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捡骨师
怪女人无比兴奋地站了起来，她紧张地捏紧了拳头，颤抖着有些不知所措。
李思凡感觉莫名其妙，自己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仙风道骨，身上还长满了绿肉虫，她怎么能把自己当成仙人呢？
未等李思凡回应，女人竟然又突然跪在了地上，拼命地磕起头来，一边磕头一边神经兮兮念叨着：
“仙人显圣了，仙人终于显圣了，我们有救了……”
李思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站在女人面前，眼看着她头都磕出血了，才含糊其辞道：
“我只是路过，可没说救人。”
“仙人，哦不不不，仙尊大人，您的降临就是对我们的恩赐，不敢奢求更多……”
李思凡想要搀扶女人起来，却被女人拒绝了，似乎她觉得自己还没资格被仙人搀扶。
“仙尊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吧，如果这两根手指不够，我还有四根，不不不，我还有我的心，都可以给你，您想要什么，我都愿意。”
女人说着，伸出了她的双手，李思凡发现这个女人仅剩下四根手指头，看样子其他手指应该都被当成了祭品献祭在了烛台之上。
女人很年轻，大概不到三十岁，就算脸上和身上长满了绿肉虫，不难看出以前也算是位美女，容貌可人，身材也很出众。
李思凡眉头微蹙，既然对方已经笃定地认为自己是仙人了，自己也正好可以将错就错，打探一下消息。
于是，李思凡沉默许久，用稍显严厉的语气问道：
“你是什么人？”
“仙尊大人，我是草寨的捡骨师，名叫苏小芳。”
捡骨师？
李思凡记起，小时候确实听说过“三年断肉，七年断骨”的说法，在那个想对落后闭塞的时代，先人安葬若干年后，子孙后代就会聘请捡骨师把逝者的骨头，捡出来，拼凑完整后，找到一个风水更好地方，再放进新的棺材里重新下葬。
不过，随着火葬推行，捡骨师这个行业也几乎绝迹，很多人也转行阴阳先生。
捡骨师的年龄一般都比较大，苏小芳看起来很年轻，似乎有点不太符合人设。
李思凡有些好奇，但因为身上的仙人包袱，也不好直接问她主要干什么，就旁敲侧击道：
“你的技术怎么样？”
苏小芳懵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很快做出了回答：
“额……很好，大家都很满意，尝过都说好。”
大家都满意？尝过都说好？
如果捡骨过程让亲属满意，可以理解，但尝过都说好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死人亲口告诉她的？
更何况捡骨这种活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技术，但她似乎很在意自己的技术。
李思凡对这个职业的判断更加模糊了，就转移话题道：
“是谁告诉你用这个方法召唤我的？”
“是族长，族长得到过您的恩泽，他教我以指为烛，虔诚祈祷，说不定就能将您召唤来，没想到，您竟然真的降临了！仙尊大人，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我的孩子吧……”
李思凡面无表情，沉默半晌，沉声道：
“嗯，我确实帮助过很多人，不记得什么族长，他叫什么名字？”
“森无林，他是您虔诚的信徒，也是您的使者。”
李思凡漠然说道：
“我的信徒很多，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自称我的使者。”
苏小芳变得异常的恐惧，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把头埋得更低了，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仙尊大人您息怒，我真的无意冒犯，请您惩罚我吧，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将我的全部手指献祭，其他任何条件也都可以，只要您能满意……”
“没必要。”李思凡淡淡说着。
“求求您了，仙尊大人，法力无边的仙尊大人，求求您可怜可怜我的孩子……求求您……”
“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万千法身之一，在帮助你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下这里，所以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是你争取渺小希望的唯一途径。”
“好好好……仙尊大人，您讲。”
“你们草寨一直在地下？”
“地下是什么意思？我们一直生活在这里！”
“你们没见过日月，也不知道阳光？”
“没有，但我们相信您的教诲，我们会用心耕耘，终究会得道成仙，重见天日。”
李思凡仰望头顶，暗无天日，只有那些树藤散发出的斑斓碎光。
“没人想过逃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们热爱这里，愿意永远在这里生根发芽。”
李思凡再次沉默，犹豫着要不要继续问下去，虽然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总感觉自己要是继续追问，还是容易露馅。
短暂思考后，李思凡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这些吗？”
“仙尊大人恕罪，小女子不敢妄自揣测仙人意图。”
“嗯，那你们草寨其他人也都跟你一样忠诚么？”
这句话明显让苏小芳变得有些紧张，她咽了咽口水，颤抖着说道：
“仙尊大人，我们草寨所有人都永远保持着对您的敬仰和虔诚，我们会永远信奉您，永远听从您的指引，永远……”
“你应该可以想到，欺骗我的下场。”
“没有，真的没有，就算有过这种人，他们也已经消失了。”
李思凡微微点头，继续道：
“那说说你对身上这些虫子的想法吧。”
苏小芳咧嘴怪笑起来，充满爱怜地抚弄着身上蠕动的绿肉虫，喃喃自语道:
“这是仙尊大人的恩赐，希望这些灵宝儿能吃掉我们身上不干净的邪念，吃掉那些堕落的肉身，给我们带来无尽的幸福和美好，我们所有人都感激仙尊大人的恩赐，感激您赋予我们的一切。”
李思凡微微一怔，这个疯女人竟然把这些恶心的虫子称为灵宝儿，这些虫子毛茸茸的，跟宝儿可一点也不搭边啊？
“那你不会觉得痒吗？”
“这是洗涤灵魂的神圣过程，想要变得纯粹美好，都需要付出代价的，只有……”
李思凡不想听她在这里不断称颂，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在觉得奇痒难忍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感受疼痛，疼痛是您对懒惰和奢欲的鞭挞，是您对我们灵魂的救赎，我们感恩您的教导，更感恩您赋予我们感受疼痛的机会……”
“嗯，很好。”
李思凡颇感无奈，看来这些家伙也是一样，除了以痛止痒外，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但他也很好奇，这位仙仙人人到底给了这个部落怎样的恩泽，培养出了这么一大堆鬼迷心窍的信徒，赤身殉火，断指求仙，以痛止痒，简直跟一群疯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谢谢仙尊大人的鼓励，我一定会更加虔诚地对待您赋予我们的历练机会，之前我都是用长针来感受疼痛，我觉得这还不够，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也要向族里的先知们学习，我要用更为清晰的疼痛来惩罚我的罪恶，我要……”
“嗯，这些事以后在说，其实我这次降临，是为了找一个人。”
“仙尊大人请讲，我一定如实帮您，不不不，不是帮忙，是按照您的命令寻找两个人……”
“这两人一男一女，女人扎着丸子头，穿着一身冲锋衣，皮肤很白，男人有些胖，留着络腮胡，说话的声音很大，比较爱喝酒……”
苏小芳眉头紧锁，陷入了思考，似乎由于太过投入，脸上的扭曲表情挤得那些虫子开始奋力摇摆起来，古怪至极。
“仙尊大人……这……”
李思凡冷冷望着她，等待着答案。
苏小芳犹豫了好久，终于无奈道：
“仙尊大人，这冲锋衣的意思是……”
李思凡感觉莫名其妙，自己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仙风道骨，身上还长满了绿肉虫，她怎么能把自己当成仙人呢？
未等李思凡回应，女人竟然又突然跪在了地上，拼命地磕起头来，一边磕头一边神经兮兮念叨着：
“仙人显圣了，仙人终于显圣了，我们有救了……”
李思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站在女人面前，眼看着她头都磕出血了，才含糊其辞道：
“我只是路过，可没说救人。”
“仙人，哦不不不，仙尊大人，您的降临就是对我们的恩赐，不敢奢求更多……”
李思凡想要搀扶女人起来，却被女人拒绝了，似乎她觉得自己还没资格被仙人搀扶。
“仙尊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吧，如果这两根手指不够，我还有四根，不不不，我还有我的心，都可以给你，您想要什么，我都愿意。”
女人说着，伸出了她的双手，李思凡发现这个女人仅剩下四根手指头，看样子其他手指应该都被当成了祭品献祭在了烛台之上。
女人很年轻，大概不到三十岁，就算脸上和身上长满了绿肉虫，不难看出以前也算是位美女，容貌可人，身材也很出众。
李思凡眉头微蹙，既然对方已经笃定地认为自己是仙人了，自己也正好可以将错就错，打探一下消息。
于是，李思凡沉默许久，用稍显严厉的语气问道：
“你是什么人？”
“仙尊大人，我是草寨的捡骨师，名叫苏小芳。”
捡骨师？
李思凡记起，小时候确实听说过“三年断肉，七年断骨”的说法，在那个想对落后闭塞的时代，先人安葬若干年后，子孙后代就会聘请捡骨师把逝者的骨头，捡出来，拼凑完整后，找到一个风水更好地方，再放进新的棺材里重新下葬。
不过，随着火葬推行，捡骨师这个行业也几乎绝迹，很多人也转行阴阳先生。
捡骨师的年龄一般都比较大，苏小芳看起来很年轻，似乎有点不太符合人设。
李思凡有些好奇，但因为身上的仙人包袱，也不好直接问她主要干什么，就旁敲侧击道：
“你的技术怎么样？”
苏小芳懵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很快做出了回答：
“额……很好，大家都很满意，尝过都说好。”
大家都满意？尝过都说好？
如果捡骨过程让亲属满意，可以理解，但尝过都说好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死人亲口告诉她的？
更何况捡骨这种活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技术，但她似乎很在意自己的技术。
李思凡对这个职业的判断更加模糊了，就转移话题道：
“是谁告诉你用这个方法召唤我的？”
“是族长，族长得到过您的恩泽，他教我以指为烛，虔诚祈祷，说不定就能将您召唤来，没想到，您竟然真的降临了！仙尊大人，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我的孩子吧……”
李思凡面无表情，沉默半晌，沉声道：
“嗯，我确实帮助过很多人，不记得什么族长，他叫什么名字？”
“森无林，他是您虔诚的信徒，也是您的使者。”
李思凡漠然说道：
“我的信徒很多，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自称我的使者。”
苏小芳变得异常的恐惧，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把头埋得更低了，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仙尊大人您息怒，我真的无意冒犯，请您惩罚我吧，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将我的全部手指献祭，其他任何条件也都可以，只要您能满意……”
“没必要。”李思凡淡淡说着。
“求求您了，仙尊大人，法力无边的仙尊大人，求求您可怜可怜我的孩子……求求您……”
“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万千法身之一，在帮助你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下这里，所以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是你争取渺小希望的唯一途径。”
“好好好……仙尊大人，您讲。”
“你们草寨一直在地下？”
“地下是什么意思？我们一直生活在这里！”
“你们没见过日月，也不知道阳光？”
“没有，但我们相信您的教诲，我们会用心耕耘，终究会得道成仙，重见天日。”
李思凡仰望头顶，暗无天日，只有那些树藤散发出的斑斓碎光。
“没人想过逃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们热爱这里，愿意永远在这里生根发芽。”
李思凡再次沉默，犹豫着要不要继续问下去，虽然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总感觉自己要是继续追问，还是容易露馅。
短暂思考后，李思凡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这些吗？”
“仙尊大人恕罪，小女子不敢妄自揣测仙人意图。”
“嗯，那你们草寨其他人也都跟你一样忠诚么？”
这句话明显让苏小芳变得有些紧张，她咽了咽口水，颤抖着说道：
“仙尊大人，我们草寨所有人都永远保持着对您的敬仰和虔诚，我们会永远信奉您，永远听从您的指引，永远……”
“你应该可以想到，欺骗我的下场。”
“没有，真的没有，就算有过这种人，他们也已经消失了。”
李思凡微微点头，继续道：
“那说说你对身上这些虫子的想法吧。”
苏小芳咧嘴怪笑起来，充满爱怜地抚弄着身上蠕动的绿肉虫，喃喃自语道:
“这是仙尊大人的恩赐，希望这些灵宝儿能吃掉我们身上不干净的邪念，吃掉那些堕落的肉身，给我们带来无尽的幸福和美好，我们所有人都感激仙尊大人的恩赐，感激您赋予我们的一切。”
李思凡微微一怔，这个疯女人竟然把这些恶心的虫子称为灵宝儿，这些虫子毛茸茸的，跟宝儿可一点也不搭边啊？
“那你不会觉得痒吗？”
“这是洗涤灵魂的神圣过程，想要变得纯粹美好，都需要付出代价的，只有……”
李思凡不想听她在这里不断称颂，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在觉得奇痒难忍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感受疼痛，疼痛是您对懒惰和奢欲的鞭挞，是您对我们灵魂的救赎，我们感恩您的教导，更感恩您赋予我们感受疼痛的机会……”
“嗯，很好。”
李思凡颇感无奈，看来这些家伙也是一样，除了以痛止痒外，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但他也很好奇，这位仙仙人人到底给了这个部落怎样的恩泽，培养出了这么一大堆鬼迷心窍的信徒，赤身殉火，断指求仙，以痛止痒，简直跟一群疯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谢谢仙尊大人的鼓励，我一定会更加虔诚地对待您赋予我们的历练机会，之前我都是用长针来感受疼痛，我觉得这还不够，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也要向族里的先知们学习，我要用更为清晰的疼痛来惩罚我的罪恶，我要……”
“嗯，这些事以后在说，其实我这次降临，是为了找一个人。”
“仙尊大人请讲，我一定如实帮您，不不不，不是帮忙，是按照您的命令寻找两个人……”
“这两人一男一女，女人扎着丸子头，穿着一身冲锋衣，皮肤很白，男人有些胖，留着络腮胡，说话的声音很大，比较爱喝酒……”
苏小芳眉头紧锁，陷入了思考，似乎由于太过投入，脸上的扭曲表情挤得那些虫子开始奋力摇摆起来，古怪至极。
“仙尊大人……这……”
李思凡冷冷望着她，等待着答案。
苏小芳犹豫了好久，终于无奈道：
“仙尊大人，这冲锋衣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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