    “我又不是出远门,用不着这么生离死别。”慕晚晴苦笑道,“还有你小兵,收收你的脾气,若是再看到你欺负小红,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兵道:“晚晴姐,你若是不来看我们,我天天欺负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